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奉天承芸】和她假戏真做了（四十八）
“实在没办法, 要么你跟蒋芸借？”
王晓佳悻悻挂断电话, 她怎么能跟蒋芸借？她绝对不能跟蒋芸借。
9：00 am，蒋芸到了办公室以后，才给王晓佳打电话, “吃早餐了吗？昨天怎么睡那么早？”
“嗯，有些累了……”
蒋芸拿过手边的文件，笑着慢悠悠地逗她，“下午睡那么久，晚上还累, 真是懒猪变的。”
王晓佳听到电话那头她的轻笑, 还有温柔宠溺的语气，心里难受得很，“你要上班, 我不打扰你了。”
“晚上想去你那吃饭。”
“还是改天吧……”王彩南这几天都躲在她这, 王晓佳不愿意让蒋芸过来。
蒋芸手里的动作一僵, 王晓佳似乎一直在拒绝她，“怎么了？”
“我妈在这边……”
“就当普通朋友吃个饭，都不可以？”蒋芸开始察觉到王晓佳在紧张什么，“天草, 我想见你。”
“蒋总……”
王晓佳的语气很为难，蒋芸当然听得出来，“那就改天吧。”
她们之间，果然还是不太合适，王晓佳挂掉电话后, 倚在墙角泣不成声，王彩南看她这样，还以为她是因为三十万的事情，“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王晓佳抬起头，王彩南正仓皇收拾着东西，可笑得像只过街老鼠。
“你去哪？”王晓佳哽咽道。
王晓佳的经济能力王彩南也清楚，这三十万一时半会怕是还不上来了，王彩南想过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瘾上来了，又控制不住，心里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还不上钱……我不能再待在这儿……我得出去躲躲……”
“你……”
王彩南走了，只给她留下一团糟。
那头，蒋芸放下手机，心里却始终放不下王晓佳，想着，蒋芸又往外拨了一个电话，“二叔，上次我让你帮忙查的人，你再帮我查查。”
蒋芸上次肯借王彩南钱，自然不是在一无所知的状态下，她让人查过那个地下赌场，查过王彩南。王晓佳一直对自己犹豫不决，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王彩南吧，蒋芸也想过，该不该和王晓佳正面提起这个问题，但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王晓佳还不愿主动跟她说，她若是单方面戳破，一定会伤及王晓佳的自尊心，怕那时候王晓佳更会躲着她。
王晓佳最脆弱的是自尊，最坚强的也是自尊。
可蒋芸觉得王晓佳还有其他心结，如果仅仅是因为她母亲好赌，也不至此。
持续一整天的雷雨，让气温骤降。
王彩南只说去外地避避风头，王晓佳并不担心她，像她母亲那样的无赖，总有手段保全自己，最后却把烂摊子甩给别人收拾。这些年，王晓佳也受够了……
晚间，大雨倾盆，王晓佳回家时，楼下流浪猫的毛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身体上，可怜兮兮地蜷在角落，王晓佳就像是看到了自己。
在楼梯口，王晓佳接到了蒋芸的电话。
“王晓佳，我现在就要和你见面。”蒋芸一开口，语气很强势，不容反驳，“有些话，我今晚就要跟你说清楚。”
“什么？”王晓佳隐隐觉得，蒋芸像是知道了什么。
“你在家等着，我半小时后到。”王彩南又欠了三十万，蒋芸知道，这三十万对王晓佳来说意味着什么，她这会儿又要瞒着自己去筹钱么？筹不到她又该怎么办？
这时候，蒋芸甚至有些“厌恶”王晓佳的自尊心，因为所谓的自尊把一切都埋在心底，不让人了解，不让人安慰，也不让人保护，尽管她们现在是恋人。
不能由着王晓佳，因为王小姐压根就不懂得怎么去保护好自己。蒋芸早该明白这点，对待王晓佳，就是要蛮不讲理地把她“绑在”自己身边，慢慢把她那颗倔强要强的心，捂暖了，捂软了才好。
王晓佳正准备上楼，漆黑的楼道里突然响起几个男人的声音。
“这地方，藏得够深啊~”
“美女，跟你打听个人。”
“王彩南你认识不？”
那几个人抽着烟，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灭，他们手上都拿着棍子，王晓佳一听到“王彩南”，就知道是要债的，“不认识。”
一个汉子将烟头甩在地上狠狠踩了踩，“当女儿的连妈都不认了？”
王晓佳被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要钱找她去，找我做什么？”王晓佳面上看着淡定，但心里害怕得很，以前这群人从没找上门来过，她知道这群人不是好惹的，嘴上拖着他们，想抽空报警，可压根没机会，自己手机屏幕一亮，就被他们抢了去。
这群人就是以讨债为生的。
“他妈的你妈跑路了，我们不找你找谁？”
