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婚后的赛琳娜如果太甜的话，首席是否会沉溺其中呢？（3）——迷思
①
惨烈，这是我现在唯一所能感觉到的。不，或不如说，当我用“惨烈”这个符号来表达自己的时候，我所体悟到的就已经和真实的情感拉开了距离。真实的情况远比“惨烈”更惨烈。
四周都是散落的肢体，甚至于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循环液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地面被抹成了让人胆寒的暗黑色。异合生物的啸叫和人类、构造体的惨叫声盘旋在我们的四周，到处都弥漫着硝烟、血液和电子元件混杂着的焦臭味，这里是无可争议的地狱。
我用腰托住仅仅只有一点点肌肉连接着的右臂，在地上蠕动着，左臂拨开地上的肢体，爬向了赛琳娜所在的地方。
“你怎么样，赛琳娜？”我从嘴里艰难地挤出了这句话。
赛琳娜睁开被循环液浸没的双眼，气息虚弱：“我没事……指挥快去止血。”
“不要紧，只是一只右手而已。”
实际上我的身上还有几道异合生物的抓痕，哪里仍在淌着血，剧痛无比。
“这个保育区已经被异合生物占领了，等露西亚他们打开一条退路以后，我们就能离开这里了。”
“嗯，那就由我陪着指挥吧，虽然指挥瞒着我，但是我知道指挥的身上还有几道很深的伤痕。”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有些惊讶，却又感到无奈。
“指挥的声音我再清楚不过。你的战斗服摩挲在地上的声音有些反常，指挥一定流了很多血吧……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指挥。”
“不用道歉！我们大家都想不到感染体会偷袭这个区域，大家都失算了……”
“让我抱抱你吧，指挥，虽然我现在看不到你。”
“嗯。”
赛琳娜伸出流淌着循环液的双手轻轻地搂住了我的肩膀，此时她的气息安稳了些许。
“我没能伸出双手抱住你，你会失望吗……”我有些落寞。
“没事的，只要指挥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不论生或死，哪怕是痛楚都散发着令人幸福的光辉。”
“丽芙呢？”赛琳娜追问了一句。
“被困在包围圈里，里和露西亚正在突破。”
“看来只能等待了呢……”
这个拥抱在这片地狱中显得无比温馨而又绝望，绝望的是仿佛下一秒这片温馨就会被灾厄粉碎。在她已然僵冷的躯体中，我感到她的手上有一个硬物在摩挲着我的脸。
“这是……”
“抱歉，是不是刮到指挥的伤口了？”
“没有。”我看向了赛琳娜的手，她的无名指上仍戴着我在婚礼当天亲手戴上的星宿戒指，在这片地狱中，这枚戒指依然闪耀着弱小却又坚强的光芒。
“还好戒指没坏。”我挤出一丝笑容。
“这是指挥所给予我的，最重要的事物，除了指挥以外，没有什么是能够让我放弃它的。”说着说着，赛琳娜的手伸向了我的脖子。
“我为你戴上的鸢尾花项链，指挥也从来没有摘下来呢……”
“那也是你给予我的，最重要的事物。”
“让我给你哼一首歌谣吧，希望这首歌谣可以驱散我们的阴霾。”
赛琳娜缓缓嘴唇轻启，尽管混合着些许电子杂音，但却无比美丽动听。
“如若死亡是必然，
我将刻下这样的墓志铭：
愿我们的欢声笑语，
嘲讽了死神，愚弄了时光……”
唱着唱着，赛琳娜的突然咳嗽起来：“咳、咳……对不起，我现在连歌谣都唱不好了。”
“没事的！她很美丽，比我以往听过的所有歌谣都要更加感染人心。”
“莫扎特和萨列里的合唱，指挥喜欢吗？”
“喜欢！回去以后也要唱给我听，好吗？”
“嗯！”
此刻，我们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等待着。我们不知道即将迎接我们的是什么，或许是永恒的终结，又或许是我们都怀着绝望而期盼着的希望。
失血过多使得我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我感到那双抱着我的手搂得更紧了一点，随后我的唇感到了一丝带着血腥味的柔软。
“指挥，不要离开我……”赛琳娜的声音带着哭腔。
“没事的……我还在。”
