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霸歌】惜缘（三十五）

       “清晏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脸色好差，是不是受凉啦？”柳临渊摸上杨清晏的额头，有些微烫。“我不碍事，本来想今晚把荷花的遗体送回去的，不过我现在这样，怕是只能劳动你跑一趟了。”“跟我客气做啥，你尽管休息，这事我来办。”将不听话的人儿抱上床盖好被子，柳临渊这才安心地带着荷花的遗体离开。可是杨清晏睡得并不安稳，他总能感觉到背后有人想要暗算他，可是他怎么找都不知道是谁。一阵挣扎后，他突然惊醒过来，这才发现竟出了一头的冷汗。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去酒窖找赵来福问个清楚，有些事情他还没有弄清楚。可是当他打开酒窖门的时候，赵来福竟然还醒着，直直地盯着他瞧，好似料到他会来似的。“我知道你肯定会来的，咳咳！”现在已经是大伤患的赵来福已经磨去了大半的锋芒，显得有气无力。“我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每个人生来就是大恶人，其中总会有因果。”“我们不如来做个交易吧，我想这笔买卖你是舍不得拒绝的。”“什么交易？”“我把我的故事告诉给你，一定有你想知道的，你则是给我一个痛快，我不想再苟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了。”

       杨清晏有些犹豫，赵来福耍心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的话还能再信吗？“呵，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还有什么必要去骗你？我现在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连我自己都嫌弃，还不如早做个了结。”赵来福已经无所畏惧了，这样的日子早已厌倦，何况大仇已报，他没有什么好眷恋的了。“好，我答应你。”做出这个决定，杨清晏并不知道是对是错，至少他不想去冤枉任何一个人，哪怕眼前这个十恶不赦的人。“这个故事有点长，你最好有些耐心。”“夜很长，足够你说的了。”“这家店是我母亲的祖上传下来的，到了我外公这一代，生意已经不行了。再加上遇到赵大山这个畜生，他杀了我外公，强娶了我母亲，还霸占了这个店。我母亲最灰暗的日子就是那时候，白日里被逼着干粗重的活计，晚上还要被那个恶棍凌辱。若不是后来有了我，她早就跳河自尽了。可是即便是我出生了，赵大山依旧对我母子俩又打又骂。我母亲因为早年受了太多的罪，在我幼年就离世了。那时候我才只有五六岁，那个混蛋居然就想把我卖给人贩子，要不是我舔着脸不肯走，都不知道被买到哪去了。这些年，我跟在他身边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知道早晚会有遭报应的一天，可是只要能杀了他报仇，我什么都能忍。”

        对于这一切，杨清晏并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也不敢摆高姿态去指责。他所受的痛苦也并非只是一两句话能够概括，或许换做自己，也未必会做的比他更好。赵来福顿了顿，他知道自己说了很多不该说的废话，可是他知道再不说，以后便没有机会了。“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三年前，一天夜里，一个满身杀气的女人闯了进来。她穿着夜行衣，带着黑纱帽，黑面巾，还披着黑披风，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我只能看见她的眼睛，冷酷而决绝。当时我还以为是中午杀了个神策军官的事暴露了呢，结果那女人竟然拿出一百两银子给赵大山，说他杀的好。赵大山那是见钱眼开的人，这个店开上十年也未必能赚一百两。所以自那后，他一直对那黑衣女子的话言听计从。过了两个多月，那个女人又来了，不过这次她扛了个麻袋来。她不仅将麻袋交给了赵大山，还嘱咐他下手干净些，不要留下什么痕迹。当时她还给了赵大山一张银票，应该是不少钱，我记得赵大山笑得一晚上没合拢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些麻袋里装的都是一些女子。赵大山极度好色，这些女子入了他的手哪还有好日子过，几乎没有一个逃过他的魔爪，甚至还有几个怀了身孕，比如今天你们看到的那一个。被他玩腻的女子便会被他活活打死，然后他会让我去处理了这些女子的尸身。我知道腐尸粉有多么丧尽天良，可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他作恶，你不揭发也就算了，甚至还为虎作伥，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怕那些女子的鬼魂来找你索命吗？”“你怎么知道？”“桌上的这些纸，别告诉我都是赵大山画的。”杨清晏很生气，当时看到这些不堪入目的画像时，生撕了这些畜生的心都有。“是我画的，”赵来福泄了气般，靠着墙壁无力地看着杨清晏，“当时他喝醉了酒，对那名女子又打又骂，觉得不尽兴，还要我加入。我本来不肯，他还拿刀逼着我。事后，还盯着我一笔一画将刚才的场面画下来，我不敢违逆。其实你说的没错，我不比赵大山好到哪去，骨子里也一样坏透了。”似是自嘲，赵来福此时什么都不怕，曾经憋在心里的话现在都敢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