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同人】沉没于深海
天空挂满乌云，呼啸的狂风卷起波涛，袭向一块孤独地矗立在海面上的礁石。而在那脆弱无比的岩面上，一位迷途的旅人正无助地四下张望，眼中的迷茫满溢而出
“逃不掉的......”
一道古老且难以名状的低语自虚空中传来，刺穿了她的大脑、心脏
这声音就像具有魔力一般，将她牢牢地钉在原地
一瞬间，她眼中的迷茫被恐惧与绝望所替代
她站在原地，任由那来自深渊的腐朽藤鞭不断抽打着自己的意识
随后，在海浪与暴风的摧残下，那唯一的立足之处，也轰然倒塌。伴随着坠落的漆黑石块，她沉入了冰冷刺骨的深海当中
......
血红色的双眸在满头银丝的侵扰下微微颤动，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从睡梦中惊醒，枕头和睡衣早已被汗水所浸透
周遭仍被黑暗所包裹，只有床头的时钟发出的滴答声在房间中回荡。她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声音，但她做不到，只有喉头传来的干涩与刺痛提醒着她，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是的，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罢了
时间是......六点整.......
说起来按照平时的习惯来说的话，这个点我早该起了。可能是因为最近确实太冷的原因吧，导致我每次起床的时候.......
“嘶～好冷，不行，再睡会儿”
是的，就是这样
冷空气从被子的缝隙中钻入，将朦胧的睡意一扫而空。虽然知道不久之后就必须从这温柔乡中离开，但我还是想再待久一些.......
可是，事不随人意啊
房门被轻轻叩响，从门外传来斯卡蒂的呼唤声
“博士，醒了吗”
看起来，这周的助理是她
她有个习惯，一旦轮到她做助理，那么她绝对会比我起的更早，然后来叫醒我
“稍等，很快就会”
我从床上起身，下床前看了眼时钟
“六点半.....得赶快了”
于是我加快速度，尽可能地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一切准备做好
......
“哈～”
她轻轻呼出一口白气，然后看着它消散在空中
“最近，稍微有点冷啊.....”
我向窗外看去，地面上的雪积得很厚，是昨天晚上刚下的
阳光照在雪地中，附近的一切显得十分苍白
我拿起咖啡壶，往两个杯子中注满咖啡
“来一杯吗，暖暖身子”
当我将杯子递过去时，只看见她双眼微阖，靠在阳台上，任意寒风划过皮肤表面
“怎么了吗”
我把咖啡放在她的身边，然后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或许......冬日并非那么寒冷。”
我看着她，长发被风带起，深邃的红眸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故事
“想象一下吧，天空中的雪花，会伴随着歌声与微笑悄悄地落在掌心，静静感受来自身体的温暖
漆黑的天幕下，它是那么得闪耀，而短暂”
她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然后重新闭上眼睛，仿佛真的置身于落雪之中
“闭上眼睛，仔细品味这转瞬即逝的触感，你会觉得时间很长，也很短
当你回过神来时，它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小滩水还留在掌心，但你知道，它存在过”
说罢，我只见她的脸上，仍然带着笑意
这一刻，难得的宁静，只有风还不识趣地从耳边吹过，发出阵阵声响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甚至有些不像平常的她
我开始不自觉地想向她靠拢，而事实上，我的确这么做了
当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两人的手早已交叠在了一起。然后，在二人的视角当中，对方的脸部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通红
然后下一秒，他的手掌就像触碰到了一块烧红的铁板一样，快速往回抽
“.......那个.....我”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尽量避开她的眼神
“没.......没事”
......
风有些大，甚至撞在窗户上还能频繁地发出声响。现在是阴天，从远方天空飘来的......那是雨云吗
由远至近，雷声伴随着闪电而来。快了，风暴将至
而她，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无边的黑云，似乎在想些什么，满脸都是纠结
他并没有看到她沉思的样子
然后，雨水照例落下。她起身走向窗边，凝视着前方，就像是想要将这里的一切都烙进脑海。
“再见.....”
面对风暴，她留下了道别之辞
......
不过很快，乌云便消散了。留下的，只是满地的水迹和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随处可见的水潭
雨后的空气总是那么清爽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可当我睁眼时却发现，那个坐在我对面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人呢”
她不是那种会随意翘班的人，这点我很清楚
“嗯.......”
