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鲁斯叛乱系列VI-天使的降临《Descent of Angels》第二章(10)

第二章-野兽
10
“战争有一种可怖的美,”骑士诗人、哲学家奥雷亚斯在他的《沉思》一书中写道。“既令人惊叹又令人恐惧。人们一旦见过它的脸,对它的记忆就永远不会离开,并灵魂上刻下印记。”
扎哈瑞尔在训练过程中经常听到这句话。
这些都是他以前的导师拉米尔大师最喜欢的作品。老人喜欢经常引用它们,每天背诵同样的几句金句,试图把一群稚嫩的男孩变成骑士。就像每天额外的射击练习和剑术练习一样,这些都是他教诲的一部分。那些在拉米尔的指导下成为骑士的人,在除了学会一名骑士常用的剑和手枪外,还学会了对优美诗词的鉴赏。
尽管扎哈瑞尔经常听到,但直到这场与天狼星骑士团的战争的最后几天前,他都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过这句话。
总攻之夜,当他骑着战马走出森林里时,映入眼帘的是如同正在燃烧一般的天空。
这天早些时候,他受命监督一群樵夫在山坡较低的森林里为搭建攻城器械砍伐木材,他在夜幕降临时完成工作返回营地,希望能获得片刻的休息,然而,他发现大骑士团的骑士们正在做攻击准备。
在不远处的前方,天狼星骑士团的堡垒修道院坐落在山顶的一个幽静的悬崖上,高耸的灰色城墙布满了战士。这座城堡四面被大骑士团的两层杰作的环形工事包围,十分壮观,但扎哈瑞尔的眼睛被两支军队在无人区相互射击时在空中展现的非凡景象所吸引。
天空中充满了各种形状、颜色和图案的火焰。扎哈瑞尔看到了曳光弹留下的短暂的绿色和橙色曳光弹痕迹,燃烧的燃烧弹在飞行中产生的流动的红色光环,以及大炮爆炸产生的烟雾状黄色火球。
一道道耀眼的火焰织锦照亮了整个天空,扎哈瑞尔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他觉得这既可怕又壮观。
“可怖的美。”他低声自语,脑海里又想到了奥雷亚斯的诗。他凝视着令人惊叹的天空,这些颜色是如此壮观,以至于很容易忘记它们预示着危险的事实。那些在天空中燃烧得如此美丽的炮弹,一旦击中目标,就会给某个不幸的灵魂带来痛苦和死亡。
战争似乎充满了矛盾。
未来他会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但他的首次攻坚令他有些茫然。在卡利班,激烈的战斗是如此罕见,以至于他的训练主要集中在近身格斗,而不是攻城技巧。自从莱昂的到来,卡利班的骑士们很少相互开战,至少没有大规模的战争。通常情况下,任何为了解决冒犯或侮辱问题而进行的冲突都会采取一种传统的仪式决斗形式。而他眼前所见的这种冲突,是在这一代人中很难以想象的两个骑士团倾巢而出的决死之战。
“你!”他的背后一个声音喊道。
扎哈瑞尔转过身,看到骑士团的一名攻城大师向他狂怒地走来,他兜帽下的表情在像雷鸣一样。“进攻就要开始了。你为什么还不就位?把你的名字告诉我,骑士!”
“抱歉,大师,”扎哈瑞尔说着,从马鞍上鞠了一躬。“我是扎哈瑞尔爵士。我刚从低坡回来。我被派去——”
“扎哈瑞尔 ?主人打断了他的话。“杀死恩德里亚戈狮子的人?”
“是的,大师。”
“那么看来并不是怯懦让你退缩了。你系在谁的剑带上?”
