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2.14专篇)我们曾经皆为星尘

不要担心,
我们曾经皆为星尘,
在那点点光亮逝去之后,
他们的余烬,
跨越亿万年,亿万光年的时空,
在地球相见。
而我死去之时,将重新归于星尘。
合上的双眼,
不再搏动的心脏,
是终了的星星的乡愁。
化作本该如此的尘土,
随风,随引,
亲吻大地;
随着人类文明倔强不灭的光,
回到亿万年,亿万光年的星河之外,
在每个光抵达的恒星中,
我们都将重生。
所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女指警告
214专篇今天才发就离谱(打飞
虽然说是情人节专篇,但是其实和情人节没几毛钱的关系(但还是有几毛钱的对吧?(つд⊂)
无法回绝的,拥抱着的,享受着的,静默的,喧闹的,淹没的,埋葬的,卑微如沙土的。
暂时的,永恒的孤独。
迟钝的,干涩的神经,我从中读到的是一点点帮我抚平褶皱的凉意。一把椅子,一点点微风,还有朦胧的落日余晖,它们漫步在这里,携带着一丝自然的清香,帕弥什的腐臭已经消失多年,快要从记忆里抹去。
请原谅我的一点点任性,只是一点点而已。我怕我忘记这点凉意,就像忘记我不曾知道我记得过的事情。
我看尽了我想看到的,好像抛开一切之后,我才终于获得了满足。
一名黑红色的少女,走向这位坐在风中垂垂老矣的老人。
不知道老人望向了何处,仿佛在眺望天边,又或者只是满目的空虚。
那场将人类文明毁于一旦的灾难,随着伤口的抹平,也在记忆中变得模糊。而刻印在肉体上的真实伤害,它们的隐隐痛感也早已消失。
无垠的草海,从一个远方飘向令一个远方。
即使是踩在松软的草石泥土上,也会响起沉闷的脚步声。每一步所带起的背影,似乎都在透露着和她看起来的年龄并不相符的稳重和老练。她的心理年龄随着漫长的岁月一起增长。
已经不再配备厚重足部机件的那双脚,还有那个构造体身躯,只要定时维护,及时维修,更换老旧或者破损的部件,就可以完全抹去岁月和战争刻印在上面的痕迹。
只有那件已经残破不堪的风衣,压藏已久、从未更换过的那件风衣,仍然像它以前所代表的旗帜一般,在风中鼓动着破碎的衣摆。
破碎将腐的衣尾,散下轻柔而又锐利的碎片,如余烬,如缓慢跳动的黑色火焰。
就像那个绝望时代的旗帜,走向了那个绝望时代的墓碑。
无法被追随的永恒的意识,被困在时间里的短暂的生命。即使能够侥幸从灾难之中幸存下来,见证过含笑的淌血嘴角,和孤守一方的骑士,在复仇和锈烂的废墟上艰难地爬起,也无法敌过时间洪流的冲刷。它们卷成锋利的刀刃,在生命的肉体上割下一道道伤痕,剥离一片片血肉,敲骨蚀髓,刻腐至残渣。
然而已经被这刀刃蚕食到最后的老人,连和她一起的构造体们身上的一颗螺丝的寿命都无法耗尽。
“起风了,指挥官。我们回去吧。”
但是,可能已经早有预见,露西亚面对着坐在椅子上沉沉睡去的指挥官,也同样沐浴在微风之中,静静地等待。
【伪脑电波波形已经稳定。】
【机体体征稳定。】
【帕弥什病毒测试,已跳过。】
【伪神经元仿生脑运转良好。无继发不良反应。】
头晕,恶心。无法说出的难以抑制的不适感。
那个稍微带着一些实感的世界逐渐变得模糊,飞离,在身下渐行渐远,如同在水中上浮,穿过通向现实的水面。
在这种时候,做一个这样的梦,实在是巧合到诡异的地步了。
他们每一个人都经历过这种体验。这种奇妙的,意识转移的期间,是否是和昏睡截然不同的感觉。
如果我不接受这个构造体改造手术的话,多年之后,就会变成梦里的那副模样吧。
在灾难过去,迎来黎明的时候,构造体技术就已经被严厉禁止了。但是尽管如此,哈桑他们还是破格给了我这个机会。不仅是我,所有为人类的存续在战场上贡献出自己的血肉的人都拥有这样一个机会。毕竟第四代构造体技术,已经完全不用考虑钽共聚物的相性这种适配条件了。
“是不是真的要使用这个机会,需要你们自己判断。因为灾难和战争而诞生的构造体技术,就像一种诅咒,一个漂浮在人类历史之中同样并不光彩的一片阴霾。所以,这个机会并不是一种奖励,或者一种惩罚,一种限制。这只是一个单纯的机会。”哈桑在他的那封邮件里面的这段话,让我记忆犹新。
在外面的人想进去,在里面的人想出来。只有没有经历过绝望的舒适温室里的人,才会将作为兵器的机械飞升,视为一种恩赐。
“经历过绝望”,似乎也像是除了钽共聚物的相性之外,成为构造体的另一个隐性的“资格”。
死亡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归宿。始终有意识不到代价的人,也始终有无法习惯见证死亡的人。我见过向中央申请安乐死的构造体,也见过不申请的,私下了结自己的构造体。前者还有机会接受进一步的心理治疗。
我本来是拒绝这个机会的。我只想让这灾难的遗产永远沉睡下去。
我享受着时间从指尖溜走的感觉。摩挲着溜走的时间,皮肤和肌肉因此而成长和衰老。
