【瓶邪】杀青戏 第十八章 砸抢
闷油瓶按在吴邪的肩膀上的手突然用力捏了一下,然后端起茶碗递到他嘴边喂了一口:“补水,坐稳。”
吴邪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懵懵的接过茶碗,一饮而尽。下一秒,闷油瓶身形一闪,人直接从二楼飞下去了。
“我去!这么高!你疯啦!”吴邪伸手去拉闷油瓶没拉住,茶碗都飞出去了,人被王胖子一把搂回椅子。
王胖子死死按着吴邪,也是满头的汗:“奶奶的,忒刺激了,这妞能听到。”
闷油瓶一落地就挡在楼梯前,左右开弓揍起了往二楼冲的安保。一楼彻底乱了套,客人们抱头鼠窜,新月饭店的人被闷油瓶拦截了一批,但另一伙已经拎着防暴棍顺着连廊朝采荷堂过来了。
吴邪都不知道闷油瓶怎么就下去干架了:“你俩什么情况,我就发会儿呆,怎么打起来了?”
王胖子抄起屋中间的根雕茶台把门堵上:“琉璃孙那狗娘养的竟敢叫一个亿。我跟小哥说悄悄话,说你没恁多钱,咱趁中场休息尿遁吧。刚说完楼下那妞就喊人了!你别管,就坐着,坚持到四点!”
吴邪那个恨呀,抬手看了看表,还有三分钟到4点。回头一看霍仙姑,老太太正看着他偷乐:“还真是个莽夫,得罪这的老板,你恐怕出不去北京城了。不过没关系,看在你奶奶的份儿上,明天我会派人去永定河捞你,保证全尾全须送回杭州。”
吴邪火气蹭一下就蹿上来了,心想:鬼玺本就是小哥的,拍卖本就犯法,谅他新月饭店也不敢报警。只要没有官家掺和,他们仨西王母宫都能闯,新月饭店算个屁?!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大不了就是杀出一条血路,无非下手轻点别闹出人命。
这么一想,吴邪突然理直气壮起来:“不劳您费心。鬼玺我会带走,样式雷我也一定要看到。”
手表上的指针渐渐指向四点整,吴邪伸手给霍仙姑看:“您认吗?”
霍仙姑嗤笑着点了下头,脸色突然一变:“把他给我扔下去。”
霍家的保镖猛的冲上来,抬起椅子便把吴邪掀到栅栏外面去了。王胖子头皮都炸了,爆喝一声,也不管门后堵着的人了,抄起茶台就把霍仙姑的两个保镖拍飞了出去。
吴邪猝不及防,自由落体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要摔死,脑子里都开始走马灯了,下一秒便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闷油瓶抱着吴邪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缓冲掉坠落的冲击力,而后立刻翻身抡了个扫堂腿,放倒一排打手。他的力道不是一般人能吃得消的,吴邪甚至听到了那些人胫骨骨折的脆响。
吴邪躲过砸向他的铁棍,一骨碌爬起来,抄起个凳子就抡开了。闷油瓶见他自保能力尚可,立刻腾挪两步,直接跳出包围圈冲向小舞台,掀开玻璃柜把里面的鬼玺拿了出来。
身后轰的一声巨响,原来是王胖子也从二楼“飞”下来了,不过他身子底下还压了四五号人,有新月饭店的打手,也有霍老太太的保镖,此时已经被他砸昏过去,嘴边还黏着一些呕吐物。
王胖子身上挂着彩,从地上站起来,一手茶台一手凳子,就像那庙里拿着两柄法器的金刚似的,配合他血红的双眼和凶狠的表情,看着像个杀神一样。
闷油瓶踹飞两个安保,冲到吴邪身边,将鬼玺塞给他,对王胖子喊道:“走。”
三人放倒周围拦着他们的人,重新聚到一起,互相掩护着往门厅冲。此时新月饭店的大门已经落了锁,玄关前堵了三层人,全是持械的。但闷油瓶冲进去,还是虎入羊群的效果。王胖子已经杀红了眼,俩实木家具被他舞得虎虎生风,任谁被砸到都是直接躺地上的。对方的人海战术竟然完全不顶用。
吴邪甚至怀疑这些安保在胖子眼里都是海猴子。这么打,他们仨出去不是问题,但搞不好要出人命,于是吴邪举起手中的鬼玺,大喝一声:“住手!否则我砸了它!”
那些安保果然不再往前冲了,王胖子护着吴邪通过人群,闷油瓶一脚踹断门栓,足有半吨重的实木大门轰然洞开。三人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王胖子带着他俩钻了五六条胡同,才甩脱后面跟着的人,停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完犊子,胖爷我在京城也算有名有姓的,不能回我铺子了,他们肯定会去堵咱们。”
“那怎么办?找个宾馆?”吴邪一边把鬼玺往自己包里塞,一边问道。
王胖子摆摆手:“还宾馆?有个桥洞睡就不错了!你前脚登记,后脚他们就能杀到!”