这情形，王晓佳只得“服软”，“哥，我现在身上没钱，明天，最迟后天，我一定还给你们。”
“小丫头片子，你当哥几个吃素的，今天我们不要钱，要人！”
王彩南已经拖了他们一个多月，他们没耐心继续“通融”下去，带不回钱，好歹也带个人回去向上头交差。“瞎几把废话什么，直接带走！”
“再给我半……唔……”王晓佳还没有继续周旋的机会，就被死死捂住了嘴，一行人用蛮力将她拖上了面包车。
“小妞劲还不小……”
王晓佳挣扎了一阵，就被迷晕了过去，这下完了……
几人吧嗒吧嗒抽着烟，车里的味道难闻得很。
“长这么漂亮，卖窑子里可不止三十万。”
“要是头儿看中了，没准还能当我们大嫂……”
“哈哈哈哈……”
“……”
几个人笑得恶心至极，王晓佳浑身麻痹，使不出劲也说不上话，到了这一步，她心里能想到的，只有蒋芸。
因为雨大，路上堵车，蒋芸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才到达王晓佳的住处，显然，她只能扑个空。
王晓佳不在家，房间的灯是灭的，电话是关机的，蒋芸不由得担心起来……
而就在半小时后，蒋芸接到了王彩南的电话，她哭啼着，“蒋小姐，你可一定要救天草啊……”
“你说清楚点？！！”
威胁恐吓是高利贷的常用手段，说到底最大的目的是为了钱，他们带走了王晓佳，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恐吓王彩南。
王彩南接到威胁电话，那时她正准备上去外地的火车。
“明天12点前再不还钱，就把你女儿卖窑子里抵债！”
王彩南听到这个电话时，当场就跪在了地上，手机里还收到他们发来的恐吓照片和视频，王晓佳还是处于昏迷状态，王彩南已经是语无伦次，“我还……我还……你们别动她……明天十二点之前，我一定还上……你们千万别动她，别动她……钱我一定还……”
那种事情，有过一次，一辈子都毁了。王彩南想，也许自己死了，才是对她们两个人的解脱，她一心不想王晓佳过得像她那样，却一步步地在把王晓佳往那条路上逼；就正如她当初讨厌自己那副肮脏的模样，却依然在那条肮脏的路上走着。
此时脑子里是一团糟，离明天十二点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她一个多月都凑不到的钱，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凑到？可那帮龟孙子心肠毒着，说到就会做到……
王彩南只能想到蒋芸，一口气能拿出30万的人，就只能想到蒋小姐。那天王晓佳说她跟蒋芸是那种关系，王彩南始终不信，女儿是她生的，又是她看着长大的，王晓佳是什么样的人，没人比她王彩南更清楚，纵然是豁了命出去，王晓佳也不会干那种“勾当”。
她联系了蒋芸，一分钟都不能再耽搁。
蒋芸看着王彩南发来的照片和视频，王晓佳正躺在脏乱的房间里，昏迷着狼狈不堪，她心如刀割，转眼间无声泪流满面。
她直接报了警，再让二叔出几个人跟自己去赌场要人，蒋二叔黑白两道都有接触，开赌场放贷的，也要给他几分面子，王彩南的事情，蒋芸也是托他给打听的。
密闭的房间里，又闷又热，空气里飘荡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从蒋芸接到王彩南的电话，再到蒋芸找到王晓佳，只用了一个小时不到，可当蒋芸看到王晓佳昏迷在积满灰尘的铁床上，浑身狼藉时，还是责备自己来得太晚。
“天草……”蒋芸俯下身，近距离看着她的脸时，眼泪落了下来，蒋芸轻轻给她擦着脸上的灰尘，唤着她，“天草，我来接你了……”
王晓佳感觉到温热的液体落在自己的脸颊上，晕沉沉地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竟是蒋芸，王晓佳鼻酸，眼前立刻是一片朦胧，委屈又害怕地哭出声来，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她。
“没事了，没事了……”蒋芸将她扶起，死死搂在怀里抱着，现在心里越发确定，以后她王晓佳再犟也没用，非得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行。
王晓佳只是哭，抱着蒋芸一直哭，这已经是万幸了，至少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我们回家。”蒋芸低头给她擦着擦不干的眼泪。
王晓佳哽咽着，不想松开抱她的手，“嗯……”
“这帮孙子没欺负你吧！”王彩南冲向前去。
蒋芸眼眶还是红的，瞪着王彩南，“她是你女儿，不是你赚钱的工具！你不懂珍惜她，自然有人会珍惜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