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现实向)心病 第三百章 欢喜冤家
从后往前数,逗号前头一位是千,然后是万、十万……杨九郎倒抽一口冷气:给这么多,什么意思?
张云雷怏怏:怕我们捐了款手头紧,怕我没演出没收入克扣你零花钱,怕您少爷受屈……
受屈的少爷戳着屏幕又数一遍:可以啊张云雷,你爹挺能挣,你妈挺能攒啊!咱晚上吃顿好的?
张云雷捏住杨九郎的脸摇晃:“你怎么这么可爱呀。”
卖萌撒娇加耍宝,杨九郎总算把张云雷给逗开心了。
“磊磊,这你亲爹妈又不是外人,他们给你就拿着,一独生子想那么多干嘛?”杨九郎仔细瞧张云雷的脸,“犯得着把自己打这样?还躲起来生闷气,你找我不行吗?”
张云雷嘟嘴:“找你你就不下狠手了吗?”
“起码……起码不至于都朝脸招呼,疼不?”
张云雷撇嘴:“没你打得疼,你多狠啊,直接拿扇子招呼。不过我谢谢您,还特么知道让我先咬紧牙。”
杨九郎:……今儿是翻小本本日?行,翻本本好过翻脸,只要您高兴,怎么着都行。
短暂无语,杨九郎再一次开启猜猜看模式:“为什么难过,因为爸妈给钱,你觉得你没用?”
张云雷低头:“不是。”
“觉得让家大人跟着你操心,觉得你不孝顺?”
张云雷摇头:“不是。”
“觉得因为你,害我被师父为难了?”
张云雷捂脸:“能不说了吗?现在我觉得我特傻。”
“行吧,反正你也没不傻的时候。”杨九郎揉揉肚子,“你饿不饿?我都快饿过劲了。都几点了,也不管我吃,也不问我喝,有你这么懒的媳妇儿吗?这才进门几天?”
“饿!”张云雷踊跃,“有饺子,我妈刚拿来的!”
杨九郎把张云雷扶到轮椅上,推着轮椅,冲啊!
饺子半冻半醒的不好煮,张云雷拿平底锅出来准备煎着吃。
杨九郎:“要裙边!”
张云雷拿淀粉:“好。”
杨九郎高兴:“神说要有裙边,于是就有了裙边,神看裙边是好的,于是连裙边带饺子一块儿吃了。”
张云雷:“什么废话文学?”
“你也觉得吧?”杨九郎切着酱牛肉,顺手给张云雷嘴里塞了一块,“就是废话,都谈不到文学。”
“这什么神?”
“摩侯罗伽神。”
张云雷娇俏行礼:青儿见过大神。
“青儿,看着点饺子,上头撒点芝麻。”
切酱牛肉,拌凉菜,调醋碟儿,饺子下边焦焦脆脆,上头软软糯糯,米黄色的裙边像夕阳下的云彩一样好看。
杨九郎翻舌头,让饺子在舌头上打个滚,含混不清地嘱咐张云雷:“慢点儿,别烫着。”
张云雷含着饺子吹气。
是烫,可是也真舒服,空空的胃一下子有了满足感。
他还有三个多月才演出,现在且不用想减肥的事儿,想吃多少吃多少。
搪住饥火,杨九郎抓两个饺子在手,一边吃一边煎下一锅。
必须保证营养,张云雷的身体才能恢复得好。
先喂饱,喂饱了慢慢审。
“真审啊?”张云雷瞪圆眼睛。
“不审也行,你老实招来,免我动刑!”
张云雷笑:“就不招,有本事你审。”
“胆儿肥了你……”
“你审啊!你弄疼我我就哭,我就蹬腿儿,疼急了我可顾不上管哪条腿好的哪条腿没好。”
“给你绑上!”
“行啊,你绑,来绑呀!” 张云雷有恃无恐,双手撑着床把伤腿把杨九郎脸上杵,“来呀来呀来呀!”
杨九郎汗哗哗的。
张云雷笑得不行了:“宝宝你怎么那么笨啊!”
杨九郎辩解:“不是我手笨,这绳子不好使!”
算了算了,今日不宜捆绑,宜一块儿看看电视,休闲休闲。
接着看《庆余年》吧,看看大林的大作。
张云雷吐槽:“范闲好多爹。”
杨九郎摸着张云雷的脸捧哏:“犯嫌的人爹是多,这个也是爸爸,那个也是爸爸,到处都有爸爸,你究竟有几个好爸爸……”
张云雷扭身就揍。
怕张云雷腿疼,杨九郎不敢挣扎,只能呜呜嗷嗷地学狗子嚎。
张云雷在杨九郎屁股上猛拍一掌:“老娘乐意!”
杨九郎在自己胸脯上也拍拍:“老爹也乐意,行么儿子?”
杨九郎补充:“老爹真的乐意。疼我们辫儿的人越多越好。”
张云雷:“要吃零食!”
