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至2023跨年版全流程劳动仲裁记录

2023-01-21 00:33 作者:雪山肥富 0人读过 | 我要投稿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疫情三年已经令大家时刻处于病毒的威胁之中，而对于打工人来说，还有失业的风险。万一失业，老板又不做人，劳动纠纷必然发生。这，就是故事的起点。

1、事件六要素

时间：2021年8月底至2023年1月中旬，总跨度将近1年半。

人物：我、老板。

地点：广州市番禺区（主阵地）和白云区（二婶审到此一游）。

起因：老板以疫情为借口想“松人”，补偿又没给到位，还以为员工都是傻子不懂法而一通胡扯，侮辱完别人的钱包还要侮辱智商，是可忍孰不可忍，遂发起劳动仲裁反击之！

经过：劳动仲裁、一审、二审、强制执行。

结果：追回被拖欠的工资，外加补偿金、罚息。

2、时间线

（1）2021.08.31：到仲裁委提交仲裁申请。虽然之前已经参考网上示例写好了申请书，并打印好证据材料和证据清单，但由于各地对格式的要求不一样，支持的诉求也不一样，还是要作一些修改和删除。幸亏随身带了笔记本电脑，当场修改，不至于来回跑，不过由于打印店和仲裁窗口都要排队，仲裁委午休还要关门，还是花了大半天才搞完。期间留意一下周围，发现来仲裁的既有大伯大妈，也有貌似来自工厂的小伙子小姑娘，感到难过的同时也很振奋，脑海里自动浮现“有志不在年高”和“英雄莫问出处”两句话——不要用刻板的群体标签去标识一个人，如果有维权意识，何必像网上所说的那样等待00后整顿职场？自己上就对了！构建和谐劳资关系，我来添砖加瓦！

（2）2021.09.03：接到仲裁委调解部门的电话，约定9月7日调解。

（3）2021.09.07：调解失败。老板本来就不想补偿，我也想教老板做人，所以调解只算走过场。

（4）2021.09.10：再次来到仲裁委，在法律援助窗口向律师咨询若干问题，并确定可在立案之后申请法律援助。注意：番禺仲裁委的法律援助律师逢星期一、三、五才在场，所以最好选择这三天上门，一次完成法律咨询和提交申请。

（5）2021.09.16：上午收到仲裁委邮寄的受理通知和开庭通知书（开庭日期定在10月8日），下午带着这些材料去番禺法律援助处（市桥捷进路，详细地址可自行搜索）申请法律援助，手动指定律师。

（6）2021.09.22：应律师要求，到其当天值班的仲裁院做案情笔录、签订委托书，并根据其建议，再跑一趟番禺仲裁委，变更请求项（改为违法解雇），并补充更多证据材料（离职证明开具过程、工作交接、解除工作权限及回收物品等截图）。

（7）2021.10.09：收到开庭时间变更通知书，开庭日期延迟到11月2日。

（8）2021.11.02：仲裁开庭。期间主要由双方律师辩护，负责质证、引用法律条文等较为专业的操作，双方当事人则很少发言，只补充一些细节。注意，此时对方泼脏水、否认我方证据是很常见的事，不必自乱阵脚，也不要被对方的巧舌如簧、断章取义、避重就轻所激怒而带偏了方向，只需要结合手上证据死咬劳动关系的确立、工龄的长短以及对方主动解除劳动关系这三个核心点即可，任对方花招百出口若悬河（因为只有在没有实质证据的时候，才需要在杂碎小事上作文章，卖弄技巧，其实根本不足为惧），都能以拙胜巧，我方律师甚至在听烦的时候直接在笔记本开了个网页玩起了消消乐，我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老律师对问题的切入角度和在辩护上的技巧果然与常人迥然不同，专业的问题还是交由专业人士负责比较明智。

（9）2021.11.17：仲裁裁决书出炉，违法解雇诉求不被支持，仅判为协商解除劳动关系，即只有N个月补偿而非2N。我也没有过多地纠结这个，而是继续就对方是否可能继续起诉及相关应对方法的问题向律师进行咨询（律师当天就在番禺仲裁委值班），然后再去业务窗口询问工作人员对方是否也已收到裁决书，答复说并未查到——这个询问很有必要，因为后续若无起诉且对方逾期不执行，则可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届时将可能需要仲裁委出具裁决送达确认书。

