眰恦·暗恋［马嘉祺］（上）
一次又一次，
我看着你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
感谢你出现在我的青春里，
至少，你生命里有一秒是属于我的……
第一次见到马嘉祺，我十二岁
那天刚开学，刚上初中的我站在楼梯口局促不安，新的教学楼很大，我不记得自己应该往哪里走，甚至不记得教室在几楼
“唉，早知道就和宿友一起走了，不敢这么早的，一个问路的都没有……”
我嘀咕着，想想还是先往楼上走，想着应该在这栋楼吧，实在不行一会再找人问一下
正低着头走着，忽然撞上一个人，我吓得往旁边一跳，揉着头连声说着对不起
头顶传来一声好听的笑声，那种慵懒不经意的声线又带点戏谑
“小妹妹，走路要看路哦！”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孩子，又迅速低下了头，耳朵有些发烫
他很好看，和他的声音一样，带着清冷感，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忘不了的气质，即使在人群里也能一眼看到，然后过目不忘……
我低着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脚也挪不动步子，就呆呆地站在他面前
好像时间静止了几秒，我听到他又笑了笑，也没走开，好像走下了一级台阶，和我并排
“怎么了？新生？”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他微微弯腰，好像想看看我的表情，我也微抬下巴，眼神正好与他对上
目光交汇了一霎那，我迅速转头，盯着楼道标着楼层的号码牌看
“这边是初二的教学楼哦，初一在那边，”他指了指对面的教学楼，“知道怎么过去吗？那边的走廊是连着的……”
他停了停，然后看看我，好像在看我是不是有听他讲话
“谢谢……”
我感受到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他笑笑摆摆手，继续往下面走
我突然叫住他：“学长等等！”
他回过头，光从楼梯口的百叶窗透进来，打在他身上，给他的轮廓镀上一轮金边
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就装着胆子面对他，直视他
“学长，你知道，四班在几楼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该死，怎么会有人这么傻，找不到教学楼就算了还找不到班？！我怎么问得出这种问题啊！
“六楼吧，我们学校都是一层五个班，从六楼开始排”
他突然开口了，语气里没有嘲笑或不耐烦
“小妹妹，要会认路哦！”
他就丢下这么一句话，摆摆手就接着走了，也没回头看我，我却固执地用目光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却记住了他很久很久……
他很好看，声音很好听……
几天后，再次见到他，我还是这样想
升旗仪式，他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主席台上向新生发表讲话
我记住了他的名字：马嘉祺
是哪个嘉？哪个祺？
我在手心把我能想到的全都写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地写
他的名字也很好听
后面的女同学在叽叽喳喳地讨论，说他好帅啊然后一阵花痴的笑
我没有凑过去和她们一起讨论怎么去打听他要他微信，只是偷偷笑：
我比你们都先见到过他哦……
“我的讲话完毕，谢谢大家！”
鞠躬，下台，动作自然却流露出矜贵，神明一样不可玷污
那是我恋恋不舍的目光里的情，是敬畏，和不自觉的自卑……
后来终于真正知道他的名字，从同学口中
嘉祺，寓意美好的愿望
……
才开学没多久，就已经有很多人去打听他了，他和我想的一样，亲切但不亲近，据说很多女生都想方设法加他微信，他一个也没通过
他大我一级，异性缘极佳，但也只是极佳而已，从未传过绯闻
据说他拒绝过很多次表白，总是彬彬有礼，分寸把握得很好，近乎冷漠
倒也不会觉得他目中无人，因为他总是笑着的，总是耐心而友善，只是透着疏离感而已
