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胜出【小莫逃跑记】 溶解

历史长河两侧摇曳着会思考的芦苇,
它们在星河下舞动,从中升起几缕青烟。

浮桌和尚远,自上次清理任务后便一直传出他们救人有功,而这位被救的人很有可能是公司一把手。至于公司一把手为何会被困纵心大楼废墟,就众说纷纭了。官方也一直对此持冷漠态度,很快人们的猜想和自圆其说就被其他的关注点替代。
现在与他们一同出勤清理任务的人都已经被升调,最高升到了片区安全主管。算是短时间内的平步青云,可这两人位置却一直未动,保留在总部防务部。
有人猜想他们可能的功劳太大,并脑补了用身体给老板挡巨石的戏码,并说他俩未动实际上是没有合适的职位合适两人升职,保守也得升至总部防务部正副部长。这一观点在防务部长被采访时被问到,老爷子苦笑着说:“可我的退休年限是寿命到期时。”
更有说法是,两人在救援时,发现了一些老大的秘密,很可能事关公司和波明斯存亡。并列举了波明斯混乱的那12小时中发生的种种怪想,比如边境有大量残害出现,地面满的血泥等。并推测两人和你可能是帝国方放置在悠然公司中的内线,可能现在正与老板暗中谈判。
两人也对这些流言蜚语过耳就忘,很多时候哪怕被直接问询也会转移话题。尚远心思机敏总能让矛头转向,但浮卓就笨拙很多,有一次被同事围着询问,竟然直接应声倒地,眩晕过去,随后请了好几日病假。
正当这些捕风捉影的同事几乎快忘了这事,去关注上最近波明斯的大选后,人事部公布了一条骇人消息。
两人由于在清理任务时玩忽职守,未能及时到场,但念在两人为公司服务多年并有重要贡献各一次,故将二人开除,并给予待业期保障金,时限为三个月。
两人都并非波明斯本地人,在当天接到通知后,便极快的消失在公司内。留下纸条和钱,还给之前麻烦过的同事,并说明两人是一同返乡重寻生路去了。
见此,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一个粗犷大方的汉子和谦谦文弱的君子从此不辞而别。虽是遗憾,但也会很快像其他遗憾一般,变成下酒的闲话。
而在波明斯内部正因为大选将至而沸腾时,波明斯人的领袖,特普斯却不在城中,他需要前往它处为日后的各类安稳谋取解方。由于双方上层未公开建交,他只能以私人的身份秘密到访。前往其西北方向的另一自政区,前往念非自由城。
在次时代,帝国未成,党派割据的时代,他们还曾经属于同一个党派管理的辖区,可最终他们舍弃了这份自由,但最后波明斯也舍去了。现在双方再次回面,已谈不上有多少同胞情感,只是每每看到对方上空漂浮的旗帜,总叫人心中起寒风,胸中愤愤不得出。



充满各类社团,由委员会管理,以科研为支柱的无政府地区。上空飞翔的红黑旗帜想黑夜中流出的鲜血,昭示这个地区的挣扎和无奈。
其当任自由合作委员会主席依旧由念非社社长出任,是个老练的战士。据说他在睡觉时,手都会紧紧握着戒之法核心键的控制器。更有传闻说,他在年轻时候与帝国国会针锋相对,因此被派出无数名杀手对其施行各类暗杀,但都没能除掉这个喜欢带贝雷帽的男人。他参与过两次内战,在第一次内战中他坚定支持前政府,作为了最后一批被俘的军官,那时他身旁的人已全数背叛。而在第二次中,他坚定支持帝国方,可由于被上级当做诱敌饵,整团被与敌军一起丢入荒芜。他是唯一回来的那个。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人性和荒芜都取不走我的命。”
此刻这个活着的传奇就坐在特普斯面前,安然的端坐在办公桌前,睡着午觉。像个坏脾气的老头,脸上皱纹随着呼吸收缩,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
他身前那张古朴像是合作联合时期的木桌上满在刀疤,应该是拜他的佩刀所赐。站在旁边的秘书是个年轻女孩,一些无奈的站在椅子旁,在特普斯和睡着的老人间两面为难。特普斯也并未再施压,索性自己找了个位置,坐到议事桌旁的沙发上。茶水也无需多让,自顾自喝起来。
“抱歉,他平时就有这个习惯。”
“不不,我们也确实没能提前告知,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这会科研部的同事们应该都到了,要不我们先到现场看看吧。”
特普斯也顺遂而为,起身跟她走出了这间并不大的办公室。在离开时,他回头望了望,那面桌面上摆放的红黑旗。中间的锚点致今没有明确的说明,有的说代表着他们民族与生俱来的探索精神,有的说代表自由城是混乱局势中的稳定锚点,还有的猜测是自由城的核心键的指代,象征着核心键为其带来的稳固和方向。这这些说法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未得到官方承认。特普斯便想,如果问桌前睡觉的老人,他又会有什么样的答案呢?