不过对于她现在的位置，我大概也有一些头绪。毕竟她经常去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一处
舰桥，她最可能出现的地方
不出我所料，她果然在这。还是和往常一样，吹着风、哼着歌，又好像有些不同于平常，但......我说不上来，像是有一片的乌云悬挂在她的正上方
寒风刺骨，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很难想象她可以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泰然自若地坐在舰桥上哼歌
“斯卡蒂？你在这里做什么，不冷吗”
我尝试引起她的注意，而她只是回过了头，又转了回去，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没事....我...我等会就下来”
“那你尽快吧，我先回去了”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紧张，但迫于低温，我只能离开。离开之前，我回过头朝斯卡蒂看了一眼，她站了起来，目送着雨云的远去
.......
她出神地望着远方离去的乌云，似乎还沉醉其中
“.......”
虽说阴云已经消散，但空气中仍充斥着浓厚的湿气。就连她的脸上，也有不知是汗还是雨的水珠淌下
微风能带走思绪，但带不走过去与回忆
在茫茫雨滴中，她看到了一个人影，一个始终萦绕在心头的人影
她再熟悉不过了。当这道身影出现时，会发生什么
这是一个诅咒，一个无法祛除的诅咒。它将伴随她直到天涯海角，直到她离去
她必须离开，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自己在意的人
.......
时间还是照样流逝，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下午
虽然太阳已由东方行至西方，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啊~淦霖奈啊这文件怎么那么多啊”
我伸了个懒腰，尽可能地将双臂往后扩展
枯燥的日常工作总是那么容易让人打瞌睡，看吧，斯卡蒂都睡着了
我转头看向斯卡蒂那边，却发现她躺在沙发上，身体不止地抖动
“嗯？做噩梦了”
我悄悄地靠近她，在接近她身边的时候，我甚至能听到她的低语声
“没事了，有我在，别怕”
我把手放在了她头上，轻轻摩挲着
不出半分钟，颤抖缓缓停止，看起来这种安抚方式很有效
我仔细倾听着她的呼吸声，很微弱，也很平缓，像她平时那样
.......
“嗯.....”
她从我的腿上微微抬起头来，睡眼朦胧地看着我
“哟，醒了？睡得还好吧”
她没有说话，只是坐了起来，然后看着前方发呆
“怎么了？有心事啊”
还是没有反应
“嗯~这种时候就要.......”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
“走咯~”
.......
“刚刚......”
她仍沉浸在自己刚才的梦境中
一切都像是真的一样，家人、朋友，似乎一切又重演了一遍
耳边不断传来那人的呼唤，随后便是一阵强大的拉力
.......
“博士....你把我带出来，是要做什么”
她把头抵在我的背上，轻声发问
“看你忧心忡忡的样子，就想着要不然带你出来透透气？老是憋着容易憋坏，所以到底怎么回事，说呗”
“......不....没什么事”
怎么可能啊。很显然，她不想说
算了，想了也是白想，不如考虑一下接下来该去哪
.......
商业街，这里十分喧闹
“结果还是来逛街啊......”
无数的店铺从眼前掠过，这幅早已见惯的景色丝毫不能勾起二人的兴趣
“奇怪，这条小巷子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凭空多出来，记忆中的这里似乎没有任何通道
“那里......”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般，他缓步走进了那条昏黑的小巷
“博士？”
她回过头，却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步入了小巷的深处，她只好跟上前去
而当二人走近之后才发现，这条漆黑的道路左侧，只有一座小小的占卜店还在苟延残喘着，那吸引着他的微光也正来源于此
与预想之中不同的是，店内的装潢十分精致，并且还有一种不同于其他店面的神秘气息
“欢迎”
说话的是一位埃拉菲亚女性，看起来十分的成熟，脸上还带着一缕难以猜透的笑容
“不知二位是有意而寻，还是误入小店啊”
她再一次发问，话语间带着一股浓厚的当地口音，似乎待在这里已经很久了
“不好意思，我们.....”
店主抬起一只手，示意我们不必多说
“看样子是误入啊.....罢了，小小的迷途羔羊啊，需要我来为你们占卜一下吗”
她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就重新打起精神
虽然我不信这些吧......但看起来斯卡蒂还是挺喜欢的，毕竟从进店以来，她的眼神就开始不住地乱飘
“嗯......行吧，斯卡蒂你呢”
“.....好”
虽然迟疑了一会儿，但她还是同意了
“那么就请二位将手放到这上面吧，记得要放在一起哦”
她指了指摆在前方桌子上的水晶球
“放在一起是指....”
这是个多余的问题，但姑且还是问一下
“当然是十指相扣啦~”
说着，她抓住了我们的手，并强行扣在了一起
“我....”
我可以感觉得到，手上和脸上的温度正在不断升高
“不要动哦，动了可就不准了”
而闭上眼睛的同时，我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
她的手.....很烫，很僵硬
她在颤抖，似乎对接下来的占卜结果感到...不安？
......
