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 我的陈教授 5 蛋壳
“咳咳咳...”陈励捂着嘴不停的咳嗽,背微微佝偻着,瘦弱苍白的手杵着拐杖,身形止不住的颤抖,人到中年的年纪却像极了风残烛年的老年人。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陈珂说的没错,是他亲手推开了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杀死了温柔贤惠的妻子,毁了那个原本令人羡慕的家。
他太想要一个能继承衣钵的儿子了,自从知道陈铭的存在以后,陈励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公之于众,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心急了,如果能和苏黎曼好好商量,说不定会皆大欢喜,一家人还能和和美美的坐下来聊聊天。
最可恨的是,陈励从没想过有人敢买通自己的身边的人合起伙来骗自己,陈铭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急攻心,被对家趁机暗算,落下了这一身的病根。
陈氏元气大伤,他这个掌舵人的余威也快要渐渐压不住场面了,未来的重担还是只有交到陈珂这个唯一的继承人手里。
但是当他幡然醒悟回头看看自己这个女儿的时候,才发现她早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陈励身体虽然大不如前,但是上位者的气势依旧强大。他站在离陈珂不到五十米的地方,眯着眼,无形的压力震慑着陈珂。
若是其他的普通人,此时可能早已经收了脾气,跟着陈铭离开了,但是陈珂丝毫不受他影响。
与之相似的脸上嘲讽意味十足,不管他今天来是什么原因,都不想与陈励再有过多的纠缠。
对她来说,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她以前儒雅随和的父亲,只是个间接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罢了。
陈珂转身便欲离开,却被两边护卫的保镖围了个团团转。陈远脸上带着纠结,这父女对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场面。
“小姐,请别让我们为难。”陈远劝慰的说道,以前小姐是最喜欢缠着自己骑大马了,现在的眼神看着也忒可怕了。
“为难?陈励,今天到底谁为难谁?”陈珂毫不留情,连眼神都没给陈远,一双带火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陈励。
“只要你和我回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陈励放软了语气,不在乎女儿直呼其名,他以为面前的女孩儿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只要有糖就会变得好哄。
“好啊。”陈珂一句一顿,“我想要你死,可以吗?”
“你!”陈励捂着胸口,拐杖都快要撑不住孱弱的身躯,一身旧疾隐隐作痛。
“若是...咳咳...若是你母亲还活着,你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不成体统,难堪大用。”陈励气急,拐杖快速的击打地面,发出“嘟嘟”的声音。
“呵,你没有资格提她。”陈珂眼神变得格外凌厉,妈妈的名字从男人的嘴里说出,让她觉得无比厌恶。
“若是你还记得,你就不会在今天逼我跟你回去。”陈珂往前走一步,保镖就往前挪一步,唯恐她趁机跑了。
陈励神色一怔,像是想到什么,慌忙的印证自己的猜想,“陈远,今天多少号?”
“额,今天是...是...五月十四号。”陈远看了一眼手机,低着头嗫嚅的说道。
五月十四,是陈珂生日后的第一天,同时也是苏黎曼自杀的日子。
“我不是让你提醒我吗!”陈励暴怒的吼着陈远。
“我刚刚想说来着,您没给我机会...”陈远一直低着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可笑。”这一切在陈珂眼中就像是一场故意演给她看的笑话,女人扒开因害怕责罚而呆滞不动的陈远,径直走到陈励面前。
“可能你到现在都不明白妈妈为什么选择自刎的方式结束她的生命吧。”陈珂笑了,笑意满是悲痛,这对她来说,也无异于自残伤口。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陈励愣住了,当年的场景太过惨烈,苏黎曼选择的方式实在是太极端,连着好几年他都整夜整夜的做噩梦,那个场景他此生都不愿再回忆第二次。
陈珂失神看着远处的树梢,问了另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你知道人在割腕之后要多久才能死亡吗?”
