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时间:2331年3月1日9:23
地点:富士山,世界政府极东L.O.Li收容所
三月的天气已经不再那么寒冷,清晨的阳光也开始变得逐渐耀眼,不过由于在山上,所以气温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低的。
[呼,就是这么]
吐出一口白雾,我打量着面前这寺院一般的建筑物,虽然外观确实是古代的四合院样式,不过从大门处那硕大的虚拟投影狮子石像,就可以知道这里确实还是现代建筑的。
[那——我可就进去喽]
我左手微握右手轻放在剑柄前做出拔剑的姿势,在心里暗自回忆了一下之前特训里操练过千百遍的刻印剑术,接着——
[居合——疾走]
这是以快速前冲之势,迅猛的拔刀将前方阻挡之物斩断的招式,而就当我准备把面前的门一刀截断之时
[铛!]
一位白衣男子只用了一记挑击便将我手中的剑拦下,被迫停下的我盯着面前的男人
[你,是什么人]
[我,踢馆的]
[育,kora,不是说了等我过来打招呼再开始的吗,你这家伙真是太容易得意忘形了]
[嘁]
受到了师傅的责骂的我,无奈的将手中的剑插向到一边。
[说过多少次了,幸苦制作的东西不要随便仍,浪费]
[好好]
我只好又重新抽回那把剑,将它插入剑鞘中,而借着这个空挡,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师傅——六分仪小姐,总算是爬了上来
[谁让你这么慢的]
[那你就不会背背你的师傅吗]
明明是你自己拒绝的来着,嘛也无所谓了,总之就是这么个情况了,我站到六分仪身后摆好自己徒弟的身份,面前的白衣男子开口道
[是你……所以,你们是来做什么?]
六分仪看着那白衣男子,没有立刻回答
[总不会,真的是来挑战我的吧]
[不,我这次来,是为了带走属于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
白衣男子轻轻一笑,不得不承认他似乎比我看起来要帅那么一点点,但是这笑容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这里没有你的东西,请回吧,就不计较你这无礼的徒弟的挑衅了,就当今天没见过面]
[喂喂,你好像狂哦?信不信本大爷我——]
[好了育,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走吧,这里确实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
听到这话,我立刻不淡定了,俯下身贴近六分仪耳边,悄声说到
[搞什么啊,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怎么现在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就因为他一句话?]
[我们来晚了]
六分仪却只告诉了我这么一句,不是理由,也不是劝解的话,只是单纯的下定结论。
——
时间:同天12:30
地点:山脚旅馆
街道上的店铺都在张灯结彩,似乎准备着什么大事,这景象其实已经很少见了,只有在这种人口密集一点的地方,才会有如此气象
[嗯,所以为什么又要下来呢]
[没忘记我们上山的目的吧]
[当然,第一,探清敌方实力已经周围地形;第二,降低他们的警惕性;第三,确认目标是否存活嘛]
[那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那样子冲上去,我也就只能把你硬拉下来啦]
六分仪说着这都怪你自己的话,边喝了一口茶,将那小碗放到一边后,继续说到
[而且,你也感受到那个人有多恐怖了吧]
六分仪指的,自然是那白衣男子没错了,可是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认识呢,但这些由于已经讨论过而且她也说了以后再谈,所以我就老老实实的按她说的来吧。如此想明白以后,我便开始思考起本次任务的目标——御风剑刃,桦烨凌,关于她的描述基本只有一点点的影视资料,还都是官方放出的,不过只单那么一点我都看得出来这次任务麻烦的要命。
[所以,如果那个凌比他师傅还强,我怎么才能带她离开呢]
