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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仔戏同人小说】《逍遥》第一回——受人之托

2022-03-14 14:48 作者:微月波飐碧玉流  | 我要投稿


逍遥居——亭中小酌赏春花

第一回 受人之托

 逍遥岭顶正春天,逍遥居中乐如仙。

醉酒佳肴伴莺燕,醉卧清风怀中眠。

 

暮春的逍遥岭烟水濛濛,一片清幽,只闻泉声鸟语。天色向晚,绿杨青草间已笼上淡淡烟雾,山间风声响动,虫声斗起,枝叶簌簌作响。山顶花荫深处传来几句惬意的歌声:“今生唯爱是醇酒,三杯下肚万事休……”“心中时刻将钱想,最爱金银一大箱……”

山顶的亭前,两个人正争论不休。

那二人皆是江湖隐士,一个叫邵酒仙,一个叫秦爱钱。

邵酒仙腰间系一酒壶,手中握一酒杯,美酒下肚,满面红光。他见秦爱钱只顾摆弄着算盘,数着手中的银票,对桌上的美酒瓜果视而不见,笑道:“你真是个钱鬼,整天就想着钱,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秦爱钱白眼一翻,道:“你这酒鬼,我看你总有一天会醉死在酒缸里!”

邵酒仙一听,不气不恼,道:“醉死在酒缸里也不错哇!‘醇酒缸中死,做鬼也朦胧’……”

秦爱钱念叨着:“这算什么歪诗,哪里念得通啊……”

“怎么就念不通了?”酒仙勃然而怒。

秦爱钱放下手中的活儿,道:“就是不通!”

“通!”“不通。”“通!”

二人就如此争吵起来。

两人身后的亭中,卧着一位公子,轻摇着折扇,神情甚是悠闲。那折扇正反两面书有十个大字:人生犹如戏,公子本逍遥。

那公子听得二人争辩不休,颇不耐烦,淡淡道:“你们两个别吵了,还不知道请客人下来喝一杯。”

“客人?”二人都愣了愣,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蓦见亭边树上人影晃动,一老者涌身下跃,上前两步,向亭中人道:“久仰公子大名,今日一见,逍遥公子楚云烟果然名不虚传,颇有豪杰风范,老夫失敬了!”

楚云烟潇洒地一合折扇,不紧不慢地起身,道:“阁下既然来到逍遥居,便是楚某的贵客,请到内厅奉茶。”说着,转身向后山走去,霎时之间,身形已在林中隐没。老者与酒仙、爱钱亦随后跟去。

 

进到屋中,楚云烟倚在榻上,仍是轻轻摇他的折扇。

待三人进来,围着榻前木桌而坐。老者从怀中掏出一百两银票,摆在桌上,道:“老夫想与位谈一笔生意,不知位意下如何?”

秦爱钱一听要谈生意,顿时眼放金光,笑容满面,道:“哎呀老兄,找我秦爱钱谈生意,可真找对人了!小人包您一本万利,稳赚不亏!谈生意该找我……”

老者依旧望着楚云烟,对秦爱钱的话似乎充耳不闻。

秦爱钱兀自滔滔不绝地讲道:“您看是五金、木材、畜牧、绸缎……我都可以。”他从腰包里掏出他的金算盘,念叨着:“假设三成利,一百两,那就是卅两;一年十二月,总共是……”

“你有完没完?”酒仙打断道,“人家正牌的主人都没吭声,你算什么东西?还在这儿絮叨,一边纳凉去罢!”

秦爱钱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老者上前两步,对楚云烟躬身行礼道:“楚公子,你若愿替老夫办一件事,老夫愿再送你一百两黄金,如何?”

楚云烟仍是一言不发,悠闲地望着窗外的山林,对老者的话恍若未闻。

老者见其无动于衷,又道:“公子是嫌少吗?那老夫愿奉送二百两?三百两?”他咬咬牙:“五百两?”