念非城内随处可见的技术感让人目眩,这里是帝国科技的最前沿。是神与人交界的点,这的传送间不同外界的电梯式,而是走廊式。所有走廊末端都是一个开放的传说间,可通过怀表进行目标点识别,使用时会给人奇妙的连贯感。转眼,他们便从自由城中心的普华大厦走向实验区。白大褂与整洁的金属外墙映入眼帘,前方一个带着社徽的中年男人冲他们招手,他脸上带着微笑,即使他脸的大部分都被呼吸面罩覆盖,也能看到他弯起的眉毛。
“欢迎啊,我的朋友。”
特普斯一眼便看出来他是个“前统派”分子,因为他胸腔还带着“前自由世界党”的徽章。
特普斯与他握手时,能感觉到他对他们独特的热情,来自他心底对那个远去时代余晖的怀念。
特普斯并不反感,也乐得以此为切入点。
“咱们好久不见啊。”
虽然两人从未见过,但都明白对方的意思。自从分离以来,双方的继承政府都未曾正式建交。两方曾经的针锋相对和荣辱与共都作了史书上的云烟,虽然特普斯作为长生种对这类事都淡漠,但此刻的共情也让他短暂回到那个充斥着团结,激情和理想的岁月,两个隔道路相望的城市,追求着各自认同的自由,但最后却先后背道而驰。
“我们也很久没看到波明斯人了,还好现在还不算晚。我们这些记得过去的老人都还活着,这代的年轻人们就没那么幸运了。”
特普斯轻松一笑,将另一只手也握在他手上。
“时代终究是要向前走的,但也许我们能让它不再迷航。”
两人几乎无视了小秘书,热络的从见面开始一直聊着走到约定的地点。层层关卡都有人把守,每一层都需要怀表识别后才能进入,连过三关后,周围的白大褂研究员们已经变得稀少。连过五关后,连背景音也逐渐消失,来到第七层时,整个层级只剩下三人的脚步和谈话在其中回荡。
最终来到一扇门前,大门打开,其中是一个完整的实验室。从它的隔离等级上看,是用于核心研究的。而其中设施也是其他地方无法获取的精密仪器,有的甚至是一比一完全从核心键上复现的装置。而最醒目的,是中间的主控计算机,算力远超那条帝国画下的红线,几乎逼近时代顶峰。如果放任其全功率学习,将导致其在一分钟内与所有疆域内器械互联,成为一个真正的半神。虽然帝国一些部分一直对自由城的非法实验怀恨在心,但他们的顶头却是真正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新的技术,他们能做出最大包容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
但特普斯最关心的显然不是这里,热络的部长也明白便在快速介绍后,直接走向后方一个房间,其通过空间扭曲等方式,房间内连接着一处三门世界,而这个世界是四门所打造的实验区,一个汤世界。

被连接的星球处于一个稳定的双星系统,而星球上现已无任何生命迹象,或者说整个星球便唯一的生命。其上的生命被利用析构体进行打碎,变成了一汪覆盖整个星球表面的生命原浆大海。这类实验区往往是不为人知的大推荐的代价,因为这样的理想之地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他们出现的理由和目的,与那些曾经生活在其中的生命无关,也与使用这个世界进行实验的人无关,正在决定他们的存亡的,往往只是国会一张盖章的许可证。而其原因则有些荒唐。
十年前,永生和回归本源的运动在科研界掀起波澜,在这个发达的时候,人们已经可以看到万物的尽头,很多富人甚至愿意坐超光速载具去见证末日,花费几十亿棐去创造一个理想的世界在上面生活。那时,科学,艺术,文化似乎都到了某个阀值,那些简洁的突破已经消失了数百年,往后的发现就像造物主对漏洞打下的补丁,用来放置人们突破某个出口。这些补丁没有来头,突兀的挡住了所有出口。之后人们对科研突破的动力便转向了生物学,或者更精确来说,是一个交叉学术问题,叫人学。
其研究作为唯一智慧生物的人与其系列生物,比如克隆,或半人体。从宗教,哲学,数学,生物学,物理学,等方面不断交叉碰撞,研究这个生物在广大世界中的意义和目的。并探讨他该如何走向未来,走向这个逐渐缩小的牢笼外。其中一大批人选择的方向是那个所有文明都梦寐以求之物,永生。
