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陈往事.炎魔（4）
莱茵生命的监控室空空荡荡。只有一人手持热咖啡，站在电脑旁。冰冷的双眼看着眼前小小的屏幕。依照上级的命令，监控室的人员已经全部撤走了。因为莱茵生命很精明，就像是雪林里的狐狸，有着自己的计划。。。但缪尔塞斯不肯错过任何一出眼前的好戏。在不少人的记忆中，缪尔塞斯似乎都是这样昏暗的形象，也许只有白面鸮能与之匹敌，因为两人实在太像了，就像是黑暗中漂浮跃动的两个音符，和谐共鸣，相互衬托。
德克萨斯熄了火，将车停在小路边，利用山间野树作掩护。清冷的月光是车内唯一的光源。能天使利用步枪瞄准镜，看着大路上疾驰的两辆萨卡兹吉普。车灯刺亮，地上尘土飞扬。
“对面多少人？”德克萨斯坐在驾驶室，叼着烟，擦拭着手中的剑。
“十七。。。不对，十八人。”能天使报告道，“装备看起来像是哥伦比亚军队武器的改装版，相当精良。”
德克萨斯将刀靠在方向盘边，将燃烧着的烟蒂丢出车窗：“空，望远镜给我。”德克萨斯拿着望远镜望去，“不妙啊。。。”
“怎么了？”空的声音在黑暗中听上去有些担忧。
“他们装备的手雷可能有蹊跷，”能天使收起枪，“之前听莫斯提马那家伙提过一嘴，说萨卡兹雇佣兵团内有一个精通爆破的女人，代号‘W’。。。要真是那家伙的雷，那今晚咱们恐怕凶多吉少。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告诉赫默她们一声，让她们有个准备。”
德克萨斯发动汽车，挂挡，远远地跟在萨卡兹车队后。
监视器中，赫默背着昏迷的伊芙利特，跟随其余人在莱茵生命错综复杂的楼道间流窜。缪尔塞斯双手捧着冒热气的咖啡，浅缀一口。她很好奇大名鼎鼎的莱茵生命防卫科主任塞雷娅将要如何面对这场战斗。敌方无论是在人数还是装备方面，都远远超过她们。现在她们手无寸铁，就算是那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钙质化，也无法做到以寡敌众。就在这时，另一个监视器有了情况。缪尔塞斯转移自己的目光。忽然一挑眉毛：“有点意思，但还是差了点儿。”
塞雷娅迎面碰见了自己小队的副队长，后者一身黑衣，蒙起了脸，示意塞雷娅一伙人跟上。他将众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将门反锁，摘下面罩。随后从床下拖出一个漆黑的大箱子。将其打开后，陈如释重负地笑了。里面满满当当地塞满了枪械。
“弟兄们按照您的安排，尽了最大努力也只能弄来这些。虽然比起萨卡兹的装备还是差了点，但总比没有好。”他表示，“当年被乌萨斯军队围困在战壕里，还是您带小队来救的我。这份恩情我一直惦记着，今日总算是了了我一桩心愿。”
塞雷娅拍拍他的肩，然后无言相拥。
陈点了根烟，拿起枪熟练地上膛。然后问赫默要来了路线图，靠在沙发上看着地图，思索着。赫默则联系到了德克萨斯，将情报分享出来。半晌沉默后，陈掐灭手中的烟：“我有一个计划。对方人数众多，但着毕竟时莱茵生命的地盘。我看了看出口，那里是一个废弃的仓库。我们尚且不知道对方是否也知道了我们劫走伊芙利特的事情。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如果走这个密道的话，肯定会比对方先到。我们可以利用地形优势打伏击战。”
“但是这样也弥补不了人数的巨大差异，”赫默道。
“那扇门，”星熊点上烟，瞬间理解了陈的用意，“我们利用那扇门将敌人分成两组。这样一来，与瓮中捉鳖无异。”
就在众人商议的同时，白面鸮只是将一旁的赫默拉了过来，将一管药剂递给赫默。赫默一眼就看出这药剂的用处。她收下药剂，回头瞥了一眼塞雷娅，坚决地摇摇头：“你疯了，我们不能将伊芙利特卷入战斗。”
人总有别无选择的时候。白面鸮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但她觉得赫默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她也预见了赫默的妥协。所以当赫默从手中夺走自己唤醒炎魔的机会时，她并没有抵抗。
当然，白面鸮也多么希望自己是错的。
