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孟宴臣有了女友,那疯的又会是谁?5

13、
许沁顺着小护士的目光向身后看去。
急诊大厅内,一身黑西装的孟宴臣长身玉立,旁边是搀扶着他的宁欣。
宁欣嘴里正念叨着什么,孟宴臣低头朝她无奈一笑。
小护士凑近许沁小声道:
“许医生,你哥身边的是你嫂子吧,两人真般配。”
“他笑得好宠溺。”
许沁抿着嘴没接话,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人。
心瞬间沉了下去。
“嗨,沁沁。”
宁欣看到许沁惊喜地挥手打招呼。
“你在太好了!你哥肚子疼了好久,死活不肯来医院,我只好把他绑来了。”
孟宴臣抬眼看到许沁的瞬间敛了笑,淡淡地朝她点头示意。
许沁绷着和他如出一辙冰冷的脸,在听到他不舒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哥,你不舒服?”
孟宴臣站得挺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来视察工作,而不是看病。
“没什么大碍,只是拿她没办法。”
话是对着许沁说,可带笑的眼神却望向宁欣。
这一下,连许沁也感觉到了他对她的宠溺。
就像,他曾经对她那样。
这眼神,这拿你没办法的笑容,以前都是她的。
对孟宴臣的担忧让许沁暂时压下了这股酸涩的情绪,她走上前想搀扶他另一只手。
哪知孟宴臣却恰好抬手轻抚眼镜,避开了。
她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怅然若失。
他是故意的吗?
宁欣还在絮絮叨叨地数落孟宴臣,他只笑着看她也不回嘴。
这一切落在许沁眼中,异常的刺眼。
短短十几天,他和她这么要好了吗?
许沁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他的健康最重要。
“我带你们先去挂号。”
宁欣亦步亦趋跟着孟宴臣,缴费的时候许沁正要从白大褂里拿出手机,谁知被宁欣一把拦住。
“怎么能让妹妹给钱呢,刷他医保卡就好。”
说着,宁欣朝她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无比自然地拿去收款机前刷了下。
许沁胸口一滞,不可置信地看向孟宴臣。
他从不让除了她以外的人碰他手机。
她以为这是她的特权。
谁知,却让她看到了更难受的一幕,
孟宴臣的眼神始终停留在宁欣身上。
就好像,曾经他看她那样。
14、
“没想到堂堂国坤集团太子爷也有今天,哈哈。”
病房内,孟宴臣穿着病号服坐在椅子上,大长腿硬生生把裤子穿短了一截。
宁欣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让她收敛着点。
一旁给他挂点滴的小护士纳闷地看了一眼他的化验单。
反复确认这人是否有急性阑尾炎症状。
毕竟孟宴臣面无表情,体态舒展挺拔,一点也不像有腹痛症状的病人。
“术前要禁水禁食,一点水也不能喝。”护士出去前反复交代。
孟宴臣点头表示知道,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吊着针水的人坐在椅子上处理公事,宁欣倒是大喇喇地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这就是许沁进到病房看到的画面。
她看也没看孟宴臣一眼,走到床边,轻轻拍了下宁欣。
“宁欣,你出去下,我要帮他做术前准备。”
宁欣睡眼朦胧地问:“我不可以在这里看着吗?”
许沁直起身,抿着唇,语气有些冷:“不可以。”
宁欣出去后,病房只剩下诡异的安静。
兄妹俩没有任何寒暄,仿佛真的只是普通医患关系。
孟宴臣依然专注在手机上,只是脊背绷得笔直。
许沁把门窗关好后,冷冷地开口:“患者请躺到床上。”
他才终于像是发现她的存在,抬眼看了一眼,慢条斯理走到床边坐下。
“由我为你做术前备皮准备,请把裤子脱到膝盖以下。”
许沁的语气清冷专业,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却有些绷不住。
他下意识推了下眼镜,说话的同时眼神移向了窗外。
“换个人帮我做。”
许沁没理会他的要求,自顾自做着准备。
等终于一切就绪,孟宴臣有些慌了,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沁沁。”
“我是哥哥,你不能......”后面的话他难以启齿。
虽然两人也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可从没见过对方的隐私部位。
尤其顶着哥哥的身份,他没办法。
许沁手上动作没有停,看着他认真道:
“我是医生,请相信我的专业。”
“不行!”
孟宴臣一想到那个画面,平时运筹帷幄的大脑就完全宕机。
只会生硬地拒绝。
要是被她看到他......