虽然帝国科技水平已能达到无限延长寿命,通过不断克隆或跟换肢体,或电子灵魂的方式让人寿命趋近于无限,但为了防止人口的无限膨大,延续寿命也被已商品的方式发放,现换算为三千六百万棐87卡可延续十年寿命,并且严格限制了购买次数,除非你能向帝国证明你的价值。顶尖科学家,财阀,政治家,文学家,各类走上顶峰的人都有这个资格,最后到头来,他们只是畏惧普通人也能同他们一样万古长青。为此爆发的抗议还在持续,并产生了一个名为“不死斩”的组织,专为那些无限延寿者提供送死服务。但这样的延寿也并未能让顶层人们满意,他们要的是可以放在肚子里,犹如自己脏腑般的永生,也就是完全不灭的存在方式。而这种方式目前任在未解之谜,似乎在所有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有一个极限,有一个编程中写下的死亡。如今这个论点被再次提出,采信者甚多,他们认为这是一种筛选,一种考验,考察这个文明能否在自我毁灭前,自我救赎。于是便有了这些汤世界,他们被用来实验各类永生方式,在这片生命的原浆上,诞生过无数的克隆人和伪世界,用来加速研究文明的进化,但这些漫无目的的疯狂实验却也没找到更本的出路,反而最新的突破来自其他方向,光速的破除。而后人们厌倦了无限的投资,转而关注起身边的实物。这些汤世界也就这样成为了工业废料,最终被连同制造原理一起由中央区直管转交为自由城管理。现在最多的用途是食物量产。它们只需要你给予一个明确的方向,比如投入几片花瓣,它就能开始演化,不加限制就会变成一个花星球。

秘书将两个球状物体递给他们,在手中轻轻一捏,便有一件贴身防护服将人包裹。为防止它细胞进入产生演化,他们必须再进过一遍消杀。强辐射略过外衣,就像热风吹过塑料,让防护衣更加紧贴。部长的肥腻肚腩随之显现,特普斯就显得尤为干寿,由于没有右臂,防护衣只剩下紧贴的两张皮,像一条海草在风中被吹拂而起,然后被系统检测后截断。
他们走入升降梯,这里的风还是很大,迎着刚升起的红日,他们走入并不深的生命之汤。半透明的液体似乎对他们的到来有所察觉,纷纷攀附到他们的腿上,但很快又死亡般的散去。
“它们对力的作用很敏感,他们是急需被定义的生命,渴望找到某种方向。”
部长说着把手放到水里,轻轻摇动。周围的液体立马向他这边涌起一阵波澜,当他再抬起手,他的黑色防护服覆盖的手掌外,悬挂着几株水草,水草上还有一些与它相连演化出的鱼类,就像婴儿还未和母亲分离的胚胎。
但很快又消亡,丧失了个体状态变成一摊淡黄色液体汇入大海。
“你抬起脚看看。”

小秘书先抬起脚,看到她的鞋底的纹理也被防护服完美的勾勒出来。
“啊!”
小秘书大叫了一声,然后惊恐的将鞋底的东西拍掉。特普斯看到从她脚底掉下一直虾状的生物,在入水时飞速消失。
部长捧腹笑起来:“别怕小姑娘,它还没成型不是真正的虫子。”
特普斯也抬起脚,自己鞋底的沟壑中藏着一层层密布的小石块,似乎是某种甲壳动物,从口出伸出触须,在抓食的样子,然后再次消亡。
“这是生命记忆里的模样,在摇曳时攀附在石块上的样子,躲在岩缝隙里的样子,还有……”
部长指向远方的红日,现在那颗蓝日还未出现,红日的光略过云层,照耀巨汤时,生出一片跟随它光芒而摇晃的植物。
“向阳而生的样子。”
“真是生机勃勃。”
特普斯感叹到,然后把自己整体泡入水中。
部长也并未阻止,继续看向太阳。
“其实是死气沉沉,因迷茫而烦躁无比。”

当特普斯再次站起来时,他再次看见了他的右臂,虽然不归他控制,但却像模像样的摇摆着。然后与他手臂断口连接的地方开始液化,那支右臂也意识到自己的形态即将消失。狂躁的摇摆,几乎把特普斯带着摔倒,然后它的手掌出开始有了腮纹,甚至长出了几只不对称的眼睛。很难区分出是什么动物的,然后它身上开始出现鳞片,继续挣扎着想留在手臂上,但又不得已向一条鱼演化。可能它也感受到自己将回归大海。随后打出一个清脆的水花,一个短暂的小世界再次回归了大世界。
“这能用多久?”