吴邪这回也没主意了,仨人大眼瞪小眼正想该去哪儿的时候,胡同另一头突然开过来一辆红旗车。那车缓缓停到他们面前,车窗摇下,里面伸出一个小丫头的脑袋:“上车吧吴邪哥哥,奶奶让我来接你。”
吴邪想着万一霍家这小妞有问题,他们大不了抢车跑路,于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钻进了车厢。
车子拐出胡同一路向西,王胖子喘匀了气,问道:“妹子,咱这是去哪儿?”
“公主坟。”霍秀秀话音刚落,车子砰的一声往前蹿了一大截,打两个转直接栽进了路边的绿化带。还没等众人搞明白状况,后座车门已经被人拉开,一把刀子猛地扎了进来。
闷油瓶两指夹住刀刃一拧,那尺长的刀子便邦的一声折断了。而后长腿一伸勾回车门,被夹住胳膊的打手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半截西瓜刀掉进了车里。
王胖子骂了一声娘,捡起那断刀便跟着闷油瓶下车。这才看到他们的车子已经被七八个手持利器的壮汉给围了,旁边还停着几辆面包,堵着红旗的路,从上面陆续下来几十号人,手里都拿着棍棒之类的钝器。
现在三人只有胖子有半截西瓜刀,吴邪赤手空拳有点吃亏,已经想好了等会儿打起来要怎么抢武器,于是对秀秀说道:“门锁好!”说完便也下了车。
秀秀猫在车里打完电话,给自己戴上个口罩。她也不敢下车帮忙,因为她现在要是露脸被人瞧见,霍家就没法跟跟新月饭店交代了。
两方人正对峙着,远处又开来一辆库里南,从上面下来一半大老头,正是琉璃孙。
这琉璃孙还挺有安全意识,没上近前,站在远处朝吴邪喊话:“吴家小子,交出鬼玺,今儿我就让你们走。不然别怪我不给吴三省面子,说我欺负小辈。”
吴邪心里暗骂,问王胖子:“这厮什么来路?还认识我三叔?”
王胖子呸了一口:“道上没有不认识你三叔的,他跟你扯王八蛋呢。这货早年倒腾琉璃珠发家的,有两个臭钱倒是。小哥,一会儿我掩护你,擒贼先擒王。”
闷油瓶一点头,没等那些打手动,他先蹿了出去。
两边立刻打了起来,王胖子半截西瓜刀抡圆了也相当恐怖,根本没人能近身。那帮打手不是吃素的,拿刀的没法靠近,就让拿棍子的上。短兵对上长兵,王胖子脑袋上立刻挨了好几下。
吴邪刚开始还怕这帮人没个轻重碰到霍秀秀,就守在车周边不敢走远,挨了两棍后终于抢下个高尔夫球杆,便不要命地挥起来。结果看到王胖子挨了打,也不管不顾了,抡起球杆照着围殴胖子那帮打手的后脑勺就是一顿招呼。
他是动了杀心的,一点没留手,直接放翻两个。而闷油瓶此时也突破了保镖的防线,夺下一根棒球棍,直接朝四十米开外的琉璃孙面门扔了过去。就听梆的一声,那琉璃孙便直挺挺地躺地上了。
打手们全都是一愣,就听“嗡”的一声,旁边岔路突然冲过来一辆大悍马,呼啸着朝人群中撞来,直接撞飞两个面包车,把打手们给冲散了。这帮人见自己老板都躺下了,又有外援加入,也不恋战,纷纷爬上车落荒而逃。
悍马车窗摇下,吴邪就看到吕应威乐呵呵地跟他打了个招呼。霍秀秀一脚踹开驾驶室被撞瘪的门,上了悍马副驾驶,招呼吴邪他们仨上车。
吕应威载着四个人飞速往公主坟开,边开还边扯闲篇:“吴邪你也太厉害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在拍卖会上抢东西的哦!下次干这种事带我一个!”
吴邪全身都在疼,这会儿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本来就是小哥的东西,不知道被谁给偷了拿到这地方卖,我们才不会花这冤枉钱。这次抢就抢了,下次?没下次,你以后都见不到我进拍卖会了。”
吕应威哈哈大笑:“你和阿坤这么会玩,我姑父要是知道得气死啦。不过没关系,内地混不下去可以跟我回澳门哦。”
吴邪没接茬,秀秀问吕应威:“小花哥哥怎么没来?”
吕应威嘿嘿乐:“你们霍家怕得罪新月饭店,他当然也不想交恶啊,所以我替他来啦。就算查出来,他们又不敢剁我手。哈哈,谁剁谁还不一定呢!”
吕应威车开得飞快,半个小时后,便在霍秀秀的指挥下拐进了玉渊潭边上的一条胡同里。胡同两侧都是高高的院墙,看着像四合院。最后车子停在一座不太起眼的小门前,吴邪他们下车后,吕应威便挥挥手走了,当真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进了院门,才发现这道墙内别有洞天。霍老太太此时就坐在回廊下品着茶,看到吴邪,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凳子。霍秀秀则进屋取了药箱,交给王胖子让他们处理伤口。
吴邪把装着鬼玺的包交给闷油瓶,坐到霍老太太身边,发现茶几上放着一叠白纸,正是样式雷的扫描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