这念头一升起,他顿感浑身燥热,趁她不注意,大手悄悄拉过被子一角盖在身上。
两人陷入僵持。
孟宴臣神色冷淡,一直看着窗外,偶尔用余光偷瞥许沁一眼。
许沁带着口罩看不出表情,但眼睛却慢慢变红。
“你不相信我。”
话一出口,满满都是委屈。
孟宴臣转头看着她,两人对视良久。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闭上眼。
他就知道,
他们之间,赢的永远是她。
15、
许沁非常专业,处理地干净利落,仿佛眼前只是个不相识的患者。
孟宴臣则一直面朝窗外,闭着眼。
只是,没了视觉其他的感观变得更加敏感。
他身上每一滴血,每一根末梢神经仿佛都受到许沁召唤,全都汇聚到她手下的部位。
病房内异常安静,窗外的知了声似乎也停了。
某人频繁吞咽口水的声音显得异常响亮。
孟宴臣单手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扯了衣服,欲盖弥彰地罩住某个部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按压某个部位的手背上青筋越来越狰狞。
纵使他努力放松面部表情,额角流下的汗珠却出卖了他。
“好了,禁食禁水,等着手术。”
许沁利索地收拾好器械,头也不回出了病房。
直到听到门被合上的动静,孟宴臣才敢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气。
浑身一放松才发现,后背衣服湿了大半。
许沁出了病房就直奔洗手间。
口罩一脱,白皙的脸通红一片。
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发了会呆,随即像是回过神来,疯狂捧水洗脸。
可是任她怎么洗,耳朵脖子上的红色却怎么也褪不去。
16、
孟宴臣手术成功,术后仍需住院一周观察。
他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跟许沁说:“不要告诉妈妈,免得她担心。”
第二件事就是,“宁欣饿了,你带她去你们食堂吃点东西。”
没有一个字提到许沁。
许沁揣在白大褂里的手捏得死紧,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也没察觉。
心底一片荒凉。
昔日那个疼爱自己,视线永远追随着自己的哥哥。
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宁欣。
她才熬了个大夜班,还替他做了手术。
他竟然关心的是在病房里睡了一夜的宁欣。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一言不发出了病房。
许沁不知道的是,她才转身的瞬间,孟宴臣的视线就立刻舍弃了宁欣紧紧粘在她身后。
“沁沁,等我。”
宁欣收到孟宴臣的指示后立刻追出病房,跟在许沁身后。
两人一路沉默到食堂,各自取了碗面坐到对方对面吃起来。
“沁沁,和你哥哥一起长大一定很幸福吧?”
宁欣提到孟宴臣时的语气甜得她刺耳。
许沁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沉默地点了下头。
她知道这一切与宁欣无关,她不该对她那么冷漠。
可她实在没心情说话,尤其是碗里冒出的腾腾热气熏得她眼睛发酸。
宁欣像是没察觉到她的冷淡,一脸幸福地跟她分享。
“你哥哥人帅还特别体贴,我认识的富二代里他是唯一一个。”
“你不知道,他除了生活中体贴,那什么的时候也特别尊重女性。”
说完她埋头吃起面来,似乎在掩饰害羞。
许沁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仿佛被锤子重重击打。
想开口问宁欣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声音却哽咽在喉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
眼泪不受控制滑落碗中。
她只得慌乱地低下头,大口大口吃起面来。
17、
一大碗面三两下被许沁吃完,她烫得没有吃出任何味道。
为了不被宁欣看出异样,她匆匆找了个借口离开。
独自一人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乱转。
满脑子是宁欣说的那句话——“那什么的时候也特别尊重女性。”
那什么的时候,她指的是,
他们做了吧。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用衣袖怎么擦都擦不完。
索性把车停在路边。
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把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脑海中闪过和孟宴臣亲密的一幕幕。
当初享受了多少他的好,现在就化成多少把利剑,狠狠扎入她的心脏。
“听话,改姓孟。”
“你永远是我的妹妹。”
“哥哥,这是宋焰,我男朋友。”
明明,从一开始,她只是想找宋焰气他的。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终于要彻底失去他了吗?
许沁痛苦地捂住胸口,喘不过气,窒息。
她慌乱地打开车门,站在阳光下大口喘气才觉得又活了过来。
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她把车开到了孟宴臣家楼下。
失了魂一般,她慢慢走进小区。
她想看看,家里的蝴蝶墙还在不在,看看有没有别人生活过的痕迹。
可是等她站在他家门口,手中的钥匙却怎么都打不开门。
她不肯相信,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冷静地一次次拧钥匙,到最后手抖得连钥匙都拿不住。
终于崩溃痛哭。
“孟宴臣,你居然换了锁。”
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她嫉妒宁欣能光明正大地秀恩爱,嫉妒地发狂。
她嫉妒地发狂。
她想哭想咆哮,想嘶吼。
可是她没有立场。
她连表达不满的立场都没有。
她,只是妹妹啊。
一个被他抛弃过一次的妹妹。
一个做过很多错事,伤害过他的妹妹。
她疯了一般想冲到病房告诉他,一起出国吧。
可是她不敢,她怕他会后悔。
后悔舍弃了美好的一切,最后却发现只换来一个卑劣的她。
她更怕,一旦开口,她会再次被抛弃,到时候连做家人的资格也永远失去。
怎么办?
她到底该怎么办?
她真的好想问问老天。
问问为什么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么痛苦。
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