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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之道第二十四章:战苍面鬼

2020-12-26 09:31 作者:蚔聖螯肢  | 我要投稿

    真肢百零七载,寒月十二,酉时。

    距离西京之战还剩六个时辰。

    ......

    “文公在上,天命圣鲎。

    河山冗固,泰京玄寒。

    娟神在阴生十二月,

    山河在上分十二州。

    刀山毕后火海拦,割天降于紫微坛。

    战于鬼怪与蝄蜽,泰京上邑无君王。”

    ......

    “自道生天地始,万物无常,惟虫恒。”

    ......

    “道生德,德生仁,仁生义。”

    “对马酒。”

    军帐中,秦师以各自的乡韵诵着,唱着来自各自家乡的鬼怪传说,或来自南林武士们如何驯服一只大鵟,亦或自己的祖上曾任某位大将令尹,亦或自己的堂室在酒毒余曾经当过召唤过神灵的大巫,亦或在西域洗劫过遥远西方的大梵国的鹘川氏族,大灶里升起炊烟,或煮着香蕨,或烹着几天前敌军的肉糜,腌过的。大家各用自己的乡音交流着,虽然大体不通,但是自太古时金豸太皇统一九夷之音后,神州大地上甚至胡族的音都大体有一致的地方。

    秦螯肢此时坐在中军大帐中,他确实有点累了,自从上个月,圣上亲自册封他为壮辽侯后,他就没日没夜地打仗,他之前面对圣上时说三天内必定打下西京,呵,结果呢,七日了,才终于行军到百里外。

    “豆扞来(把盛肉的器皿拿来)!”长蚙向侍卫喊道,那侍卫尽快将刚盛的冒着热气的虫中段好肉盛了上来,众侍卫将肉与汤分给了中军大帐中坐着的众将军,其中包括秦武圣、长蚙、邦螬熙、花蝎、桑竹等。

    经历了这么多,秦螯肢与众将已经成了过命的兄弟,除了必要的礼节外相互之间也不再有那么重的阶级或地位隔阂之类的了,大家都是从血海中爬出来的武士。

    秦螯肢:“蛟子呢?为甚没喊饺子来啊?”

    汤兀蛟子,复姓汤兀,酒毒余昆,男娃,三十岁相当于人类十五岁很年轻的战士,大家也不知道他来自哪个种族,毕竟酒毒余的昆族种族太杂了,只知道他是甲虫,额上长有类似犀族那样的角,玄赤色,几个月前投靠来到秦师,一个月前出了良计让秦螯肢死里逃生,最近更是如同执戈军师一般让秦师除了勇猛外还多了一份狡诈。

    只见蛟子身着红系玄甲,迈着小碎步就闯进帐来了,操着一口晦涩难懂的酒毒余腔但尽量说着军中流行的豸虿和谐话喊道:“哎~呦!秦公恰肉未喊喒啊!”

    “哈哈哈!”每当蛟子一开腔,众将就被那晦涩难懂但是听起来滑稽可爱甚至带些弹舌的强调弄得哄堂大笑,而蛟子每见到这样更是比任何虫笑得还要开心。

    “来来来!给个案!肉给盛上!”秦螯肢笑着向旁边的侍从吩咐道。

    “大谢~大谢乾将军!”由于口音,蛟子总是把秦将军的名字喊成乾熬鸡,在众将的哄笑中秦螯肢尴尬地让蛟子以后喊自己秦将军或者秦公算了。

    蛟子直接一蹦蹦到案板前直接开始手抓肉,把侍从看得一愣一愣的,却把众将再次惹得哄堂大笑。

    蛟子在战场上也...一言难尽,打架特别喜欢用阴招,却能总是从敌军甲胄的薄弱处下手,再说了,戎机乃生死之地,只要能活着,哪怕吐口水撩阴腿管你用啥招。

    秦螯肢:“蛟子啊。”

    “噢!”蛟子用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秦将军,但是腮帮子就没停。

    秦螯肢:“西京成乃天堑也,仅邑内之夯土就八丈厚,郭长千里,何以破之?”

