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破军 （18）
<军事题材，架空时间地点及一切>
<没想到十八章过去了，我还在坚持码这个凉凉文。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个特执着的人来着，现在看来是了>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杨九郎当真没有去找张云雷，从军医那儿回来，他就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寝室里面。
张云雷从监视器的画面里看到，这会儿他也还没睡，正窝在电脑前码字。
杨九郎在记录这些天的机甲训练中的感受，他越来越觉得，既然机甲的适用人群是基层官兵，自己真的有必要去一线做zhan部队体验一下，普通的士兵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现实中的他们会怎么想、怎么做?
杨九郎觉得，自己虽然经历过特训，但是从开始到现在，接触到的不是特种兵就是科研人员，他甚至都没有真正体会过什么是“zhan友”。
如果这样，那么他在VR模拟仓中的表现就不能很好的作为数据依据。
这份报告在第二天上午训练开始之前交到了张云雷的手上，杨九郎被他叫到了控制室里。
“怎么样？你觉得可以吗？”
“九郎，今天有更重要的事儿，”此时张云雷根本无暇他顾，“你的检查结果我已经看过了。动力机甲给人体的速度和力量都带来极大的提升，但伴随而来的是对驾驶员的负荷也远远超出正常范围。”
张云雷指指自己的头部:“如同人的左右脑分工，我们计划将左脑控制的逻辑、文字、语言、分析、数字、次序等交给AI来分析处理，右脑负责的直觉、思维、认知和行为，则由机甲驾驶员处理。”
“哇，听起来很酷，那我可以像科幻大片儿里那样给AI起我专属的名字吗？”
“如果你开心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目前AI那部分还没有正式启用，他们那一组研发团队需要我们这边提供更全面的测试数据去完善数据库，所以……研发期只能暂时由我这个人脑来代替AI来帮你打辅助。”
“那我是不是就不能给你起代号了？”杨九郎觉得有点儿可惜，不用想张云雷肯定会拒绝。
“以后你的代号就是我们这个研究计划的代号——破军，也不用你给我瞎起名了，我的代号是七杀。”
“好吧，倒是也确实很好听。”杨九郎的配合度真的是越来越高。
“九郎，”张云雷斟酌了一下说，“如果我们的神经元相连，大脑反应就会同步，我能直接给予你需要的技术支撑。但与此同时我们的记忆也会被共享，你要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去回忆，把注意力全部集中起来只关注眼前正在发生的事儿，千万不要沉浸在回忆里，如果那样你会失去意识。”
杨九郎很爽快的答应了，他心想，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关联岂不是就更紧密了。
连接开始之前他还在通话器里跟张云雷开着玩笑:“那如果我不小心，我是说我肯定不会故意去窥探，但是我要是控制不住看到你的记忆了，像你这浑身都是机密的，不会杀我灭口吧？”
张云雷反问:“那你有没有不想我知道的事儿呢？”
杨九郎关闭机甲的舱盖:“嗯……就算有那也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不必在意。”
姚锐此时也在控制室里，杨九郎不敢说的太多。
张云雷径自在连接设备上躺好，姚锐帮他放置好传感器，戴上耳麦:“连接程序马上启动，祝好运!”
此时也没什么能帮他们的，只能祈祷一切顺利。
“五——四——三——二——一，开始!”
杨九郎有点儿紧张，后颈处传来一阵高频震动，整个人顿时像是坠入了虚空。
巨大的不适感让他一瞬间的晃神，他看到了小时候常常霸凌自己的那帮同学，他们抢走他的作业本撕的粉碎，把他摁在涂满胶水的凳子上，还把从老师那儿偷来的红墨水浇他一身。
“九郎，九郎!”他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啊……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我不是野孩子，不是……”杨九郎喃喃。
不知何时已经身处苍狼的训练营，张云雷站在终点处，杨九郎拄着步枪挪动步子朝他跑去。
“我答应过你的，大丈夫……以身……许国，你……许给我……”
“杨九郎!回去，回去!”杨九郎又听见有人在叫他。
“呃啊……”
杨九郎从回忆中惊醒了，他看了一眼计时器，自己“迷失”了也不过只是十几秒钟的时间，却看到了那么多的回忆。
“总工?总工!张云雷!”
