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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鱼记》第11-19章(1.2w字 完结)

2022-02-11 10:20 作者:祢辰筱敏  | 我要投稿

第十一章大选

(靳沨:【脸色五彩斑斓】)

元姚突然说:“我们之间错过了七年,你要怎么确定你还喜欢我?而不是年少求而不得的执念在作祟?”

“你又怎么确定,我还是你喜欢的那个我呢?”

“我确定。”靳沨毫不犹豫。

“我不确定。”虽然说的是靳沨,反过来代入元姚其实也是一样。

靳沨抓着元姚的手放在自己左胸口:“那你亲自来确定。”

“靳沨,我害怕。我好像一只离了水的鱼,好不容易学会了呼吸,但是周围没有了空气。”

“别怕,我永远不会让你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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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沨才不管什么年少情深、什么求而不得的执念,自己从来只问心。当下想要她,阎王也不可以跟自己抢人!

靳沨手掌张合。七年了,自己确实跟以前不一样了。那又怎样?装一辈子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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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沅瑶”到的时候赶在大选正式开始之前。虽然皇后已经选好了,但靳沨也不好将这些接受了一个多月训导的秀女们直接散了。

所以现在正商量着,要把元姚加入大选中走个过场,也不至于办个大选一个人都没选上。

元姚不同意,嫌麻烦。直接圣旨一念,换个地方住了事,多简单。

怕大选不选人不好看。

“你要选就选啊,爱选几个选几个。”

“真的吗?那我就真选了。我现在就去看看,有哪个比较好。”说罢,靳沨撩起袍角起身走出去。

元姚生气回头,被站在身后的靳沨亲了一下。

靳沨笑。醋包。

元姚脸红红地推了他一下。

“就这么说定了。”靳沨真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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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女们如临大敌,不过大多数人同时也乐得看叶罗姝的笑话。

“你就是墨北来的俞沅瑶?不经训导就要直接参加大选,好大的架子!”

元姚转身回过头来,叶罗姝吓了一跳。

元姚见是她,多打量了几眼,走了,叶罗姝没敢多吭一声。

“小、小姐。”

“她……她不是刚从墨北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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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姚表现奇差。

让作诗,人家绞尽脑汁吟风引月,元姚直接把宫殿的对联念一遍。

让跳舞,人家跳得花枝招展百花争艳,元姚就上去左摆两下,右摆两下,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哼哧~”居然还把皇上逗笑了。

让画画,人家学废了各出奇招画的各种光怪陆离,元姚直接手抓墨、抓水,拍得一纸乱七八糟。

皇上还亲自给她擦手,秀女们是又嫉又恨。

“别说,还挺好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靳沨还让人把画裱好收起来。

元姚傲然抬下巴。

靳沨说:“在这亲,不好吧?也……”不是不可以。

元姚已经退后了好几步,靳沨只好笑笑不说话。

自选才艺展示,元姚带人到了湖边。

靳沨眉头跳跳,难道要表演跳水?还有没有孕妇的自觉?

靳沨面色黑黑,表演水中舞也不行,别人都不许看!

靳沨挺高兴的,因为元姚两样都没表演。就是把叶罗姝推下去了,而已。

“俞沅瑶,自选节目《喂鱼》。”


第十二章叶卿

(叶罗姝:叔父,你给我做主啊!)

“这么讨厌她?”靳沨给元姚收拾烂摊子,还收拾得挺高兴。

“嗯。”元姚应了一声,不过也没解释。

“你高兴就好。”靳沨刮了元姚鼻子一下。

元姚皱鼻子不悦,吐槽他:“周幽王。”

靳沨说:“那你就是褒姒。”

“不当褒姒。”

“那就当我的宝贝。”

“哼!”

倒也没拒绝。

叶修戈在前朝参奏被驳回,跑到毓秀宫找侄女讨公道。

叶罗静代掌凤印不假,那也是皇上赐的权力。虽然听着传闻自己也不想坐以待毙,但是送上门触皇上眉头的傻事她是不可能做的。

贵妃不是平白升上来的,眼色能力拉满。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虽好,也要先明哲保身。

叶修戈吃了一记闭门羹,气得不行,扭头就去找另一个能管事、敢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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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呈祥打发他走。”靳沨不爽,刚哄得元姚开心,这厮来凑什么热闹。

“呈祥,带他进来。你,走。”

“诶~”靳沨不满,气呼呼地走出去,其实是躲到后面去了。

“参见太皇太后。”叶修戈跪下磕头。

“许久未见叶卿了,看你一切安好。”

“得沾太皇太后鸿福,臣不敢不好。”当年恩德和教诲历历在目。

“坐下说话吧。”元姚还给他倒了杯茶。

“于理不合。”

“赐座。”元姚提高了声调。

“遵太皇太后懿旨。”

叶修戈屁股微沾,眼也不敢抬,更别说喝茶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元姚知道他大概来干什么,就是引个话头。

叶修戈扑通一下又跪下了。

“请太皇太后做主!皇上终于肯立后是好事。但这个俞氏无才无德、又无法无天,实在不是良选。”

元姚偷偷撇嘴。

“那你觉得谁是良选?”

