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婚【一叶障目】（忘羡）（十一）

蓝湛穿过长廊，朝聂怀桑的院中走去，一个黑影悄然跟随着蓝湛。魏婴隐于暗处，虽然蓝湛让他安心待着，但他又岂能让蓝湛揽下一切。

魏婴看着蓝湛快要到世子门口了，迅速抄起近路，抢先一步翻窗而入屋内，悄无声息地匿入屋内的衣柜中。

聂怀桑正在翻找一本《临江碑》，打算给小风看。小风给聂怀桑端来了一杯茶，还没开口，聂怀桑一个转身，两人撞了个满怀。

“世子，小心！”小风慌忙拿住茶杯，但茶还是翻了，茶水溅了两人一身。

“世子，您有没有被烫到？”小风急忙去清理聂怀桑衣服上沾染的茶叶。

“没事，没事。”聂怀桑看着被茶水沾湿的衣襟，“我换件衣服就好 。”

聂怀桑将外衣脱下，小风也拿着毛巾将衣襟敞开来擦干。

此时，传来了敲门声。

“世子，在吗？”是蓝湛的声音。

蓝小将军？聂怀桑外衣脱到一半，再看对面的小风也敞开了衣襟。聂怀桑和小风相视一望，这…这也太像那啥了，两人如芒在背，手忙脚乱地低头各自整理自己的衣服。

“世子？”蓝湛明明听到屋内有响动，却迟迟没有人回应。

“世子，你还好吗？”蓝湛见久没有人开门，便径自推门而入。

小风本想跳窗，但他家公子已经推开了门，此时跳窗一定会被发现。“小风！”聂怀桑急中生智，一把拉过小风将其推入衣柜，“快，躲衣柜里！”

蓝湛一进门，看到聂怀桑背对着自己。

“世子？”蓝湛有点奇怪，聂怀桑在房里好好的，为何那么久都不开门。

“蓝小将军，您怎么来了？”聂怀桑再次确认衣服已经理得一丝不苟后，转过身来。

“我刚刚把茶翻了，在整理。”聂怀桑抱歉地笑了笑，“可能没听到敲门声。”

“世子，我有事与你说。”蓝湛并不关心刚刚发生了什么，既然聂怀桑没事，那就可以开始谈话了。

“蓝小将军，不知…是什么事？”聂怀桑用余光瞟着衣柜，“有什么事，不如明天再说吧。”

“是重要的事。”蓝湛坐了下来，“非说不可。”

“噢，好。”聂怀桑心不在焉地也坐了下来。

衣柜中，狭小的空间内，小风和魏婴正尴尬地大眼瞪小眼。“魏侍卫，你…何时到的？”小风觉得应该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嗯…刚到。”魏婴清了清嗓子，出于礼貌魏婴觉得应该要回复一下。

“我们…呃，”小风望着被挤得满满当当的柜子，“等他们谈完了再出去？”

“好。”魏婴倚在角落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世子，你我的婚事，实不相瞒，我本是不愿的。”蓝湛端坐着，“直到那天，我在百凤山遇到一吹笛少年。其风姿让我一见倾心，他说，他叫聂怀桑。”

聂怀桑听着蓝湛的一字一句，该来的总是要来，“没错，那不是我。”聂怀桑也不想再隐瞒下去了，“他是…”

“是魏婴。”

“你知道了？”聂怀桑没想到蓝湛已经早一步知道。

“世子，我感谢你对我的一片心意，但强扭的瓜不甜。”蓝湛的手伸向袖袋中，里面是一封像信一样的东西。

“蓝小将军，”聂怀桑不想再被动，“我也有事要同你说。”

聂怀桑来到衣柜前，拉开了衣柜的门。

“魏婴？”

“小风？”

“你们…”蓝湛和聂怀桑怔怔地看着衣柜中保持着窃听姿势的两个人。

“世子，我不是有意的…”魏婴瞟着地面。

“公子，我也…什么都没听到。”小风抠弄着手指，心虚地低着头。

空气突然变得好安静，安静得能清晰地听到屋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那个…都出来吧。”过了一会儿，蓝湛第一个开了口。

“是。”小风和魏婴讪讪地走了出来，小小的柜子前有些拥挤。

“世子，你…刚刚要说什么？”蓝湛理了理被打断的思路。

“噢，我想说…”聂怀桑没想到魏婴也在衣柜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公子，我跟世子没什么，”小风见聂怀桑为难，“我们只是在研习篆刻而已。”

“篆刻？你和世子？”

“是的，世子亲善，不嫌我手脚粗笨，”小风想着要尽力多说些世子的好话，不能让公子误会了世子，“世子倾囊相授，有好几本孤本都给我看了，还把他篆刻的经验都告诉了我，一点也没有把我当下人看…”

蓝湛头一次见小风这么积极地夸人，一开始看得出是在尽力多说，但到后来小风的眼里渐渐有了光。

一旁的聂怀桑听着脸有些微微的红，蓝湛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魏婴，”蓝湛温柔地望向魏婴，“把你的面具摘下来吧。”

魏婴的手抚上人皮面具，这里的两个人都知道自己的真面目，还有一个刚刚也应该猜到自己的脸是假的了，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魏婴将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了绝色的容颜。

“魏侍卫，你…你的脸…”小风虽然从刚刚公子与世子的谈话中已经大概猜到魏婴脸上的疤是假的，但真真切切地看到魏婴的绝色，还是颇为震撼。

“小风，”蓝湛需要再验证一下，“世子与魏婴相比如何？”

“嗯…魏侍卫容貌惊艳，”小风把目光从魏婴脸上挪开，那的确是一张美如画的脸，无关任何的感情，就是非常客观的美丽，但他心中有另一张更温暖的脸，“不过…还是世子可爱些。”

人总是更偏向自己有感情的东西，蓝湛看了看聂怀桑，聂怀桑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