傲气但不锐气……
我轻轻地说，只有自己才听得到……
入社团，大家这些天挂在嘴上的都是这个话题
“那个马学长啊，长得帅成绩好就算了，关键是他还会唱歌啊！多少女生挤破脑袋想进音乐社，但都被淘汰了……”
“马嘉祺对吧？我知道他，很厉害的！我们学校的音乐社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是啊，他是社长吧好像，拿过很多奖……”
我的眼睛看着窗外，耳朵却敏感地捕捉着一切与他有关的话题，不自觉低下头，无心看风景
他真的，好优秀……
我没有像那些小迷妹一样，飞蛾扑火一样去追他，为了他在饭堂宿舍教学楼各种徘徊，为了他围在篮球场旁尖叫，为了他想尽办法要进音乐社
她们大多都失败了，不过也有“有幸”见到他听到他说话的，回来就像傻了一样，又哭又笑的
可在他眼里，这些都只是陌生人啊好不好笑
我摇摇头，不作声地写下：
马嘉祺，我们还会见面的对吧？
很久没见到他了……
我五音不全，当然不打算进音乐社，而且也听人说，马嘉祺很少参加集体排练，都是训练单人表演或者三四人的乐队
偶然的机会，我和几个朋友一起组建了一个新的社团：微视频制作社
我们一起编排剧本，拍摄的几部作品也都陆续获奖，学生会老师便安排我们布置一个社团俱乐部
我跟着朋友们往艺术楼走，还有些发懵：“社团活动不应该在媒体楼那边吗？艺术楼只有美术社，话剧社和……”
音乐社……
“老师说那边没空教室了，我们是新社团嘛，过来艺术楼好了，你也可以找点灵感嘛～大编剧～”
朋友没心没肺的笑，我也跟着笑，但不是同一个原因
我有机会见到马嘉祺啦！
我在团队里是编剧，所以大部分时候我们开完会我就留在俱乐部改剧本，不时帮着剪辑一下视频，很少跟着她们出去采景拍摄
我总是一个人在俱乐部呆着，音乐社就在对面
每天下午第九节，初一和初二都没有自习课，但初一会早半小时放学
我总催着成员开会，会议大概二十分钟，他们离开后一会儿，对面的琴房就会传出动人的琴声，独属于我一个人
我靠着门旁的窗往那边看去，钢琴放在那边的窗边，于是他的侧影便映在窗上
影子有些模糊，或许是书上说的朦胧美，但他在我心里的影子却是清晰的
像是在心底刻下了一个剪影
琴声总是连贯优美的，有他自己的感觉，像是在述说，又像在告别
他很喜欢弹一些慢歌，书信般娓娓道来
偶尔也会听到他弹着吉他唱周杰伦，调子轻快一些，尾音都是笑意
他应该不知道我的存在，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自私的听众，贪婪地享受着我的宝藏
我偷偷带了MP3来，录下每一段琴声，歌声
晚上又带回宿舍，藏在枕头底下，睡觉前悄悄带上耳机，没人知道我在偷偷听着
没人知道，琴房里是梦想，琴房外是暗恋
也许就是因为暗恋，我听的出他的歌声里有一种炙热，是和他身上那种清冷感有一些相斥的炙热，带有野心和坚定
有一次听到他唱《追光者》，我听到的不是默默跟在身后的那种追随感，而是奋不顾身勇敢向阳而生的希望
就像升旗仪式他说的那句：
“发光不是太阳的权利，你也可以！”
时间就这样慢悠悠地过了一年
升初三的很少再参加社团活动了，艺术楼里少了两个身影，少了琴声和少女的羞怯
我们没说过话，没见过面，有的只是我在艺术楼里藏起来的欢喜
这已经够了，我不想打扰他，只是偷偷看一眼已经可以高兴很久了……
连我自己都奇怪，这份喜欢什么时候来的，又为什么持续了这么久……
马嘉祺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不止一次我听到有人把他比作黑暗中的星星，像一颗高贵的北极星
可在我眼里，他是月亮，是淡然的矜持的，也是最独一无二的
星星有很多，但马嘉祺，我的月亮，独一无二
他成绩好，我就也拼命学习，初二和初三的时间安排差不多的，稍微宽裕些而已
他的教室也在六楼，就是我们教室对面那间
晚修后，我一个人留在教室自习，看着对面的灯暗了，我也把灯关了，走出教室，急匆匆赶在晚归前跑回宿舍
就像是和他一起放学了一样
我在校刊上看到过他的作文，其实就是那篇演讲稿，我抄了很多次
我也很认真地写作文，也拿过奖，登上过好几次校刊，想着也许他会看到我的名字吧
看不到也没关系，我会记得他的名字就够了
草稿纸上，一遍又一遍，横折，竖折勾……
