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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马娘同人】(骏川手纲)DERBI—1951

2022-08-24 17:45 作者:有马2022  | 我要投稿

夜已经深了。


寂静的学园中,只有冲野的办公室还开着窗户,窗帘在风的引导下像水波一样来回摆动,黑暗之余,一点黯淡的黄光似隐似幻的亮着,无需接近,便可察觉到一丝苦闷的气息,在黑夜的空灵与寂静中,更让人察觉到不安。


冲野独自坐在这间办公室里,双手抱头,面对着办公桌出神,整间屋子里,只有桌角上一盏旧台灯还尽其所能地散发出泛黄的光线,在这过于严肃的氛围中划出一道尚且能容纳一人呼吸的口子,同时,也勉强映射出了桌上七零八落的文件,文件的内容是关于无声铃鹿与1998年秋季天皇赏的


他的眼睛凝固如同石像,眼神空洞而暗淡,像是垂死的病人,黑色的瞳孔松弛地张大,似乎已无力缩放,眼角一丝不大明显的皱纹更托显出了它的乏力,至于那发红的眼眶和干涸的嘴唇,则暗自隐喻着他坐在这里的原因。


如果他能好好叮嘱铃鹿,意外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他后悔自己没听从阿华的意见,又对自己近乎散养的训练方法感到自责和愧疚,在铃鹿训练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地进行异常的加速,可自己没有制止她,反而像疯子似的为她欢呼,感到莫名的骄傲和喜悦。哪怕这已经超出了训练应有的强度。


办公室里的空气与他一样沉闷,死寂,周围的黑暗如同不透气的铁幕般包围着他,曾经的骄傲和喜悦都变成了扎在他良心上的利剑,在残酷而痛苦的拷问中折磨他的心灵。


时针慢慢划过数字二,冲野起身,迈着僵硬的步子离开了办公室,独自向校外走去。他要去那家常去的酒吧,用酒精暂时麻痹心中无限的烦闷与愧疚,将使他窒息的负罪感抛之脑后。

“冲野先生。”


酒保像往常一样招呼了冲野,冲野迟疑地点了点头,坐到吧台前的座位上。


凌晨两点的酒吧已然是与外面一样寂静了,只是这里的灯光没有黑夜般的寒冷,酒吧里零散的客人也都不交流,他们分开坐在各个不起眼却尽量舒适的角落,独自饮酒,为的是用酒精排解各自的心事,这样的氛围多少是孤单的。


“......马丁尼......”


这是一样无需调制的烈酒,酒保很快就将盛满棕褐色液体的酒杯放到冲野面前。


“训练员先生?”


邻座有人在说话,这是一声柔和到有些无力的女声,她或许认出了冲野。此时,冲野心里是极端的痛苦的,他惭愧地低下头,将脸转向没人的一面,眼中满是悔恨,在他的意识中,自己已经不能再算是一个训练员。


“训练员先生?您还好吗?”


这声音变得坚实了些,这样一来倒有些耳熟......原来是骏川,冲野小心地抬起头,邻座的人果然是她。


骏川似乎是微醺的状态了,在她凝脂般的面颊上,一点醉酒的红晕浮在那里,她浅绿色的眼睛正看着冲野,一丝显而易见的同情的目光穿透了这孤独的氛围,在冲野混乱的心灵中留下了一点莫名的触动。骏川的嘴唇微张,虽然是无意,却看起来妩媚动人,像是有话要说,但不论怎样去揣测,她说出来的都不可能是批评与讽刺,因为她是骏川小姐。


“...骏...骏川小姐”冲野小声颤抖地道出几个字,算是打了招呼“......我不知道您也喝酒...”


骏川转头面向自己的酒杯,杯中的酒水像是清酒,只剩不到半杯了。


“我一直喝的,丸善斯基知道。”


冲野不再发话,他举起杯,送到嘴边。马丁尼酒的剧烈口感在他的嘴里爆炸,舌头像是被烈火焚烧,而火源的底部却是浓厚的酒香,火苗窜到鼻腔,又向大脑涌去,杂乱无章的思索在瞬间就被冲垮了。


冲野紧闭着眼睛,一方面,烈酒的气息还在大脑里四处冲撞,另一方面,他想尽力留住这谈不上舒服的感觉,让那些罪责继续被冲散吧。


“铃鹿同学还好吗?”


骏川将杯中剩下的一点酒一饮而尽,而后又要了一杯,她喝的是七冠马,一种口感很柔和,度数却不低的清酒,也颇有象征意味。


冲野空洞的眼神中逐渐增加了一丝细微的亮光,没过多久就又消失了,他坐在那里低下头沉默着,最后,他的嘴唇开始上下颤抖,小声的哭泣,几滴眼泪从眼角慢慢地滚落下来。


“…骏川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好铃鹿…”


酒保递来骏川的酒杯,骏川盯着杯子,思考着什么事情。


“…我应该告诉她……不让她加速……我没告诉她……”


“.......那不完全是您的错,训练员先生。”骏川举起杯子,喝下了大概四分之一,或许是喝的太快的缘故,骏川的眼角竟也出现了一丝泪光。


“即便告诉了,也未必会起作用......我就是个例子。“


冲野埋下头,仍然在小声抽泣,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酒保默默送去几张纸巾,而后便站在一旁洗吧台上的杯子,酒吧里昏黄的灯光,继续装饰着孤独的氛围。


骏川面带微笑,小心翼翼地摘下右手的手表,她将其握在手中,用拇指轻轻擦拭它的表盘,眼中流露出伤感与怀念。


“我给您讲讲我的故事吧。”