陈励没有说话,割腕和苏黎曼有什么关系,他十分不解陈珂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
“三个小时。”陈珂不理会陈励的质问,自顾自的说道。
“人在濒死的时候会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法医和我说检查到死者的手腕上有浅浅的痕迹,妈妈应该是一开始选择了割腕。”
“我想浴缸里的合照也能证明她还是舍不得这个带给她欢乐的家的,警察还告诉我妈妈在死亡前几个小时里面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你接到了吗?”
“所以最后她选择了自刎这种方式,十分钟之内就能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对你彻底失望。”陈珂说的并不平静,盯着他的眼睛,双眼通红,字字泣血。
陈励整个人呆住了,这令人震惊的消息冲击的他不能思考。
他原来还一直疑惑,在他记忆中,苏黎曼一直是一个性格温和的女子,江南女子的知性温柔,善解人意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从未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至于陈珂说的电话,他其实当时接到了,他还记得苏黎曼在电话里面非常平静的问他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饭。
他当时说的什么?他说他今晚约好了和陈铭一起吃就不回去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他当时害怕陈铭融入一个新环境会不自在,却忽视了因为他受到伤害的妻儿。
后面一直到被警察通知出事的时间段里面,他一直在开会,手机一直处于静音的状态,确实有好几个未接来电,他一个都没接到。
“妈妈是个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她背井离乡嫁给了你,原以为找到了自己的安乐乡,没想到是地狱。”陈珂瞧着陈励痛苦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陈珂大步向前走,路过的风吹起了她的衣角,她握成拳头的手微微发颤。
“小姐。”陈远还想拦,却听见陈励说:“让她走吧。”声音中带着疲惫,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内,像是苍老了好几岁。
他知道,要想陈珂再次出现在陈家老宅,一定是他葬礼那天。
————
车速已经飙到了一百六,性能良好的车依旧稳稳的抓地,幸好去墓园的路上没什么车辆,否则少说也得有个剐蹭的小事故。
帝都的雨从来都是各下各的,互不打扰,方才出门天还正晴朗着,到了墓园这边已经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了。
毫无准备的陈珂浑身湿透了,寒意顺着发丝滴滴沁到心里,真冷。
因为是下雨天,也不是清明节这种祭祀的节日,墓园里一个人也没有。
天色暗沉,一座座墓碑整齐的排列着,一张张黑白的照片无一例外都笑着,硬是衬托了几分阴冷的气氛。
很多人都害怕来墓地,陈珂不理解有什么好怕的,这里面躺着的每一个人都是别人触不可及的最爱的人。
陈珂来到母亲的墓前,每次来她都很恍惚,这一块不足一块大理石地板大的地儿装下了那个温柔细语的母亲。
墓碑上面刻着“慈母苏黎曼”而不是爱妻,当时的陈励除了出席葬礼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陪他那个“假太子”,哪有空关注这些细节呢。
照片是陈珂选的,选的是母亲年轻时候言笑晏晏的样子,那个时候的苏黎曼眼底还藏着少女的天真烂漫。陈珂希望她能回到那个最开心的时候,下辈子别在碰到陈励这种人了。
相比隔壁的几个墓碑面前成堆的鲜花水果,苏黎曼的墓碑前面就显得清冷许多。除了陈珂,可能还包括陈励,几乎没人会来祭拜苏黎曼。
一捧鲜亮的洋甘菊静静的摆放在苏黎曼的墓碑前,这是妈妈生前最喜欢的花。
以前的每一年陈珂到这儿的时候都会有这么一束花,总是有人比她提前一步祭拜,她一直以为这个人是陈励,可是刚刚陈励明明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这花明显不是他送的。ΗΤΤΡs://WωW.éЬòǒκbǎō.Иét/
陈珂对自己的姥爷家并不了解,小的时候每次好奇的问苏黎曼,妈妈都沉默不语,三缄其口。倒是从陈励口中听了不少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
苏黎曼出身于南方的一个书香世家,从小也算是娇养长大的姑娘,除却那点隐秘的少女心事,前半生可以说过得极为顺遂,没有烦恼。
如果没有遇见陈励,大概也会随了父母的心愿,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温柔儒雅的读书人吧。