（10）2021.11.29：外出办事，顺路到仲裁委开具裁决书送达证明。

（11）2021.12.07：去番禺法院申请强制执行，被告知对方已起诉，案件即将进入一审阶段。

（12）2021.12.16：“广州微法院”微信小程序显示已立案（诉前调解）。

（13）2022.01.07：“广州微法院”微信小程序显示“前调”已结案，正式案已立案。

（14）2022.01.18：“广州微法院”微信小程序显示“开庭排期”。

（15）2022.01.24：因久无通知，故亲自前往法院询问情况。在前台可询问负责法官的办公电话（广州微法院小程序可查到法官姓名，但电话却是总机而非分机），然后打电话询问案件进度、材料送达时间、开庭时间，接电话的应该是其办公室助理（因为法官一般都忙着开庭和处理材料），问清楚情况之后，催促其尽快邮寄立案材料过来（因为快要过年，赶着回家）。值得一提的是，先前受前台给电话号码而不是告知办公室位置这个操作的影响，潜意识以为法官不在法院大楼内，但实际上可能在；后来又听法官助理说案件正在排期且人手不足导致送达不及时，误以为开庭通知仍未出具，但实际上可能已出具完毕而还未邮寄，说不定还可以亲自前往拿取。但当时没想这么多，打完电话之后立即打道回府，等着法官邮寄材料。好在经过这么一催之后，没过几天开庭通知书就来了。

（16）2022.01.26：收到番禺法院的受理传票和一审开庭通知书。

（17）2022.01.27：再一次申请法律援助，还是找同一个律师。

（18）2022.02.22：律师约见做笔录、委托。

（19）2022.02.24：到番禺法院提交证据材料（由于一审是另外独立案件，所以之前的证据需要再提交一次）。然后，按律师指引，到仲裁委借仲裁开庭笔录，作为一审证据材料的一部分（届时开庭再出具）。

（20）2022.03.01：一审开庭。由于这个法官的上一场官司拖延而占用了本场很多时间，所以法官只是简单问下我们有无调解意愿之后，随即进入审理环节。这次的审判与仲裁大同小异，除了对方律师少来一个（上次是两个，估计想在气势上争取优势）、老板的脸色比上次差之外，双方辩护情形与上次仲裁庭审无太大差别。由于有了仲裁的经历，这次我并不怎么担心和紧张，反而暗暗琢磨老板的脸色为何这么差，看上去衰老了一些，而且刚才在法院外似乎并不是自己开车过来，这令我怀疑其最近行衰运，更坚定了痛打落水狗的决心，嘿嘿……

（21）2022.07.29：一审判决出来了，但不再是纸质判决书，而是电子文档，并且发给律师，律师再转发给我。按照律师的指引，我登录微信小程序“微送达平台”（又一个小程序！），签收判决材料。毫无意外，驳回了老板的请求，哈哈！

（22）2022.08.12：收到律师消息，得知对方已上诉。同样不感到意外，此等情形下，对方想做的无非只是拖延时间，有钱不想给而已。案件即将进入二审阶段。

（23）2022.08.15：继续申请法律援助，只是这次的地点有变，要去越秀区仓边路那个援助处。

（24）2022.08.30：“广州微法院”微信小程序显示“开庭排期”，并且能查到开庭日期（看不了具体钟点），但没收到任何电话、短信或纸质传票。

（25）2022.10.09：律师转发二审开庭传票。此时我已对法院的操作见怪不怪、无力吐槽了……不过这次倒没必要再提交一次证据材料（新增证据除外），大概是因为二审和一审是关联的民事诉讼吧。

