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德散文选》书简 致弗里德莉克·布里翁

致弗里德莉克·布里翁①

亲爱的新女友：

我毫不怀疑地这样称呼您，因为，只要我稍微擅长于识别，那么我的眼睛一下子就会发现在您的眼睛里充满着对这种友情的希望，我要为我们的心发誓。您，正如我对您的了解那样，您，既温柔又善良，因为我是那么喜欢您，难道您不应该对我回报一点善意吗？

亲爱的，亲爱的女友：

我是否要对您说些什么，这也许是不成问题的；然而我是否恰好知道，为什么我恰好现在要给您写信，想给您写些什么，这就另当别论了；从我内心的某些不安中，我完全觉察到，我非常乐意呆在您的身边；在此情况下，对于我，对于呆在这里，呆在喧闹的斯特拉斯堡(这个城市)中间的我，小小的一张纸就是真正的安慰，就是一匹插上翅膀的骏马，而对于您，如果您非常清楚地感觉到您同您的朋友们相距多么遥远的话，那么它对您，对于过着宁静生活的您也可能是一样的。

我们归途中的情况您大约可以想象得到，假如您能够看出我在告别时心里是多么难受，假如您注意到韦兰德②多么匆匆忙忙急着回家，那么要是换一种情况他恐怕也乐意留在您的身边。他的思想进步，我的思想落后；因此，讨论既不可能详尽，也不可能引人入胜，这是很自然的。

……

我们终于到达了。我们当时的第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也是我们一路上感到愉快的原因所在——归结为一个计划，就是很快再见到您。

这是诚心诚意的事情，希望再次见面。我们的心过于娇惯，如果我们感到有点后悔，我们这里就有良药在身边，我们说：可爱的心儿啊！安静点，你不会与他们，与你所爱的人们，长时间远离的；安静点，可爱的心儿啊！于是在此期间我们给它一张剪影，以便它也得到某物，然后它就灵巧地、文静地像一个幼小的孩子，妈妈不给它苹果而给它一个不应该吃下的玩具娃娃。

够了，我们已经到了这里，您看，您说得不对吧！您不愿相信，城市的喧闹，与您的甜蜜的乡村欢乐相比，会使我感到厌烦。

确实，小姐，我从来没有觉得斯特拉斯堡像现在这样无聊。虽然我希望，假如时间会稍微抹去对于我们那些可爱的，纵情的聚会的怀念，假如我会不再这样清清楚楚地感觉到我的女友是多么好，多么可爱，那么情况就一定会有所好转。但是难道我能够，难道我愿意把这些通通忘掉吗？不，我宁愿在心中留下这点儿隐痛，并时常给您写信。

1770年10月15日于斯特拉斯堡
(草稿)

致布里翁姐妹

　　你们这些孩子天真烂漫，
　　我不久即来到我们温暖的房间，
　　冬天也无法将我们阻拦。

　　我们要坐到炉火跟前，
　　千百倍地感到轻松愉快，
　　像天使一样彼此相爱。

　　像幼小的儿童一样，
　　我们要捆扎小小的花束，
　　我们要缠绕小小的花环。

1770年—1771年冬于斯特拉斯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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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弗里德莉克·布里翁(1752—1813)：歌德青年时代的恋人，塞森海姆的牧师约翰·雅可布·布里翁的小女儿。——译注
②弗里德里希·莱奥波德·韦兰德(?—1785)：医科大学生，歌德的学友。——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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