“我隶属于哈达里尔爵士的队伍,大师,驻扎在西路。”
“他们已经转移了,”攻城大师说。他不耐烦地指着扎哈瑞尔右边的围城线。他们即将对南墙发动袭击。你会在那里的某个地方找到它们的。把你的马存放在马夫那里,快点,孩子。战斗不等人。”
“我明白。”扎哈瑞尔说着下了马。“谢谢你,大师。”
“你想感谢我,就在战斗中尽你的一份力吧,”攻城指挥官转身走开时咆哮道。“战斗会很艰难,我们在这里扎营太久了,这意味着天狼星的狗杂种们有足够的时间部署防御。”
他停了下来,啐了一口痰,带着一种不快的慎重。
“如果你们看到开火,就开始冲锋。”

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当扎哈瑞尔步行匆匆穿过围城线时,轰炸似乎变得更加猛烈了。敌人的火炮射程不足以直接击中骑士团的炮台,但他们的炮弹碎片落在了前线阵地上。
当扎哈瑞尔接近前线时,他听到了一系列尖锐的哀鸣声,弹片从包裹他身体的弹片中反弹开来。盔甲发挥了作用,弹开了伤害,保证了他的身体的安全,当他最终看到哈达里尔爵士破烂的战旗从他周围迷宫般的战壕中飘扬时,他松了一口气。
他跳进了壕沟。在半明半暗的夜色中,他被全副武装的战士包围着,他们黑色的盔甲反射着火光,闪闪发亮。
“那么你做到了,表弟?”内米尔说,他第一个向他打招呼。
内米尔头盔上的格栅扭曲了声音,但扎哈瑞尔在任何地方都能听出表哥的声音。“我本来都以你考虑好了决定回家去呢。”
“把功劳都留给你?”扎哈瑞尔说。“你懂的,表哥。”
“我比你想象的更懂你。”
虽然他表哥的脸隐藏在头盔里,但从他的语气中,扎哈瑞尔知道他在开玩笑。“不用想都知道你在听到炮击开始的那一刻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冲过来。你骗不了我,比起荣誉你更看重责任。”
内米尔朝壕沟前面竖起大拇指,示意扎哈瑞尔跟着他。“那来吧,兄弟,让我们看看你的崇高理想能把你带到什么地方。”
其他的八个人已经站在前方战壕的墙边,望着防线和敌人堡垒之间的无人区。当扎哈瑞尔走近时,附近大炮的闪光以不规则的间隔照亮了他们。
每个人的武装和装甲都与扎哈瑞尔完全相同,携带一支装有爆弹的手枪和一把链锯剑。他们穿着黑色板甲和带帽的罩袍,上面有骑士团的标志——一把剑锋朝下的剑。
按照骑士团的条例,他们的白色罩袍要保持一尘不染,但扎哈瑞尔惊讶地发现战壕里的其他人从头到脚都是泥。
“你太干净了,兄弟,”哈达里尔爵士说,从他在战壕墙上的位置转过头来瞥了他一眼。
“没人告诉你吗?”莱昂已经下了命令,要我们把罩袍涂黑,以免在进攻时过于醒目,成为敌人炮手的目标。”
“对不起,爵士。”扎哈瑞尔回答。“我没有接到通知。”
“没事,孩子,”哈达里尔耸了耸肩。“你现在知道了。如果我是你,我会马上改正的。马上就要发动进攻了,你肯定不想成为唯一一个在夜间太显眼而遭到攻击的人。”
哈达里尔爵士回头凝视着敌人的堡垒,扎哈瑞尔赶紧听从了他的建议。他解开绑着宽松罩袍的腰带,把它从头顶脱下,弯下腰把衣服浸在壕沟底部的泥巴里。