特普斯捧起一汪水,其中立刻演化出几枚游动的黑点。
“按我们那的时间计算,还能用三十五年。这里曾用来做过核心律法打击实验的,让这里的活性差了很多。在那之前,这的海面上还经常有巨龙翻滚,但现在已经形不成那边大的个体了。”
“嗯,足够了。”
“我们计算过,这个项目需要最快五年,最慢也不过七年,而且阶段性成果很方便,想必对你们那边也算是一个交代。”
特普斯粲然一笑,在海面上躺下,浮力让他不至于完全沉没,几乎悬浮在其中,随轻柔波浪滚动
“这点你们有经验,我们分开太久了,都丧失了彼此最宝贵的东西,变得四不像了。”
部长也深以为此,手不自禁去摸胸腔的那枚纹章。
在考察过试验场地后,双方人员便开始交接,管理方面由波明斯全全负责,但部分技术人员任来自自由城。这点就不由特普斯亲自操持,自有手下去会去办理。
随后他又跟秘书一同回到主席办公室,轻敲大门后听到了一句浑厚男声:“进。”
老人醒了,他再次把习惯在睡觉时撤下的东西摆上桌面,比如他的社徽,写着“柯历奥尔·范达维西”的名牌,还有他的始终紧握,像个盘玩文物的核心键控制器。
他对小秘书挥挥手,示意这个年轻人出去,然后便从桌后站起,这时特普斯才意识到他比自己高两个人,且十分魁梧。他一瘸一拐走向特普斯,伸出右手与之相握。
“之前的事多有得罪了。”
“没关系,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是信任的基础。”
特普斯并未将话指向他午休让他等待的事,而是把话题引向两城的关系。波明斯城政权更替的关键阶段,自由城为对其做出有利决策,反而终止了本就与前政府几条不冷不热的合作协议。而在政权完成更替后,也是自由城的态度影响了其他几大自政区不与波明斯建交。
听到此话,老人也笑起来,他早知道这个新城的来意并非像合约上写的那么简单。为了开辟生产区?什么样的货物需要用到汤世界来生产?除非他们集体转型做餐饮了。信任,是互相的,他也只是不知这小子要和他藏多久。
“租用实验区,自由城从来没做过这种买卖。国会那边都是只要结果,才不管你用的什么方式方法,可到我这,就麻烦很多了,目的,涉及资方,我们一一都得查,而且总能查到。”
“我很理解,在我们那也没什么不同。”
“所以不妨让我们俩都坦诚些,省得生出事端,对吗?你以私人身份到访,不就是为此吗?”
特普斯撅撅嘴,也既然都对方能说到这个底部,那证明他也知晓一二了。
“好吧,你之前装睡觉是为了等手下查事情的底细吗?”
柯历奥尔说起装睡也让他忍俊不禁,板脸死相上露出一丝笑容。
“正如你所说,信任的基础的谨慎。如今世界动荡,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行啊,老狐狸。对得起你的军人身份。”
“那现在你准备好告知我们真实目的了吗?”
特普斯微微皱眉,抚摸起桌布上的黑色和红色,两个对角三角形。沉默越发凝重,几乎将这两个时光的背弃者抛尸在外。无言间,两人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在帝国这个冗杂的环境中,他们唯一的共同点便是活得一样久,也就互相知道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便有可能导致一系列变故。有的事,需要人如苦行僧一样,闭口不言,疯疯癫癫。最后特普斯抬起头刚准备开口,却看见老人又迷上眼,呼吸均匀有制。表情则不像刚见面时那般怒目,而是柔和许多,像个在公园长椅上等孩子的老头。

莫斯提马的意识依旧在孤独的陨石上飞行,之所以她认为是陨石,是一种在下落的感觉不断提醒着她,她随时可能支离破碎。她不知道打击核心键后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断看着陨石带她在星系间飞行。不时到来的石旋风又会将她仅存的意识短暂摧毁,等她再度清醒时,便又处于这混乱星空里。她能判断时间依旧存在并不断向前的方法,只有看着随着陨石运动,在它光滑表面上远处星星脱出的长尾,这说明陨石在不断加速,她的支离破碎似乎也在加速。紧张和恐惧开始阵阵刺痛她,然后让她麻木,有时她觉得自己要是死了,也许会好些。但最终求生的欲望还是战胜了一切,她开始努力在无限的时空中维持住自我。回忆一些还能记清的往事,每当这时,这些回忆便越发混乱模糊,似是而非。有时她甚至不能完全确实这是她的记忆。她只能一件件清理,将确定的,不确定的一一列举,因为这能耗费很多时间,让她不去想别的。
可不管她耗费了多久,陨石和星空的时间总比她多。她很快就整理出几个确定的名字,将她们和他们一一列举后,她在光滑地表上绘画出了自己的人际图。而当她准备好好梳理一番时,却又出现了另一些名字,这些名字对她也很重要。可与之前的名字便有些冲突,两者的出现有很明显的割裂感。而分开两者的部分,她却只记得一片漆黑。
