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缓冲期

时间:公元2045年4月10日晚 地点:重庆市某军事基地 今天中午的战争场景依然萦绕在李精诚的脑中——特别是在食尸鬼死亡时冒出的那团黑色的烟雾。  “那绝对不是普通的碳化小颗粒…”李精诚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那很可能才是猪族口中的‘第一天罚’的真正主题……” 但是，就这么胡乱地思考也没有意义，想着想着，李精诚最终还是带着疑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梦中，昨天食尸鬼死亡时冒出的黑烟不断出现，而且开始弥漫在大气中。有些人吸入了那些黑色的烟雾。吸入的人似乎并无异常，但是又好像不一样。然后，他看到有一个吸入者走在街上，突然，被一辆快车撞的血肉模糊，然而，他并没有死，甚至动作僵硬地站了起来——他成了一个丧尸！然后，就像电影中经常出现的一样，他几乎立刻就开始咬人，感染——而且速度相对于那个食尸鬼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变成了丧尸，队伍还在不断扩大，而且似乎是有组织性的。他们一轮又一轮朝着印象城扑了过去，印象城爆发了丧尸危机。  猛的，李精诚从噩梦中惊醒了。现在正是凌晨，而似乎是通过梦境的暗示，李精诚已经明确感觉到，有什么邪恶的事物在暗中生根发芽。  “不可能的吧……”李精诚在黑暗中自言自语，“预知梦可是不可靠的啊。” 几分钟后，藏在李精诚耳道里的微型传话器响了。 【李总，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没关系，反正我也还没睡。”李精诚如此说道。  【是这样的，李总，昨天晚上，有个人拨通您的私人号码——目前，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应该只有一个，就是陈思小姐，但是，打电话来的并不是她，而是那个一直在调查您的警察，曹正。】  “我…已经预料到了。”嘴上这么说，但李精诚说这话时却明显颤动了一下，“他有什么要求吗？”  【他要求见您一面。】  李精诚沉思了片刻，说道:“不要管他，直接屏蔽掉他的电话…”过了一会，李精诚又说道:“还有，陈思小姐现在是失踪了吧？” 【是的，李总】电话那头说，【本是不想告诉您的，但没想到您已经知道了。】  “我刚刚自己推算出来的。”李精诚无力地说，“尽可能地去调查她的下落，她也真是的，真不让人省心…”李精诚的表现出担心的口气，“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应该在那时候就把她保护起来…”  【李总，您和陈思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啊。”李精诚说道，“是很不一般的关系呢。” “哦对了，”李精诚将对话焦点转移到正题，“派人来接我，马上。”  【啊?现在?】  “是的，你们应该早就已经定位到我的位置了吧？”李精诚已经摆出了他的总裁作风，“马上。顺便，调查一下那些阵亡士兵的去向。” 时间:公元2045年4月11日早 地点:重庆市某军事基地  “报告首长！出大事了！”穿过一段长廊，一名士兵小跑到渡洋的办公室，站在门口喊到。  “发生了什么事?！不要急，慢慢说！又不是EPO的人已经打到家门口了！”  “报告首长！李精诚博士…失踪了！”那名士兵大声说道。  “什…什么？！”渡洋的表情极为震惊，“这不可能！这座军事基地几乎是坚不可摧的！外人不可能进来，里面的人也很难出去，他为什么会凭空消失？！”  “报告首长，我们已经找遍了整个基地，都没有发现李精诚博士的身影。”  “***！”渡洋骂到，同时按住自己的额头，“该不会…是基地里有间谍吧？啊?”  “有…有可能。”  “马上把剩下的科学家集中起来，然后对整个基地的每一个人进行排查！”  “是！首长。”  在士兵出去后，以防万一，同时也是为了多一条调查路线，渡洋用自己专属的波段给曹正发了一封密电——【李精诚失踪了！】  在之后的例行早会上，大家都注意到了原本李精诚的位置上空空荡荡，木一截一行人瞬间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惧感，连忙向渡洋询问。  “李精诚他…”渡洋沉重地说，“失踪了。”  “什么！”众人一起惊呼道，对比于之前渡洋的表现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必须快点找到他！”