“我就说还是你机灵,”纳米尔说,扎哈瑞尔站起来,重新穿上罩袍。“我们之前花了十几分钟在自己身上抹泥。你把罩袍脱下来在15秒内达到同样的效果。当然,我不确定你的横向思维能力在解决把自己弄脏的问题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这说明了什么。”
“你只是嫉妒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扎哈瑞尔反驳道。“如果你想到了,我敢肯定你会称赞这是自卡利班开始饲养战马以来战争中最伟大的发明。”
“嗯,当然,如果我这么做,那可太聪明了。”内米尔说。“我跟你不同,一般是用卓识和思考想出一个好主意,而你通常都是运气好。”
他们笑了起来,但扎哈瑞尔怀疑这更多是对他们俩都感到的紧张的一种反应,而不是内米尔的话中任何特别的幽默。
这是一个熟悉的游戏,他们俩从小就玩这个游戏,在紧张的几分钟里,他们会自动转向这个游戏,直到战斗正式开始。
这是一种只有兄弟间才能玩的游戏。

“他们正在把攻城机向前推进!”内米尔观察着进攻的准备,说道。“不会太久了。很快,我们就会收到信号。然后,我们就会置身其中。
似乎是对内米尔的话的回应,敌人的大炮似乎加倍的向天空释放更多的火焰。轰鸣声震耳欲聋,扎哈瑞尔意识到内米尔说得对,进攻开始了。
在前方大骑士团的围城线和堡垒围墙之间的无人区,他看到三个“安尼克”正在缓慢地、渐进地向敌人前进。
“安尼克”是一个轮式的攻城盾,以卡利班的一种动物命名,这种动物依靠壳状的盔甲来保护自己免受捕食者的攻击。“安尼克”上面覆盖着重叠的拼凑金属板,旨在保护里面的人免受敌人的炮弹攻击。仅仅依靠躲在里面的十几个人人力推动,是一种缓慢而笨重的攻城武器。
它唯一的优势在于它能够吸收敌人的火力,使它的操作者能够足够近地放置爆炸装置来破坏堡垒的墙壁。至少,理论上是这样的。
当扎哈瑞尔看着他们前进时,他看到一枚燃烧的炮弹从堡垒的城垛上划过空中,撞穿了攻城盾的装甲。在猛烈的爆炸中,它整个消失了。
“幸运的一击。”内米尔说着,把眼睛从扎哈瑞尔的剑鞘上移开。“他们一定是击中了装甲薄弱的地方。他们没办法以相同的状况击毁其他两台。只要有一台成功,然后就看我们了。进攻的主要火力将对准堡垒的南墙。一旦“安尼克”制造了一个缺口,我们就会利用它进行第一波突击。”
“我们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扎哈瑞尔说。
“完全不是。”内米尔摇着头说。“我们将对同时北、东、西三面城墙发动牵制攻势,分散天狼星骑士的兵力,抽走他们的预备队,但这不是狡猾的部分。”
“狡猾的部分是什么?”
“为了进一步迷惑敌人,牵制方向将与主要方向具有不同的特征。进攻东墙将使用攻城塔,而进攻西墙将使用爬梯子和抓钩。”
“聪明。”扎哈瑞尔说。“他们不知道哪一方向是主攻。”
“更好的是。”内米尔回答。“猜猜谁将领导进攻北城墙的大门?”
“谁?”
“莱昂,”内米尔说。
“真的吗?”