在我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远处丽芙和里的身影。
②
当我的眼前重现光明时，我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我猛地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腰部的剧痛而无法动弹。
“指挥！先别动！”
赛琳娜在病床前握住了我的手，同时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
“赛琳娜，你怎么样？”
“我昨天已经完成了修整，指挥不用担心。”
我的心中依然担忧重重，赛琳娜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我，顿时明白了我的所想。
“因为我的伤势最重，所以由我先去修整，露西亚他们的修整应该也准备完毕了。”
我长呼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此刻的宁静。
“打扰了，这是遇难者的遗物，上面写着：‘给灰鸦小队的指挥官哥哥’，应该就是这位先生，对吗？”
赛琳娜点头致意，接过护士手上的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残破的、带着血迹的小熊玩偶。翻开背面，商品标签处夹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指挥官，你好！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哥哥你的名字叫什么，所以就只能叫你指挥官啦~希望哥哥不要嫌弃。
我知道自己已经逃不出去了，所以才想，我是不是要写点什么呢？我想留下一点让人觉得暖暖的东西。
那些怪物杀过来的时候，我很害怕，可是我更害怕我就这么逃跑。大家都受伤了，我和几个没受伤的叔叔姐姐们一起，背着大家上了车，怎么样？我是不是很了不起呀？大家在上车的时候都笑得特别特别开心，看见他们开心，我心里觉得暖暖的，他们也会这样吗？一定会的，对吗？
最后一位老奶奶上车以后，我被那些怪物发现了，我害怕他们会打那辆车，所以我拼命地跑啊，跑啊，一边跑一边朝他们丢石头。哼！可恶的怪物！
最后我还是没能逃出去，不过不要紧啦，反正我爸爸妈妈都已经不在了，应该没有谁会为了我难过吧，哈哈哈，我不想让更多的人没了爸爸妈妈，还有朋友。只是，我的伤口好痛好痛，我明明答应过哥哥不要哭的，可是还是有些忍不住。
我相信哥哥一定会打败那些怪物的！到时候我一定会
话语到这里戛然而止。粘着尘土和血迹的纸张在无言地述说着一个孩子的伤痛。
一种无法言明的悲哀从我的心中涌现出来，我愤怒，我难过，我的身躯在这张床上感到无所适从。我想做些什么，可我又不知道我想做什么。我颤抖着，挣扎着，想要突破横亘在眼前的某种压抑得让人无法呼吸的东西，可是最终传来的只有伤口中那撕裂的剧痛。
“指挥！你快躺下！伤口会裂开的……”赛琳娜的眼中满是泪光。
“先别管我！你放开……”
此刻，在语言无法表达的断裂之处，只有那伤口带来的痛楚才是我心中的寄托。我疼得浑身发抖，额头上还淌着汗水，伤口处渗出的血液开始黏住我的衣服。尽管如此，我依然想要做些什么，结果无力的身体也仅仅只是让我坐了起来。
“指挥……”
赛琳娜的唇顷刻间吻了上来，她吻得是那么的用力，以至于我的唇已经被挤出了一丝疼痛。我和赛琳娜的泪水混到了我们的唇间，泪水的味道令我无法自已。我不知过了多久，在这苦涩而又创伤的吻中，我渐渐平静了一些。
唇分之时，我们那带着泪花的眼睛注视着彼此。
“赛琳娜……”
“指挥，你说。”
“凭什么我们就要忍受这种无谓的灾难？凭什么要让人们在痛苦中惶惶度日？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就注定在帕弥什的阴影下匍匐吗？”
我急促地喘息着，赛琳娜的眼神怜悯、温柔，但却哀伤。