“这……”叶修戈想了一圈,叶罗静他都嫌。

“太皇太后可有适龄亲眷,有您一半好就可以了。”

元姚笑了,眼珠子滴溜要使坏:“适龄亲眷?有啊,那无才无德、无法无天的俞氏便是,你不是看不上嘛!”

叶修戈“这个……”“这个……”半天憋不出话来。

“你若是为立后而来,我管不了,这俞氏是太上太皇还在时定下的,也投皇上眼缘,我没立场管。你若是为叶罗姝落水一事而来,我倒可以给你个交代。”

叶修戈端跪恭听,无才便是德,德这项说得过去就算了。

“咳咳~我自那日落水之后身子就不大好了。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恶丫头,给我推下去了。”

叶修戈几个头磕得贼响。“臣定给娘娘一个交代!”

“臣告辞!”

“原来是她把你推下去的!”靳沨咬牙说道。

“你怎么还没走?”

“为什么不跟我说?”靳沨不悦。

“小事情,我又不是不会水。我出口气得了。”

元姚有些不安。

“我也是一时性起,没想闹这么大。”

靳沨抱着元姚,安慰说:“没关系,闹的不算大。”

其实是不给她看他眼睛。眼里一片猩红,想杀人。

呈祥也是刚知道,气得不行。


第十三章判若两人

(元姚:【晒太阳.jpg】)

“娘娘好像变了个人。”呈祥感叹道。

靳沨看向呈祥,示意他继续说。

“刚住进宫里的时候,娘娘像个大家闺秀,说话斯文,轻声悄语,待人亲和,合宫里的娘娘奴才没一个觉她不好。”“学富五车,通晓天文地理、诗词歌赋,棋也下得好,皇上喜欢得不得了。”

呈祥自觉失言:“是欣赏。”

误会解开了,靳沨早就没什么芥蒂。对他们,皇爷爷已经尽力了。

靳沨不置可否,但是是想听的样子。

呈祥便接着说到:“您出事的时候,娘娘发了很大的脾气,当着皇上的面把桌子都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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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救他!我救!”

“回来!你救得了他的命!救得了他的名声吗?咳~噗~”

“皇上,皇上!太医!”

老皇帝按住呈祥,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元姚走过来,吩咐到:“别声张,悄悄去。”

老皇帝点头。]

[“你的身体,怎么会垮成这样?”

(老了,不中用了。)

老皇帝苦笑了一下:“我撑得住。”

“你可得撑住,千万别死了。这些小事,我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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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本是不大信的,但娘娘真的处理得很好。基本上事儿从娘娘那过,最多半盏茶的功夫,她就能想出辙来。皇上听完,点个头,事情就吩咐下去。皇上能好好休养,才撑了那么久。”

“皇上有时候叹气摇头说可惜了,可惜了。有时候又笑着说幸好、幸好。”

“凌王步步紧逼,皇上几次用猛药镇场,身体越发掏空。有一天皇上让老奴取出大婚时与皇后娘娘一起做的结发同心扣,看了很久。之后皇上便跟娘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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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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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想了一夜,最后同意了。锦罗玉缕、凤冠霞帔什么都没有,念了道圣旨便接了凤印,也接了暗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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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似个无知妇人装傻充愣;对内,是个睿智军师迷局执棋。

对明,温顺恭谦让;对暗,杀伐果决断。

“其实很多人都感觉得到做主的换了个人,但大部分人自始至终都不知道那个人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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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沨还记得凌王说:“成王败寇,是我小看你了!”

当时自己五分自得三分自勉两分疑惑。

包括细细想来,遇到的好几个突然出现帮了忙又不求回报离开的贵人,到底是谁在贵自己?

靳沨看元姚不小心将盖在脸上的书扒拉下来,被阳光晃了眼,迷迷瞪瞪地醒来。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坐起,半捂着嘴打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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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搬来卿霜殿,娘娘就跟个老太太一样,晒晒书、浇浇花,一边溜达一边监督大家干活。要是看到哪没打扫干净,她也不说,就站在那看着。”

“端的是大家风范,与现在这做派判若两人。”


第十四章性子

(呈祥:遗……【被捂嘴】)

元姚看见他俩,歪着脑袋挑眉。

(有病吗?一起站在这看我打盹?)