通话器里能听到姚锐正在焦急呼喊的声音，杨九郎赶紧问他:“姚锐，怎么了？”
“你这边恢复了以后，总工突然迷失了。”
姚锐又叫了几声张云雷的名字，他表情痛苦的躺在设备里，没能恢复意识。
“不能强制断开连接吗？”
“不能，你得去回忆里叫醒他。”
杨九郎深吸一口气，试着回想了一下，很多很多陌生的记忆出现在脑海里。
他看到了戈壁荒漠，停在荒漠中的辎重车周围躺着好几具shi体，一列机甲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四分五裂。然后他看到了张云雷。
鲜xue不断从张云雷身上遍布的伤口里流出，他正在被一个长相周正但表情十分恶毒的男人凌nve逼供，最严重的一处伤在手臂上，森森的白骨已经从皮肉里穿出来。
那个男人也穿着军装，杨九郎被这画面惊到完全僵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不远处是最后一架完整的机甲，一个头上缠着头巾的男人用枪抵着被反绑住双手的杨浩飞，逼问他机甲的启动口令。
“呃啊……浩飞，别说，不要管我!”张云雷的嘴角溢出很多xue沫，艰难的开口。
“杨浩飞，别扛着了，说吧，我知道金钱无法打动你，可我不相信你就真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军装男人把手枪顶在张云雷的后脑勺上，扣着扳机的手指缓缓加力。
杨浩飞被踹翻在地，半张脸都埋进沙土里:“我不能，但是我也不可能叛guo。”
戴头巾的男人对军装男人说:“一起拖走吧，出了边境线以后一切都好说，我会一点一点把他的骨头磨成渣子，我就不信他还能扛得住。”
戴头巾的男人拽着杨浩飞想把他拖上车，此时直升机的螺旋桨声渐渐清晰，增援部队就要赶到了。
“不行，没有机甲我们跑不过直升机的。”
军装男人抬手就朝张云雷腿上打了一枪，张云雷拼命忍着不发出惨叫，可无法忍受的剧痛使他止不住的发抖抽搐。
杨浩飞咬牙:“你把张云雷放了，我就告诉你们。”
“怎么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军装男人问。
“命都在你手里，要是假的你可以立刻杀了我啊，反正没有机甲你们一定逃不掉的。”
“口令是什么？”戴头巾的男人钻进机甲，舱门随即关闭。
杨浩飞看着遍体鳞伤的张云雷，不说话。
军装男人把枪口移开，示意他快说。
杨浩飞爬起来跑过去，用背后的手查看张云雷的颈动脉，确认他还活着，才说:“山河一统。”
“就这?你糊弄鬼呢？”
“我们的意志，你这个叛徒又怎么会明白。”
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近，军装男人只得朝同伙点头，杨浩飞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站起来朝他猛撞过去。
军装男人的枪被撞脱手，同时他听见机甲里传来了惨叫，拼命向前爬了几步把枪捡起，转头却看见以自身砸向自己的杨浩飞，他已经低头咬上了军装领口的扣子。
张云雷挣扎着想起来，却连一寸都无法挪动。“光荣弹”在不远处炸响，军装男人当场被炸成了两半，而杨浩飞则化成一团血雾。
“不——”张云雷发出一声哀嚎。
杨九郎终于回过神来，他朝张云雷大喊:“云雷，云雷!”
张云雷拼尽全力爬向那些渐渐消融在沙砾中的血色，握住了一捧鲜红的沙，可是他抓的越紧，那些沙砾在他指缝中消失的就越快。
杨九郎继续喊他:“云雷，你醒醒!这都不是真的，只是回忆，已经都过去了。”
张云雷陷在痛苦不堪的回忆里，无法自拔。
我想弥补，想挽回，可最后发现根本就无力回天。
我很后悔，最后的一次对话时我们在争吵，我如果知道在电梯口那次会是我们最后一次交谈，我一定会紧紧抱住你。
浩飞，你说要跟我说的重要的事儿，是什么？是什么啊？
“张云雷!你给我醒醒!”杨九郎还在努力呼唤，“杨浩飞回不来了，你不能一直陷在回忆里，你还有你的责任，破军计划还得继续!你他妈的给我清醒一点儿!”
是的，我还活着，这条道路是由无数ying烈的鲜血铺就，吾辈必当继续向前。
张云雷睁开了双眼，渐渐清晰的视线里，看到了头顶上方姚锐急得通红的脸。
电脑屏幕上几度爆表的数据监测慢慢都平息了下来，姚锐瘫坐在椅子上。
杨九郎从机甲里走出，如同一副丢失了灵魂的躯壳，木然坐在机甲的脚下，谁的话都不理。
发生了事故，张云雷立刻将情况如实上报到上级主管部门，并就意外向杨九郎泄mi一事向军部做了陈词和书面检讨。
杨九郎原本迷失的并不深，只是因为不适应而有些浅层游离。他原本还是可以控制住局面的，可就在杨九郎迷失的最后那短暂的几秒，回忆起了他们之间“以身许国”的诺言。
深埋在张云雷内心的记忆一下子就被触动了。
上级对此的意见是冷处理，暂停研究。张云雷自己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汇报结束后立刻跑去找杨九郎。
与其说张云雷是在赌杨九郎，倒不如说他是在赌自己。
他一直在回忆中挣扎，从没有计划过下一刻的事儿。直到遇见杨九郎，他才想要再搏一次。
杨九郎还一直坐在原地。
张云雷试图用手去抬他的下巴，想要跟他对视。他上前一步，杨九郎却后退一步，越躲越远。
张云雷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抓起杨九郎的手臂就拽着他往外走。
“喂!你放开!”
“我们需要谈谈。”
在姚锐想要上前劝和二人之前，张云雷就已经抬手伸出食指警告他。
“你别管!”
张云雷拉着杨九郎走向他的办公室，姚锐只得继续看着拉扯的二人，在自己嘴上比划了一个无实物的拉拉链。
杨九郎一进屋就找了个墙角靠着，仿佛他也全都碎掉了不找个地方靠着就无法站住。张云雷站在他面前单手撑着墙壁。
他们离得很近，张云雷终于能认真凝视他的眼睛，暗涌的情感和蒙在那上面的水雾，让张云雷心里一阵钝痛。
“你这样，我真的很担心。不管怎样我们先谈谈，好不好?”
但杨九郎只是佝偻着身子靠着墙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你像现在这样。实话说我很害怕。”
杨九郎无法面对他的目光，他用手轻轻推了推张云雷的胸膛，“要不你把我调离吧。”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