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依同人创作』：2084

    在将手上的血洗干净之后，她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一根功克力。

  『怎么会这样……』

   她左思右想，到底还是想不明白。

   『明明已经过了时间点了……』

    她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左手，上面的皮已经严重脱落了，露出一截一截由机械组成的手臂。

  『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发现的。』

   在卫生间那昏暗的灯光下，她又一次的在镜子前审视着自己。

  『我一定会完成的。』

    心里不断念叨着。

  『我，一定会完成的。』

  

   乐正绫正坐在椅上，紧盯着电脑里的监控视频。

   “说实话。”这时，乐正绫转过头说道，“为什么你们记不住我的名字呢？”

   “嗯？”

  “还记得你们都是怎么叫我的吗？”

  “不……不都是正绫正绫的叫吗……”言和放下了手中的笔。

   “可当初我在志愿服务上填的姓氏是‘乐正’……”

   “然后呢……”

   “为什么你们会记成‘乐’呢？！”

   “那，应该叫什么？”

    “我母亲都叫我‘阿绫’。”乐正绫摸了摸鼻子，“你们可要记下来呀。”

    “又不是我叫的，当初是天依开始叫，你也不叫我们改。然后我们叫着叫着……就习惯了。”言和一脸冷漠地说道。

   “真是的，你刚刚的言语跟机器人一样的……”乐天绫转过头去，继续盯着电脑屏幕了。

 

   从公寓掠过的无人机，让她有点迟疑了片刻。

   『无人机。』

   那些无人机在除中央书院之外的地方到处都有。它们的任务是帮助政府管理人民，和微型监控摄像头是一个道理的，都是用于加强政府的中央集权。对于生活在“权”级地区的人们而言，无人机的频繁出现，他们早见怪不怪了，不，与其说是见多了，倒不如说是麻木了。

   『被发现了吗？』

   她毫无掩饰自己的机械手臂，穿过人群，径直走向了公寓。

                   我们即是人民

                   人民即是政府

   在公寓门口，她又看到了那些令人讨厌的政府宣传语。

   “希望能够成功……”她呢喃道。

 

   “有什么情况吗？”言和问道。

   “没。”乐正绫说道，“对了，你刚刚在干嘛？”

   “没，只是打个电话。幸好自己是一位‘math’，不然这些小事政府还要管。”言和的脸上浮现出庆幸的表情。

   “你不喜欢政府？”

    这时，言和将椅子拉到乐正绫旁边，坐了下来。

   “实话跟你说吧，正绫……”

   “是阿绫。”

   “行行行，听着，正……阿绫。”由于“math”的办公室是整个社会联邦政府地区里，唯一不受控制的地方，所以言和才敢将自己的心里话分享出来。“我其实很讨厌政府的。”

   “‘讨厌政府’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喔。”

   “但是你看，我们这些‘math’没有迷失那种洗脑式的政府统治下，所以我们都比那些什么都不懂的人民最清楚，因为我们知道了比他们知道的要多得多的真相。”

   “即便如此。”阿绫说道，“我们也不能去憎恨政府吧。”

   “是不敢！所以我们才想当‘math’这个职业的，这样会少一点束缚。”

   “那我问你。”阿陵盯着电脑屏幕说道，“如果有一个类似于兄弟会的组织……”

   “嗯，你知道？”

   “不，我是说如果。”她转过头，眼睛盯着地上的某一个点，说道。“就类似于推翻中央书院，推翻社会联邦政府的组织。”

   “嗯。”

   “你会想加入吗？”

   “嗯……也许……”看着阿绫这样严肃地看着自己，言和思考了一番。“啊嘞，等等。阿陵……你不会是‘改新者’那类人吧。”

   “我们是朋友，对吧。”

   “哦……好吧，嗯……会，我会毫不犹豫地加入。”言和认真地回答道。

   就在这时，电脑上出了点状况。

   “怎么回事？”

   “怎么了？”

   阿陵指着三楼的监控录像。

   “楼道那里，有人。”

 

   走廊还是那么的安静，就像她刚刚走的那时候一样。

   她慢慢地穿过走廊，朝着308号走去。

 『嗯？』

   308号的门没有锁，和刚走的时候一样。

  『等等。』

   她伸出那被机器腐蚀的左手，将小姆指的指头拆了下来。

    那是一个紫外灯。

    她用紫外灯在门把手上照了照。

   “分析指纹。”