[喂喂喂,徒弟啊,你是不是又忘了我们说过的,这次任务,只是为了阻止目标L化,而不是把她带走吧]
[啊——对对,我差点又忘了,毕竟之前的任务都是要带回去的嘛,所以稍微有点适应不来]
[我跟你说哦,这样子的态度的话,可是会死的]
六分仪十分严肃的说到,那明确的眼神丝毫不给人反驳的机会,这大概是她和珞璃最大的不同吧,随带一提,我们的珞璃指挥官在本次任务中将不会出厂,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有那个家伙在的地方就不会有我”,虽然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就是这样了。
[放心,我比你更珍惜我的生命,只是——]
[好了,现在你可以上山了,他似乎已经出去了]
[啊,知道了,呀对了,那个白衣服的叫什么啊,你一直隐瞒到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弦上剑隐,现在,你可以安心去完成你的任务了吗]
[嗯,了解]
收拾好装备,我重新换上一身衣装,按着珞璃给的地图出发了。
——
时间:同日2:06
地点:富士山,极东L.O.Li收容所
在用之前摸索出来的最快也是最隐蔽的一条路,迅速回到这里后,我绕开前门,来到了右侧的庭院,虽然这里也是被高墙所阻断,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啊。
[咔]
将剑刺入墙内,由于是利用和墙体相同物质所构造的,所以警报系统并没有触发,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想起珞璃的好吧。
[毕竟,至少不用那么花里胡哨啊]
如此叹息着借助剑做踏板登上了墙檐,我半蹲着身子慢慢向里面探去,院子里的物件却出奇的正常,一颗看起来年岁悠久的桦树,整洁但是刻满刀痕的玉制地板,一张圆形石桌周围四个小石凳,俨然一副水墨画般的景色。
而在水墨画中心的,是一位素衣白裳的L.O.Li,我看着画中的她,她似乎也在看着我,如此对视一会后,我明白了两件事,第一,我已经被发现了,第二,那眼睛里充斥着的坚定,绝对不是一个一个即将L化的L.O.Li会有的。
——
——
我的人生可能在其他人看来很悲惨吧,从我能记事的时候,就被告知我的人生已经因为一个不知名的病毒,而必须接受特殊的监管。但是我得到了剑,这是师傅给我的,也是我有记忆起的,一直伴随我到现在的,寄托。
我可以感受到空气中的“流动”,师傅说这是那病毒给我带来的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可是,为什么一个将我毁掉的东西会给我生命的意义呢,我不懂。师傅开始让我们决斗了,目的是为了让我们变强。
不知何时起,我每天的生活,已经变成了为了变强而生活,虽然不懂强的意义,但是师傅告诉我,只要你能一直变强,直到这世上没有能与你相敌的人,就可以为自己而活了。所以我开始不停思考如何才能变强,并在不断的决斗中实践,终于,在第一次胜利后,我体会到了强的定义,那便是面前不断倒下的对手——
感受着空气中的流动,我慢慢搭上剑柄,接着,那流动逐渐加速,环绕在我的周围,一点点的向剑收束,在那流速达到顶峰之时
[风决•三进斩]
抽刀,上挑,斜斩,横砍,转刀收鞘。看着面前被切成六段的空气假人,我呼出一口气,虽说这些招式都是练过无数遍的,但是——有人?
一个没有见过的流动出现在了围墙上,我看向那个人,他也看着我,就这样对视了一会之后,我意识到了两件事,第一,有人越过了警报系统,第二,这个人眼神里的坚定,绝对,是个变态L.O.Li控。
——
——
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所以也没必要掩饰了,我直接从墙上跳下,然后帅气的蹲身落地。
[你是——]
[本大爷的名字,育,给我记好了,因为,这是即将改变你一生的男人的名字]
[嗤,真是好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随便就闯进来,还说这些大话]
对方的反应却是奇怪的真实,果然和之前遇到过的L.O.Li不同啊,各种意义上的。
[你——难道就不对我说的这番话有一丝好奇吗,比如我怎么改变你之类的?]