“当然”。
当他们看着剩下的攻城盾慢慢向前移动时,扎哈瑞尔说:“我不敢相信莱昂会去指挥北门的佯攻,他应该来带领主攻。”
“我想这就是目的所在。”“当天狼星骑士在北墙上看到莱昂时,他们肯定会认为这就是主攻方向,把部队集中在那里,让真正的主力进攻更容易进行。”
“尽管如此,这样冒的风险也太大了,”扎哈瑞尔担心地摇了摇头。“如果没有莱昂,对抗巨兽的战役就不会进行。而且,他比卡利班的其他人至少高出两个头。即使敌人的狙击手没有把他击毙,北方的进攻也有可能因为人数不足而被崩溃。我无法想象大骑士团、卡利班失去莱昂会是什么样子”
“显然,在战略会议上莱昂提出他的计划时也遭遇了同样的观点。”内米尔低声说,以一种密谋的方式向前倾着,尽管在持续不断的炮火声中,他不得不大声喊叫才能被听到。“他们说卢瑟爵士特别反对。莱昂要求他带领主攻,但起初卢瑟拒绝了。他说,这么多年来,他都和莱昂并肩作战,从不会让莱昂只身犯险。他会一如既往地呆在莱昂身边,直到死亡把他们俩都带走。‘如果你死了,莱昂,那么我和你一同赴死。’卢瑟就是这么说的。”
“你就吹吧。”扎哈瑞尔插嘴说。“你怎么知道卢瑟爵士说了什么?”你又不在现场,你只是在瞎编故事,太随意地添油加醋了。这些都是营地里的传言。”
“是的,营地里的传言,”内米尔同意道,“但消息来源可靠。我是听瓦莱耳说的。你认识他吗?他是拉米尔大师的学生,但比我们大一岁。他是从耶利图斯那里听说的,耶利图斯是从一个总管那里听说的,总管认识一个当时在指挥帐篷里的人。据说莱昂和卢瑟大吵了一架,但最终卢瑟答应了莱昂的要求。”
“我真希望他没这么做。”扎哈瑞尔说。“不要误会我,卢瑟是个伟大的人,但当我听说我们要进攻堡垒时,我更希望在狮子的旗帜下战斗。他能激励他周围的人,我无法想象有比和他并肩作战更大的荣誉了。我本来希望是今天。”
“总会有明天,表弟。”内米尔说。“我们现在是卡利班的骑士了,与巨兽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更不用说与天狼星骑士团的战争了。你总有机会为莱昂勋爵而战。”
在无人区,攻城盾的组员装好炸药和引信后放弃了他们的攻城器,他们从掩护中突围,奔向己方阵线。
城垛上的敌人在组员们跑到空旷的地方开火时,扎哈瑞尔看到至少有一半的人在到达大骑士团安全的战壕之前就倒下了。他一直蹲在战壕里,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爆炸。
当它到来时,场面极为壮观。
停在堡垒墙壁旁的两辆攻城盾消失在升腾的火焰中,两起爆炸震动了他脚下的地面,短暂地淹没了轰鸣声。当烟雾和灰尘散去时,扎哈瑞尔看到攻城盾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敌人要塞的外墙有两处被火烧黑了。有一处未被破坏,但在另一个处,城墙已经倒塌,形成了一个缺口。
“拔出武器,”哈达里尔爵士对他周围战壕里的人喊道。“解开剑鞘,亮剑,绝不留情。这不是比武或荣誉决斗,这是战争,我们的选择只有成功或者死亡!”
“就是它了,表弟。现在你有机会使用你那把漂亮的剑了。”
扎哈瑞尔点了点头,过滤了他表哥提到他的剑时语气中隐隐流露出的嫉妒。他的手本能地移向武器。裸露的金属剑格和皮革握把还有青铜的剑首都非常朴素,但剑刃……很特别。
在莱昂勋爵的命令下,骑士团的工匠们从扎哈瑞尔杀死的那头狮子身上取下一颗剑形的尖牙,为他打造了一把剑。它的光泽是珍珠般的白色,像象牙一样,边缘是致命的锋利,可以一划就把金属或木材分开。这把剑和扎哈瑞尔的前臂一样长,比普通的剑要短,但它增加的威力远远弥补了他缩短的长度。
在他们出发前往天狼星骑士团的堡垒之前,莱昂把剑交给了他,扎哈瑞尔在拔出剑时感受到了骑士团大团长所说的兄弟情谊。卢瑟和他的骑士同伴们向他表示祝贺,但扎哈瑞尔看到内米尔嫉妒的目光徘徊在剑刃上,因为它把阳光反射到他的脸上。
扎哈瑞尔听到了一阵长长的、苍凉的号角,在战场上响起,他在同伴们羡慕的目光中拔出了剑。
“信号来了!”哈达里尔喊道。“攻击!”攻击!前进!为了莱昂!为了卢瑟!为了大骑士团的荣誉!”
已经可以看到几十个人从他们周围的战壕里冲出。扎哈瑞尔听到哈达里尔的呐喊被数百人的声音所取代,更多的骑士从战壕中站起来,开始向堡垒冲去。
扎哈瑞尔在喧闹声中听出了自己的声音,就在他跳出战壕加入冲锋的时候。
“如果你想创造历史,”他身边的内米尔喊道,就在现在!”