   大部分都是自己的，除了……

  『嗯？』

   在众多的指纹中，竟有一些是与其他指纹不同的，是陌生人的。

   这时，她慢慢的从背后拿出手枪，然后再从口袋里掏出人造的人皮面具，将自己伪装起来。

   在无声的寂静中，她悄悄地打开了门。

   

   “准备好了吗？”言和问道。

   眼前的阿绫正在穿防弹衣。

   “好了。”她将防弹衣穿好，将手抢插在背后。“天依现在还在记忆里，那个人肯定会发现她的。”

   “看来是个机器人啊。”言和亲眼看着监控录像里的人将自己的指头拆了下来，“她的左手还是个机械臂。”

    “机械臂，吗？”阿绫将自己的便服穿上，“还是小心点为好，还不知道她有什么隐藏功能呢。”

  “嗯。”

  “好了，地点。”阿绫说道。

  “杨氏街1024号。”

  

 『有人来过……』

   在紫外线的照射下，地板上出现了许多脚印，不过都是自己的。

 『也不排除被清理过的可能性……』

   她慢慢地向书架那里移动着。

 『果然。』

   在那本《圣经》中，本应放在书中的记忆芯片不见了。

   她意识到了。

 『是她，她来过这里。』

   突然，她的脑子里又蹦出了新的可能性。

   『也许不是来过……』

   她转过头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卧室。

   『也许本来就在。』

  

   乐正绫来到公寓门口。

   “能听到吗，正……阿绫？”言和的声音从蓝牙里传来。

   “能。”阿绫做了十分简洁的回答。

   “目标在三楼308，你得快点了，我这儿显示她正在向卧室那里走去。”

『那么容易就被发现了吗，天依她……』

   “明白了。”说着，阿绫加快了步伐。

                  人民即是政府。

 

  『这是什么？』

   从眼睛里的扫描系统里，她发现了一些猫腻。

  『门的周围都是炸弹吗？』

   然后，她向一旁稍微挪动了一下。

 『还有窗户的周围，是防止有人从窗户进入吗？而且还挑别人从窗外看不见的死角安放。』

   接着，她又退了回去，回到卧室门前。

  『这些炸弹足够把普通人炸残了，不过……』

  她的扫描系统一点点将整个卧室的结构进行抽丝剥茧般的分析，最终，系统显示到有人在卧室的卫生间一动不动，就像一头待宰的羔羊。

   『不过，我可是机器人啊。』

  

   天依从那恶梦般的记忆中醒来。

  『怎么会……』

   她没想到自己正在跳进别人挖好的坑里。

 『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不知为何，那串数字像苍蝇般在她眼前不停得晃悠。

 『母……亲。』

   突然，她脑子里弃斥着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

   人民即是政府。

  『怎么回事。』

    推倒……

   “推倒……”她把其他字眼又咽了回去，她知道，这句话后面肯定是些不好的东西。

  『足以进改新营里的东西……』 

   突然，就在天依起身的那一瞬间，从卫生间门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面具被爆得支离破碎。

  『幸好还有。』

   在戴上面具之后，她又用红外线激光巡视着卧室里的每个角落。

   这时，一股冲击波穿过墙壁，穿过了她的身体。

 『怎么回事？！』

   她的红外线系统完全失灵了。

 『EMP？！』

   终于，她意识到了。

 『有人来了！』

 

   “怎么样？”阿绫向蓝耳另一头的言和问道。

   “怎么……回事？”言和惶恐不安地看着监控系统。

   “怎么了？”阿绫一边问道，一边向308号房跑去。

   “按道理来说，除了她自己附带的功能，连她的运动，EMP也是可以影响的呀。”

   “刚刚的EMP对她没影响吗？”

   “一……一般来说，这种程度的EMP，已经可以让她停止好几秒的活动时间了……”言和目不转睛地盯电脑屏幕，“总……总之，小心一点，那家伙应该有装备着和我们蓝耳结构相同的频闭装置，没有受到影响，所以还是有危险的。”

   “明白了。”

 

 『总之，先抓住里面那个！』

   她迅速向卫生间逼近。

   突然，从卫生间里面，一颗颗子弹穿过坚固的门，飞了出来。她十分冷静的将身体向一旁倾斜，然后整个身体靠在一旁。

 『手枪。』

   她瞥了一眼门上的弹孔。

 『穿甲弹。』

   对面已经知道自己是一个机器人了。

『毕竟那种装满炸药的门，我还是无伤的硬闯进来的……』

  这样也只能用这种想法安慰自己了。

  就在这里，一股浓浓的杀气从一旁传来了。

   “不许动！”传来一阵与那种杀气完全不符的女声。

  

