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为了北风吹过的昨天（下一）【纳西妲&空】
“好冷……”
空不停地打着寒噤，双手冻得发紫，颤颤巍巍地抬到嘴前，卑微地乞求口鼻间紊乱的呼吸给予一些难得的温暖。
“冷么……”
纳西妲又慌了，
“哪里还有多的被子吗？”
纳西妲连忙起身径直跑向衣橱，打开橱门，空气里顿时洋溢出一道初夏黎明般的芬芳，温暖的晨曦直直地照在纳西妲的脸上，勾起一阵霞红。衣橱里的衣物整齐地挂在横杆上，表面平顺无褶，看样子是细心熨过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纳西妲不免想入非非了起来：
“诶？空要是穿上这件衣服会是什么样子呢？”
“这件不错……这件也好看……”
纳西妲的嘴角不禁勾起一个奇怪的弧度，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了，这是在……犯花痴？
“哇……等等，我在干什么？！”
纳西妲突然察觉到自己走神了，回头看了看空，空的背影在月光的浸润下显得格外无助，
“还是赶紧找找被子吧……”
奇怪的是，虽然衣橱里服装有不少，备用的被褥却一个没有——毕竟尘歌壶里四季如春，气候宜人，空也就没想着要准备多余的被子。 毫无收获的纳西妲只好两手空空地坐回到床边的板凳上，两手托着腮，手肘撑在大腿上，眼中尽是湿润的忧愁，顺着脸颊扩散到脖颈，融化了双瞳。月光照在空的脸上，竟一时分不清是月光的皓皑，还是脸色的惨白。
“这可怎么办……”
空身上的寒气像是古墓里的鬼火，阴魂不散，纳西妲双颊的温度在一片阴冷中格外明显。
“诶？我怎么……”
纳西妲的手掌心传来一股暖流，纳西妲忽地想到了些什么，
“对了！我可以……”
“啊！等等！我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纳西妲的面容再一次被绯红占据，两手在身前随着脑袋的摇摆而来回交叉，拼了命地想要把自己刚刚的想法掩盖，随后又把自己的脸庞隐藏在双手之后，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着，却始终无法平静。由羞耻心驱使着，纳西妲连忙跑向屋外，刚打开大门，一阵阴风就灌了进来。
“唔！好冷！”
纳西妲赶紧关上门，被突如其来的寒气挡在了屋内，
“空他承受的……比这冷多了吧……”
纳西妲又回到空的卧室里，空的呼吸就像是乱套的交响曲，脸上看不见一点血色。纳西妲的双瞳先是略微低下，考虑再三，后又重新抬起，坐在床沿上，把身后的铃铛和飘带取下，随后脱下袜套，放在了一旁的板凳上，转过头看看空的脸庞，下了决心，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边，钻了进去。 被窝里，如初夏黎明般的芬芳再一次直直地映射在纳西妲的脸上，温暖似破晓的曙光，和煦似朝暮的夙愿，纳西妲的脸像是涂上了胭脂，红得娇嫩欲滴。 或许是被褥里有些闷热，纳西妲小心翼翼地向上挪动，时不时就会蹭到空的躯体，让心脏漏跳半拍，直到像小兔子一样四下打探张望着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和空的脸相隔咫尺，像几天前在净善宫里一样。空的气息像是带着酒气，纳西妲的脸颊红得醉醺醺的。 纳西妲的双手无处安放，先是在空中毫无目的地划着，后又是半握着紧紧贴在胸前，或者羞涩地抱住自己的双肩，但始终都有些不适，叫人睡不着觉。 抱住他。 又一个奇怪的念头在纳西妲脑海中出现，挥之不去，但若要说先前纳西妲的理性还能有所反抗的话，现在则是早已被抑制不住的冲动击溃。纳西妲的双手从肩上缓缓放下，右手悄悄地翻过空的左臂，左手从空颈下的空隙里小心地穿行而过，纳西妲的心砰砰直跳，空的后背就在毫厘之间，颤抖的手时不时就会蜻蜓点水地挨着一下，在纳西妲心里激起阵阵涟漪。 但纳西妲仅存的羞耻心又开始作妖，纳西妲瞳孔一震，双臂急忙缩了回去，翻过身面向床沿，身子蜷成一团，急促地喘着气，脸已经彻底烧了起来，小嘴张的大大的，想要尖叫一下发泄情绪，但没有声音，只有气流不断地从口腔里涌出。 就这样僵持着，寒气中多了些炽热，月色里多了些青涩，月亮慢慢地攀上半空，窗棂的影子缓缓地向里收缩，房间里渐渐暗了下来。时间没有声音，只能大概猜想着，心跳得越快，时间流淌得越慢吧。
“好冷……”
空的声音又颤抖起来，殊不知这又给了纳西妲心灵的冲击，纳西妲迅速转过身去，入眼却是空又狰狞起来的神情，纳西妲想起了世界树下，空也是同样的表情。
“空……”
纳西妲的防线被彻底摧毁，两人之间的隔阂在纳西妲眼里已经不再重要了，纳西妲轻轻向前挪了挪，身体的温度将寒气中和，双臂决然地环过空的身体，看了看空渐渐放松的眉头，轻盈地笑了笑，脑袋顺势靠进了空的胸膛，感受着空的呼吸抚摸着自己的鬓发，双眼满足地闭上：
“就算你没能记起来……”
“就算你可能不再是你……”
“既然没能保护好你……”
“那就用这种方式，好好地陪着你吧……”
纳西妲的发梢泛起绿光，空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去。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相拥而眠。 房间里暗了下去。 今晚两人会有个好梦。 已近深夜，月亮还是那样默默地照着，平静地见证着世间万物，直到瞥见这一隅小屋中所发生的一切，才轻轻地拨弄起自己的光辉，甜甜地笑了。 （未完待续） 图片来源于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