“人注定生而痛苦吗？那个神圣的大他者塑造了我们每一个人，我们的残缺注定使我们永远也无法到达那个虚假的伊甸园。人降临于世，从拥有智慧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无时不刻不在忍受着来自智慧的折磨。帕弥什之前，幸福好像就是一间精致的房子，一辆低调而不简单的车子，同时还要有很多很多华丽得让人目不暇接的商品！还得有一份被他者所界定的爱情！规训！规训！规训！全都是他的规训！一切都是那个神圣的，崇高的存在对我们的规训！我们的意义，我们存在的意义，难道仅仅只是为了获得那个神圣的他所拥有的享乐吗？！有些人高高在上，有些人匍匐度日。世界被人的智慧撕裂了，人也被自己的智慧撕裂了！”
我清了清咽喉中的不适感，接着说：
“然后呢？帕弥什来了，一切流转着的美好和血淋淋的现实从土壤里被连根拔起。没了，什么都没了，就这样，什么都没了，连最可怜巴巴那一点希望好像都要离我们而去。活下来的人们拼了命地想要创造些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和帕弥什拉扯……”
我抽泣着，身躯止不住地颤抖，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力地依靠在赛琳娜身上。赛琳娜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唱起了那首在战场上没能唱好的歌谣。
“如若死亡是必然，
我将刻下这样的墓志铭：
愿我们的欢声笑语，
嘲讽了死神，愚弄了时光……”
时光静静地流淌着，我的心也随之安宁下来。
“这些问题的答案，指挥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赛琳娜的脸上带着温柔的微笑。
我擦去泪水，擤去鼻涕，用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回应道：“嗯，我一直都明白的。只不过，那个孩子，我曾经和他度过非常快乐的时光。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我看到了自己的无力，或许正是因为我的无力，我心中那名为希望的幻想才会给予我最后一击吧……”我搂住了赛琳娜，接着说，“可是当我需要继续前进时，我又不能丢掉心中那最后的希望。”
“我明白，希望使我们的生命变得热烈，只要有了希望，痛苦也可以是滋养我们的甘露。”
“嗯！”我吻了一下赛琳娜的耳垂，“赛琳娜，那个……你就当我是在向你撒娇吧。”
赛琳娜浅然一笑：“嗯，指挥当然可以对我撒娇！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有你的身影，你的欢乐就是我的欢乐，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
赛琳娜捧住我的脸庞，深深地吻住了我的唇。这一次的吻不再带着些许痛感，也没有了苦涩的泪水。
“谢谢你，赛琳娜。”
“指挥还想撒娇吗？”
“不用啦，我刚刚有些过于软弱了……总是被你看到我那个样子的话，你不会喜欢的。”
“嗯？我倒是希望指挥多和我撒娇。”赛琳娜的脸颊贴着我的面庞，“指挥，再多撒娇一些吧，我也是你的依靠，不是吗？”
“嗯……”
难得的静谧让我们都贪恋着，彼此的身体和心灵都依靠在了一起。
“对了，刚刚我说的，‘被他者所界定的爱情’我的意思不是……”
说着说着，赛琳娜用手指抵住了我的唇。
“我明白的，我和指挥的爱不是由他人的规训得来的，我们都渴望从一成不变的现实中创造些什么，不论是生命，亦或我们和他人的希望。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那渴望挣脱桎梏的鸟儿，我们的相遇也是由此而来，我们的意义由此实现，不是吗？”
说着说着，赛琳娜轻轻吻了一下我的脸颊，随后捂住嘴噗嗤一笑。
“指挥明明不用这么敏感的，不过，这样的指挥，真的非常可爱。”
我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等我的伤好了，我们一起去埋葬那个孩子吧，让我们怀揣着他给我们的希望，继续前进。”
“嗯！”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