   手上依然有手枪开枪时的余震。

 『自己是在害怕了吗？』

   怕什么，开枪吗？她做这个工作已经三年了，虽不算老道，但开枪这种事，她也做过几百次了。

  所以，她到底在怕什么呢？

  因为敌人是机器人的原因吗？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些回忆。

  那些，痛苦的回忆。

 

   “把枪放下。”阿绫说道。

   虽没有那种震撼的压抑感，但也是非常得清晰了。

  眼前的机器人似乎在尽力地克制自己表情的流露。

   “你确定能打得过我？”对方说道。

   “我可是有穿甲弹的，想尝尝……”

   突然，机器人暴起，向她冲了过来，阿绫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果然，机器人的反应能力本来就比普通人高，面前的家伙非常完美地躲过了第一颗。

  不过，这把手枪有8颗子弹。

  阿绫将手枪向上抬，枪口直指敌人的头。

  这时，机器人向上猛地抬起了手，将阿绫那握着手枪的右手向上一顶，枪口被力一下顶到了空中。不过阿绫抑制住开枪的欲望，没有浪费子弹。

   虽然她自己有带多余的子弹就是了。

   机器人看着阿绫手向上抬却没有因为本能反应开枪，便用左手抓到她的右手，而右手猛地抓到她的肩膀，将她向一边的墙上撞去。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被施加到阿陵的肩上，疼痛也随之而来。肉体与水泥碰撞，发出了十分巨大的响声。

  阿绫的力量完全在机器人之下，而机器人正在开始向她右手施力，想把她的右手直接拧碎。

   骨头微微的碎裂声钻去阿陵的耳朵。

   “听到了吗，那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阿绫感觉自己已经汗流夹背了。

   “原来如此。”阿绫忍着那前所未有的疼痛说道，“原来你的脸是人造面具啊，干嘛，因为自己太自卑了吗？”

   “？”

  “自卑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普通人吗？”

   机器人的表情开始有点扭曲了，而代价就是右手的骨头快坚持不住了。

  “那你能告诉我吗？”

  “？”疼痛感越来越深了。

   “人与机器人的界限在……”

   这时，一阵枪声打断了对话。

 

  『怎么回事。』

   一阵疼痛从腰部传遍全身，那是一颗弹孔。

  她向下瞄了一眼，发现穿甲弹将她的腰部穿透了，打了面前那家伙的衣服上。

  那家伙挺幸福的，子弹只是穿过衣服的边角。

 『不用想也知道，有人在后面。』

 『那个人害怕了，因为如果穿甲弹直径穿过我的身体的话，也会穿过这人的身体。』

   那一瞬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还没等天依反应过来，那个机器人就带着阿绫直接将她们身后的墙撞得支离破碎，撞出了房间。

   天依立马跑上前去。

 『那个机器人呢？』

   走廊里除了被撞的有些迷糊，躺在地上的阿绫外，并无其他人。

  『逃了？』

   在天依愣住的那一瞬间，机器人从她的右手边突然暴起，将天依整个人踢飞了出去。

   那股力仿佛快要捏碎天依的小肠了，一股淡淡的，类似于花生酱的味道充斥天依的口腔。

   还没等天依反应过来，机械臂便将她的人部紧紧抓住。

   “接下来，直接捏碎吧……”

   因为眼睛被机械臂挡住了，只感觉自己的骨头正在一点点的崩塌。

    可是……

 

   那家伙没有将天依的头捏碎？！

 『什么……情况。』

   躲在地上的乐正绫迷迷蒙蒙地看着那机器人将天依摔在地板上。

 『为什么……她没有动手。』

   随着她的再次眨眼，机器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天依！”阿绫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失去了骨头的支撑，变成了一滩烂泥。

    那家伙跑了，将她们留在了这寂静无声的走廊里。

 

   雨终于下雨了。

  “现在几点了？”天依听到了屋外的雷声。

  “六点，晚上了。”言和刚完成对乐正绫手部的包扎。“阿绫，把药吃了。”

  “喔……喔。”

   “阿绫？”

   “不……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阿绫已经不想再解释一遍这个名字的由来了。

   办公室里的灯光越来越昏暗了。

  “对了，天依。”言和突然说道，“我们还不知道你在记忆里都看到了什么呢，有关于这次案件的线索吗？”

  “嗯，有。”

  “嗯？”