但我本来坚定的心理防线,也因为我的队员们少见的一次和我生气,而瞬间破碎。
“对不起,指挥官,我只是希望……你能永远和我们在一起而已……请原谅我们的自私……”
“……我知道了。”
露西亚第一次那样钻进我的怀里哭泣时,我终于想起,我也不想有一天会失去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
原来呆在另一具身体里面的感觉,浑身插满各种管道和线路的感觉,是这样的么。就像囚徒的枷锁,让人窒息。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感受不到生命能够轻易受到威胁,只有不变的数据跳动,内化的电子设备,时刻浮现在眼球视野里的分析模块,永恒的窒息。
他们想要拯救自己的种族,却也抛弃了这一种族的身份,化作机械的身体,点亮一颗颗弥足珍贵的星火。
而我现在的存在,仿佛对他们最大的亵渎。
“真快啊,刚刚做完手术,就可以在外活动了吗。”
这得益于随着战争的进行,人类科技的进步。而现在的和平,让技术更加精进。
坐在安保大厦顶部的边缘,背后浮现着大量力场光环的露西亚,额头下探到支撑的手指上,仿佛在闭目小憩,也仿佛是在思维中洞察星空的冥想。那记忆里不变的旗帜一般的长风衣被风卷携。她已经听到了我向她走去的脚步声。
而我没有任何的犹豫。我来到她的身后,她也将头转向了我。我跪下来,托起了她的下巴,深吻了下去。嘴唇传来的触感,也和以前一样。
心照不宣地分离,她投出的目光中的英气从未减少,而只是淡淡的红晕爬上她的脸颊。她继续用极富安全感的嗓音陈述着自己的回忆。
“当初我做完改造手术之后,还在休养舱里躺了好几天的。
“还记得当时,露娜就是唯一支撑着我活下去的思念了。”
在和平的时候,很多旧时的伤疤,也能变成自嘲的笑柄。因为再也不会有逝去的遗憾,因为再无后顾之忧。
在这八百多米的高空,云层和烈风,躲在层层彩霞后的夕阳,相比脚下的万物,则更加触手可及一些。
还好,这风跟我还是人类肉身的时候一样冷。可我已经不会因为这被风带走的空气而无法呼吸。
她背后的橙红色全息力场不停地旋转闪烁着,跳动,分解,重组,它们象征着在外漂浮的刀剑的原力基点,伴随着从周围的空中传来绵长不绝的流转的羽械声音,而她本人就像被围在渡鸦群组成的风暴里的养鸦人。
不用特意去留意,我也能想象到现在四周的天空中排列成无数个环的剑阵,如同无数的卫兵,在人类的空域里守护着一个冥想的神明和其身下的整座城;从城外的荒漠远远地望上去,可能就像铺满城市上空的一个一个机械环,由内向外互相嵌套,如同精密运转的恢宏机械,一个度量着星尘运转的庞大星象仪,一个广域到深空之中的座天使欧法尼姆,每一片“羽毛”和“战轮”都各司其职。
这是终焉解放的灰羽之刻机体。
在战争后期,由于构造体技术的精进,构造体个体的实力越来越强,“指挥官-构造体”的作战模式其实也开始逐渐模糊了。那个时段逐渐变得能够独立面对帕弥什的他们,也能在和平的年代,争取到更多的尊重和平等。
然而这种实力,这由血肉堆积而成的树上结出的果实,却没有来得及在灾难之中使用太长时间,只能面对着正在重建的和平城市,稍有余恨。
可这遗憾是微弱的,不值一提的。剩下的便是不会再有人绝望的,莫大的安心。
她已经如此高大,而我也只是时刻躲藏在她怀里的一只脆弱的鸟儿。
“正是因为我们弱小,才会在某些时候显得异常伟大。但是,这种伟大,这种深埋着绝望的伟大,我们已经见的够多了,多到总是在撕心裂肺地祈祷着不要再次到来,如果可以的话。这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而是一次又一次在历史的螺旋里重演的悲剧。就像在沙漠里,几近饿死渴死的人,永远不会想要金银珠宝、勋章荣誉,而只是奢求着一块发霉的面包,一杯污浊的泉水。
“所以,我喜欢强大的自己,我喜欢强大的我们。因为我终于不会再有向现实低头的无用的挣扎。我可以任性地保护大家,保护所有人。
“但是无论已经可以怎样地武装自己,那些留在寒冬里的人,也不可能会回来了。”
随着我在她的一旁坐下,她也收起了背后的力场群,那庞大的剑阵也骤然排列成悠长的卷轴,随着安保大厦顶上几层密集的收纳舱的打开,它们尽入其中,紧密地嵌入到了机架内。我能感受到它们掀起的更加猛烈的狂风。但是在那之后,一切再度回归风平浪静,只剩下两个坐在高空中的娇小身躯,让人很难想象刚才还存在着的漫天飞羽。
“现在呢,”我像是在打趣一般地接着刚才的话题问着她,“现在我是不是支撑你活下去的思念”。
“不全是。”她也在戏谑地回答着我,“还有大家呢,况且我活下去的支持,只有露娜是自始至终的。”
她背过脸去,像是在强忍笑容,偷偷地期待着我的震怒。
可恶,是在故意挑衅我吗,我才不会如她所愿呢。
“你和阿尔法现在的关系,就像一对离婚的夫妻。而你就是没有获得孩子赡养权的一方,总是希望阿尔法能多给你一点施舍,让你多看看露娜。”我调侃道。
