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ber【明日方舟 凯博向同人文】
第三十四章：至亲
闪回三十一：
沾满鲜血的衣服在血液干涸后，黏在皮肤上的部分是很难脱下来的。特别是粘连着伤口的地方，把布料从身上撕下来简直像是上刑一样。
过量伤害，这是说我的身体在接受了过量的伤害之后，身体没有足够的物质储备以恢复伤口，于是只能像普通人一样用外科手段来治疗伤害。
她睡着了吗？不会把她吵醒吧？
我咬着我的手套，几乎把它咬了个对穿。把整件外套撕了下来，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的伤口又一次被撕开了。
发出了一声闷哼——
我的痛觉感受是普通人的十倍还多，胸口那道可怕的黑色血痕，似乎再深上一点点，我就会看见自己仍然在跳动的心脏。
消毒…双氧水…酒精…碘酊……就没有能让我不那么疼的东西吗？
把整瓶的酒精倒在了我的胸口。
！！！
算了止血吧……
把止血的药粉洒在了伤口上（没错就是无敌的云南白药），我翻出了那根弯曲的缝合针。用酒精消了毒，我捏住自己的伤口。
心里问候了那个下刀的家伙的祖宗十八代，虽然他已经被我砍成了两半。
我抹掉滴进我的眼睛里的汗水，双手已经在抖了。
“你每次给自己缝针，都会搞得一团糟。”
还是把她吵醒了……
“还不睡吗，凯喵？”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其实是想遮掩一下我的伤口的，但是她直接拉住了我的手。
“我来吧。”
他把我扶到沙发上，血迹拖了一地。
这样的事情，是第几次了？
从我和前辈还有特蕾莎分道扬镳之后，这样的夜晚是第几个了？伤痕累累的回家，让她担心，让她忍着眼泪给我缝合伤口。
“疼吗？”
“还好。”
“说谎，你的脸都白了。”
“哈……”
“所以这次是什么？电锯？”
“是刺刀啦，没有那么夸张。”
我的喘息吹拂着她的头发，那汪着水的眼睛，一次一次的刺痛着我的心。这样的生活还有持续多久？我还要再让她心碎多少次？
酒精棉团把胸口的血迹拭去，可是我的上半身几乎被全部染红。
“我扶你去洗一下吧？”
“一起吗……”我只能开着这种苦涩的玩笑。
“不愿意吗？”她脸上挂着的，也是疲惫而勉强的笑容
“有劳你了。”
雾气蒸腾的浴室，我知道现在凯尔希穿的一定是那种会让平常的我的鼻血喷薄的程度，但是现在我真的没有力气了。她擦拭着我的背，指尖温柔的拂过我的肌肉，我知道她是在抚摸那些伤口。
“你再怎么确认，它们也不会消失哦。”
“……”
“凯喵，你跟着特蕾莎走吧，到光亮的地方去，去救死扶伤。而不是成为我这个凶手的帮凶。凯喵……”
“Amber，你知道我会这么回答的。”
是啊，这样的对话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每一次她的回答都只会是那一个：
“我绝对不会离开你半步，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的，这是我在这漆黑一片看不见一点希望的日子里唯一得以守望的光芒。可是我本来许诺了她们更好的未来。
特蕾莎和前辈结婚了，在那之后不久的事情。寄来的寥寥数语，并没有说清楚事情的原委，搞不清楚那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但是照片里的两个人看上去很幸福，那是一张在一片阳光明媚下的合照，两个人欢快的搂在一起，特蕾莎手里抱着一个雷姆必拓的女婴。那是他们收养的感染者孩子。
分别数年，我们没能像以前一样分享悲喜，分享我们的人生。但是能看到他们过得很好，我觉得这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可是凯尔希，她的归宿也应该是如此，但是就只是因为我，为了能在阴影中为我守望，我自私的夺走了她去获得幸福的权利。
“我很抱歉，凯尔希。”
她的头靠在了我的背上。
“其实我们都明白，如果不是你一直在阴影中担负起这一切，我们都不会得到这样的生活。”
“你从我这儿得到了什么啊，我当初还夸下海口，什么你人生的的一切糟糕的事情就此结束，我只是让你跟着我一直在受苦而已。”我抓住那只绕住我的脖颈的手。
“我们逃吧，Amber，离开这里。去一个他们再也没办法伤害你的地方去。”她抱住我。
逃……是啊，如果真的逃得掉，我可能早就逃离这一切了，可是……问题就在于，黑箱已经放过了前辈，对于我，他们断然不会再放手。我必须成为黑箱的屠夫直到他们的前进路上的一切敌人都被我清理干净。