楚云烟依旧面不改色,只是冷然一笑。

秦爱钱与顾酒仙相顾愕然:“妈呀,五百两!可以买两座逍遥居了!”“我喝三辈子酒恐怕也喝不完这么多……”

三人都向楚云烟投去期待的目光。但听得他缓缓道:“楚云烟恐怕有负重托,阁下还是另请高明。”

老者登时脸若死灰,神色凄然,暗道:“罢了!早知此事渺茫至极,老夫访遍江湖都无人答允,逍遥公子必也如此……”

楚云烟见老者神情如此,便向他道:“楚某退隐江湖已经三年了,安的日子来之不易,阁下请回吧。”

他向两位朋友使了个眼色,邵酒仙和秦爱钱对望一眼,恭恭敬敬地将老者送了出去。

楚云烟斟上一杯茶,抿了一口。

 

老者怔立林中,凝视着逍遥居的大门,老泪纵横。

他只道江湖中人皆是冷傲绝情之辈,什么‘行侠仗义’,通通都是空名。却不知江湖义士向来不为财色所动,自不愿因那些金灿灿的物事而听命于人。江湖不是官场,他又怎能用官场的行事作风面对江湖中人呢?

可惜他并不明白这一点。

老者一颗心犹如铅重。刷的一声,寒光一闪,他从腰间的刀鞘拔出一柄弯刀,喃喃道:“逍遥公子不愿相助,此事看来已经无望,我还不如一死了之……”

语声未了,他已将弯刀向自己颈上抹去斗然间,一阵劲风迎面扑来,“当的一声,老者手中弯刀已然脱手,落在地下。

老者愕然回头,风声飒响,一把折扇竟自回转。逍遥公子立门前,轻轻接过折扇,凝眸对老者道:“阁下如此轻生,焉能办成大事?”

老者垂下头,黯然无语。

楚云烟又道:“有道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阁下应该留着有用之躯,耐心完成未完成的事才对啊!”

老者心中一凛,抬头道:“公子……”

楚云烟却一摆手,微微笑道:“我这个逍遥居啊,从未死过人。阁下,你可千万别在我这个干净所在自寻短见哪!哈哈哈……”

说罢,仰天大笑几声,掀起门前竹帘,翩然入内。

老者呆立门前,心中仔细琢磨着逍遥公子的这番话。

 

逍遥公子楚云烟之所以这个名儿,还是有些道理的。

这么些年来,他虽谈不上是心如止水,摒虑绝思,却也是万事不萦于怀。任它什么忧愁、楚、烦心事,一概视作过眼云烟,浑不在意。

少了忧愁苦恼,自然逍遥。

采花种草,吟诗抚琴,与知交好友品酒闲谈,将烦恼抛得远远的,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不过逍遥公子,的确不将俗世中的任何破事放在心上。这不前一天还有人在自己家门口戕,后一天仍当作无事发生,依旧如往常一般到山顶亭中吹风。

艳阳和暖,树木苍翠,四下里小鸟啾鸣,花影浮动,春意正浓,微风吹来一股甜甜的清香,三月,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楚云烟倚在一株桃树旁,轻拈了朵桃花,问身旁的邵酒仙道:“酒仙,今天几月几日了?”

邵酒仙道:“大概三月十八了罢。”

他又咕嘟嘟喝下几口酒,道:“英俊的到明咱们便隐居整整三年!我说啊,这几天找个机会到山下小镇里吃喝一通如何?”

楚云烟一撇嘴,笑道:“你是嫌我酿的酒不醇呢,还是嫌我做的菜不够香,比不上人家小馆?”

邵酒仙嘿嘿笑道:“那倒不是,只是在这山上待久了,总得要出去溜达溜达,不然就成仙喽!”

楚云烟啐道:“就你还能成仙束身隐居,每日‘琴棋书画诗酒花’作伴想那花花世界作甚?”

邵酒仙又抿了口酒,道:“那是你我可没那雅兴。”

楚云烟道:“去山下有什么好的,这逍遥岭还不够你溜达?这样罢,待会儿咱们去山间那条小溪钓几条鱼回来,晚上好做下酒菜。”

邵酒仙抚掌笑道:“妙极妙极!”