到现在为止,她也已不太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活了多久,有没有亲人,在做什么工作。唯一确定的,只有一个名字,“莫斯提马”。蹲坐在陨石上,一阵孤寂感像寒风般略过陨石表面,上面的石头一阵滚动。而她知道,这并不是风,而是陨石经过了一段有风的地带,石头的运动是种颠簸。这种似是而非感,让她很绝望,那以为着自己认知的世界,也许是完全错误的,只是世界在自己眼中的小倒影。而自己也无力改变这一点,也就导致了自己连是谁都无法确切获知。
但还好,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如果再有了其它不确定因素,也就是他人存在。那这个小世界,不就变成了地狱了吗?想到这,她就冷笑起来,但没了那些他人,自己又如何存在呢?是的,所有人就像是挤在一个模具中的软泥,互相独立,但又不得不贴在一起,维持这个世界。是的,自我的外形,来自他人的拥挤。一副球体里放满小鱼,鱼互相挤压但无法游动,又在成长中因为其他鱼的挤压变得千奇百怪的模型在她脑中出现,一想到自己也是其中一条,便有些讶异。
转而站起来,面朝陨石飞行的方向,她清了清嗓子。想试图说说话,可却连声音也发不出,她确实感觉到自己的用力的喊,但声带好像死去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哪怕刺耳尖叫都没有。
她也尝试过跳下陨石,但这艘船是她的私人航班,怎么都跳不出去。于是便又蹲坐下来,等待改变来临。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朔面狂风几乎把她撞飞。她抬起头以为又是一次石尘暴。但眼前的场景让她静谧了不知多久的心再次蓬勃起来。那是一颗星球,不是一个远远的光点,就是一颗近在迟在的星球,正逐渐清晰的展现在她的眼前。那颗蔚蓝色的球体自然吸引了她,不论它上面有什么,对她都代表着出口和希望,那是一个自我对无数自我的,第一次憧憬。
在确定自己的陨石将撞上它后,她张开双臂,瞪大双眼。看着蔚蓝底色上,画着点点绿色,斑斓金黄和背光面的点点光斑。她希望那绿色的田野,那金黄是沙漠,那蔚蓝是大海,而点点光斑是文明。但更希望自己能安然步入其中,作为她塑造自我的胎衣。


寒冬来临,两岸寒风略过饥寒交迫的柏林,巴巴罗萨计划的失败是第三帝国覆灭的开端,各方势力都察觉到雷霆般迅猛攻势已经冷却正摩拳擦掌准备反攻。短时间扩大的领土被更短的时间加倍夺回,随着欧洲第二战场的开辟,第三帝国覆灭已经近在眼前。
也便是由此开始,这个行将崩溃的政权带领其所认同的民族开始了最后的疯狂。他们开始在各领域寻找出路,从寻找反击的机会,到寻找击溃敌军的机会,再到尝试保留一线生机的机会,每个向这位领袖提出自己方法的人都能心满意足的看到自己的疯狂计划被执行然后再亲眼目睹它的破产。
正是在这一时期,创造出了至今任然流传的怪谈和常规思路无法解释的科学怪象。
那些万字的符号刻满的武器,诡异的使用方式,在盟军进入柏林后才感到后怕,可哪怕如此它们也没能晚会崩溃的帝国。反而为后来的人类史诗做出了意想不到的贡献。
1940年 冬
战线不断在欧洲扩大,他看着桌上的地球仪,好像看着一颗明珠。
近期的报告总是新奇的东西,光是他过目的就有数百项新型军备被开发,虽然他明白其中大部分都是徒具其表的海报型发明,但还是一一在报告上签署并交于上级。
帝国需要新兴的思维不断为前线推进提供动力,让他们知道自己背后的祖国对一切都志在必得,发展迅猛足以支持他们所需要的一切。而他们,这些英勇的战士也将为帝国和它代表的民族不断争取得到更大更广袤的生存空间,甚至是这颗美丽的蓝色星球都唾手可得。
但今天很不一样,他注意到周围的党卫军变多了,而且广播也更加热烈,像燃烧的汽车。他还注意到周围的鸟类变多了,形形色色的雀类在他窗前来回跳着,可爱至极的互相调笑着。当他想好好欣赏时,它们却又一哄而散飞向远处,有时会停到不远的屋顶上,依依不舍的鸣叫几声又再度启程。还有一点不一样,就是今天的第一份报告不一样。不是发明,不是请愿,是真的考察报告,真的很不一样。
昨日一颗小型陨石落到南极地区。报告很简陋,不像是需要他过目的那类。当前帝国在南极占领了不少区域但那些都由其他部门负责,他仅仅是负责宣传工作,这些之前已经大批报道过了,民众对那片冻土的热情已经褪去,眼下正在让帝国再次伟大的好机会,求之不得。
而在柏林的另一个地方,一处阴森莫名的建筑中,三辆押送载具一字长蛇,蜿蜒而上,前往建筑中心,那个有着巨大黑色太阳的祭坛处。
中间的载具停下后,几个高达壮硕金发碧眼的小伙子立刻上前,从中抬出了个担架,上面白布覆盖被锁链缠绕了一圈又一圈,里面的物体规格与人体相仿。
建筑内部设施齐全,它被径直抬向了底下最底层,许多毒气细菌,军用兴奋剂均出自那层。
“先生们,先生们。”
说话的是一个柔弱老人,他也一身白衣,语气柔和瘦得像个死人。
“这里在进行生物实验,你们不能进来。”
但几个小伙子并没理会他和助手的阻拦,只是把担架抬到实验室又后方的一个房间,周围被大玻璃钢围绕着,里面装的东西血肉模糊。小伙子们目不斜视一路向最深处走,走到一处实验台前,一人刚用手里的水枪洗掉台上血水,这坨包裹严实的玩意便被砸到了上面。
光头扔掉手中水枪,摘下防护具,一脸屠夫相。
“这是什么?”