说着,内米尔也跟着喊了起来,那喊声响彻了无人区。
“为了莱昂!为了卢瑟!为了大骑士团!”
他们一起冲进了缺口。

后来,在骑士团的编年史中,史官将其记录为卡利班历史上的一个决定性时刻。天狼星骑士团的失败被描述为以人类进步的名义取得的胜利。
莱昂·艾尔庄森的统帅能力将受到赞扬,卢瑟在带领主攻时的勇敢也将受到赞扬。史官会夸张地描写骑士团骑士们的白色罩袍,当他们的主人勇敢地冲向敌人的防御工事时,这些罩袍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当然,与事实完全不同。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战争的滋味,尝到大规模冲突的滋味,尝到两支对立军队之间生死搏斗的滋味,扎哈瑞尔很害怕。并非是他贪生怕死,卡利班艰苦的生活早已把宿命论灌输给它的孩子们。他们从小就被教育,生命是一种随时都可能被夺走的有限资源。到8岁时,他至少有十几次直接面对死亡。在大骑士团,一旦完成了第一年的学徒训练,就会被要求实用真剑实弹训练。
作为训练的一部分,他跟踪了许多潜伏在森林里的捕食者,包括洞熊、剑齿虎、死亡之翼和迅猛龙。最后,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他经历了对自己能力的终极考验,猎杀了一头可怕的卡利班狮子。
他与那个怪物对峙并杀死了它,获得了骑士头衔。
然而,战争不同于所有这些胜利。
在狩猎时,无论是什么样的目标,狩猎都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决斗,是人与野兽之间力量、技巧和智慧的较量。在狩猎的过程中,扎哈瑞尔会越来越了解他的对手。相比之下,战争是一件没有“人情味”的事情。
当他和其他骑士一起冲向敌人堡垒时,扎哈瑞尔意识到他可能会在不知道敌人身份的情况下死在战场上,他可能到死都见不到敌人的脸。
这也太怪了,他想,但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有所不同。
他一直以为自己死在“面对面”的战斗,不管对手是一头巨兽,还是某种小动物,甚至是另一个骑士。想到在战场上被某个无名的敌人在远处击毙,毫无意义的死亡令人恐惧。
扎哈瑞尔感到不安,他的心被冰冷的手指紧紧抓住。
他没有让这种情绪支配自己。他是卡利班之子,他是大骑士团的骑士,他是一个男人。男人会感到恐惧,但不会向恐惧投降。作为一名骑士,他接受的训练包括心理训练,旨在帮助他在危机时刻坚定自己的意志。他回忆起那些骑士团教义的典籍,他想起了拉米尔大师,他想起了老人目不转睛的凝视,那双眼睛似乎能够钻进他的灵魂。他想到,如果老人听说扎哈瑞尔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会有多么失望。
有时,扎哈瑞尔突然想到,一个人的一生中最勇敢的事情,就是能够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的前面,朝着一个方向持续前进,即使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告诉他应该转向另一个方向。
就在扎哈瑞尔冲向堡垒城墙的缺口时,他看到了照明弹腾空而起,燃烧的炮弹轰鸣着落在冲锋的骑士中。他听到了悲鸣声,伤员和垂死的人的哀嚎声从混乱中传来。他看到骑士们被夹在燃烧弹的爆炸中,他们的身体被火焰包围,手臂徒劳地挥舞着,跌跌撞撞地经过他的视野,走向死亡。
根据工匠的说法,每件盔甲都曾经能够密封,完全抵御周边恶劣环境的影响,但这样的日子现在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如果被燃烧弹近距离击中,一名骑士肯定会因为火焰的热量从他的盔甲中渗入而悲惨的死亡。
数十名骑士奄奄一息。
还有许多重伤员正在痛苦地哀嚎,攻势一时间减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