马嘉祺……马嘉祺……
学习真的很累啊，累的时候就写他的名字，写到眼泪都打在纸上，晕开墨水
暗恋好像也很累啊，但是哭完就好了，还是很喜欢他，这样也挺好
因为学习认真刻苦，我的成绩也很理想，看着公示的表彰名单，初三级马嘉祺，初二级……
某种意义上，好像也是比肩吧
可还是觉得配不上他……
同学问我怎么这么能学啊，我笑着说他信念感不强，他好奇地问我我的信念是什么，我没说话
马嘉祺，等我更优秀一点，和你一样，我就可以说，你是支持我一路走来的信念
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我会给马嘉祺写信，从未寄出去过，一封一封，想象他就在我面前，有好多话想说，语气都是欢快的，还会用平时都不用的可爱语调
“学长，这次我又是第一哦～”
“阿祺，秋天到了，你可千万不要感冒”
“嘉祺，今天和好朋友吵架了，我好难过呜呜呜”
……
第二次和马嘉祺见面，是元旦晚会
我要代表社团上去领奖，坐在后台等着，不住地张望着
早就听说马嘉祺会和乐队一起表演了，我还来体育馆看过几次彩排，但都不巧地没看到他
正当我失落地低下头，苦笑着想真是没缘分时，他突然出现在我视线里
你试过心灵感应吗？试过一抬眼想见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吗？试过一束光打在那个人身上，他温柔地对你笑吗？
好像心跳都漏了半拍，他还是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想象他是在对我笑的
好巧不巧，轮到我上台了
我和领奖的人拍成一排走上台，经过马嘉祺旁边时，我紧张地攥着拳头
他果然是笑着的，和旁边的乐队成员说着笑，还一边把玩着吉他的拨片，好像和平时的他有些不一样
痞帅
但干净
真是，我又在笑什么呢，他的目光从未落到我身上……
对啊，从未……
我领完奖，把奖杯给了朋友，便找了个靠近的位置坐下，看着表演，心不在焉
直到主持人念到他的名字，我猛地抬眸
心脏像要跳出来！
马嘉祺登台了，人群一阵欢呼和沸腾
我没有跟着喊，呆呆地看着他，不知不觉眼泪又涌了出来，把舞台灯光都模糊成了光斑
哭什么，真是的！
我用力一吸鼻子，狠狠擦掉眼泪，看着台上的他傻傻地笑起来
好傻啊，幸好没人看到
我还是没喊他的名字，但用力地鼓着掌
他唱的是周杰伦的《剩下的盛夏》
他唱歌的时候，整个体育馆都是安静的，好像世界都干净了，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听他唱歌就好了
还是那样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青涩，一声一声撩拨我的心弦
我的眼神直直盯着他，也只有这种时候我才敢一直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的样子永远映在眼里
高潮部分，他向台下挥手，人群再一次沸腾，大家跟着一起合唱：
“操场的秋千，剩下的暗恋，
我们说过要永远在对方身边，
走廊的光线，剪影的校园，时间是从前……”
青春嘛，总是热闹的，我也鼓起勇气跟着唱，但唱到“暗恋”这个词的时候，我还是想哭
旁边的朋友推了推我，说：“呜呜呜马嘉祺好帅，帅哭我了呜呜呜！”
扭头，她看到我眼里的泪光闪烁，吓了一跳，推了我一下：“不是吧？你怎么在哭啊？！”
“哦，就是，哈哈已经做了一年同学了哈哈，好感慨啊哈哈！”
我胡乱地敷衍着
她点点头，转过头继续看着马嘉祺，我擦擦眼睛，也看着他
马嘉祺啊，你是我青春里勇敢却又怯懦的人啊
像是听到了我内心独白，马嘉祺的视线扫过台下，也许是我的错觉，他的目光似乎在我这里定格了一下
他似乎朝我笑了！
就是那一秒，让我觉得：
即使他那么耀眼，他的生命里，也有一秒是属于我的……
是独属于我的……
“马嘉祺，我喜欢你……”
我还是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
遗憾吗？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他拍毕业照时，我借着社团收集素材的名义去操场拍摄，其实一直在往他那边走