元姚睡得酥麻了,踩在实地还打晃,靳沨一个箭步搂住她,护在怀里。

“我不看着,你可怎么办啊?”

元姚抬下巴,一脸桀骜:“凉拌。”

靳沨这次不废话了,直接亲。

被亲得晕头转向,元姚缓过来无力地捶了一下,表示不满。

哼!以后不抬下巴了,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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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所有人预料。

俞沅瑶封的愉妃。

过于意外,几个准备撞柱血谏的言官差点没刹住。

叶罗姝也获封了个丽美人,赐丽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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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没有?”靳沨冒头。

元姚左右手各自执棋,眼皮都没抬。(懒得理你。)

“真生气啦?”靳沨笑着坐到对面,看着棋盘:“势均力敌。妙啊!”

靳沨帮忙收掉被吃的子,颠了一下。“两败俱伤。”

元姚把手里的棋子一合,随便扔进一个棋盅里,黑白相混。

“无聊。”手指在棋桌边一勾。

是我,我直接把棋盘掀了。

什么恶趣味,还坐山观虎斗。

靳沨被撒了一身棋子,仍是开心极了。

孔雀最爱花枝招展,那便一根一根拔掉羽毛,光秃秃的多有意思。

毒蛇藏得深,最爱冷不丁来一口,那便趁她露出獠牙的时候给她敲了,端的被骂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小金丝雀则要精细地养在羽翼下,谁都别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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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宫都听说俞沅瑶不满没有封后,拒接圣旨,触怒皇上,被下令禁足思过。

“贵妃娘娘,您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圣心难测,岂是我等可以揣度的?”

“娘娘,这俞氏架子也太大了,信侯固然是地位斐然,她也不是嫡女,有什么好威风的。”

“邱美人慎言,人家虽然被禁足了,但封妃圣旨可没撤,以咱们这位分,还得尊称一声愉妃娘娘。”

“就是,妾身听说要不是满朝文武反对,也不至于只封个愉妃。而且妾身听说,皇上天天往合欢宫跑,以前哪有过这阵仗啊?”

“皇上性子淡,以前一两个月才进一回后宫,不然也不至于登基几年了,连一个子嗣都没有。”

“诶,你们说,皇上会不会故意把她藏起来,等着母凭子贵,给她封后吧?”

几个妃子窸窸窣窣地议论,叶罗静静静地听着。

突然间一个妃子说:“那丽美人怎么还未入宫?”

“莫不是风寒还没好?”美人们偷偷笑,然后看叶罗静的脸色。这明面上的姊妹俩也不知道关系好是不好?

提起这事,叶罗静忧虑更甚。

叔父去了卿霜殿访太皇太后她是知道的,回去之后请动家法把叶罗姝打了一顿她是没想到。

太皇太后向来不理事,会不会又生出什么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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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最不好的,当属呈祥。

他直接就拦着靳沨问:“皇上若执意如此,老奴就只能请遗旨了!”

靳沨无语:“你且看着吧!”

皇帝不急太监急,元姚真没什么反应,天天摸着肚皮晒太阳。

数着日子……


第十五章抱着“老婆”睡

(元姚:【笑.jpg】)

“娘娘请留步。”门口的守卫尽职尽责。

“他这是真不让我出去了。”元姚生气。

忘笙劝解到:“娘娘,外头有什么好?一群豺狼虎豹毒蛇蟾蜍,何必去沾一身腥。”

“哼~忘笙你听不听我的?”

“忘笙的命是娘娘的,娘娘说什么我都听。”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元姚嫌弃,“过来~”

忘笙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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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沨来的时候被忘笙拦了一下。

忘笙行礼,“皇上,娘娘今日身体不适,早早歇下了。”

“怎么了?哪不舒服?四福!叫刘太医过来!”

“启禀皇上,午后太皇太后过来,对娘娘好一通训斥,太皇太后回去后,娘娘就不舒服了。”

靳沨无语。

“她回卿霜殿了?”

忘笙指着床上隆起的鼓包,“娘娘在这呢!”