缪尔塞斯觉得站累了，于是随手拉了个凳子坐在监视器屏幕前。咖啡喝完了，她舒舒服服地翘起了二郎腿。但一看到赫默她们回到监视器中时，她又来了精神。一行人迅速走到了大门口。陈和星熊并肩解决了在那儿接应的守卫。在陈和塞雷娅的布置下站好位置，架好枪。利用生锈的货架和起重机做掩护。赫默右手轻触耳朵，像是在说些什么。。。缪尔塞斯皱眉。门外的监控很久没开过了，她试着将其打开。成功了。看赫默的样子，难道还有救兵？缪尔塞斯眯着眼，看清了画面上的图像。。。
“企鹅物流？”她喃喃自语，“有一手啊赫默，终于还是赌了一把吗？但是你凭什么相信罗德岛又不是第二个莱茵生命呢。。。”
“准备好了？”塞雷娅站在门边，看着蓄势待发的众人。陈和星熊在右边起重机旁架枪，白面鸮护在赫默跟前，手持法杖；赫默怀抱着沉睡的伊芙利特，无人机在她头顶盘旋，上面本该装载医疗药剂的地方装有白面鸮提前利用实验室化学废物自己配置的炸药。
塞雷娅为枪上好膛，打开了大门。。。
“门开了！”能天使拉上枪膛，“可颂，准备迎敌！”德克萨斯猛踩油门。
萨卡兹共十八人，不知门内有诈，大摇大摆，招摇入门。只听一阵轮胎磨地的刺耳声，第二辆吉普被撞了个七荤八素。与此同时，门内枪声大作，星熊的枪法可谓百步穿杨，霎时间已有三人倒地。萨卡兹反应也算迅速，分两头展开防御。但大门在这时轰然关闭。门内仅有五人。赫默召唤无人机实施轰炸。霎时间火花横飞，枪声四起。萨卡兹们迅速找掩护，投掷手雷。赫默等人也不知该手雷的威力，加上求胜心切，也被炸了个措手不及。赫默的右臂被弹片击中，头部也受伤了，鲜血沿着她滑嫩雪白的脸颊流下来。塞雷娅见状，将步枪子弹全打空，然后提盾上阵，三步并作两步走，与萨卡兹展开肉搏战。星熊挡在陈的面前，般若挡下了大部分弹片，但自己的小腿也被划伤，血流如注。陈提出赤霄，也与敌方一名萨卡兹术士和萨卡兹剑手展开近战。
门外，萨卡兹与企鹅物流展开枪战。德克萨斯高呼一声：“能天使，掩护我！”也是提着长剑便冲上前去，可颂和空两人配合，也挡下了大多数攻击。能天使眼见，瞧见对方有人将要引爆手雷，率先一枪便将其击毙，脑浆四溅。但携带手雷者数量众多，能天使实在是应付不过来。手雷一声爆炸的闷响，德克萨斯便不得不退出战斗。即便如此，也因为身边毫无掩护，被弹片所伤。可颂和空陷入死战，根本无暇顾及四周。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就是这个道理。德克萨斯艰难地支撑起来，一抹嘴角的血：“看够了没有！”
正当众人惊愕之余，一柄银色的飞剑不知从何处飞出，取下敌方一人项上人头。月光下，黑影疾窜而出，将德克萨斯救出战场，蹲到一旁的树荫下。
“这种攻击方式，你做得到吗？”拉普兰德驻着剑，一脸坏笑，“看来离了叙拉古，在外面讨生活也不容易嘛。”
“少废话，干活儿！拿到工资分你一半！”
赫默左手按压住伤口，细密的汗珠渗出额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离自己远去，她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伊芙利特，安然无恙。但白面鸮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的腹部被削去了一大块肉，正在为自己治疗。但收效甚微。赫默眼眶红了，愤怒，悔恨，但全无恐惧。她召回了无人机，加上自己的力量为白面鸮紧急治疗。一张被血浸湿的照片从白面鸮的怀中滑落。照片中，塞雷娅的手搭在赫默的肩上，白面鸮那时已经养成了面无表情的习惯。红色的液体渐渐浸上了她照片中的脸庞。。。
赫默侧头，看着远处缠斗的人群，牙齿紧咬。她很想道歉，真诚地说一声对不起。为塞雷娅，为白面鸮，为陈警官和星熊警官。。。但这就是人吗？如此这般，竟与禽兽无异。
白面鸮有了些意识，她微微睁眼。看见赫默伏在伊芙利特身旁。而伊芙利特已经苏醒，双眼充斥的火焰足以熄灭赫默脑海中的寒冬。赫默仍然跪在地上。眼镜碎裂了，她现在看什么东西都是破碎的。渐渐的，伊芙利特在她身旁漂浮起来，空气变得炙热难耐。赫默眼中融化的雪并没有化作泪水，但火焰却在伊芙利特的眼中喷涌着。
炎魔降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