（26）2022.10.20：二审开庭。这次的阵地在白云区，中级法院的环境看起来比区法院要高端，连设备也是，进入时甚至连传票都没必要出示，但要刷身份证和刷脸。安检也很严，连伞也不能带进去，皮鞋也要脱下检查。期间有点小波折，我的律师差点迟到，老板估计是死心了没有露面并且似乎也没和律师打过招呼，剩下早到的我和对方一个律师大眼瞪小眼。这次的审判也没有什么意外或惊喜，主要是询问有没有新的主张及证据，没有则将起诉状或答辩状的观点陈述一遍，并确认一审的一些事项。由于老板的缺席，法官在问对方律师一些关于公司具体状况的时候，对方律师只能说不清楚，我表面面无表情心里直呼稳赢了。审判完之后，顺便为律师的委托材料签字（有了之前的经验，二审没有专门约律师做笔录，而是在开完庭随便签个字走过场）。

（27）2022.11.25：律师转发二审判决结果。毫无意外，维持一审判决。但我已熟知老板的尿性，已经做好了强制执行的准备。

（28）2022.12.08：去番禺法院申请强制执行。详见：

（29）2022.12.12：对方律师打电话来询问银行账号用于转账，在得知我已经申请强制执行之后，问我能否撤诉。我……当然是拒绝啦！既然有心想做老赖，当然要付出代价。罚息安排上，执行局上门“慰问”一下，执行案件费用付一下，再免费送上天某查和企某查的不良记录，品尝一下自己炮制的脏水的滋味。

（30）2023.01.18：法院打款，赶在虎年完结之际，令事件得到圆满落幕——好嘢！

3、重点解析

（1）搜集证据：最首要、最核心、最该花时间花心思的步骤，而且一定要在在职时就开始搜集，更确切地说，是在嗅到裁员味道时就要开始搜集。证据搜集齐全，打官司就赢了一半。证据大致可分为以下几类：协议类（劳动合同、录用通知书等）、流水类（工资流水、五险一金缴费记录等）、考勤类（打卡记录、加班记录等）、身份类（工牌等）、其他（离职证明、工作交接材料、工作聊天记录、离职通知截图、被踢出工作群截图等）。然后，再筛选出能证明劳动关系、工龄、对方主动解除劳动关系的证据即可，不要多也不能少，多了浪费打印钱，少了证据力度不够。

（2）学习相关的劳动法规：上网查找《劳动法》、《劳动合同法》、《劳动争议调解仲裁法》、《民事诉讼法》，并下载或保存为PDF格式，再看上两三遍，重点关注与自身情况相关的条款。

（3）搞清楚劳动仲裁流程：提前整理好问题，写在纸上，然后打法律服务热线12348，逐个问题进行咨询，末了再询问本区的劳动监察部门和仲裁委的电话。可能需要辗转打很多次电话，有些电话还很难打通！

（4）打电话给劳动监察部门进行投诉：监察部门会告知你它们的地址以及投诉所需的材料和流程，并且很可能会建议你直接去仲裁。我当初是直接跳过投诉这一步骤。

（5）写仲裁申请书：上“粤省事”微信小程序下载模板文件进行填写，但番禺仲裁委所使用的文书材料并没有实时跟进，所以格式会有所不同，不过通常也不会要求太严格，不是偏离得太多且所有请求事项都不被仲裁委支持的话，也不会打回要求重写。内容方面也不难，重点是解除劳动关系的事实及经过、欠薪以及不给补（赔）偿金的事实、欠薪和补（赔）偿金的金额和始末时间点（段）、工龄的依据等等，在网上搜几篇范文看一下就知道怎么写了。

（6）搜集老板的财产线索：这个是预防性措施——防止官司打赢却拿不到钱的困境。可通过财产保全或强制执行来保证金钱的给付，而财产线索是这二者的前提条件。具体地说，老板的身份证号码和电话号码肯定要拿到手，不然流程都没法走通！其余线索，例如公账私账银行账号、支付宝、微信、住址、房产、车辆等等，知道多少就写多少。我这个案件中，由于执行局的冻结动作比较快，而且老板还关联了多个公司，在广州有房有车生活稳定，做老赖不划算，万一执行局上门抄家也丢脸，所以执行得比较顺利，但不排除有很多土老板一跑了之、大老板有法务帮忙转移财产的情况，所以还是需要考虑多一点。至于如何找线索，不是本文的重点，但要记住高手在民间、高手在网上，你懂的。