    “嗯...”蛟子嘬了嘬手指头,认真地想了几秒钟后断然地少见地字正腔圆地说道:“无他,强兵耳。”

    秦荣道:“当真没其他法子了吗?”

    蛟子:“乾将军啊,试想啊,你刚才也说咧,光墙里的土也有八只蜈蚣长地厚了,郭长千里,且,最重要是,天谴也,无甚么薄点有(什么弱点也没有)?那(哪)个门都有十千甲虫(着甲的虫)守,古来,为啥牌子硬刀子快?就是因为牌子硬了刀子须愈快,刀子快了牌子须愈硬,就是理(就是这么个道理)。然!西京内内乱外外患,而秦师五白千虫!打得下来!”

    花蝎:“哈哈哈!是话喒好闻(这话咱爱听)!”

    长蚙:“汤兀君讲得道理(汤兀君说得有道理)。”

    邦螬熙:“咱们有场硬仗与昆仑贼子打了!”

    秦螯肢:“哈哈哈!饮蜜奶!”

    众将:“饮!”

    虫族中的奶最早是由蛛丝或鳞翅目幼虫的丝发酵成类似膏状物然后兑水或者酒精做成的,后来到了新生代植物大规模演化后才开始用植物做奶,也就是类似豆浆的那种,最最后才有了哺乳动物的乳汁。而此时秦螯肢他们喝的“蜜奶”原产自西域众胡族,是由蚕丝膏、蜜饯、与果酒兑在一起然后静置好几个月后的产物,特别昂贵。

    这么昂贵的饮品,当然是战利品啦,不对!这叫从霸道蛮横的贵族手中抢来宝贝造福于民(滑稽)!

    “上将军!后方出了乱子了!”此时一位侍卫闯入帐中报道。

    “甚事?!敌袭?!”秦螯肢赶紧将刚挨到自己舌尖的蜜奶放下站起问道。

    “不知!方才听闻后方一阵兵器撞击与喧嚣声后发现帐内只剩下一地死尸,而顺着赤道(血拖出来的长道子,不是地球的小蛮腰)的追兵全部消失在了深林中!”

    秦螯肢:“它奶奶的!叫一百个甲士!去把碎娃牵来!蛟子你随我去!此事你最擅长!”

    “喏!”蛟子一激动拖了个长长的弹舌音喊了个喏字后直接当长拔出背上的弯刀朝外面冲了出去,这傻乎乎的样子若不是情况紧急又得惹得众将大笑。

    秦螯肢:“取我大钩来!”

    秦螯肢口中的大钩就是大砍刀,一种类似八卦刀那种的,虫族对直刀似乎有一种执着,腰间横刀若是饱经风霜劈弯了,虫们会知道这是个老辣的武士,但是更多会觉得这刀老了不行了,而本身就是弯刀的武器大多都会被虫族叫做钩,所以此钩非彼钩。

    “喝起——!”

    “喝——!哈——!!!”

    “居然敢有贱虫偷后部!今夕夕膳就他们了!”

    蛟子:“rua啊啊啊!头给你们打烂!老子白刀子进黄刀子出!我扎你粪包!”

    后面骑着小子赶来的秦螯肢不禁无语扶额,三军中混了个蛟子,画风直接从大虿归义军变成了游牧悍匪。

    “等等!”邦螬熙一把拉住小子的缰绳喊道:“深林我们不熟!进去就真成无头蝇子了!”

    “看我的!”蛟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个奇怪的玩意儿,两个半圆拼在一起,下面还用铆钉铆着一个方木疙瘩,有点像鹿锁(鲁班锁),“这是钉头丸子,我让部下最近从昆族的一个造图上誊抄下来造的,火折子把上面的火索一燃,里头的钉子激射出,扎死那群螃蟹!”

    说罢直接用火折子点燃火索,扔进了密林中。

    话说秦螯肢也想道用火球(炸弹)把暗军炸出来,但是不慎点燃密林是万族皆诛的大罪,没想到这玩意儿起了大作用。

    只听见一声沉重的闷响与金属快速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响起,当然最响的还是暗军的惨叫声。

    花蝎:“哈哈哈!弟兄们!亮出你们地切面刀!开膳!”