他对亭中埋头算帐的秦爱钱道:“钱鬼钱鬼别算了!真搞不懂你哪来这么多帐可算。走走走钓鱼去!”

 

三人取了鱼竿,顺着林间阡陌,迤逦而行。

转过两个山坳,只见花影重重间,一条小河穿过花林,河水在三月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楚云烟轻轻在河边坐下。

幽谷无人,一片清静,和风拂衣,送来阵阵花香。清泠泠的河水中,游动的小鱼清晰可见。

各自垂竿,沐浴于暖阳之下。

过了顷刻,楚云烟竹篮中便多了条鱼。

日光又偏,转眼过了未时。

竹篮满了一半,楚云烟仍坐在石上,微微舒展下身子,吟道:“风和日丽白云飘,河边垂钓最逍遥!

水中鱼儿太灵巧,半天还未钓一条。”几丈外的石上,邵酒仙嘴里叼着根野草,无趣地摆弄着鱼竿,顺手拾起一块小石头,往水里一丢。“咚”,泛起一波涟漪。

楚云烟看着,轻声笑了笑。

过了多时,邵酒仙手上钓竿终于有了动静,他一下子兴奋地大呼起来:“嘿!来了来了!”

不料他正欲钓竿,手上突然一轻,待他拉回线时,钩上已是空空如也。

“又没有!”邵酒仙怒道,“每次都把饵吃光,结果一条也不上钩……气死我也,老子不钓了!”

说着,他两手往竿上使劲一折,钓竿一下子弯成了弧形,再往下掰,恐怕真的要断了。

秦爱钱连忙喝止道:“钓竿可是我花钱买的!你钓不到鱼,可别拿我的竿出气。”

邵酒仙松了手,将钓竿摔在草丛中。

楚云烟缓缓道:“钓鱼,意在修身养性,像你们性子这样急的,最该学钓鱼。你们看,这不就钓到了?”

他提起一条大鱼,看样子甚是肥美。

邵酒仙与秦爱钱都跑了过来,酒仙道:“不错不错,这条烤了正好下酒。”

楚云烟笑了笑,将大鱼放进竹篮。

“时候不早了,准备回去罢。”楚云烟站起身,整了整衣衫。

忽然,他似乎瞧见了什么,目不转睛地盯着上游的河水,一动不动。

秦爱钱和邵酒仙正感奇怪,也朝那方向望去,定睛瞧了半晌,突然齐声惊叫道:“有人漂过来了!”

楚云烟放下竹篮,道:“我看看去。”

话声未了,他身子已似轻烟般掠起,双足在水面轻点两下,跃到前方河正中的大石上。

那人越漂越近,服饰面目已微可辨,依稀是前日来访的老者。

楚云烟微微一惊。

小河上游通向逍遥岭北的青云崖,山势陡峭沿山路上到较高处的平台后,唯有一条窄道可上悬崖,窄道之旁便是万仞深谷,终年云雾缭绕,不见其底。冬日满崖冰雪,腊梅飘香,断崖风景绝佳,只因地势险恶,山石结冰滑溜,极易坠入深渊,是以自古居民相戒裹足,便是身负武功的楚云烟也轻易不敢上到崖顶。深谷之底,便是这条河的源头:青萍湖。

此人莫非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他去悬崖上做什么?莫非他与人在此处相约?或是有人诱他上去,将其迫害?还是他一次寻死不成,又跳此断崖自杀?

几个念头一闪而过,老者已漂至楚云烟眼前。

楚云烟不暇细想,一把将他捞了起来。

 

三人回到逍遥居,将老者在床上安置好,仔细察看他的伤势。

老者还有一点游丝般的气息,身上鲜血将内外衣物全部染成红色。显然,这绝不是跳水造成的---他受了很重的刀伤,几乎刀刀致命。

对于这个再走几步就到阎王殿的人,楚云烟也束手无策,只得给他上了药,又用功延他一时之命。

残阳已落,银月当空。

楚云烟眉间深锁,在室中彷徨来去,一步,又一步。

秦爱钱与邵酒仙坐在一边,看看楚云烟,又看看老者。

秦爱钱对邵酒仙道:“这个人被砍成这样,我想与那五百两黄金有关。”

邵酒仙道:“这怎么说?”