靳沨被气笑了,能怎么办呢?抱着凉飕飕的老婆睡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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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罗静亲自迎接叶罗姝入宫,其他位分不够的妃子自然也陪同在侧。

叶罗姝急躁,叶罗静没两句话就激得她杀上门找俞沅瑶算账。

守卫尽忠职守,两边就在那扯皮。

“成何体统!”元姚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俞沅瑶!”叶罗姝泼妇一样扑过来想打,被呈祥一脚踹出去。呈祥还嫌不够狠,又上去补踹了几脚。

叶罗姝的侍女上去护着,与呈祥撕打起来,卿霜殿的护卫又上前。

“都给我住手!”叶罗静喊道。

元姚正眼瞧她。“住手。”

话淡淡的,却有用,瞬间都停了手,护卫护着呈祥退回身后。

叶罗静被打了脸,面上却是不显,端的是大义凌然:“愉妃,你何故私自出宫?”

“你想奈我何?”

“大胆!你怎么敢这么跟贵妃娘娘说话!静贵妃执掌凤印,按礼你便应到毓秀宫大礼拜见!”

说完,那人又隐没在群妃之中,不冒头,摆明了挑事。

元姚根本就不在意:“我?谁敢让我行礼?”

“愉妃,你也太桀骜不驯了!”

叶罗静惯是个能忍的,也不接腔,只说:“愉妃,玩够了就回去了。”

“有意思。难怪你是贵妃,她们,连妃都排不上。”

“是该好好行个大礼。”元姚嘴上说着行礼,人却不带动。

众人一头雾水正戒备着。

呈祥端出了曾经大太监的架势:“太皇太后驾到!跪~”

顿时花颜失色,叶罗静第一个跪好,叩拜:“参见太皇太后!”

零零碎碎地跪声、礼声。

只叶罗姝还鬼嚎着:“不可能!她明明就是俞沅瑶!”

“贵妃随我回去,其他人,都散了。”

“是。”

叶罗姝还想发疯,让呈祥一脚踹回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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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姚带着叶罗静进了厨房,东翻西翻。

叶罗静问:“娘娘需要什么?”叫下边的人送。

“那多没意思,有什么就做什么呗~”

元姚似乎意有所指,但是叶罗静没参透:“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也没到这份上!”元姚扒拉出一袋面粉,重重地放在案板旁,“就算到了这份上……”对着叶罗静上下一顿打量。

叶罗静被元姚勾起的嘴角吓得发毛。


第十六章困局

(叶罗静:【迷妹.jpg】)

“会揉面吗?”元姚问叶罗静。

叶罗静慌得很:“不会。”

“来。”

一人一堆面粉,一个已经成团,一个还乱七八糟。

“你应该很知道度是什么,怎么拿一团面粉没辙?粉多加水,水多就加粉,没粉了就等,水这种东西长脚,会跑。”

叶罗静一点一点地加粉,越急只会越乱,稳大多数时候是最好的选择。

元姚没有催,自己的面团用湿布盖上放在一边,抓了根胡萝卜与菜刀过招。

叶罗静已经跟面团较上劲了,揉出节奏来。

“解压吗?”

叶罗静恍惚,回神,短暂思考,被打断。

“这样更解压。”元姚把面团一下一下摔在案板上。

叶罗静有样学样,不自觉脸上也有笑意。

元姚手很巧,手指反转间花骨朵成型。

“留两分余地,可进可退。”

叶罗静眨巴眼睛,捏出一小团琢磨。

“但是你的面团不行,发不起来。给。”元姚给了她一个胡萝卜雕成的模具。

胡萝卜有韧性但也坚持不了多久,模具断了叶罗静有些难过。

“你喜欢什么图案?”

“……”

“鸟。”

元姚又给她雕了两个鸟的模具。

元姚的面团很快就变成各种造型,叶罗静的因为加水加粉份量多一倍不止。

“借我一点。”那是好大的一点。

元姚抛了抛面团,腿扒拉了个座,刀指并用。

叶罗静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上的活计,她很喜欢面团在模具中变样的感觉,要是模具自己会做就更好了。

两人差不多同时完工。

“送你。”

凤凰!叶罗静大受震撼。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格局太小。”元姚嫌弃。

“奋斗了一辈子,就为了困在这宫墙里?”

叶罗静迷惑,迟疑。

“那你呢?”

“别说这宫墙,四海都困不住我。因为我……”

元姚食指搭在唇上,无声地说:“困住了天下。”

叶罗静眼里闪过星辰。

“想学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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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罗静喜欢鸟,元姚就让人准备材料,一起做纸鸢。

叶罗静高兴地扲线,元姚跟忘笙站在后面看。

“你说你的命是我的。你不会不甘吗?”