  “嗯……怎么说呢，刚开始我是来到一片森林。”

  “森林？”

  “嗯，其实我觉得，那里面不像是记忆，更像是……梦境。”

  “……梦境？”

  “对，一般来说，一个人的记忆芯片所呈现出来的记忆，都会用一种意识流的方式表达出来。而那个芯片所呈现出来的记忆，与其说是记忆，不如说是梦境。”

  “是表达方式太过意识流了吗？”

  “不，嗯……是因为它根本没有呈现出记忆的存在。”

  “什么意思？”

  “就是记忆芯片根本没有记忆，只有被人为所创造的，如同梦境一般的东西。”

  “也就是说……又被修改了？”

  “嗯。”

  “但是，如果是被修改过了，那么……”言和疑惑地说道，“是个陷阱吗？”

   “什么东西？”一旁的阿绫有点听不明白了，她对记忆、梦境之类的东西不怎么了解。“你是怎么从天依那种零碎的讲述推出这个记忆芯片是个陷阱的？”

   “先继续说你看到了什么吧。”

   “喂！”

   “那我讲讲比较重点的地方。”天依从一旁拿来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我在那里遇到了‘JP——ZYCY2007’。”

   “那个机器人？！”

   “嗯，她坐在一片被森林包围的草地上。”

   “她说了什么吗？” 

   “嗯……”

  

    那位少女就在草坪上，呆呆地望着天空。

   『“JP——ZYCY2007”？』

   那位少女好像注意到了陌生人的到来。

   “这个地方本来有两种花的。”

   “？”天依一愣。

   “在山的那边，长生一种海棠花，而在这边，长生一种叫做‘檀香’的花。”

  这时，天依发现草地上开满了黑色的花朵，那是她从没有见过的花朵。

   『黑色的……花？』

  “两边都生长很好，谁也不影响谁。花朵自身的多样性，让整座山变得更加的美丽，可……”少女低下了头，“可有一天，一种名叫‘小鸥’的鸟从山顶飞过，它试图在山上的森林休息一会儿，于是，它落在这片草坪上。但谁也没想到，它的身体里带着潘多拉的盒子，这个盒子随着它的肠子，一点一点将它的罪恶撒向这片草坪。”

   “罪恶？”

   “那是一颗种子，一颗海棠花的种子。它被鸟儿带到了这里，被它播散在这片土地上。于是，为了让自己可以活下去，它开始杀死比它弱小的‘憻香’花，吸收着它们所提供的营养，然后……”

  然后，少女打了一个响指。顿时，草地上的花全部变成了红色。

   这时，天依发现花有些不对劲。

   除了花的原色——红色之外，花的花辨上有很多粘稠的液体。

   天依蹲了下来，用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

   那些粘稠的液体，是血。

   整个草地上，都是血。

   “很奇怪，是吗？”少女说道，“你知道那是谁的血吗？”

   瞬间，天依感觉自己汗流夹背，呼吸困难。

   “那是，你的血啊。”

   突然，天依开始自己的肚子被捅了一刀，鲜血喷涌而出。

   “什么……情……”明明这都是假的，为什么痛苦是如此的真实。

    终于，她死了。

  

   言和不禁咽了口口水。

  “这种记忆的确很难理解，感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是修改者的恶趣味。”

   “听上去怪渗人的。”阿绫说道。

   “这样吧。”言和说道，“你先把那个记忆芯片还给我。”

   “怎么，不分析一下吗？”天依将手伸进自己大衣内的口袋。

   “每个记忆都会有很多包含在里的信息，只是深与浅的问题，而你这种记忆……”言和拿过芯片，将它放在手心。“得由专业的记忆编写者来解读。”

  “记忆编写者？”

  “是清明部的一个部门，管理、编写、解读记忆的人。”言和从隔壁桌子上把辨识器拿了过来，“我可以联系一下它们。”

  “这个芯片还有用吗？”阿绫问道。

  “有，指纹之类的，每个人的指纹都不一样。”言和看着辨识器的分析结果，“现在只要希望不是机器人……”

   “……”

   “有了。”

   “什么？”

  “居民编号263408，无业游民。”

  “叫什么？”

  “欧阳海棠。”

  “那不就是？！”

  “先不要着急下结论，还是等到从记忆编写者那里……”

   “这不都明摆着吗？”

  “总之先抓到他们再说。”

  “地点查到了。”这时，言和愣了一下。

  “怎么了？”

  “天依，那个人在‘门’的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