（7）申请法律援助：即免费律师。一般情况下，律师虽然不能代替你搜集证据，甚至不会帮你写申请书，但肯定能帮你抓重点、抠法律条文、辩护。不要问自己符不符合申请条件，直接去试就知道了。还需要提醒的是，不要觉得免费就有什么想法，要注意沟通方式，要尊重人。

（8）定期留意案件进度：现在很多案件都上网了，很多事情不必再像过去那样必须亲自跑动、线下排队以及打电话——只要是天朝居民都知道这三样有多要命。查询案件进度可使用“广州微法院”微信小程序（有时会抽风不显示案件，尤其是周末和节假日，过一段时间再查就行了），需要先注册和刷脸认证。另外还有一个“微送达平台”微信小程序，是用来送达开庭传票、裁（判）决书的，这种形式会逐步取代以往的邮寄纸质材料的形式，送达时会有短信提醒（如果请律师，有可能送达给律师）。至于电话提醒，我只接过仲裁委的电话，一审、二审、强制执行都是静悄悄的，这也是我对仲裁委的好感多一点的原因之一。

（9）留意公司的营业状态：可以上“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查询，这个应该没有难度，因为在提交仲裁申请时所需的材料之中就包含企业商事信息，该信息就是从这个网站打印的。登录进去，订阅涉事企业的消息，一旦该企业想注销，会有公示信息，定期留意即可。原则上一个企业有诉讼、未清债务的情况下不能注销，但各地的执行情况可能不一样，还是需要预防一下，如果发现有注销的迹象，可以到当地工商局或市场监管部门提异议，具体可自行上网搜索。

4、若干答疑

（1）劳动仲裁是不是很费时费力？

答：劳动仲裁并不费时，在思路清晰证据充足的前提下也不费力。出现费时的情况只是因为对方故意拖延搞到一审二审和强制执行（特别想吐槽番禺法院的一审，立案排期拖了三个月，判决拖了将近半年，连律师也说它的拖延症是名声在外，囧……），不过对于一些小额案件，貌似在仲裁阶段就一锤定音。值得一说的是，仲裁委、法院甚至打印店真可以说生意火爆，我就遇过一次烧打印机和烧安检机，大家可以想象“客流”是何其充沛。并且，如果要打印的材料很多，我建议去大学城打印，或者干脆买一台便宜打印机。

（2）为何不详细叙述庭审时的辩论情况？

答：因为庭审的状况是千变万化的，而本人也不是专业人士，所以在这方面给不了太多建议。但我强烈建议做好前期工作，即搜集充足的证据，因为打官司其实就相当于拼证据，其他的则交给律师。个人强烈建议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去申请法律援助，能不能申请成功容后再说，但一定要去尝试。其实现在打工人申请法律援助的条件已经很宽松了，要知道过去只为老弱病残提供援助，现在就算文化程度较高的人也能得到援助。万一申请不到援助，也别急着找律师，律师费不便宜，而且可能还有好几场。这时可以亲身上阵，整理一下答辩思路和重点，查一下要引用的具体法律条文，再在网上找一些如何质证的文章和视频看一下，法官问什么答什么，仔细听、慢讲述，还要注意不要被对方无关紧要的论点论据所干扰，抓大放小，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3）仲裁员和法官是不是偏袒企业？

答：原则上中立，实际上因人而异。如果现实中仲裁员或法官与企业相熟，不排除有偏袒的情况，但他们之间的交情是否足以让仲裁员或法官冒着违规的风险去帮企业作恶，还是要打个问号。就我所遇到的情况来看，番禺的仲裁委还是比较好的，排期快，庭审时直切要点，裁决也快，甚至在我写申请书时因为一些事项不是很确定而询问窗口工作人员时，虽然人家明确声称仲裁委是中立的（即不会明说哪些证据有用、怎样告才能赢之类的话），但还是在解答过程中给一些暗示，这就需要聆听者自行揣摩领会了。就我个人而言，还是很感谢工作人员的指导。而番禺法院的法官虽然没有偏袒企业，但作判决就谨慎得多了，拖了将近半年，估计是字斟句酌，怕被人抓住漏洞，然而平心而论也不能怪法官。