可是却被陈励半路花言巧语拐跑了,渴望浪漫爱情的少女哪里禁得住,但是由于巨大的门庭差距,书香门第出身的女方父母自然是强烈的反对。
而年少时的妈妈也是个犟脾气,在没有父母的祝福的情况下,和家里断绝来往一心一意的嫁给了他。
远嫁是一场豪赌,只是苏黎曼赌输了。
“真傻。”陈珂摸着墓碑上面的照片,神色哀恸。
“妈妈,我回来了,这次应该不会再出去了。”陈珂就地坐下,倚靠在墓碑上,雨水溅起的泥浆弄脏了她今天的白色衣服。
“我得奖了哦,是不是很厉害。”女人卸下平日里的伪装,笑容真挚明亮,藏着小孩子的天真烂漫,像小时候一样做了好事就邀功,只是没能得到回应。
“我现在还是个教授,是不是很德高望重。”女人依旧自然自语。
“陈氏我当然不会拱手送人,那里面也有你的心血。”
“哎,朱怡欣妈妈还记得吧,以前只会偷我裤子穿,现在都成了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了。”
...
“妈妈,我想你了。”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流下,混着雨水谁也看不出来。
郑丹妮站在墓园中间的那棵树后面很久了,她看着陈珂难过的样子,与平日里完全不一样,抿了抿唇。
雨下的越来雨大,打的陈珂的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妈妈,我下次再来看你。”
陈珂撑着手正准备起来,头顶的雨却突然消失了。郑丹妮弯着腰打着一把黑伞,在雨中给陈珂辟出一块小小的保护圈。
“京市预计未来三小时内降雨量可达到五十毫米以上,有关气象部门发布紧急暴雨橙色预警,请广大市民注意防护,尽量避免外出。”
客厅正中央的大屏幕上,气象台的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发布着最新降雨信息,背后的整个京市地图都被乌云覆盖。
陈珂刚刚洗完热水澡,冲去了一身的寒气,感觉每个毛孔都在舒服的冒着热气,懒懒的窝在沙发里,双手捏着吸水毛巾不停的搓着还在滴水的头发。
透过凌乱的发丝缝隙,陈珂瞄到郑丹妮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橘黄色的灯光照在她身上,褪去了平日里的清冷,暖暖的多了几分烟火气。
虽说这也不是郑丹妮第一次来了,但是上一次陈珂两眼一抹黑,脑子混乱什么都不记得,哪像现在,陈珂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哎,失策失策。”陈珂第十次叹气,美色误人诚不欺我。
一个小时之前。
女人手掌泛白没有血色,一道深褐色的疤痕凸起显得格外明显。熟悉的手链松松垮垮的挂在女人纤细的手腕上。
不用抬头,陈珂都知道这是谁。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谁能想到袖口下面的肱二头肌相当壮实,这力气谁用谁知道,腰际隐隐作痛,陈珂深有感触。
若是要问起别人对陈珂的看法,无意外都是些美貌与实力并存,强大,优秀一类的形容词。
陈珂别过脸,短短不到一周,仅有的两次失态都被人遇见了,正好还是同一个人,她发誓郑丹妮目前是她三十二年人生里最不想遇见的人了。
雨势比刚才还大了一些,雨伞被瓢泼的大雨打的变了形,郑丹妮的裤子湿了一大半。湿哒哒的裤子紧贴在腿上,很不舒服。
“姐姐,还不走吗?”郑丹妮瞧着女人愣愣的样子一直没有动作,叫出了熟悉的称呼,眼中满是兴味。
结尾的语调上扬,勾人的紧,郑丹妮开口的一瞬间,陈珂就确定了她就是和自己那晚春风一度的人。
“咳咳!”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但是猜测被证实,陈珂依旧被吓了一跳。
陈珂握住她的手借力起身,冻得发抖的身上突然感觉到一丝丝温暖,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被它的主人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谢谢。”陈珂还要半仰着头才能看见郑丹妮那张好看的脸,不自觉紧了紧衣领。
“别难过。”郑丹妮琥珀一般的眸子里面满是关心。
“嗯。”陈珂觉得她大概是面对艳遇对象最淡定的人了。
到墓园的路并不遥远,可能是由于天气的原因,陈珂觉得两百米的路走出了一公里的感觉。
刻意拉开与郑丹妮的距离,于公于私她都不想与之有太多的纠缠。
察觉到陈珂刻意的疏远,两人中间还能塞下一个陈珂,郑丹妮目不斜视,只是把飘摇的伞倾斜了些。
逼得太紧,适得其反。
“我...”行至陈珂车前,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先说。”又是有默契的同步。
“唔,你怎么回去?”陈珂环绕一圈,目之所及没看见其他的车辆。
“我刚刚是路过的。”在郑丹妮口中,逛墓地就像逛菜市场一样随意。
脑子里立马浮现起徐崃那张学霸脸,眼镜镜片反射出睿智的光芒,“第一,没有机会要学会制造机会。”
“那坐我车?”