木一截担忧地说道，“要是落入EPO的手中可就麻烦了。”  “是啊。”赵镜光也说到，“他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不仅仅是与我们的友情，还有对于这整个事件。”  “毕竟，”邓彦思说道，“是在他的帮助下，我们才击败了食尸鬼。” ……  现在，整个基地都笼罩在焦虑与恐慌中。  但与此同时，李精诚却正在驾车前往母校熙复印象实验中学的路上。  “他们想必很担心我吧。”李精诚自言自语到，“但这也是必要的，在那个军事基地，比这里更不安全。”  显然，李精诚所掌握的情报，远比渡洋一行人了解的要多。而正是因为他了解得更多，才会让他觉得，在这里一定有什么事会发生。  来到母校，李精诚几乎快认不出来了。“变化真大啊，”李精诚感叹道，“之前在屏幕里还看不怎么清楚，现在才觉得，和20多年前是真的不一样了。”毕竟，学校刚刚经历过大翻修，盖起了全新的食堂和教学楼，各方面综合指标也都大大提升。  因为昨天这里才发生过战争，现在，整座学校都还处于封锁状态，李精诚倒也没有想要强行进入，但正当他准备开车离开时，他在马路旁碰见了自己另一个曾经的朋友。  “你是…郭静风?”  “欧，我是，”郭静风向李精诚看了一眼，突然双眼里放出了喜悦的光芒，“你…难道是…李精诚?”  “这不巧了吗…”李精诚笑道，“老朋友，你回母校来做什么？”  “啊，是这样的。我现在是印象中学的一名数学老师。昨天避难的时候走得太急——当然，也不可能拿什么东西。想到之后可能还得给学生们上网课，这不，我是回来拿东西的。”郭静风说道，同时看向了一旁的学校，“不过，现在还在封闭状态，也进不去呢”。  “既然如此，来都来了，要不我们去喝一杯?” 时间:公元2045年4月11日午 地点:重庆市合川区  在印象城外的一个小酒馆，李精诚和郭静风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所以，你到底还是步了时针老师的后尘啊。呵呵，当年上学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呀……”李精诚喝了一口酒，对郭静风调侃道。  “嗨！别提过去的事了！你不也当了个神学家吗？”  “昨天的战争，你怎么看?”李精诚突然问道。  “昨天的战争?”郭静风被这个问题搞得一懵，进而说道，“你说的是昨天的击败食尸鬼的事情吧，嗨，这不正显示了人类文明的伟大之处吗？”郭静风又喝了一口酒，“还第一天罚呢，就算这只是个引子，人类也有办法给他打回去。”  李精诚心头一颤，很明显，那个食尸鬼是个人都看出来了不可能是第一天罚的主题部分，而丧尸危机的爆发似乎成为了必然的结果，但他没有说出来，而是问到：  “最近你的教学工作做得什么样？”  郭静风耸了耸肩，说到：  “能有什么事，这些事故，对于我们这些教学之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的。之后学生们估计会上网课，然后应该不出一个月，大家就又回来上课了，一切都会完好如初，而我也只是做好我的本职工作罢了。”  李精诚不为人察觉地叹了一口气，对于像郭静风这样的教师，因为媒体的因素，他们都过于乐观了——而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在全民的知情问题上看来，人类文明，似乎已经输了。  再聊了一阵后，李精诚起身，告别了郭静风，离开了印象城。在校门口，李精诚回头望了一眼日光下的母校——在翻修后，楼层增加到了七楼，宿舍扩建，体育场扩建，还新修了各种功能教室。向着正午的阳光，印象中学显示出它的朝气蓬勃。 李精诚叹了口气，钻进了车里。  “李总，去哪里？”司机问道。  “去我的私人实验室。”  之后几天，并没有所谓的“第一天罚”主体出现，世界也恢复了往日的和平。目前，EPO没有大动作，猪族也没有进行下一步的侵略活动。除了悬在天空中静止不动的巨月之外，没什么不同的。  而另一边，在联合国安理会上，各国元首，军队主席，政府公务员开始激烈的讨论，渡洋和漾生也参加了会议。最终，会议确定，想要打破猪族的侵略，第一步，就是要降低太空战的成本，研究可持续航行的军用太空飞船。而因为成功打败了食尸鬼的缘故，科学界斗志昂扬，充满信心，坚信可以在十年内造出。  而在郊区的一个私人地下实验室中，李精诚知道，真正的战役，现在才开始。  此刻，真正的第一天罚，正慢慢扩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