他穿着白衬衫，和我想象中小说里的男主角一样，干净，一尘不染
我带了自己的相机，想偷偷拍一张他的照片
就在相机聚焦的那一刻，他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咔嚓一声，快门按下，少年清澈的眸子映在胶卷上
他没注意到我，转过身去，第二声快门按动，只剩下模糊的背影
我被社团成员匆匆拉走，手却紧紧攥着相机，嘴角忍不住上扬
我傻乎乎地演着这场暗恋的独角戏，不奢求他的目光多在我身上停留那么一霎……
马嘉祺顺利地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第二年，我也顺利地考上，再次成为他的学妹
这一次遇见，不是因为找不到楼层
他入了学生会，我也去参加了学生会的竞选并成功入围
那天还是一样的骄阳正好，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学校都会有那么一个百叶窗，破碎的阳光像零乱的梦
我站在讲台上，马嘉祺和一众学生会干部坐在第一排
他们的表情都冷冷的，也许是那个年纪的幼稚偏要扮作成熟
只有马嘉祺不是
他是笑着的，眼睛弯弯的，倒也没露出标志性的虎牙，可就是给人很真实温柔的感觉
不刻意，因为他光是坐在那儿，我都能看出他和别人的不同
我一向不怯场，即使是马嘉祺在台下也不会
我的演说一气呵成，台下掌声雷动，我长舒一口气，鞠躬下台，走到楼梯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
却看到他向我笑着点头，还比了一个大拇指
我几乎是要把下唇咬破，点点头就溜回了自己的座位，对，是溜回
我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脸红，耳朵烫得像要烧起来……
学校有一个小天台，在后山转角，不高，只有一层楼，楼梯扶手上布满了灰，楼上只有一间小小的杂物间，也上了锁
我们回教室的话，只要走后山那条路就一定会经过那个小天台，但没人注意过它
有天傍晚我忙完学生会的一些事情急匆匆要回宿舍时经过了后山，往小天台那瞥了一眼，愣住，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马嘉祺半倚在楼梯拐角上，背对着我，手插着兜，静静地看着夕阳
那一幕美得就像电影，我在那里站了很久，还是没敢走上去打扰
一直到他走下楼梯，我急忙往树后一闪，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又是这样，看着他越走越远……
学生会定期会办一些活动，倒也不算多，所以我每次都会参加，目的也很简单，马嘉祺
校运会，不算盛大但期待值拉满的活动
学生会要选优秀学生代表在开幕式上讲话并作主持，理所当然的，积极参与学生会大小活动的我成功当选，还有，马嘉祺也是
彩排那天，我们一起在主席台旁练稿子，稿子是前一天刚发的，我完全不熟悉，生怕在他面前丢脸，很紧张……
马嘉祺注意到了我在角落的不安，主动走了过来，还是那样轻轻叫了我一声：“小妹妹！”
“啊？”我抬头应了一声，不敢看他，又飞快地低下头
马嘉祺轻轻笑了一声，微微弯腰，俯下身慢慢地说，用着哄小孩一样的语气：
“不用紧张的，这只是彩排，而且，有我在呢！”
我愣了一下，然后用力地点点头
马嘉祺这才满意地笑了，露出好看的虎牙，还是半宽慰地说：“我对你有印象的，竞选时你是第一名来着，对吧？”
我想我当时一定眼睛都亮了，猛地抬头看着他，他只是又笑笑说：“加油哦，小学妹！”
开幕式很顺利，我们意外地配合得很默契
我第一次站得离他那么近，可以问到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甚至可以想象触碰到他的体温
当然，彩排时我几乎要紧张得晕过去，念词时甚至结巴了几次
彩排结束后，我还傻愣了一会，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马嘉祺径直走下主席台，也没看我，我以为他嫌弃我了想换搭档，心跳得厉害
但他只是走到他的背包旁，在里面翻了一下，然后掏出一个盒子，又走回我旁边
“呐，吃糖，鼓励一下自己！”
