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残页·八

白曾是陪伴万圣阁少阁主方思明一同潜进暗香修习的护卫，在老师的易容术下顶替了暗香师姐的身份，顺利进驻暗香。

白的资质一流，面容也一直隐藏得稳妥。后来少阁主功成身退，她从护卫的身份彻底转为在暗香的卧底。日子渐渐规律，不料月余后真正的暗香师姐活着回到了医阁，白的身份就此彻底暴露。而暗夜身为暗香大师兄，跟在她身边数月之久都未能看破白的真正身份，为了将功赎罪遂立誓亲自诛杀白。

白这个时候正在完成少阁主交代的最后一个窃取情报的任务，然后……

白捶了两下酸软的膝盖，终于忍不住闪身进了酒馆的暗室，坐下歇息了会。

接下来发生的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暗夜飞鸽传书约她不破峰一战，她去了。

站在山顶上那一刻，她便已经中计。

四周藏着的全是昔日的“同门”。

唯独不见暗夜。

白自知寡不敌众，毫不犹豫从不破峰上一跃而下。

跳崖的同一瞬，破空声追循而来。白下意识拼着全力侧拧过身，分秒间就滚落下去。

崖间确有少阁主安排的人接应。

她被吊上来的时候，擦伤淤青暂且不论，双膝已经见骨，嵌着两枚暗器。

她撑着看了一眼才痛晕过去。

朝夕相处，太眼熟了。

暗夜的暗器。

双膝骨损，她作为护卫，已经废了。

养了许久才与常人一般跑跳无虞，但每逢阴雨日酸软无论如何都是免不了了。

少阁主没有将她当做废子，已经很宽容。

白轻轻地又揉了会，重新回到酒橱前，思绪渐渐发散开。

刚醒的那个时候，少阁主抽空来了趟，只问她要不要把那两枚暗器留下。

白沉默，然后摇头。

少阁主留下她安心养伤转身走了。

窃取出来的信息的确很有用处。白也因此在彻底康复后被送往江南，顺着暗线卧底进了蝙蝠岛，机缘巧合奉命回到金陵开酒馆，就此专攻情报。

但始终心存惋惜。

又想起那日在街上被拉着抽到的花签，到底心存着不甘。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不可能的。

这是一个结。

死结。

解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