忘笙看着叶罗静,低头隐去几分不甘。本该自己是主子最亲近的人。

“你的命是信侯给我的,你的人生才是我给你的。”

忘笙听见元姚这么说?抬头,看到一片旭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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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沨来见元姚,过了三关才见到人。

元姚挥手让人退下,端起茶慢悠悠地品。

靳沨无奈:“你……”

元姚指腹磨蹭他的下巴,“你可以再关我久一点。”看到底是谁的后宫~

靳沨爱死了这个狡诘的模样,一连亲了好几口。

元姚嫌弃地推开,反被靳沨困在椅子上。

“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关定你了。”

元姚微微撅嘴又迅速收回去,两根手指在靳沨的衣襟上扒拉滑动。

“你猜我为什么先对她们两个下手?”

“为什么?”

“信侯、叶卿,都至今未娶。”

靳沨脸黑了,把人抱到床上。

挠痒痒!

元姚可怕痒了,但是根本躲不掉。

眸光戚迷,连连求饶。

两人交换了一个深吻。


第十七章消消乐

(信侯:【狐狸眼微眯~】)

“信侯说,你过目不忘。都看过什么书?”

“《通鉴》、《赋》、《弟子规》。”

元姚打量她:“有点意思。”

“《泛胜之书》看过没有?”

忘笙摇头。

“呈祥,给忘笙腰牌。不要让我失望哦~”

忘笙将信将疑。

三天后,忘笙从藏书阁回来。

“看完了?”

“嗯。”

元姚示意呈祥递过东西,忘笙接过,是色彩斑斓的雀鱼,隐隐翻了白肚。

“这鱼金贵,冷了不行热了不行,荤了不行素了不行,又爱热闹又爱斗,养到最后非伤即残。”

“这几尾也快不行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如果没有雄鱼,兴许就不斗了。”

元姚被震慑到,没想到忘笙会给出这样一个方案。元姚一推敲,也对。“一山不容二虎。”

异曲同工之妙,各表一枝越俏,

忘笙又说:“孔雀开屏。”花枝招展与搏斗的求偶行为基本由雄性主导。

“妙极!倒是我小看了你。”

“这几只送你了。”元姚分开两盆,一盆一雌一雄,一盆只雌无雄。

忘笙抱着一盆雌鱼,看着元姚手里那盆。深鞠躬:“受教了。”

元姚答:“彼此彼此。”

忘笙奉还腰牌,元姚说:“给你了,你要有兴趣,可以接着去看。什么想看的缺了,我让人给你找。”

“是。”

“学以致用,才好。”

“是。”

自这以后,忘笙才真正信服元姚,元姚才开始倚重忘笙。

聪明人的交流是一种很稀松平常却玄妙的默契,往往一个眼神甚至什么都不做就把一切都交托完。

左手智商封顶,右手情商满格,笑看左右互搏,还能打个盹没事伸伸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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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沨不显,但元姚还是看出来了:“做什么气鼓鼓的?”

靳沨拉人入怀,贴贴蹭蹭好一通腻歪,才说:“信侯进京了。”

“那有什么好气的,不正中你下怀,正好……”元姚抿唇,差点说漏嘴。

正想着怎么找补,靳沨已经问了:“正好什么?”

元姚说:“正好给他配个媳妇。”

靳沨挑眉,元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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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侯拜会太皇太后,叶罗静全程接待,两个人精打着太极推推拉拉牵黏勾丝。

靳沨带着元姚躲在一旁偷看,一脸无奈。宠溺地陪她玩后宫爱消除的游戏。

靳沨“顺便”组了个文无第一局,“无意”地向元姚借了忘笙去压轴,唇枪舌剑战到最后不得唇枪舌战收场。

这游戏玩着玩着反而是靳沨比较热衷,轮到元姚宠溺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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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向来嗜鱼的元姚竟然不能闻鱼腥味。

靳沨大喜,叫来太医诊脉,果然是怀上了。

靳沨乐得赦了一季税赋,大臣一点意见也没有。毕竟是本朝第一位皇嗣。

不过靳沨真正高兴的是:怀上了,元姚应该不会再漠视自己的性命了。这些时日的紧迫盯人皆源于心中的不安。


第十八章红颜祸水

(四福:【骄傲.jpg】)

热闹极了,声势浩大得就差直接广而告之靳沨想立俞沅瑶为后了。

后宫人心起伏,失了叶罗静的压制和管控,更是牛鬼蛇神诡计百出。

自然,脑子最不好使的便会被人当枪使。

元姚不在意,也按着叶罗静不让她插手。忘笙只管加强对元姚的保护,对一些人的动作视而不见,某些小漏洞还顺手给填了。

捉贼拿赃,证据确凿,叶罗姝以意图谋害皇嗣之名处以极刑,所有参了一手的宫妃全部连带抽丝剥茧一个没落。

皇上龙颜大怒,处置一堆人仍不足以平忿。废宫的圣旨被众臣合力阻拦没有下成,但那些没被御幸过的美人全部被打发了回家自由婚配,选秀也一同废止了。

不敢的、拿皇上没办法的,就一个劲在那嚎“妖妃误国”,连酒楼茶楼的评书都以评点起历代妖妃为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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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逢妖妃心不喜,从此君王不早朝。”

评书先生重重一敲惊堂木,这个系列的最后一集落幕。

二楼视野最好的位置,坐了一大桌子人,五个含笑,两个不忿,一个惴惴(椅子烫屁股,随时要站起)。

“这酸腐书生忒没规矩,老奴要拔了他的牙!”

