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失格 29
29 作品
很多事情不是遗忘，只是不愿想起，可终有一天，逃避不再有用。
“十爷，我们查到了当年的新闻，内容与王青红所说的基本一致。根据报道，当年有两名H中的男孩因不明原因去了H中附近已经被废弃多年的仓库，随后，一名男孩腹部受伤，从仓库出逃报警，警方赶到后，同行的另一名男孩已经不见踪影。而几日后，在仓库附近的河流下游中发现失踪男孩妹妹的尸体。死者生前被性侵，但是所有报道都隐瞒了这一事实，我们也是对证了当年法医的尸检报道才得知此事。”
十爷双手交叉于额前，太阳穴隐隐作痛。
“你们先出去……”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似乎十分压抑。
同事们早已有经验，陆陆续续收起桌上的资料退出会议室。最后一位同事刚关上门，十爷就失控地砸了放在桌上的保温杯，他如一头困兽，在无形的禁锢中疯狂嘶吼，释放自己全部的力量。
又开始了。
破旧的仓库……惊恐的男孩……衣衫不整的女孩……穿红色高跟鞋的女人……错综复杂的鱼线……死去的猫……
嘲笑、谩骂、控制、绝望……
“别走……”
“对，对不起……飒飒……对不起……”
男孩跌跌撞撞，逃出堆满废弃钢筋杂物的仓库。
十嘶吼着，疯狂地用拳头砸着墙壁。记忆如一个花瓶砸落在地，成了满地的碎片，他试图将它们捡起来拼凑，却被碎片割得满手伤痕。
扭曲的幻境充斥着他的空间，他再次被拖入这个废弃的仓库。仓库的黑暗深处，有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不清身形与面貌。每一次他进入这个臆想的空间，那个人都在黑暗深处凝视着他。
“你是谁！”他嘶吼着质问，他试图靠近那人，可每往前走两步，那个人都会退入更深的黑暗中去。
……
“不过，现在轮到我关你了。”卷微笑着看着立风，烟草的气息与迷迭香味一起交织在空气中。
立风挑了挑眉，他伸手拉住卷的衣领，两个人的距离再次被拉近。
屋内灯光暗淡，半靠在床上的男人一只手夹着细长的烟，烟灰缓缓落在米白色的地毯上，弄脏了，显得突兀。男人的另一只手拉着另一个男人的衣领，一双乌黑的眼睛凝视着他。昏暗的灯光，总是给画面惹上无限的遐想与故事，染上几分浪漫古典的情调。
“囚禁我，得有本事。”
立风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微微张了张口，轻蔑地吐出一口烟，漫不经心的态度挑战着卷的耐性。
立风被卷从床上拉起，拽入浴室中。浴室地板冰凉，地上还有未干的水渍，立风被推倒在地板上，腹部的伤口虽然浅，也不危及性命，但本就没有愈合，被这样一折腾再次流出不少血来，在白色的纱布上染上突兀而艳丽的血红色。立风皱了皱眉，轻微咳嗽几声。
卷环顾四周，浴室中也放着一副《雨中女郎》的仿制品，立风似乎尤其喜欢这幅画，在卧室、厨房、浴室甚至阁楼里都有这幅画。之前，立风出去办事，卷在浴室中洗澡，这幅画正对着自己，总感觉房间里有人在看他，让他非常不自在。
可现在看来，这幅画有趣地很。
“你觉得我有这个本事吗？”
卷背对着立风，像是对着画所说。
立风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丝毫听不出胆怯：“你要不要试试。”
“玩死了怎么办。”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压抑，不知道在克制着什么情绪。
“不要低估我。”立风捂着伤口，轻笑一声。
卷的眼神变得冰冷，那是在外人面前温暖阳光的他不可能拥有的眼神。他拿起淋浴头，打开开关，水流从淋浴头喷洒而出，地板上积起的水越来越多。卷缓缓蹲下，立风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掐住立风的脖子，将淋浴头对准立风的脸。强烈的水流打在脸上如刀刃划在脸上般疼痛，水流密集，几乎剥夺了立风全部的呼吸。立风呛了好几口水，他本能地拉住卷掐着自己脖子的手，不知是反抗还是求助。
两个人的衣服都被打湿，立风伤口流出的血顺着水流流入地上积起的水中，水变成漂亮的淡红色。
卷并不打算杀了他，他移开淋浴头，给立风一点呼吸的机会。
立风咳嗽好久才平缓下来，他喘着气，空气重新进入肺部。卷拿着淋浴头，冷漠地看着他。
立风的衬衣被打湿，难以遮蔽身体，卷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伸手去解立风衬衣的扣子。
“这可就过火了。”立风伸手拦住他，“我不打算纾解你突如其来的发情。”
“想多了。”卷冷漠地打断他，“不过，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提要求吗，阶下囚？”
“嗯，有道理。”立风懒洋洋地回应。
方才卷从情绪失控中惊醒，立风腹部受伤已有十来分钟，已然昏迷，小per在立风身边焦急地叫着，用身体拱着立风，试图将主人唤醒。他帮立风处理伤口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不对，但情况紧急，当时没多想。现在衬衣湿了，他再次发现了立风身体上的伤痕与印记。
白皙的身体如被一个顽劣的画家胡乱地涂画，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有鞭痕，有刀伤，甚至还有枪伤，虽然看起来已经过去很久了，但还是触目惊心。
看着这些伤口，他能想象，当年的小男孩，如那一只奄奄一息的白猫，被那个女人用鱼线摆弄身体，玩弄灵魂，塑造着自己的作品。
卷紧锁着眉头看着他的身体，立风不满地拉上衣服。
也不知道开个热水，想冻死他吗。
小per扒拉着浴室门，喵喵地唤着主人。
“猫饿了，我也饿了。”立风并没有阶下囚的姿态。
卷看了一眼浴室中那副《雨中女郎》，他转身离开，没多久，拿了一个医疗箱和一套干净衣服，小per也跟着跑了进来，舔着立风的手。
卷背对着画，小心地替立风处理伤口。
“嘶，好歹也是个医生，不知道轻点？”沾着酒精的棉签不可避免地碰到伤口敏感的神经，立风不停地小声埋怨他，丝毫没有身为俘虏的自觉。
卷没说话，手下动作倒是温柔了些，立风给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轻轻揉着小per的脑袋。
处理好伤口，卷儿离开浴室去了厨房。立风有些吃力地换好干净的衣服，抱着猫去了卧室。
叮咚。
是放在床头柜手机的消息提示音。
立风打开手机，是一条匿名信息。
“你知道，一个艺术家，最讨厌别人动她的作品。”
立风笑了笑，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几下。
“作品之间的创作或许更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