几个抬架人就像聋了一般放下便走了出去。男人撅了撅嘴,重新带上防护具,开始寻找刀具去拆开包裹。此时一人从后方走来,他没有刚才那些标志男孩的金发碧眼,看起来矮小而瘦弱,却穿着一身整洁军装。
“先生,这是最高指令,停下手头的一切工作,立刻对她进行现有的一切项目测试,数据必须分毫不差的上交。”
博士点点头,便继续拆解白色包裹,当他切开一边时,从实验室昏暗灯光中,他看到了一只黑色的角从蓝色毛发中长出来的黑色的角。
他随之一惊,手中的刀具掉落在地与刚才流出的血水沾染到一起。按他的权限没有询问她来历的资格,但当他从报纸上看到那枚陨石时,他感到一阵眩晕好像一切他曾经不在乎的事都变成了他恐惧的来源,其中最深刻的,是他成年时烧掉了一本偷来的圣经。
这块“陨石”在从40年冬天直到巴巴罗萨计划失败,一直在帝国的各个研究设施中辗转。最高保密级别也许永远都不会解密,到苏联红军攻破柏林时,她的档案之留下了一个传说。
唯一有暴露可能一次,是柏林之锁防守战。苏联大军不断扑向泽劳费高地,但却迟迟无法攻下,每当冲锋即将成功时,总能听到声声怪响。
有些像钟,砰砰砰震人心魄。随后漆黑战场上便开始有黑影活跃,总是在这时伤亡会激增。往往瞬息之间突破攻势便被全数回推。
红军不惧怕死亡,自然也不惧怕那些传说怪谈。他们亲自把这些死纳粹撵出了斯大林格勒,并将其占领地全数夺回,剑指柏林。眼下的柏林之锁却给势如破竹的红军出了难题。
他们不去猜测那些声响是否真是存在,只是一次次的冲向战场,用鲜血和意志去冲撞这枚坚固的锁。
与此同时,在柏林的地堡中正进行着不载史册的一次会晤。会晤三分分别是合纵国国家组织“S.C.U.S”意思是美利坚合众国国家保密局而后由于其处理的事物大部分是来自国家的阴谋论,又被称为“阴谋办公室”。
“C.P.M.K”当时被叫做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国家最高保密委员会,而后一般本称为“核心路线规划局”。他运行的时间其实远比苏联的历史更加长久,从沙俄时期便一直延续至今维护这个广袤祖国的机密和运行。
这些保密组织与其他国家组织的最大区别便是其不受国家其他人员或机关的指导,有最高权利去指定对应计划并执行,在关键时刻不择手段的维护机密,必要时可以以国家利益作为代价。这些机构存在每个大国内部,其历史往往比这个国家当带政权更加悠久,而其保密级别的高度超过任何一个国家机密,甚至有的国家领导人直到任期结束都不会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更别提公众和媒体。
会晤的另一方为第三帝国的“D.N.S”,是自普鲁士成立以来便一直存在的保密组织,而后其大部分成员曾为希特勒的支持者,第三帝国成立后,顺势从彻底的暗处转为元首服务的保密机构,其中进行的情报交换和科研工作支撑了整个第三帝国的闪电战时期,但当其领导人更替后又立刻恢复国家中立机构,只为保密服务,因为其认识到毒品一般的法西斯政权在刚出现时可能快速促进发展让共和国崛起,但其内部的矛盾和机制都将是他死亡的伏笔,他早已经嗅到了死亡开端,眼下是在讨论尸体的安葬业务和遗产分割问题。
苏方代表是个沉着的俄罗斯人,随着地表政权的更替他的工作服上也带上了红星和镰刀锤头,他身形魁梧让人联想到西伯利亚的棕熊。身旁的记录员是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中年相貌衣着褴褛,全身散发出掩鼻也挡不住的恶臭味道,但就是这个邋遢的男人却有这一双天蓝色的双眸,神圣而空灵。
美方代表的家族来自欧洲,但现在他是个美国人,衣着绅士脸上却洋溢着春风得意的不羁,好像随时脱掉那身绅士装束就能翻身上马,步入夕阳。跟随的记录员是位美丽女性,皮肤黝黑,脸色冷淡动人。从她身上仿佛能看到其祖上所受的苦难的全部提现,从痛苦到麻木,还有正在挣扎的自由和奴性。
D.N.S方高大挺拔,是个会上报纸用以宣扬种族主义的日耳曼人,他的眼睛冷冽锋芒毕露,好像那只正盘旋在欧洲上空的帝国鹰。他依旧身着铁十字军服,但袖章和帽徽都已经被换成了德二时期的帽徽,这是他自主的决定表明自己的立场增加谈判效率。三方圆桌设在大厅中央,中间插着的那把剑上,升起了三国国旗。D.N.S方代表示意它方代表入座后,才自己拉开椅子,座到了背靠大门的一边。他们身后都跟随着两个护卫,均是掩面站在大厅入口处。
D.N.S方代表咧咧嘴,刚要开始会议的第一项,上边顶层便炸开一声剧烈轰鸣,整间底下大厅开始摇摇欲坠,似乎下方是个深不见底的电梯井而他们身处电梯内部上下不知。
“快些吧,先生们,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刚才的炮响想必是东线的喀秋莎已经推过了柏林之锁。简单来说,第三帝国党羽要求我们与诸位谈判,保留其政府要员进行和谈并愿意就此结束战争。”
苏方代表正了正领徽。
“总有人要为牺牲负责,这是不可逃避的罪孽。”
美方代表只是一笑置之。
“一切都可以谈,如果我们能从中得到比毁灭帝国更大的利益,我们可以考虑。”
此时地面上又一阵炮响,三方不得不沉默对视,等待炮击结束。屋顶灰尘飞扬,落到桌中心那把剑上,让它本就沧桑的剑身更颓败。
“先生们,眼下我知道眼下你们最关心的是什么。柏林的地堡和各大集中营现在每分每秒都有无数的图纸和资料在被焚烧销毁,而东线推进的道路上也被埋上了帝国所剩下的全部地雷,这都不是你们想看到的对吗?