“正是!偏听偏信,道理不明,难不得总被嘲‘百无一用是书生’,着实丢我们文人的脸。”

忘笙嫌弃,使劲给叶修戈夹菜,满满堆了一碗。信侯在对面偷笑,被叶罗静肘击了一下才收敛。

元姚将最后一句回味了几啧,然后跟靳沨抱怨:“你还不上朝啊?”

“不上。他不是说了嘛~‘若逢瑶妃心不喜,从此君王不早朝。’不上不上。”

“你别赖我,我心情好着呢!”

“是吗?那我得好好听听看。”

“咳咳,陛下,回去再听,大庭广众的。”四福提醒道。

元姚给靳沨顺毛,然后给他推开。

元姚做主,给了评书先生一笔不斐的赏钱。

之后几人四散去寻自己的乐子。

靳沨拉着元姚,手牵手在街上走。手艺人小玩意儿特别多,两人边走边看。

靳沨看元姚喜欢,就要买,一摸身上,没银两,也没值钱的东西。掏出来,只有一块鱼佩和一方代表身份的印鉴。

靳沨把鱼佩收回怀中,正想跟贩子说什么,元姚拦他:“算了,我也不是很喜欢。”

元姚想说悄悄话,靳沨附耳过来。

“让人知道你堂堂一个皇帝,没钱买东西,太丢人了。”

元姚笑得眉眼弯弯,靳沨出糗出得乐呵呵的。

“早知道就不打发四福走了。”逛街不买东西有什么意思?

两人腻腻歪歪,旁边突然吵嚷起来,行人往一处聚集。

靳沨连忙将元姚拉进怀里护住。元姚身怀龙裔可金贵着呢,容不得一点磕着碰着。

待人流穿梭而过,靳沨护着元姚慢慢跟上。人有好奇心,总想凑热闹,看看什么热闹这么大阵仗。

画舫竞艳,百花争魁。这是三大香楼十二花出街之时,排场大得可比皇帝出巡。


第十九章镜花水月

(呈祥:【笑.jpg】)

靳沨问元姚要不要去凑热闹?

元姚摸摸肚子:“算了。”人太多,省得磕磕碰碰的。

靳沨挑起下巴让元姚看他:“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四目相对,眼波流转,靳沨低头。

“咳咳~”

“咳咳~两位要亲热换个地方,我也要做生意么不是~

元姚偷笑,靳沨郁闷一半也笑了,搂着她离开。

人挤人的,来了却靠近不了。

靳沨四周环视,有上树的。

靳沨低头看人,元姚被看得莫名奇妙。“带你去个好位置,抱紧我。”

靳沨把人抱起来。“沉了。”

“嗯?”元姚气得瞪眼,腮帮子鼓鼓。靳沨点地而起,几踏借力,跃到屋顶上。

刚放下来,元姚就捶了他一下。

靳沨边扶着腰,边伸手捏她鼻子。“后面可越来越沉,看来我得好好锻炼了,不然抱不动你!”

元姚瘪嘴牙咬后槽,摇晃着脑袋甩开捏鼻子的手。

靳沨笑:“生气啦?”

“哼~”

“哼哼的,跟小猪似的。小猪我也喜欢~不给别人抱~”

花灯摇曳,歌舞升平,丝竹乱耳,烟花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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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地将一切准备妥当,元姚的肚子已经有些显了。

红缎金丝,龙凤齐飞,既雍容华贵,又不失通透轻盈。

靳沨坐在最上面,看元姚踏入殿中,一步步走向自己。

礼部司祭展开圣旨,高声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湖俞氏,蓁雅慧中,脾和淑仪,兼容内外,承嗣有德,着封为皇后。钦此!”

司祭小声提醒:“娘娘,跪接圣旨。”

元姚轻轻抿嘴。亏了呀!