（4）法律援助到底靠不靠谱？

答：还是因人而异。不是做这一行的，不清楚状况，但法律援助这个角色及其待遇似乎比较尴尬，这就导致有部分援助律师的水平不过关，或者没有尽力。就我这个律师而言，可以说经验还是挺老到的，重点也抓得准，但就是不怎么尽心尽力的感觉，在微信上问问题也不是每次都回复——需要说明的是我问得并不多并不频繁，何况已经将问题组织得很有条理很简明。也不清楚是不是这个律师手头上有多个案子，并且觉得我这个案子比较小比较简单，就不怎么花费精力，我之所以这么推测，是因为刚开始一段时间，人家把我的名字都叫错，搞得我在仲裁开庭前专门强调过这个问题，囧……后来的一审二审继续指定这个律师，一来因为做生不如做熟，二来是案子确实不复杂，我只需要一个专业人士帮我抠法律条文。总结下来就是，法律援助靠不靠谱就见仁见智，但个人建议还是申请一个，起码在气势上不会输。老板当初应该以为我没钱请律师而孤身一人，没想到我有免费法律援助，并且仲裁、一审、二审都有律师保驾护航，它的气势也从仲裁时很强，到一审时衰弱，再到二审干脆不露面，真叫人暗爽！

（5）如何应对证据突袭？

答：如果对方搞证据突袭，即开庭才提交答辩状和证据材料，可以要求延迟开庭甚至另择日期，不要勉强匆促应对。不过我的律师久经沙场，有其应对策略，不会被干扰到，所以没有这么做。值得一说的是，口头答辩不算突袭，即使你口上说口头答辩、实际上对着纸稿来读。所以，如果你申请不到法律援助，也可以用这种方式的口头答辩，不过答辩状以外的证据要提前交，不然可能给法官的印象不是很好。

（6）为何一些“明显不合理”的诉求，法院没有在起诉/上诉的申请阶段直接驳回？

答：因为现在制度改革，强调保障双方的权利，所以基本是有案必立，先不管官司值不值得打，总之在流程上要做得好看。所以，仲裁成功之后，看到对方起诉立案，不要误以为对方能轻易翻盘而惊慌，但也不要轻敌。

（7）为何会判决N，而不是N+1、2N？

答：因为N+1的1是代通金，是企业没有提前30天通知解除劳动关系的代价，但实际执行中没有那么严谨，不会卡足30天，而且如果判为协商解除，通常就认为劳动者已经知晓解除劳动关系的事宜，更不会判代通金。至于2N更不用说，违法解雇的条件比较苛刻，甚至很多专业人士也讲得不清不楚，我也没有过多深究，但在写申请时按2N来写也没什么问题，试一试总没坏处嘛。

（8）补偿金、赔偿金按合同工资还是到手工资计算？

答：按到手工资计算，没记错应该是最近一年到手的钱再除以12，所以年终奖也要并入计算，因此工资流水作为证据就很重要了。我当时纯粹因为懒，直接就按合同上写的工资来算，如果按到手的金额来算，还要多一些，不过也没多多少，我就懒得用，但我建议大家取两者之间较大的那个，因为通常仲裁员是减码判决而不是加码，写多了会帮你改少，写少了就不一定帮你改多，那就亏了。

（9）为何老板都喜欢拖延战术？

答：可代入老板心理来推测，就一个“搏”字：搏你不是本地人或换工作地点之后来回跑动很麻烦而放弃，搏疫情出意外，搏你不是每次都申请得到法律援助或故意让你出血掏律师费……遗憾的是，这些在我身上全部失效，反而在二审前后一段时间，老板所在的区域封控比较严重，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露面，如果是，那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哈哈……所以，有时候倒霉不要紧，只需对方比你更倒霉就行。

（10）老板拖延这么久，有没有相应的惩罚措施？罚金或罚息怎么算？

答：若到了强制执行阶段，可以在申请书加上罚息诉求（不写就可能没有），但罚息并不多，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然而总归是一种惩戒。罚息是不用自己算的，主要是因为不清楚执行局什么时候才上门进行，即计算罚息的时间长度是不确定的，所以申请书上的罚息不必写具体金额。