我接到的最高执意只有一条,阻止帝国的覆灭,其余的事都可以作为它的筹码。”
“这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哪怕一颗颗把地雷用补衣服的针从土里挑出来,也能攻入柏林,但,或许让纳粹自己踩过去更好。”
苏方代表说完便伸手去拿自己的帽子,做出准备离开的姿态。
“等等!如果放任帝国顽抗,我们的人便会优先破坏掉可能之后为盟军所用的设施和武器,最后柏林将在自己人的手中变为焦土,没有优越性,没有谈判,没有审批,没有解放,也没有利益,你们想看到这些发生吗?”
苏方代表放回了帽子,继续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看着那双急切求救的鹰眼。
美方代表把玩着手中的一把左轮,
“不如您先说说有何方案避免这一切。”
DNS代表这才放松了一些
“我们可以舍去很多东西,我说了它们都可以是帝国存续的筹码,科技,武器,资源,影响力这些都可以被交换。”
苏方代表冲美方代表笑了笑,又转头看向DNS方代表。
“不如听我说一个方案。”
DNS方代表等待的契机已经来领,他有些激动甚至有些感激的看着那头人形棕熊。但这个毛子的下一句话让局面再次沉默。
“你们舍弃柏林。”
话音刚落,数此爆炸又在他们头顶发生,比前两次都更长,更响,震人心魄。这是帝国毁灭的丧钟,是盟军前进的擂鼓。这些炸响像电击一样轰击着他们的心脏,沉默继续,没有人说下一句话。
舍弃柏林,或许这才是他刚才一直说的“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交换的筹码。”但真当这个“一切”摆在面前时他却难以面对这份压力和负罪感。
他明白,东方天文数字般牺牲不会以和谈作为结果。也明白西方势力想从他这里得到毫不保留的利益。
他没有其他选择,在战场上得不到的,在谈判桌上也休想得到,但好在自己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在盟军攻入柏林的前夜,在炮声雷鸣的地堡中,小队在混乱中逃窜而出,由北线边境离开柏林进入一群黑色的潜艇中,然后如受惊的鱼群一般,没入大海,直奔南极冰川。
一个外号叫胡桃夹子的替身看着镜中自己,他穿戴整齐,上衣里放着一枚氰化钾胶囊,手上拿着一把上膛的手枪。他咬开胶囊,当苦杏仁味在嘴里散开后,他把枪顶着自己的头,扣动了扳机。
红色旗帜在国会大厦上飘洋,上面站着几个护旗的年前人,他们在互相拥抱轻吻,庆祝来之不易的胜利,眼前的柏林四处焚烧着,好像再也不会有帝国拔地而起。
C.P.M.K的人形棕熊,罗蒙洛索夫和S.C.U.S的绅士牛仔,弗拉格一同参观清算资源的展示,为后期的分割谈判做进一步准备。
几小时前,他们参观了隐形技术,那是一种智能涂层,在有电流通过表面时会对周围的色彩进行模仿。还有士兵的强化,是一种需要长期服用的药物,它作用与大脑后会强化一个人对信息的相信力,杜绝一切怀疑和多面视觉,这种药物被广泛使用到军粮和常规药物中。其中印象最深的,是一种生物改造技术,改技术需要大面积的人体实验,成功概率极小,可以把正常人类变成兽化的怪物,这些怪物型色各异但都身体素质都强得惊人,目前有三个成功的案例,其中一个存活了很久,之后一般被叫做雪人。
现在他们要走向的同样是一个生物项目,但并非由第三帝国所制造的生物。
步入大厅他们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铃型装置,其中心刻有万字符号。透体漆黑的金属安静等待着他们检阅,旁边几个全身穿着防护服的人在为它填充燃料,是一种红色的粉末。
带头的DNS代表,为他们也拿来两件防护服,说它在启动时会有辐射,虽然并不强。
弗拉格穿上防护服,又靠近了一些查看,但没有适合罗蒙洛索夫身体尺寸的防护服,他便拒绝了,只是静静看着这台古怪仪器,猜想它的作用。