[不,我毫无兴趣,因为,我的人生只可能被我自己改变]
那自信的微笑,以及周围不断凝聚的空气,似乎都在提醒着我,现在不是你该多待的时候
[哼,是这样么,那如果你的人生只能被你自己改变,你又为什么会在这?]
我说这句话,其实就是为了激起她的愤怒的,而事实上,我也确实做到了——
[风•斩]
[嗡——!]
看着面前只离我一分米不到的利刃,第一次感受到了生命危险,但是那剑停在我面前的高密度护盾上无法更进一分
[哼,看吧,愤怒,就是你无法反驳的理由]
[你又知道什么呢]
凌说着猛地加大剑上的力度,将我瞬间推到墙上
[我会在这里,是我自己的选择]
[咳咳,你,咳唔,是被迫选择的吧]
[难道,这一击还不够让你闭嘴吗]
凌说着走上前,我能感受到,那是真正的杀气,没有丝毫犹豫的杀气
[任何人变强都是有理由的,我想知道你的理由是什么]
[唰——!]
悬在头顶的剑,最终还是没有落下,虽说也不一定挡不住,但果然很危险啊现在的状况
[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很多问题啊,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性格]
我放弃了身体上的反击,转而开始进行语言的压制,即使知道这会使情况更加糟糕——
[给我看清楚点啊,你想做的事情可是会毁掉别人的正常生活的啊,你也经历过对吧,被莫名其妙的东西毁掉自己的日常,如果你知道那种痛苦的话就不要施加给别人啊]
说完一段意义不明的话后,凌似乎被我镇住了,那坚定的眼神似乎出现了一些其他东西,虽然很快就被她自己否定,但是那毫无疑问就是我要的。
[你也很后悔的吧,其实你也可以不用变强就过上正常的生活啊,为什么一定要去面对自己无法面对的事呢,逃避虽然可耻,但很有用不是吗]
趁着凌还在犹豫的瞬间,我抓住了机会,那接下来,就是check哒。
[我说过吧,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改变你接下来的生活的,哼,只要你愿意和我离开这里,马上就可以回归平静的生活,就不需要再——]
[你真的,很烦呢]
凌说着将原本垂下的剑高高举起,接着以我无法预见的速度,将其收回剑鞘,而就只用了这一个动作,我便因恐惧而无法再张口说一句话,只能屏气的看着一步步远离的凌。
[竟然让我有一瞬间的失态,我承认确实在狡辩这方面你比我强,那么作为对你向我提出邀请的回礼,我也邀请你吧,这位有名小卒,今夜的祭典,你能参加吗]
[唔……]
[如果能在祭典上用剑术击败我,那就认同你的观点——还是说你怕了]
此刻的凌,就像是盯上了猎物的毒蛇,决定了目标的猎鹰,死死地盯着我。
[……哈,怎么可能,我一定会让你改变的]
丢下这句话的我慌也似的逃了出来,这一次的任务是完全不同级别的,我已经感受到了,这不是简单的随便跑跑闹闹就能解决的事件,所以我这么决定了——
[呐,师傅]
正在换衣的六分仪捂住胸口
[怎么了,突然冲到我房间里还一脸兴奋的表情,是想要对师傅不敬吗]
[当然不是,晚上这里有祭典,在山上,能和我逛逛么]
那宽大的衣着以繁琐的工序整齐的拘束在六分仪身上,看着和祭典上的人穿着差不多
[诶?]
[额,师傅你这像是失望像是高兴还有点害羞的表情,是什么个意思呢?]
[啊嗯,徒弟的要求嘛,正好没事,稍微陪陪有困难的弟子也没什么]
[怎么感觉你好像自己就想参加,我是不是被利用了]
于是,只能依靠其他人的力量来完成自己的自诩正确的想法的我,这一次也想要逃避,所以我说那种话才会那么熟练么,不过——
[嘿嘿,师傅的和服——啊!]
想要上去细细观赏的我被给予了当头棒喝
[给我认真点啊,真是的,总是这样不省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