杨九郎颠儿颠儿跑去搬:“您说要有零食,于是就有了零食。”
张云雷被牙签牛肉辣得嘶哈嘶哈:“我跟我妈说,等我们演出费结了就还她。”
杨九郎抽一张湿巾给他擦嘴。
张云雷把杨九郎嘴边的芝麻拈掉:“我妈说不要,说她们有钱。”
杨九郎点头。
张云雷:“说让我懂事,别让姐姐姐夫操心。让我别霸占着你,你会不高兴。”
杨九郎:“这句别听,我没不高兴。我愁的是怎么给师父说九熙九华要出问题,跟你没关系。”
“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为什么别人会觉得是我霸占你。”
杨九郎拿湿巾给张云雷擦手:“可能他们嫉妒吧。”
“嫉妒我?”
杨九郎:“嫉妒我。嫉妒我能给你捧哏。”
张云雷的眼睛亮晶晶:“杨淏翔,你会不高兴吗?”
“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你要是换个逗哏,肯定不挨这么多骂。”
“废话!”杨九郎的口水喷到张云雷脸上,“我要是换个逗哏,我还肯定挣不着这么些钱呢。”
“你还爱我吧?”
“爱!”
“我懂事吧?”
“当然!”
“我不讨厌吧?”
“不、你讨厌!”
张云雷:“我也觉得我讨厌。”
杨九郎观察张云雷的脸:“你要是不钻牛角尖,就不讨厌了。”
“说你爱我!”
“我爱你。我爱你张云雷,我永远爱你,我只爱你。”
张云雷动动脚趾:“我脚好臭。”
杨九郎打来热水,用一次性洗脸巾给张云雷擦拭脚趾。
洗脸巾一张一张地换,脚趾间的黏腻一点一点消失,张云雷弯下腰去闻脚:不臭了也。
杨九郎:你不是打算给脚喷香水吧?
张云雷思考了一下,觉得倒也不必那么浪费。香水也得花钱买,对吧?
杨九郎:“您说什么都对。”
倒掉洗脚水,杨九郎捎带手拎回来一小件可乐味杰克丹尼。
张云雷高兴地拍手:今天居然给酒喝?你不说脚没好不准喝吗?
杨九郎开一瓶递给他:这奖励你的。
张云雷抢过来:奖励我什么?
杨九郎:奖励我们宝宝不嫌自己臭,有什么话就跟爸说什么话。
张云雷:又特么敲打我!我不是不想找你,我以为我在那儿坐一会儿就好,你看我还拿了手机,我也没一直哭啊,我还玩游戏刷视频来着。
杨九郎:没不让你打游戏,但是你要打张云雷,是不是该跟我商量商量?张云雷谁的人?
“你的你的你的!”
酒精和糖分催得张云雷眉开眼笑,哄杨九郎的话如开闸洪水滔滔不绝:知道啦知道啦!我以后一定不这样啦!
杨九郎趁机诱供:是不是我这几天忙着写作业,冷落你了?
张云雷:不是。
杨九郎:是不是我老念叨没钱,你有压力?
张云雷:有点儿。
杨九郎:是不是你妈让你多顺着我,别发脾气?
张云雷:你还不知道她们嘛。
杨九郎问出最后的问题:是不是他们让你懂事,让你劝我要听师父师娘的话,免得师父师娘迁怒你,认为是你霸占我,不让我给师父师娘卖力气?是不是连他们也觉得是你霸占我,你不让我捧别人,耽误我挣钱,耽误我在师父跟前挣表现,所以我也会迁怒你?
“咣当”,张云雷手里的酒瓶磕在桌上,发出难听的声响。
杨九郎扶稳酒瓶,也扶稳了张云雷的手。
电视里,郭麒麟扮演的范思辙卖力地给他哥哥敲着锣。
张云雷拿起遥控器往回退,杨九郎把遥控器拿开,握住他的手。
“我还想哭。”张云雷又说,“可我哭不出来了。”
哭不出来就抱一会儿吧,抱抱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良药。
拥抱许久,杨九郎问张云雷:要我给你说点什么吗?
张云雷的视线落到那几瓶没开的酒上:道理不用讲了,要是有好听的话可以说一说。
道理还是得讲的。杨九郎拉开架势,把张云雷数落得面无人色。
张云雷忍无可忍,抡起王八拳劈头盖脸地砸下去:你他妈能不能别叨叨了?我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不憋着了一定不生闷气了一定不自虐了行吗?我一定找你,我跟你干架、跟你撒泼,我特么一定把你挠得满脸花,一定让你挂着彩去见你师父行吗?你有完没完?唐僧吗你是?杨九郎回答得嘎嘣脆:没完!
张云雷躺下去大哭:杨淏翔你不是人!
杨九郎冷笑一声:我不是人的时候还在后头呢,起来,看着!
张云雷抹着眼泪坐起来,眼睁睁看着杨九郎一口一口、一瓶一瓶喝完了剩下的酒。
杨九郎揉揉肚子,打出响亮的嗝:撑死老子了!

三百章了。
这一章走个量,三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