他把盒子打开递给我，还是笑得灿烂
那是一盒水果糖
“谢谢！”
我小声地应了一声，拿了一颗，打开包装，递到嘴里，一丝酸味迅速布满整个舌尖
柠檬味的……
我不自觉地微微皱了皱眉，他注意到了，疑惑地问我怎么了
“酸……”
“哈哈，你摸到柠檬味的了！”
他说着自己也拿了一颗递到嘴里，故意吧嗒吧嗒地嚼了嚼，然后做了个鬼脸
“真的很酸诶！怎么就没摸到草莓味呢，对吧小学妹？”
我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想了想还是说：“其实也就是一开始酸，后面就有甜味啦！”
就像我喜欢你……
有酸，也有甜啊……
马嘉祺高三的时候，我跑去那个天台，拿着粉笔在墙角写下：
马嘉祺高考加油！马到成功！
末了又补上一句：我喜欢你……
反正没人知道对吧～我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夕阳从栏杆缝隙透进来，正打在那四个字上，显得很浪漫
这两年，我还是没有打扰过马嘉祺，重复着这些年无聊却也浪漫的暗恋
除了学生会的几次碰面，有的只是我处心积虑在饭堂偶遇时打的一声招呼，还有躲在球场另一边，用余光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转身，扣篮，他好像对一切都是游刃有余的样子……
马嘉祺高考落榜了……
高三放榜那天，我也早早去了学校，费劲地挤到最前面，在一阵阵推搡中忍着人群有些刺鼻的汗臭味，手指沿着榜单一行一行地往下搜索
手指沿第一行至最后一行，没有他的名字
我好像快要窒息，咬着嘴唇不甘心地又看一次
还是没有……
对，我的光，好像在那一瞬暗淡了
我去了那个小天台，呆呆地坐在最上面的杂物间门口，抱着膝盖哭了很久，一直到日落时分，看着渐沉的夕阳，已经累得哭不出来
我靠在门上，闭上眼睛想睡一觉，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对，光是听脚步声我都知道是马嘉祺！
我从阳台上往下看去，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半倚着楼梯扶手，就静静地看着夕阳
他在看风景，我在看他
“他好像没哭吧？”我紧张地想
这时我意外地发现自己还是担心他，又或许是心疼他
我原以为喜欢他只是喜欢他的那些优点和特质，现在才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很喜欢，就算他变得脆弱，我也还是想奋不顾身地爱他
我不是对他失望，只是为他难过而已
我听到马嘉祺苦笑了一声，嘟囔了一句“真是废物”，心像刀绞一样痛
他蹲下来，我看着他，强忍着自己想要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
他只是停了一会便走了，消瘦的背影变得落寞
我跑下楼梯，蹲在马嘉祺刚刚蹲在的位置，惊讶地看到了我留下的一只粉笔和写的那两句话
但旁边又补了一句：对不起
是马嘉祺写的
傻瓜，有什么对不起的？
我看着那三个字笑出来，却又泪流满面
那一次，我用尽了我最大的勇气，我站在天台上，对着马嘉祺的背影近乎是吼出了他的名字
他有些惊讶地转过身，但他背着夕阳，我看不见他的脸，忽然就有了勇气，大声地对他喊：
“马嘉祺！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一直都在努力想成为和你一样优秀的人！”
“马嘉祺！你千万不能停下来等我，你要勇敢地往前跑，我一定会追上你的！”
“马嘉祺！你不许放弃！你要往前冲！你一直都是我的光啊马嘉祺……”
喊到这里，我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捂着嘴看着他，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他一定是都听见了，往我的方向鞠了个躬，就好像从前在各个舞台上一样，矜持大方
我听到他也冲我喊：
“我知道啦！我们一起努力啊！”
他挥了挥手，又走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