秦爱钱道:“财不露白。他身上带这么多银两、金票,到处寻人办事,若碰上贪财小人或强盗,必先抢他的钱然后杀之。”

邵酒仙点头道:“也是。唉,当时我们要是收下他的钱,他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错。”楚云烟终于吐出一句话。

“为什么错了?”秦爱钱问道。

     楚云烟道:“依我看,此人受到一群人的围攻,且个个身手不凡,他不敌最后跳下断崖逃走。”

     邵酒仙瞪大了眼:“他身负重伤,又跳下断崖,这能逃生吗?”

     楚云烟微一摇头,道:“他跳下悬崖,恐怕不是为保全他自己的性命,而是为了保全他身上所带之物,不可落入他人之手。”

 秦爱钱道:“是黄金?”

楚云烟道:“不,是比黄金更重要的东西。”

邵酒仙寻思道:“这么说,围攻他的那些人,就是为了他身上的这个东西啰?那又会是什么?”

“他还未断气,等他醒来你便可知。”

秦爱钱心念一闪,对邵酒仙道:“咱们去搜搜他身上有什么比黄金还重要的东西,快点!”

二人在老者衣包里一通乱搜,却什么也没摸到,反而将老者激醒了。

老者徐徐睁开眼,往身上一摸,倏忽变色,不知从哪生出了力气,矍然而起,抓住秦爱钱与邵酒仙的衣领,声道:“我的铜牌呢?我的铜牌,铜牌哪去了?”

他惶然失色,将秦爱钱与邵酒仙一把推开,跌跌撞撞地翻下床,伏在地上死命地寻找:“铜牌,我的铜牌!我的铜牌……”

楚云烟站在墙角,望着手中的半面铜牌,暗自沉吟。

桌下、床上、地面……老者疯了似的找着:“我身上挂的半面铜牌呢!怎么不见了?铜牌……”

秦爱钱道:“铜牌也比不上黄金重要啊,还是半面的,怎么不找金票银票……”

老者趴在地上四处寻找,一直爬到楚云烟脚边,口中喃喃道:“铜牌!我的铜牌……”

只听头顶一个声音淡淡道:“是不是这个?”

一个铜牌放在老者眼前。

老者惊喜若狂,伸手接过,抬头一看:“楚公子……”

楚云烟蹲下来扶住老者,轻声道:“阁下,好好养伤,不要再说话了。”

不料,老者突然像漏了气,四肢顿时无力,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摇头苦笑道:“我……我不行了,没希望了……”

楚云烟凝目瞧着老者不知说什么好刚才为了寻找铜牌,老者已经将伤势置之度外,所以才有力气支持而如今找到铜牌,又见到楚云烟,一放下心,伤便大发,五脏六腑恐怕都在方才大大受损。

老者自知活不过一时三刻了伸出颤抖的手,将铜牌交到楚云烟手中,惨然道:“大侠,拜托你……收下这半面铜牌,去……京城金家院……”

楚云烟不住点头,郑重地听着,可老者的语声愈发微弱:“找……娇……娇—”

话说到这儿,语声戛然而止。

老者用尽了他的最后一口气。他的头垂下了,手垂下了,可眼睛和嘴巴仍大张着,显然还没说完他的嘱

邵酒仙和秦爱钱拥了过来,摇着老者的肩膀:“喂,话没说完,先别死啊!”

“你的黄金放在哪,交代清楚再死…”

邵酒仙轻探老者鼻息,无奈摊手道:“死了,死不瞑目。”说着轻轻替他阖上眼帘。

秦爱钱长叹一口气,怨道:“真是的,要死也不会挑时辰,再晚一刻不就说清楚了?这下好了,说话剩一半…”

楚云烟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手中握着铜牌,默念着:“京城,金家院,娇娇铜牌?”

老者,京城金家院,娇娇和这半面铜牌,究竟有什么联系?