“好啦”
“结果是？”
“放心吧，是个好结局。对了，这个，给你们”
她将一对吊坠交给我们
“戴上它，这是一点小小的祝福”
“这....谢谢.....那么，多少钱”
她又换回了刚开始那副捉摸不透的笑脸
“不用钱，就当是我送你们的。下次别再迷路了哟”
“....多谢”
不知为什么，斯卡蒂好像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感到......安心吗？
......
待两人离去，店内又重归寂静。一旁闪烁着的灯火刚刚还令人感到些许温暖，但此刻却几乎将人压至难以呼吸
“诶......”
她长叹一气，眼神中仅留下一丝惋惜。在那个故事里，她只看到了一片漆黑，那是独属将尽之人的画面
“可惜啊......”
不知何时，那个原本还散发着迷人光彩的水晶球，竟也出现了裂痕
.......
“看那里”
“好美.......”
回去的路上，她驻足，昂首
抬眼便是星空
似乎，原本被众星所环绕的明月，在此刻也成为了繁星的一缕点缀
昏黄灯火下，二人的身影被无限地拉长
“是吧”
他笑了，带着纯真，带着希望
水面不断泛起微波，那是夜晚的微风
眼中不断激起涟漪，那是暖冬的星空
她想起篝火、潮水、海风，以及沙子触碰到脚底时那种粗糙而细腻的感觉
她看了看身旁
身边的他似乎与记忆中家人的影子交叠在了一起
久违地，她感到了温暖
月光下的吊坠，熠熠生辉
.......
“看起来，你很享受嘛”
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从道路的一旁走出，手中的长刀闪烁着白光，令人不寒而栗。直觉告诉我，他很危险
“你是谁”
很奇怪，无论路灯再怎么亮，听得再怎么仔细，他的脸永远笼罩着一层黑影，声音也像是多人的嗓音杂糅在一起，明明能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就是听不清他的声音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你可以问问你身旁这位”
他举起刀，指向一旁的斯卡蒂
“你......”
她的语气中充斥着愤怒、不安
“很惊讶是吧，我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你的眼前”
相反，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说话的语气中则是带着一丝嘲讽，乃至愚弄
“不过呢，还请放心。等我把他杀了，就轮到你了。还是说你又想跑呢？哈哈哈哈哈哈，没关系，反正你也跑不掉。别忘了，‘灾厄’是刻在血脉中的”
话落，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当他再次出现时，已经闪到了我的面前
刀尖随即向我胸口刺来
“啊！”
虽说躲闪及时，但我的左手臂还是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不断流下，疼痛感时刻刺激着我的大脑
“所以我说要随身带着武器啊”
在躲过他第二次攻击的同时，我顺势抽出藏在身上的长刀
“我来拖住他，你快跑”
......
“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
她拼了命地跑回罗德岛，但迎接她的只有遍地横尸
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你知道的，它迟早会来，只是时间的长短问题罢了”
她想反驳，但是她做不到
“我......”
“好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看着吧，这次又有多少人为了你去死呢”
这是....第几次了？
墙面被鲜血所覆盖，地上的尸体堆成了小山，殷红的血液在皎洁月光的映射下显得无比绝望
她瘫坐在地，失神地向眼前的残躯伸出手
过去的景象在自己的眼前不断重现，无力感瞬间将自己压倒
为什么灾厄随自己的降生而至，为什么周围的人不断为了保护自己而离去，为什么自己还在这世上苟活
“不，还不能放弃。至少......我还要救他”
她拿起那柄陪伴自己多时的大剑，向着先前来的方向加速跑去
.......
街上下起了雨，仿佛成为了“它”的帮凶，冲洗着地面残留的血迹。乍暖还寒，凌冽的寒风时刻都有可能刮起，就像现在这样。剑刃在地上不断摩擦，乃至拖出火花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是当她赶到时，现场只剩下一具还留有余温的尸体，和一只狂笑的怪物
此前，她多次对自己发出诘问，试问自己是否应该直面，哪怕最后被吞噬的是她自己
但此时此刻，一切都再无念想，瞳孔中的红色渐渐向外扩展。最终，她的眼中再无感情、生气可言
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可为何受到伤害的都是自己周遭的人，而身为源头的自己却在不断逃避。是啊，究竟还能逃往何方。故事一遍遍地重演，内心不断地受着煎熬，身边的伙伴、挚爱接连死去，这场没有尽头的逃亡之旅，已经是时候停下了
“怎么，你可算放弃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怪物的狂笑一直持续着，直到血液流干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