会有那一天吗？
等到黑箱的人杀够了他们的同胞？
他们已经互相残害了无数年，难道因为我的出现，这样的杀戮就会停下？黑箱占领了维多利亚，现在又要占领乌萨斯，就仿佛是他们不把地上的整个世界拖入他们的深渊，他们就不会罢手一样。
我转回去，将自己投入那个温暖的怀抱中。
我不想让她继续和我一起呆在这片深不见底的阴影中，我能为了她去做任何事情。黑箱那些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完成了。那些常人无法承受的伤害，我扛过来了。
我现在要做一件更加疯狂的事情。
我拥住她，在温暖的水流中，只是简单地肉体交织，在这个无尽折磨的世界里，都变得那么的艰难。
我能感觉到她舌头上的倒刺轻挂我的舌尖的刺痛感，能感受到那种温柔，那种包容。就算我化身厉鬼，这个和我拥吻的人也会包容我，就算我的双手占满鲜血，她也会成为我的救赎。
温存之后，在混着汗水的浴缸里，她靠在我的身上。
我凑在她的耳边：
“我得去见他。”
“谁？”
“末囚灵前辈。”
熟悉的钢琴演奏，那个跳动的，满含着一腔热情和喷薄着温度的旋律，那是我永远也学不来的曲调，我的曲子永远都包含着那些沉重如山的东西，前辈他听过我的曲子，他说他说我曲子里的东西会把演奏者和听曲子的人一同压垮。
只是许久未听见他的钢琴了，实在是有些怀念，而且和以前也不一样了，多出来的小提琴的伴奏，高亢的曲调加之前辈独有的曲风。旋律几乎是在整个大厅里翻飞着。
就像叙述着他的理念，和他于他的理念之上而贯彻的人生选择。
一个救助者，一剂济世良药。
过去的我无感，但是如今再次听到他的曲子，让我热泪盈眶。
我，一个杀伐者，一杯无解之毒。
我能够感受到那样的曲子里蕴含的自由，而这份自由来自我的努力，尽管它不属于我。我也由衷的自豪。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由自主的鼓起掌来。
“很久没有表演过了，我没有退步吧？”
前辈还是那副笑容，那样的轻浮下其实藏着一颗赤诚的心，多少年的磨难没能改变那份热忱，这便使我几乎是有些嫉妒了。
“其实特蕾莎的小提琴的锋芒已经盖过了你了。”
“没办法，她实在是个厉害的演奏者。”
“这里…大变样了啊。”曾经牢笼一般的巴尔姆斯的庄园。被暖色的的光，和恰当的装潢包裹。很符合前辈和特蕾莎风格的大厅，依偎着放在一起的钢琴和小提琴十分惹我的眼。他们过得很好，这由衷的让我感觉到高兴。
“没办法，毕竟我们要一直呆在这里，不能让特蕾莎一直呆在那些糟糕的回忆里。”
“感情真不错啊……”
“那么，为什么突然想和我见面？你到这里来，是以黑箱头门的身份，还是以Amber的身份？”
“我是以你的家人的身份来的。”
“怎么样Amber？这曲子是我和你前辈一起写的哦！”从刚才开始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特蕾莎，从阁楼上跑了下来。
“很适合你们风格的曲子呢，特蕾莎。”我有多久没有这样柔和的笑过了？
特蕾莎身后，那个穿着淡粉色连衣裙的，抓着特蕾莎的小兔子吸引着我的目光。
“阿米娅，叫叔叔。”前辈显然是在使坏。
“叫哥，比照片里长大了不少啊，阿米娅。”冰蓝色的双瞳中映照着一种在干净的环境和适当的宠爱中才能展现出的纯洁的光芒。
“阿米娅，这个人就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爸爸以外，最疼爱你的两个人之一，我和你说过的Amber，Amber哥哥。”
我蹲下去，看着怕生的少女的眼睛。
伸出手，对着她挥了挥，握拳回来在手心里吹了一口气，然后变出了两根棒棒糖。
简单的魔术和糖果的吸引立马就打好了我在阿米娅心里的第一印象分。
“真是，多少年了，你蒙骗少女的手段一点没变。”特蕾莎笑了，许多年前，那颗将我们的命运连接在一起的巧克力，直到今天都是我时常回去买一点的珍贵回忆。
“前辈，我有一件单凭我的一己之力无法完成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了，说罢安，我们都会倾尽一切协助你的。”
“我想通了……要结束这一切。”
“嗯，我明白，你打算用什么样的方法？”
“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向死，而后生。”
这不是ce，重复这不是c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