    这些本来就当作先锋军的虿族锐士冲了进去,里面的伏兵简直就像捉蚂蚱一样,要么藏,要么逃。多亏了那钉头丸子,杀伤了一部分敌军外,主要还是打乱了阵型,而且巨大的爆炸声惊到了林中的暗军,这才让虿军趁虚而入。

    “哈哈!将军!他们被尖铁扎得真叫惨啊!”

    被数十个尖锐金属溅射进身体的惨状,我就不描述了,在当时已经提前去阎罗王那里报到了。

    蛟子:“啊哈哈哈!那群昆仑贼叫得可响!如同粪上那群叫得最响的粪霸!乃会食(只知道吃)!”

    说实话,蛟子老爱拿粪开玩笑,要不是虫族没有蜣螂粪金龟,我真的怀疑蛟子是个那啥(滑gay)。

    圣甲虫!!!(滑gaygaygay+doge)

    前面的先锋捣着敌军老窝,后面的勤务兵负责把这里的大树都伐倒,这些都是刚长起来不久但是长得很快蕨木,即使倒下来被砸中也不会受伤,只是碍视野。

    最前面的先锋已经冲出了密林的另一端了,秦螯肢赶紧让信羽去传令别追出太远,容易遭到伏击,明日有的是军功争。

    可最前方的传令兵先到达做叉手礼道:“上将军!前方遇到大量昆族长矛牌子手!”

    秦螯肢:“快!去看看!”

    只见密林中因为刚才的打斗无数的林鸟与翼龙都被惊飞,秦螯肢突然感觉大事不妙。

    只见远处,昆族的长矛从盾牌中伸出老远指着自己虽然着重甲但是只有横刀和圆盾的刀斧手,这长矛光伸出来的部分就有两丈长了,再隐隐透过盾牌看向那群昆兵的头盔,这就是如假包换的昆仑京军啊!

    可他们拿着大盾手持长矛,本可以逐渐逼近把自己逼回密林,但是后方军帐还有五十万大军等着呢,那他们逃罢,却个个像群傻子一样拄在那里不动,何意?

    “叫你们的领头出站说话!”秦螯肢觉得他们可能有话要讲,于是便开口道。

    “汝即是大名鼎鼎的壮辽侯秦螯肢?”那群昆兵后方传来一阵年轻的嗓音,却从中听不出任何感情,仿佛鬼门关的阴差在讯问自己生前的缺德事一般。

    “正是!敢问君这般何意?”秦螯肢骑在小子背上,下巴指了指这群昆军,问道。

    “秦螯肢,秦上将军,这天下之祸乱,半因汝等这类所谓义军而致!”那声音又说道。

    “君此言差了个大矣!你我皆为昆仑暴君所扰,无地可耕,这才不得弃耒耜而执戈矛。末将不才,秉我虿朝圣旨归还于旧都西京,公事公办耳!劝阁下莫当去路,莫再暗刺我军武士!这般离去,你我自不相识!除非,除非君射一暗箭将我射死在我鵟下,否则翌日则是西京城中昆仑贼子之大忌!”秦螯肢说道,当他说道暗箭时,邦螬熙立马拉紧了小子的缰绳,四周的将士立马用圆盾将秦螯肢包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哼!满口乱臭!”

    “这样罢!”秦螯肢提议,“今生寒月,若是让你我将士落下伤,都不好整!你我二虫再此一决胜负,若我负,我有末将邦螬熙、花蝎、与汤兀蛟子在此作壮辽侯生前言,绝不犯西京城!而如果你负了,二话不说,不要让我在看到你和你的军队,自此我们互不相识!”

    这时,昆军那里的盾墙打开,里面走出一螳螂,身着秦螯肢这个对昆族服饰眼盲看不懂的戎服,手持大拍刀,生苍面,无血色,如鬼一般。

    史书对这虫的身份背景记载不详,只说或是商氏,或是高氏,字刀生,脸苍面如鬼于是史书称呼其为苍面鬼。

    “兵士真的以为自己常年征战就天下无敌能够欺压其他虫了?哼,兵者一如既往的傲气。壮辽侯,汝可知‘侠’字如何写?二虫为伴(虫族里侠这个字是两个虫)!汝等导致的这般民不聊生,使得我亲友丧尽,今日,神圣灵天(圣鲎在天有灵),非汝死即吾亡!”