“我出生在一家小有名气的牧场,我是那年牧场里唯一一位诞生的马娘。我是童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当时我与其他的马娘没有什么不同,体态算不上优秀,发色也好,肢体也罢,都很普通。但牧场主执意把我留下,还给我起了乳名,叫’完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起这样的名字。牧场主很看好我,他自掏腰包请了很多有名的训练员去牧场,希望哪位训练员能相中我,好让我成为赛马。


“但是,大部分训练员看过后就走了,理由很简单,我长的太普通了,普通到没有人有兴趣带我训练,在他们眼里,我是那种随便在乡下就能找到的马娘,根本不值得费心思去培养,从这点上讲,学园里大部分同学的条件都比我好,说实话,现在我有时候还很羡慕她们呢。


骏川笑笑,将手表放在面前的吧台上,举杯。


“最后,一位从东京来的训练员看中了我,他叫田中,但是,他没有能力带我回东京,他只是为那些大俱乐部打工的,您应该知道,这段过程的花销会很大,审批也很麻烦,况且当时还没有特雷森学园。后来,他联系到了一位赞助,我才得以开始训练,这一期间一直都是田中训练员在打理我的事务,在牧场,马会和训练场地几个地方跑前跑后,费尽力气去拉赞助。但是他每次见到我都特别兴奋,告诉我说’再等等,马上就去东京了。‘即便是他为此操劳过渡,消瘦很多,经常有那种肉眼可见的疲劳的感觉,但他还是在我面前保持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我猜有那么几次他是强撑着的。他和您很像,冲野先生。


“后来,因为没有名字,我就用’完美‘这个乳名参加了出道赛。八百米,甩开第二名八个马身,那时候整个赛马界都认为我是天才,我不太在意,之前说我普通的就是这些人,现在说我是天才的还是这些人,他们不过是看中了我跑比赛获得的奖金,只有田中训练员是一直鼓励我,支持我的。在这场比赛之后,我拥有了名字——丰收时刻。


“田中训练员陪我度过了整个赛事生涯,没有他,我可能就一辈子留在牧场了。所以我也下定决心为他做一些事,那就是帮他成为全日本最知名的训练员,这样,他就可以不用看那些赞助商和俱乐部的脸色,可以拥有自己的马场和训练中心,会有更多有潜力的马娘来找他,但是我一直没告诉他。


“只可惜,我的赛事生涯很短暂,只有十场比赛,好在是十战十胜,还有几次是破纪录的。每次他在外人面前提起我,都会很骄傲的说我是’幻之马‘,他的脸上充满了喜悦,我也为他的喜悦感到安心和满足。在我打破第一个记录之后,他特别的高兴,和您训练铃鹿同学的时候很像,他送给我这块表,这肯定花了他几个月的工资。我还记得他与我整夜坐在一起,畅谈今后的打算,我说我想跑更多的比赛,他表示支持,而后竟然为我策划了美国远征,我成为了全日本第一位有远征计划的马娘,您应该能想到当时我是多么幸福......我记得您也为铃鹿同学制定了这方面的计划。


她将手表放在冲野面前,冲野此时已经停止了哭泣,他的目光集中在这块表上,表盘上的保养痕迹变得异常清晰,骏川举杯,杯中的酒水很快就见底了,她脸上的红晕也在悄悄扩散,然后沉淀。


“最后的第十场比赛是日本德比,我猜这是很重要的比赛,因为田中训练员为此紧张了很久,他之前都是不怎么紧张的,不过,造化弄人嘛,先是我的右腿莫名其妙的划破了一个伤口,本来没什么大问题,包扎一下还能跑,但是第二天左腿肌腱也出现了浮肿,田中训练员担心我的身体,决定放弃比赛,因为这件事我与他争执了很久,我坚持要参赛,他说伤口没愈合,容易造成破伤风,除非我的身体恢复到正常状态,否则取消参赛。我很清楚他是在担心我,但那时候我根本一句都听不进去。我故意拖延时间,直到比赛前两天,我用绷带紧紧勒住右腿,防止伤口破裂,又用消炎药控制住左腿,田中训练员不知道这件事,他以为我真的恢复了,所以允许我参赛。


杯中的酒终于喝尽了,骏川的脸上沉淀着红晕,言语逐渐变得断断续续,她一定是彻底醉了。冲野就默默地看着她,听她讲完她的故事。


“我说过......要让田中训练员成为全日本最知名的训练员,这次德比就是机会......无论如何都要获胜,做好能破纪录,结果我真的做到了。


“赛后第二天,我被诊断出感染破伤风......赛后第十天,我被查出败血症......外界舆论完全失控了,他们都声称是田中训练员逼迫我参加比赛,以获得奖金......那时候我才发现,无论我如何澄清都没用了.....外界疯狂的抨击田中,而他也不得不选择引退,我本来想为自己的固执道歉......还想告诉他我的本意,但那时我已经联系不上他了......他当时......当时明明是劝过我的......可我没按他说的做......是我害了他......”


骏川低下头,冲野也默不作声,在一段相当长时间的沉默后,骏川继续说道:”我对田中训练员的感情,与铃鹿同学对您的感情相比,只多不少......所以说......即便您提前告诉铃鹿同学禁止她多次加速,她也不太可能会听.......她和我一样有自己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她可以付出一切代价...哪怕是无视您的命令或者是牺牲自己.......您没有干预他是对的,知道了自己的极限...等伤恢复后,她又可以继续奔跑了......她会很感激您的。“


冲野眼中的泪水不断滚落,连成了晶莹的线,他杯中的马丁尼和他刚来的时候一样满,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这个了。他感激地看向骏川,骏川趴在吧台上,面色祥和,手中紧紧攥着她的表——她早在最后一句话说完时就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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