楚云烟又开始踱步。

这句未说完的遗嘱难得地勾起了楚云烟的兴致算是答应了老者,一定为其完成遗愿

隐居三年整,是时候做些事了。

楚云烟对秦爱钱和邵酒仙道:“你们收拾些随身物品,明早天一亮,咱们就去京城找人。”

秦爱钱怔了一怔,道:“你这个人可真奇怪。人家把五百两黄金摆在你面前,托你办事,你偏不肯;如今毫无分文,连要办的事都不知道,你硬要给他查个清楚?你脑子是坏了呀!”

楚云烟浅浅一笑,道:“这叫作‘兴趣’。有兴趣的事,不需要任何代价就会主动去做。”

邵酒仙也附和道:“对对对。没兴趣、不想做的事,任何人也无法勉强,是不是?”

楚云烟哈哈笑道:“不错!”

秦爱钱无言以对,默默地收拾起行囊。

楚云烟负着手在屋里绕了几圈,却忽然停下脚步,示意二位朋友勿要出声,自己侧耳静听着外头的动静。

少顷楚云烟似笑非笑地说道:“又有客人要来了。”

西边蹄声隐隐,愈传愈近,似有大队人马踏上这片土地。

只听门外有人喊道:“里面的人听着,快把你们在河边救的人给我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楚云烟脸上掠过一丝阴影,但依旧端形凝立,丝毫不动。

门外人见里面半晌无人应答,便大声吼道:“好三,二,…烧!”

一声令下,无数燃烧的火把一齐向逍遥居来,似是千万流星。

邵酒仙惊呼道:“不好,放火烧屋了!”

整座逍遥居全是竹木所搭,一点就着,大火立即熊熊燃烧起来门上楚云烟亲题的“逍遥居牌匾,“砰”地落下淹没于烈火浓烟之中。

楚云烟咬着牙,惊怒交迸。他万万没想到来人手段如此毒辣。

眼看逍遥居已裹在烈焰之中,火势逼将过来,炙热异常,热气愈发令人难以忍受。

楚云烟紧攥着手中的铜牌,与秦爱钱、邵酒仙并排,仍挺立于烈焰腾吐、浓烟弥漫的逍遥居厅心。

有骨气的侠士,是不会逃的。

但是,当下如果不逃,只有死路一条。

大门已被百十位杀手团团围住,自古好汉敌不过人多,谅是有惊世骇俗的武功,也冲不出这重重包围;火已成势,又如何救得?

唯一的生路,就是屋后的那扇窗。

歹徒来到此处并非想杀人而是想逼他们交出老者,是以不会在树林间布杀手无暇仔细研究此地只是拦在大门口。

从窗逃生,一路奔入深林,想必不会有人来追。

但这岂是叱咤江湖的逍遥公子会做的事?

江湖侠士,对名声一向是看重的。

如是以往,他若不是想办法光明正大地走,就是拼死与杀手一搏,绝可能偷偷从窗子溜走。

但当今不同他受人之托有事在身,去京城不可。

火,已蔓延至正厅。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人命关天,还顾什么脸面?

楚云烟仰天长叹终于将心一横道:“走!”

三人奔至屋后,双足一点,齐身破窗而出。

 

奔至半山腰,楚云烟忍不住停下来,注视着山顶。

火光冲天,逍遥居的建筑已尽卷入烈火之中,看不见轮廓;四周树木着火,毕卜之声大作,黑烟腾空,逍遥岭已面目全非。

楚云烟一颗心绞了起来。

这大火,烧的不仅是这座山,这座逍遥居,还有他的尊严。

他虽不是一个看重名望的人,但歹徒在自己家门口如此放肆,自己却无可奈何,眼看着这原本清幽的所在,烧得如火焰山一般…

不过既然火烧逍遥居已是事实,火一燃起无可挽回那就不要为此烦恼了抓紧当下才是要紧。

楚云烟毅然转身道:“义之所在何惧赴汤蹈火,烧我一座山又算的了什么!走,立即北上京城!”

三人继续迈步下山,带着老者的嘱托,就如此起身长行,奔赴京城,不再回头

为了什么?

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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