    而此时,一旁的蛟子却居然心生醋意,看到这比自己小几岁却脸蛋更加尤美的家伙他现在真想和他单挑的是自己而不是秦将军,然后把他脑袋割下来挂在帐前看看到底是那里自己好!

    秦螯肢接住了能罩住自己身体整个左侧的关龙牌,右手执大钩,而那苍面鬼仅有一把长拍刀,这似乎很不公平,但是要知道,当年大虿一统天下靠的则是这三物:虿锐士、拍刀、与关龙牌。

    苍面鬼苍白的脸上长着两只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充满了童稚感,举起自己的长刀,盯着秦螯肢,脸上甚至还浮现出了邪魅的微笑,看得一旁的蛟子都快喷醋了。

    只见苍面鬼摆了一个经典的斗龙式,这是虫族在太古时期就流传下来的一种招式,自从虫族与巨龙搏斗开始就有的招式,矛尖或刀尖永远指向龙头,而对付同族就有些不一样了,招式很杂,就连秦螯肢也不知为何他会将刀刃朝上用刀背指着自己而不是用刀尖。

    呵,估计是那些夏华山上的方士教的甚么花里胡哨的武术,后生心火旺就这样,秦螯肢这般想着。

    苍面鬼逐渐接近秦螯肢,就在刀尖距离自己的关龙牌大约半丈时,那苍面鬼突然以雷霆之势来了一个前扑,一个换手,下方的刀背突然就“变”成了刀刃,执刀柄末的手突然猛地一抬,由于杠杆原理整个刀刃就朝着秦螯肢砸着砍了下来。

    但那么宽大的关龙牌能是想突破就突破的?秦螯肢手稍微往右上方移了一下就挡住了那一刺,只是在牌子上留下了火花。

    秦螯肢入军以前一直学的是十分实用且直接的武术甚至是杀挤,像那些方士的阴阳拳僧侣的大樊神掌那种的他根本看不上,但是现在他对这些看似花里胡哨的部分有了一点新的看法。

    如同两只龙打架总会一直盯着对方的利爪、牙齿、与眼睛一般,常年征战的武士也会对对方的动作、利刃的位置十分敏感,为何某些鵟在攻击前会猛地炸起身上鲜艳的毛后的下一刻便咬过去?这很可能是用来吸引对方那一瞬间时刻的注意力,当注意力这根弦绷得很紧的时候,任何可能的外力都会让它松弛甚至崩掉!

    苍面鬼的换刃、抬手、刺出仅仅只用了四分之一秒。

    拍刀一开始都是直接刀尖直指对手的,如果直接刺出那傻子都知道你要干嘛,苍面鬼相当于做了一个四分之一秒都不到的假动作!

    这下终于明白为何很多武者执刀时都将刀刃扬起来了,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是直接刺过来还是自上而下劈过来还是从侧面劈过来,亦有可能直接往专注的你脸上唾一口然后再刺。

    不愧是“斗龙式”。
    一招失效,那苍面鬼还想同招再来一次,于是在刀尖戳到牌面上的那一瞬间被秦螯肢狠狠往前一推,刀身直接被压弯,然后又一瞬间形变了回来,巨大的弹性势能直接震得苍面鬼望后退了好几步甚至差点倒在地上,但随后秦螯肢一刀砍来,苍面鬼堪堪躲开,由于离得太近,刀直接被秦螯肢用牌子压在地上,苍面鬼堪堪躲开后用了点力才将其抽了出来。、

    而此时,二者的心理变换极大,秦螯肢从一开始的对未知敌人的紧张到了现在一招差点得手后的胸有成竹,而苍面鬼从一开始的胸有成竹变成了现在这副紧张外加用尽所有精力集中的样子。

    刚才的他几乎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现在的他心中疯狂地告诉着自己:下一刻很可能就是死亡!下一刻可能就会被遗忘与天地之间!