“好。”郑丹妮回答的很快,几乎是在陈珂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就作出了反应,像是预谋已久。
陈珂觉得女人是故意的,但是苦于没有证据。
和上次一样,郑丹妮坐在了副驾驶,并且迅速的扣上了安全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ΗΤΤΡs://WωW.éЬòǒκbǎō.Иét/
真可爱,陈珂想起了昨天的情景,只是这次郑丹妮很自觉。上一次共处一车,两人还是师生关系,这次的关系却有些难以启齿。
陈珂打开了车内的暖气,僵冷的手指终于慢慢恢复了知觉,“你住哪儿,要不要我先送你?”
车辆已经开始行驶,淅淅沥沥的雨打在车窗上,留下一道道斜斜的水流。
“悦澜国际。”郑丹妮沉默了一瞬,一股热意升腾。
陈珂挑了挑眉,悦澜集团是朱家的产业,主打酒店、地产和配套业务,悦澜国际是几年前新出的公寓住宅,坐落于城市中心,主打轻奢的便利生活,不少炒房客购买,她自己也买了几套,没想到误打误撞的成了邻居,倒是真的巧。
悦澜在市中心,墓园在南郊,难道郑丹妮也有亲人葬在墓园?她可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郑丹妮是专门来找自己的。
“不用送我,就到青山别墅好了,我自己打车回去。”郑丹妮拒绝了女人的好意。
“好。”加上这次,两人说到底也只见过三次而已。
一直到了地下车库,两人都没再主动开口。
“谢谢,那我先走了。”郑丹妮主动先下了车。
“我送你。”衣服已经被体温和暖气烘干了,陈珂为了表达感谢主动开口送她出门打车。
雨下的比刚才更大了,本就安静的别墅区更是看不到一个人影儿在路上。
“你的伞呢?”陈珂终于发现少了点什么。
“...可能是...刚刚上车没拿上吧...”藏在头发下面的耳朵一瞬间爆红,第一次说谎的郑丹妮说话磕磕绊绊的。
上车的时候她故意把伞扔了。
“那你要不要和我上去坐坐。”事已至此,总不好把人家赶出去吧。
“那打扰了。”郑丹妮亦步亦趋的跟在女人身后,放松似的吐了口气。
等待电梯的时间过得漫长了些,一进入电梯,郑丹妮轻车熟路的按了一层。
“我去洗个操,你随意。”陈珂打了个招呼,浑身黏糊糊的不舒服,急需解决洗澡的问题。
“嗯。”郑丹妮乖巧的像个小学生。
浴室里水声响起,淋浴喷头的水密密的打在女人的雪白的肌肤上,蒸腾的白色雾气包裹着她,陈珂舒服的放松了身体的肌肉,黑色的长发服帖的贴在背后,女人站在热水下发呆一动不动。
“咚咚咚”浴室门被轻轻叩响,断断续续响了好几次陈珂才听见。
“有什么事吗?”握着水龙头开关的手紧了紧。
“什么?”耳边的水声实在是太大了,门外的人重复了好几次,传到陈珂耳朵就像蚊子嗡嗡一样。
关掉了开关,浴室一下安静,残余在头发上的水顺着发梢略过精瘦的腰际滴落在地上,雾气渐渐散开,女人姣好的胴体暴露在空气中。
浴室门用的是特制的材料,从里面能看见外面人的影子,但是从外面往里面看,就是一道普通的门,看不到里面一点情况。
这么闷骚的设计,绝对不是她选的。
郑丹妮的轮廓落在门上,清俊挺拔,陈珂喉咙不自觉有了吞咽动作,这孤女寡女的,这小孩儿不会是又想干嘛吧。
不行不行,为人师表必须起到带头作用。得好好教育一下,年纪轻轻的不好好学习,整天脑子里面都想些有的没的。
