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的故事屋【起源】【二】Rewrite
“呃……我觉得我得打断一下。”
我看着白草依旧处于莫名的兴奋状态之中,不由得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嗯,啊?”
“我说,你先停一停。”
我把她手边上的笔记本合了起来,放在桌子中央。
窗外已然不是再是昏暗的世界,夜的静谧伴随着十小时之前东方升起的旭日回归星空,现在,一片明朗。
而这样的交替已经发生过一次了。
也就是说,我和那个陷入某种特殊狂热状态的家伙在书房里坐了整整一天多——我看着她在那个本子上写写画画,删删改改,然后不断地对着本子念给我听。
这根本不是什么故事屋,是小黑屋!
我压下吐槽的欲望,打算去和她谈论一下这个问题:到底怎样讲故事。

“所以……你觉得这个故事不好,不能引起你的兴趣?”
在听完我目前的感受之后,她果然没有发觉真正的问题处在什么方面,还是归结于故事的题材,并且表示自己一定会再慎重一点。显然我的观点她没有理解……不,压根就是她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我看着她时而飘向窗外,时而飘向书架,时而看向自己小手的眼神,根本没有一点和我交流的打算,只是摆出了这一副认真听,虚心改的态度。
这我可太熟了,继承了我习惯自说自话一面的她,在推演和编撰一方面显然有更优越的条件,可同时一并带走的还有常态发散的思维,以及莫名的自傲。这一点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刚才的那种谈话,看起来气氛友好,共同顺畅,实际上在话题抛出之前她就已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仔细回顾她的发言,基本上是些附和性质的内容,尤其以“是这样的”、“嗯,对”、“其实我也这样想”这种类型为主。
真是和我一模一样的态度,不过我一般是在面对那种,不得不去且对方是喜欢摆架子的上层之类的情况,摆烂用。
但是啊,小白草,在这两个条件都不满足,且我对你知根知底的时候,再让我看见这种态度,我原本平和的心态,也就不见得能够继续保持下去了。

“明白了,那我再换一个……”
“我不是说这个啊!”
终于,在我稍微提高了一点的声音下,她才肯把目光从飘忽的状态拉回来,直对上我。
我看到了疑惑,惊讶。
还有一点点恐惧和兴奋。
没办法,她诞生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她会又些什么反应也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毕竟我会在外界不断的影响之下不停歇地改变调整一些方面,但是在这里的我们。
没有经历和影响,独立的时间流速。
很难想象在性格方面除了不断固化加深还能有什么改变。
想到这里,我似乎抓住了一些灵感,关于白草为什么要开设“故事屋”这一点。
或许她还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在那个性格的影响下,她去会不断发掘自己行为的意义。
不过现在还不是点明的时刻。
我喝了一口茶。
“不要多想,我明白你的感觉,毕竟当初我和你一模一样。”
“我说的问题,是‘表达’,你的表达能力也和我一样的烂。”
在她惊异的目光里,我打开笔记本让她之前一整天写下来的东西自然脱落出来。
“相比较于故事,我觉得你之前写下来的东西更像是散文之类……虽然说我也不怎么能判断出来,但是你需要注意一点。”
我敲了敲桌子,提醒她要注意我接下说的核心内容。
“故事是要说给人听的,它需要能够被理解,而不是你那种满足自己表达欲的胡乱堆砌。”
“而且,在说故事之前,一定要先做好准备,不要让自己的编写遇上‘硬件问题‘。”
白草应该是听进去了我的意见,因为我后续直接让手上纸张消失的小把戏没有引起她的注意,这种状态应该是在思考。
但她的状态总让我感觉有点奇怪,因为赋予她性格时候的我……至少不会因为这一点不痛不痒的反对和略微大点声的吸引注意力,就红眼框吧?
这让我感觉就像是老父亲第一次凶自己犯了小错的女儿一样。
或许我不记得自己那时候给她加的细节了?但应该没多大问题。
依据我对自己以前性格的大体印象,现在的她应该还有一点生气,所以不会立刻拉下自己的身段把我的意见和创作融在一起。虽然她就算接受了也不太可能直接做出多大改变,因为我没有那种才能。
那么,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就不是等待她调整自己的心态了。
“这个故事我来帮你开头。”
我随便捏了一支笔出来,打开没有任何破坏痕迹的笔记本,在她写下“起源”二字的那一面动笔。
“毕竟我才是全过程的亲历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