    如此,作为虫族的天性与本能被激发了,行动激素飙升,刚才慌乱时看一切都是模糊的,现在他看秦螯肢脸上的灰尘都很清楚,于是刚才邪魅的微笑再次浮现在了脸庞。

    “好小子!”秦螯肢头一扬,赞扬了一下对手,“注意了!”然后突然一个前扑宽盾横着朝苍面鬼砸来,而刀藏在盾下欲攻其下路。

    苍面鬼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更加邪魅了,这招根本就是对付不会飞的,噌的一下,依靠翅膀的作用苍面鬼瞬间蹦得老高,秦螯肢的砍刀落了个空,苍面鬼落地一脚踩在关龙牌上,长刀直指太阳穴刺去。

    但秦螯肢本能地头一闪,刀尖被钢材弹开只是蹦出了些火花,随即秦螯肢大钩一个挽月斩,瞬间起手将长刀弹开然后顺势朝苍面鬼颈子斩来!

    如此危难时刻,苍面鬼双手连带着长刀都被弹开,几乎没有什么能阻止即将接近自己颈子的刀刃了......

    但是他急中生智!用左肩主动靠前,而整个头以及其诡异的角度往又偏,如同那些脖子九十度歪着的女鬼一般,看得周遭的武士震惊得很,刀刃斜着砍到肩甲上然后朝左上方滑去,而苍面鬼那可爱的脸蛋刚好就躲过了这威猛且凶险的一斩。

    “威武!威武!威武!”后方的昆军不禁心中战意大起,忍不住喊道。

    “难以置信,恐怖如斯。”花蝎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武才。

    可惜恐怖如斯一般都是给主角用的,用在非主角身上只能折寿,苍面鬼的操作骇然,而秦螯肢的接下来的操作更加骇然,由于为了躲自己的刀刃苍面鬼将自己的头以诡异的角度向右歪去,也就是自己的左边,这头真的跟断了一样离地面非常近,于是秦螯肢左边第一只脚一扬直接蹬在了正门,苍面鬼瞬间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知觉,自己意识中填满了震天作响的嗡嗡声,感觉自己整个颅骨都给蹬塌下去了,这一脚却可把一旁的蛟子给蹬开心了。

    这一脚也直接给苍面鬼蹬下了关龙牌,终于给腾出手了,失去知觉的苍面鬼立刻将拍刀在自己面前乱晃,试图组织秦螯肢趁机再攻击自己,甚至能砍到他也赚了。

    一旦对手变成这种情况,对手一般最注重防护自身受伤,却忽略了自己手上的武器,于是秦螯肢看准时机一牌子砸向刀刃,突然而来的巨力差点脱手,还好自己即使抓住了环首上的红绳,而此时苍面鬼也终于再次恢复了视觉,但是晚了......

    只感到自己右手一阵剧痛,随后传来空虚感,秦螯肢一个上前直接砍向了欲图抓回武器的右手,整只手掌被砍了下来,在无比的惊怒下左手本能地一爪子挠在了秦螯肢颈子上的项顿上,这没有造成多大伤害,但是一爪子拍在上面相当于狠狠地打了一嘴巴子啊,这一下居然直接给秦螯肢扇懵了。

    双方再次后退,陷入僵持中,双方战损:秦螯肢被扇了一巴掌,苍面鬼右手不见了,谁强谁弱一眼便知。

    “后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们以壳相搏,你不必杀死我,若能打折我的一只手,为你那右爪报仇,也算你赢我负!”说罢,秦螯肢直接扔下大钩与关龙牌,抖了抖壮硕的前肢,双手变爪,做好招架姿势。

    由于虫族血液循环结构与脊椎动物稍有不同,所以大出血了一阵子后大动脉自发外加苍面鬼自己止血后立马形成了血栓,即使失去了右手,虽然蜕皮后还会长出来,但是作为螳螂,他还有一对与真正的螳螂相比并不大但足以自卫的捕捉足,脸上之前由于吃痛变得狰狞的面容也再次变得平静,摆出螳螂拳迎敌。