“我说能不能借用一下厨房。”郑丹妮不厌其烦的重复,清冷的声音穿过房门清晰的传到女人的耳朵里。
“啊。”一声低沉的闷哼声传出来,夹杂了痛苦。
“你怎么了?没事吧?”郑丹妮推门的手犹豫不决,她怕看到不该看的场景。
“没事没事,你用吧。”陈珂的声音平静,与平常无疑。
郑丹妮抿了抿唇,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浴室内,陈珂手肘撑着墙壁,好丢人,她刚刚走神踢到了洗手池。
等到陈珂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便有了郑丹妮在厨房忙碌的场景。
陈珂脑袋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手,拿走了一直搭在那里的毛巾,揉搓了起来。
“我自己来吧。”陈珂感觉刚刚背后汗毛一下竖了起来。
“这是我刚刚煮的姜汤,喝一点驱驱寒。”手里的毛巾被拿走,郑丹妮有些失落。
“抓住一个女人,特别是一个优秀的女强人,首先要抓住她的胃。”这是徐崃告诉她的追人法则第二条。
陈珂诧异的看着郑丹妮,借厨房是为了给自己煮姜汤?
“挺好喝,谢谢。”陈珂屏住呼吸,一下没停喝了一整碗。说实话,味道不怎么样。
陈珂洗完澡穿的随意了些,简简单单的黑色睡裙,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擦头发的动作大了些,睡衣上面的扣子有些松动,隐约能看见女人傲人的弧度。
“嗯。”郑丹妮别过脸,“我去洗碗。”
“不用,放那里会有阿姨收拾的。”怎么说郑丹妮也算是客人吧,让客人又是煮汤又是洗碗的,陈珂有点不好意思。
郑丹妮认真的看着女人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没事,顺手就收拾了,我不太喜欢家里乱。”
郑丹妮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原地还没反应过来的陈珂。家里?来了两次还挺自然哈。
说出来可能别人都不相信,平日里光鲜亮丽的陈珂最讨厌的事情之一就有吹头发这件事。如果不是特别着急的出门的话,一般都会选择自然风干。
还好接下来的郑丹妮一直很有作为客人的自觉,没有越界的亲密举动。
外面的雨势渐渐小了,但是天边的乌云并没有散去,反而更厚了些。想必雨只是中途短暂的变小,毕竟天气预报都说了接下来会有暴雨。
“趁着雨小,我先走了,否则今晚只有留宿了。”郑丹妮主动站起身来,拿起外套就准备出门。
“衣服我洗了再给你吧。”总不能让人拿着自己穿过的脏衣服回家吧。
“好吧。”郑丹妮本来想拒绝,但是顿了几秒就答应了,“下次我来找你拿。”
陈珂站在阳台,看着郑丹妮朝着小区大门口走去,身影渐渐被小雨掩去才拉上了窗帘。
郑丹妮慢慢走出女人的视野范围,转身又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进了不远处的一幢格局相同的别墅,门牌号上赫然写着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