（11）仲裁是否影响找工作、背景调查？

答：不影响。仲裁不上记录，只有闹到一审二审才会上记录，而且不是所有公司对所有职位都会有背景调查，因为这需要成本，只有国企、外企、大型私企对一些重要的岗位才会运用背景调查，而且如果它们介意，说明它们本身也游走在违法边缘，不去也罢。相反，劳动争议官司败诉能给一个企业及其法人添上污点，强制执行记录更是不光彩，有可能会让企业或法人的征信打折扣，至于会不会被某些有关部门特殊关注，贷款、招人等有没有影响，就算现在没影响、以后会不会随着法治环境的完善而小污点变成大坑……都很有想象空间！反正，我已成功地为老板在天某查和企某查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12）网上的案例（包括本文）值不值得参考？

答：能参考，但不要照搬，因为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更因为和楼市一样存在一城一策甚至一区一策的现象，例如：有的地区支持让企业开具离职证明的诉求，有的地区却不支持；又如：有的地区在要求罚息时不需自己计算以及写上具体金额，有些地方则需要。所以，要多方取材、提前计划、实地体验、见机行事。

5、后记——本人心声

（1）福无双至今朝至，祸不单行昨夜行。低谷之后必会回升，否极之后必然泰来。所以，要坚持住。

（2）人最紧要是能捱。这次劳动仲裁，心态上从最初的愤愤不平、患得患失，到后来的趋于淡然、重公道甚于讨要补偿；环境上经历了疫情从轻转重，再从封控到解封；法院的办公形式也从线下、纸质到线上、电子的转变——变化不可谓不多，时间不可谓不长，恰似之前的驾考，一个不小心挂了科，导致后来练车排长龙，约考困难，考试规则三月一小变、半年一大变，连教练也不知怎么回事，跳槽的跳槽，走佬的走佬，索性把心一横，放空一年半载，等到最后半年再约考练车，结果竟然过了，真是世事难料！更具戏剧性的是，同一驾校，另一同事偷懒少去练车，但却三年都是同一教练；我却熬走好几任教练，各种练车招式都见识过，考试新规旧规也经历过。俗话说：同人唔同命，同遮唔同柄，说的就是这种了。但只要能捱，最终会有收获。

（3）朋友还说我是老板的人生导师，我说此话不对，我是老板的噩梦，所以老板这段时间不会做噩梦了，它的梦里全是我。而且经历了这么一出，估计它以后回想起来都会胸闷。毕竟一个无知又无畏的人输给另一个“地位”比自己低的人，而且几乎每个步骤都被压制住，这种感觉绝对不好受，何况这货看起来就不像输得起的角色，真是输人又输阵。

附：老板弱智言论赏析

（1）（某次酒后胡言乱语）其实我一直当你们是兄弟——因为是兄弟，所以不要计较金钱？？

（2）3个人拿4个人的钱干5个人的活——吃着火锅唱着歌容易翻车，香烟送黄汤还要装B，更会遭雷劈！

（3）你们也算是高工资了，相对于那些小学初中毕业进厂的打工仔来说，日子应该好过好多——没有歧视学历低和进厂打工的朋友，只想对老板说，你身上肥肉这么多，打几下应该不会痛吧？平时我们加少点儿班，应该会使你给的这点工资显得单位时薪高一点吧？

（4）你们放心，就算有一天公司倒了，我也会托关系把你们介绍到互联网大厂，我鸟厂啦，某Y啦，不会亏待你们的——公司要倒了，你说句话呀！我顶，官司还没打完你就换了个新窝，比原来那个还要豪华啊，又有业务了？

（5）我和劳动局的人聊过，人家跟我说，如果每年有年终奖，解除劳动关系就不需要补偿——喝多了和空气聊的天吧？

（6）既然这样，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立场，那就只能找一个第三方来评理来仲裁了是不是——说得很对，这就满足你！

（7）昨天半夜的系统告警，为什么没有响应？——非工作时间还需要解释？

（8）那个XXX我知道他去了XX公司，以我的人脉本来可以让他离不了职进不了新公司的，但我不想做得太难看——哦嗬，想上演《古惑仔之只手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