    秦螯肢缓缓走上前,同时说道:“我听我达说过,我太太祖爷曾经赤手空拳徒步追击一只西漠大鵟,然后直接跳到了背上,左边三条腿拖在地上,此时那鵟身体感觉愈来愈沉重,右边第一只脚与左手死死掐住脖颈,右手拽着冠毛,使其吃痛,而左手三爪早已扣入血肉之中,那鵟呼吸难耐,不得不停下来死命挣扎,即使将自己的脖子甩脱臼了也没能把我太太祖爷摔下来,脖颈冒出的鲜血染红了方圆数尺的土地,那一年的虿圣花开得如此的鲜艳......”

    苍面鬼:“汝等祖祖辈辈果然是视虫命如同宰刍的畜生!”

    秦螯肢:“神州大地上没有一个洁白的虫。”

    “神圣灵天......”苍面鬼面容突然变得十分扭曲狰狞,如同真正的螳螂扑向一只猎物一般,两只捕捉足狠狠地钉入了秦螯肢的掌心,利齿配合昆族本身已经很久没用的大小颚与利齿啃在了秦螯肢脖颈上。

    秦螯肢很久都没有吃如此严重的痛苦了,自小便习得武术,少年起征战四方,作为一个血性方刚的虿族,此时蛮心大起,双眼充血,双爪突然犹如充满神力,右手直接掰断了没入掌心的捕捉足,然后雷霆之势朝苍面鬼的脑袋抓去,三爪狠狠地扣紧苍面鬼头部关节缝隙中的血肉直中,瞬间血液淌在了苍面鬼的脸颊与秦螯肢的混在一起。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秦螯肢要提及他太太祖爷的事情了......

    秦螯肢生生将苍面鬼连同脖颈上碎裂的外骨骼与血肉一起带了出来,然后猛砸向了地面,苍面鬼当场不省世事......

    在这一刻,在场的所有虫终于明白了“蛮”字的下面为何是个“虫”字......

    秦螯肢从口中吐出一口浊气,抹了抹脖子左边的伤口,提着苍面鬼的脖颈将其提了起来,仔细观察其脸面,若不是脸上已挂满了鲜血与碎肉,不知者还以为是一个可爱的小男童睡着了呢,再仔细看去,仿佛甚么都不能破坏他脸上的这片美好,让秦螯肢都觉得他确实在某些方面错怪他了。

    蛟子:“咋?汝等想让吾等送汝等一程还是候在这里为你们头儿吊唁啊?滚球滚球!”

    那群昆兵仿佛真的被蛟子像赶鸡群一样一哄而散了,毕竟头儿死了自己还留在这里干啥不是?

    秦螯肢:“将这童子脸蛋送到军备粮那儿,晚上吃鲜的罢,好像他是真死了,一丝气息也没有了。”

    花蝎:“老秦,这绝是昆仑贼的伎俩,利用吾等的义气,你现在有大伤,明天祭灵旗时你当场,打西京时就让我当主将罢!”

    秦螯肢:“害,到那时再说,喝酒喝酒去......”

    ......

    两刻后。

    长蚙:“那童子脸烹好否?弟兄们等着哪!”

    蛟子:“乾将军,恳请务必将那刀螂脸颊子赏给我呀!”

    秦螯肢:“不行啊,明天要拿他脑袋祭灵旗的。”

    蛟子:“嘤。”

    这时,又有侍卫着急忙慌地跑进来报告:“上将军!那崽种居然不见啦!”

    “啊?”

    “害,烤脆的鸡居然飞了!”

    秦螯肢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被谁偷了,但是主帐都是自己的过命兄弟或是信得过的将士,若是有其他帐的进来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一直没谁进来啊?难不成诈尸了?死前不甘心还想和自己干一架?看他生前撕咬自己颈子时的狠劲还确有那种可能!那自己颈子可就阴气太重了!

    咳咳想到哪儿了,此时秦螯肢已经到达现场,而现场只剩下刚尸首放在这里时的鲜血,而外面站岗的将士也失踪了。

    “诈死?”

    “害,大战前日整这么一出实是太不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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