“淦,别骂了别骂了。”
“虽然可能会显得很奇怪,但我还是想说,我很高兴我没有抢走露娜在你心中的地位。我也很高兴,你现在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热情。”
“但是我为你们留下了一个全新的地位,指挥官。”她吐出了嘴里的棒棒糖,捏在手里,“妹妹是我最初的信念。但是我的信念,我的羁绊,越来越多,多到幸福得无法自拔,多到根深蒂固,多到我绝对不能死,多到每一个人都不可以死。大家,丽芙和里,我深爱的你们。言语在现在只会变得无比贫乏,我的所有羁绊,一条断裂的都没有。”
“是啊,我也最喜欢你们了啊。让人根本无法割舍的,最可爱的你们。”
我看着她微笑的幸福模样,我想告诉她我有多喜欢你们,你们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的存在。我想不出什么华丽的辞藻,我只想直白而又纯粹地言说。我想要和每一个陪伴着我的人类和构造体这样说。但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只是心知肚明、心照不宣的叹息。
“而这个位置,也会是永存的,”她看着我,微笑着对我说,带着一些宠溺。她那总是高大的身影,让我可以在此依偎,“欢迎加入并成为‘永生者’的一员。”
“不过以前那样多的死亡,让我已经完全遗忘了构造体是一种可以借助机械身体长久存活的意识。那个时候,构造体的命可一点都不比人类的长。”
“即使真的会死去也没有关系啦。”
她稍作停顿,合上双眼,将夹着棒棒糖的手伸向远方的天空,仿佛在向睡去的晚霞之中逐渐明显的群星歌颂。
不要担心,
我们曾经皆为星尘,
在那点点光亮逝去之后,
他们的余烬,
跨越亿万年,亿万光年的时空,
在地球相见。
而我死去之时,将重新归于星尘。
合上的双眼,
不再搏动的心脏,
是终了的星星的乡愁。
化作本该如此的尘土,
随风,随引,
亲吻大地;
随着人类文明倔强不灭的光,
回到亿万年,亿万光年的星河之外,
在每个光抵达的恒星中,
我们都将重生。
所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怎么,露西亚你……”
吟唱完这首诗后,她悠转的嗓音也如同诗中的星尘般飘散在苍穹里。但是再次转过头来的时候,她脸上的陶醉却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得意,似乎是在嘲弄我的惊诧,又或者是在期待我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这不是你以前告诉过我的吗。你当时说,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情,莫过于光速不变,星尘不熄,意识不灭,未来不期。还有最终的,人类荣光永存。”
“……是的,但是其实这些,也全部都是你们告诉我的。”
不变的光速。第一次将时间与空间编织在一起的东西,星星亿万年前的历史直接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不熄的星尘。正如诗中所言,组成我们身体的原子,来自地球,来自不同的星星。当我们死去时,这些原子也将重返大地,重返宇宙,化作种子,在每一个新的星系生根发芽。
不灭的意识。不存在红莲、鸦羽、灰羽之刻,也不存在暗蚀、仰光、极昼,亦或者异火、乱数、宏熵,从始至终,就只有露西亚、丽芙、里他们三个,还有不计其数的共难者,一个个鲜活的意识,与我共同经历着这场苦难。
而不期的未来,则是流浪的七实最终为我们带回来的唯一的答案。
“据说,在黄金时代,昨天,2月14日,是一个会有很多人庆祝的节日。”我无意中提起这一话题。出生在空中花园的我知之寥寥。
“是吗。但是当初在帕弥什的压迫之中,任何节日都已无心顾及,无人顾及。艰难地死里逃生,就是最令人艳羡的节日。”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你说真的会死也没有关系,那干嘛还要让我接受构造体改造啊。”
“那当然是因为,我能继续欣赏指挥官永葆青春的柔嫩的可爱面容啊。”说着,她就向我伸出了手。
“可恶,放手,别乱捏脸啊喂……”
“嘻嘻,指挥官小小的,真是可爱呢。走吧,丽芙和里他们两个,都已经在后面等了半天了。既然是什么节日的话,那就和大家去庆祝一下吧。”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情人节。
不过情人的意义,和我们的羁绊相比,实在是有些不值一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