“填充完毕。”
“参数正常。”
“启动。”
倒计时后,罗蒙洛索夫听到了一整浑厚钟鸣,他这时才发现这个台古怪装备的外观正是一口中世纪的大钟。随后周围的空气开始弥散开深红光彩,空气开始发光,摇曳。
钟的外壳逐渐展开,一片闪耀的微粒散落到地上,好像星辰磨成的粉末。从那口巨大的钟里,走出一个身着军服的女孩,漆黑军服上也烙印着万字。当灯光再次开启汇聚到她的身上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蓝发女孩容颜俏丽,冷艳脸孔上有着一双深蓝眼睛,深邃而迷幻。她头顶着暗淡的光环,和漆黑的犄角,黑后一双暗色光翼随呼吸舒展,身后一条漆黑尖尾毒蛇似的在身边游走。她皮肤白皙,大多数地方都暴起深红血丝。
看得出来是在某种强大的控制下才让她能如此安分。
报告显示,女孩来自于第三帝国在南极获得的那枚陨石,在实验室中对其进行有效药物控制后才制造了那口钟用来控制她的行为。但也只在柏林之锁防守战时有使用过,她可以用难以理解的方式造成大面积的爆炸和单体伤亡,但单次活动时间不能超过三分钟否则有失控的可能。
这便是守住柏林之锁数万苏军冲锋的纳粹黑天使。早有耳闻的两人只是未曾想到天使竟然真会是一个妙龄少女的模样。

“看得出不是纳粹的造物。”
“你是指上面没有精密齿轮和燃气机吗?”
DNS方代表从大钟中拿出一个面罩,面罩同样透体漆黑中间呼吸口的位置印着一个万字符号,面罩连接到钟和天使的整个头部,覆盖其口鼻。
“在活动时还必须佩戴这个口罩,时时为其提供精神药物。”
老牛仔扶着腰带,斜眼看这个怪物
“她有原来的意识吗?还是本来就是个无心智的怪物。”
“我们不清楚,但每次失控时她都会极其愤怒的摧毁周围一切,这让那时候的我们无法去考虑这些事。”
“怎么控制”
“原理很简单,通过面罩给以的药物浓度控制。只有攻击和停止两种,很经济,而且有效。但在攻击时她无法识别敌我,只会对一切活动的目标进行杀戮。这点不便演示。”
“过量的药物会对她的身体造成伤害,使用寿命不会太长。”
苏方代表说着便已经准备走向下一个房间,他本次的计划是拿到第三帝国从南极得到的另一个东西。
美方代表不再过多询问,只是暗暗发笑。
“下面是南极洲项目的第三产物,一种聚合生物,被发现时封存在南极冰川下,目前帝国已经找到了控制它的基本方式,通过电流电信号的放缩,引导它进行移动。但它与前者不同,它保留有自主意识,本能的欲望是吞噬周围的一切活物。”
房间内,带有帝国鹰标识的大玻璃罐上用德语写着“修格斯”。
美方代表眉头紧皱,那坨在玻璃钢里的巨大肉球正用触角去触碰玻璃罐内测,随他们的走向而偏转。
“南极洲……没遇到其他麻烦吗?”
让他心颤的,是这坨肉球很可能来自那座海中帝国,他们早在C.P.M.K之前与其构建了外交关系并从中获得科技,其中重要协议便是亚特兰蒂斯的财产不能被带上陆地。
“您指什么?开采?运输?”
苏代表背对两者。
“您以为呢?”
美方只能转移话题
“没有受到它的攻击吗?”
“它在吃了几个调查员后就没有其他攻击成功的记录了。”
“看起来和枪炮是一类货色。”苏方代表拍了拍装它的玻璃罐,笑容玩味。
柏林之行后,双方都确定了自己的目标,美方代表决定拿走黑天使,把可能招来灭顶之灾的修格斯让给苏联人。双方在这点上不谋而合,黑天使的不稳定会让那群牛仔兴奋,肯定会研究在其他控制手段下如何让她为己所用,就像他们的祖先在美洲大陆做的那样。
当盟军战士冲入柏林时,他们发现了还在研制期的蝠式飞机,数不胜数的隐蔽祭坛,还有那口被仿制后放在军火库中的黑色铃形控制器,而后它一般被叫作“纳粹钟”。

感谢读完
“断裂感还是太强,剧情讲述无法连贯。”
“嗯,比较写的时候随性写,随后编辑就是这取一章,那取一章了。”
“看描述,这是跑到我们的世界了吗?”
“不知道,或许没了某种东西,世界都如此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