龙座上的靳沨站起来。“皇后免跪!皇后身怀龙裔辛苦,跪不得。这圣旨是给你们看的,你们念念听听就完事。礼部抄送到各州府,让所有人都知道。”

元姚率先被逗得忍俊不禁。

各处私语窃窃。靳沨置若罔闻。

从上面走下来,一把将元姚抱起,放到龙椅上坐着。

私语声戛然而止,似是风波前兆。

叶修戈和信侯对视一眼,同时开口:“帝后同心,万民之福~”

有人带头,自然有人附和:“帝后同心,万民之福~”

大势已去,一些不甘心的人也只能随众人拱手恭贺。

龙座上的两个人相对而视。

满意吗?

还行吧,算你有良心。

眉来眼去,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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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时,大吉。

元姚被叫出去,叶罗静和忘笙给她蒙上盖头。

信侯给她掀开轿帘,本来应该背的,但是靳沨不肯。

元姚上了花轿。

锣笙唢呐,敲敲打打热热闹闹地出门。

围着整个皇城绕了一圈,直把元姚都颠困了。靳沨踢轿门,连个回应都没有,差点没吓出好歹。

接过红绸,二人并肩。一拜天地,二拜先祖,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新房是靳沨花大力气设计修缮的,建制是按照江南水乡园林庭居设计的。点睛之笔是院中的阴阳双鱼泉,一个热汤,一个凉汤,寒暑皆宜。

“这样,你能不能感受到我的诚意?”

“你的诚意会不会如镜花水月?今天有,明天就没了?”

“不会。”

“你骗我。”

“你自己也不知道,对不对?”

靳沨点头。

元姚笑。

“好巧我也是。”

“且看,我们能走到哪一步吧。”


番外之呈祥

(呈祥:【笑.jpg】)

“呈祥呢?”元姚问道。

几人装得很镇定,但元姚已经捉到了那一丝的缩瑟。

“我不是让你们看好他吗?”

“娘娘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

这防贼一时,总不能防贼一世,况且呈祥是宫里的老人精了!

“他人呢?”

“皇上着人送公公去皇陵与先帝合葬了。”

元姚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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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老奴终于完成您的交代了。”

“老奴这就来了。”

呈祥往手上的圈里送。

这么多年了,您不会习惯了别人伺候吧?


番外之叶罗静

(信侯:嗯?)

我是叶罗静,“风旋叶,旸曦落寞罗衣静,戚戚。”的叶罗静。

从小,娘就教我忍。那人把家里买米的钱拿去赌,要忍。那人把最后一件夹着薄绒的棉衣拿去当,要忍。那人喝醉了拳打脚踢得一身淤青,也要忍。为什么?自然就是天经地义吗?那他掉下去是不是自然?上不来是不是天经地义?

是的吧。

所以我没动。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帮忙主持丧仪,我跟着娘亲跪在灵前哭泣,要把一生的眼泪都流尽地那样哭泣,也确实,流尽了。

叔公说要带我回本家,我就和母亲一起搬了家,被像个小姐一样教养。像的,一起教习的五六个小姐妹之中只有我一个是像的。所以,只有我入了宫。

我只是把她们玩闹的时间拿来刻苦练习罢了。因为我知道,早知道,天上没有馅饼掉下来。

唯一没想到的是,原本我们这些为凌王准备的人,最后成为了澄皇的妃子,谁叫叶家小门小户连站边都没资格呢?

进了宫,也有残羹冷炙的时候,谁让我一年来连皇上的面儿都见不着一回呢?跟红顶白,自然,天经地义。

但是我知道,我很快就会起来,因为皇上需要我——的叔叔。叶家不是出了一个叶修戈,哪有选秀的名额?叶家不是出了一个叶修戈,哪有雀屏中选的资格?叶家不是出了一个叶修戈,哪有——我?

叶修戈文采斐然、冠绝于世,若不是为人过于死脑筋,也不至于只得一个区区进士。正是由于这一点,在朝堂之中格格不入,毕竟干个礼部侍中都能跟当初如日中天的凌王呛声,交好的均是动不动就要血谏死谏那帮人,过刚易折啊!当然也正是由于这一点,先皇、太皇太后、皇上才会想保住他、重用他、保住他!

我就是那颗让叔父可以被重要、被保住的棋子罢了!我一直看得很清楚。

所以我恭谨、逢迎,后宫是另一个前朝,是我的战场。

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不只是个盾,将成为矛。我也一步一步地接近。

但是——

她说,我格局太小。

她说,她困住了天下。

她问,我想不想学?

我想!

我当然想!

娘娘交给我一个任务——在信侯的眼皮子底下悄悄收归太湖的暗势力,成为自己的势力。

后来我才明白,娘娘能困住天下,是因为她本来就——富有四海。

我们的小女儿很聪明,也得了她二师傅的真传,颇有几分娘娘的遗风。我将双鱼佩传给她,四海、天下我们要继续守护!


番外之忘笙

(叶倾:嗯!)

我是忘笙,得鱼忘筌的忘笙。

字错了?是啊,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跪在地上,上方坐着的华服女子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忘筌。”

“什么?”

“得鱼忘筌的忘筌。”

“嗯?”主子转头询问那位有些年纪的公公,“不是得鱼忘笙吗?”

“是的娘娘,她记错了。”

“嗯~”主子晃荡着脚丫,“你记错了,你叫做忘笙。”

……

……

“是,奴婢忘笙。”

“不是奴婢忘笙,你叫做忘笙。”

惊讶地抬头,元姚冲她眨巴眨巴眼睛。

从乞丐窝为一口馒头打破头到进入侯府训养,便被教导着恩情和臣服,一切都是主子的,伺候、辅助、替身、赴死,都是应当。

但是元姚告诉她,她是忘笙,不是奴婢,也不是替身,她可以只是忘笙。

一门双相不稀奇,一夫一妻是传奇。

大金朝的第一位女右相,注定是传世之奇!

而两位丞相朝上吵翻天,归家甜如蜜,更是奇中之奇!


注:右相比左相要大一点哦!


番外之禁渔期

(靳於柒:/(ㄒoㄒ)/~~)

靳於柒有一个炫酷霸道拽但实际是个腹黑的父皇,一个温柔天真娇但实际上也是个腹黑的母后,还有文不成武不就的一个哥哥两个姐姐三个弟妹。如果不是母后真生气了,拿着菜刀威胁父皇要给他剁了,估计还能维持很久的三年抱俩的创生效率。

祺元三十一年,在靳於柒二十一岁行冠礼第二年、辅政第六年的时候,靳沨禅位于他,自封太上皇,带着元姚巡视各州府去了,留他一个人处理冗杂的公务。

后来靳於柒才知道,不是兄弟姐妹们文不成武不就,其实他才是最钝的那个。能怎么办呢?在其位便须谋其事。

说远了,靳於柒还记得那日他去向父皇述职。父皇根本无心听他说话,只顾着看着窗外头。

靳於柒偷偷看了一眼,果然又是母后。我那天真不谙世事的母后啊!又喂着喂着鱼,把鞋给脱了,玉足在池里拨啊拨,鱼儿吓跑又被食物吸引过来,来来回回。

靳於柒一声惊呼掩没在父皇的大掌之下。

这是靳於柒第一次见到水中舞,也是唯一的一次。

左摇右摆,若处子采露;前突后窜,若脱兔遁地;下沉上浮,若鹰击长空。

又一次下潜,靳於柒期待着这次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

等了许久。

父皇突然脸色大变,一跃而下。

又过了好一会,两人才双双出水。

“父皇,母后,你们没事吧?”

没人理小柒,明明是在场唯一一个周整的,但最可怜的也是他。

父皇沉着的脸,能吓死朝堂上那些老头子。母后却看也不看,拖着一地水回去了。

靳於柒掂量着自己劝架或者拦架成功的可能性。

父皇自己驱散了阴郁,追上前搂住母后,好声好气地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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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的第十日,我正在尚书房翻阅一本前朝史注,父皇突然过来,告知了我这件事。

“不是,父皇……”

父皇也担心我一时无法接手,事无巨细地给我一一交代。

“还没好啊?”母后气呼呼地,走过来没有骨头似的趴在父皇背上。

父皇熟练地反手扶住。“就这样吧,有什么不懂的你问于相、叶相,有什么难处你找信侯夫妇。”

“小柒长大了呀~”母后灿烂的笑颜出现在父皇肩上。

“我给你想了一个非常适合你的年号!祺元你觉得怎么样?”

“祺元?”

我还没咂出味来,父皇先疑惑了。

“祺元?”

“怎么,你觉得不好?”母后一口咬在父皇耳朵上,虎牙磨呀磨。

父皇瞳色渐浓渐深,似有墨意流动。墨色最浓之时,又宛如滴墨入水,静待则清。

“就这样吧。”这是跟我说的。

“回去收拾你。”这是他们走远,风中隐约传来的。

得,我的意见一点也不重要。在盛大的登基典礼之后,我将肩负社稷民生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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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翻乱了书籍,“禥元三十六年,梁灭。”


注:这次真的是全文完了,希望大家喜欢!

是真心是圈套,是步步为营还是趁势而为,是大智若愚还是一叶障目,就自己品吧!答案自在人心,没有标准。


(全文完)

《双鱼记》第11-19章(1.2w字 完结)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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