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源×你］月亮与六便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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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寂寞》|《身骑白马》
■ 黎明在月球上纵火 天光大亮.
＼带我走吧 浪漫的收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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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Right Now.
这个世界腐败，疯狂，没人性，你却一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弗朗索瓦丝·萨冈
雪山松树，琉璃蓝天。我在悉心挑选出的明信片上留下字迹，长长的破折号连接法国才女萨冈的姓名。放任眼神欢脱地在纸面上游走，顶端印着笔画纤细的宋体字，平添了几许文艺气息。
<与时间相守 做信的一生恋人>
省去了落款，我在角落画上一只围着围巾的小仓鼠，身边是高高堆起的松果。吹了吹未干的笔墨，我把明信片塞进信封，眼前的小礼盒中装着新织的围巾，毛线颜色被店家叫做茶花红。
书桌一角亮着暖橙色，可爱的猪猪灯旁摆着简约的定制台历。系着绸带的盒子搁在脚边，这是我早晨在床头柜上发现的跨年礼物。
“呐，你的新年礼物。”
难得在家的大忙人毫无形象地歪在沙发上看漫画，闻言盘腿坐起，揣着盒子傻笑。
“初总监，不是说忘记给我准备礼物了吗？”
“逗你玩的，喜欢吗？”
“喜欢。”他伸手戳了戳毛茸茸的围巾，先拆开了信封。
“前阵子忙着采买年货，大数据就把这个灵感推给我啦。我给我爸织了条斑鸠灰的围巾，我妈是一样颜色的帽子。上周收到快递他还专门拍了几张直男视角的图给我看呢。”
点头的动作让张真源的头发像是在跳舞，他左右晃了晃脑袋拨开刘海，指着明信片的右下角。
“这是小猫？还是兔子？”
“这是仓鼠！仓鼠！！你看它尾巴，还有耳朵，还有松果呢。”
男人的表情似是恍然大悟，弯成月牙的眼睛盈满笑意。
“难道不像吗？”绘画能力巅峰停留在幼儿园的我有些底气不足。
“像像像，可太像了。”张真源敛起笑意，一本正经地点头，“这位可爱的太太果然画技不凡。”
01.
One Year Ago.
初春的某一天，公司午休。还是小主管的我往杯子里续满水，盖上甜品盒。
“小初啊，R&Y的策划你就先让给Lemon去做吧，这里有单新客户，挑剔得很。”
眼前的女人穿着裁剪合身的职业套装，细长的鞋跟敲击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澜姐，我这策划再过两天就能做完了，不耽误新客户。”
真是奇怪，我暗自腹诽。Lemon都没接触过我手上的项目，这策划案都要终稿了，给她干嘛？
“那你先把进度发给我吧，他们公司的代理就要到了。”
过了八点，办公室里剩下加班的人已寥寥无几，我敲下Ctrl-S，揉揉后腰准备下班。Lemon在门口拦住就要离开的澜经理，谄媚地往上凑，压低了声音不知在说什么。
我打开手机，工作群里有一条群消息。
“明天上午10：10四楼会议室集合，Lemon将就R&Y策划的相关细节进行交流，请各位准时到会。”
？
我下意识发出一个问号，又撤回。
Lemon的背景，我是知道一点的。她爸是公司的一个小股东，靠关系把宝贝女儿空降到我们部门，起初还装装样子，观摩学习，不到一个月就搞定了她的上司，当然，也是我那时的上司。
刘总监和Lemon的事我们都有所耳闻，可人家是有妇之夫无意离婚，再加之Lemon不甘心止步于上位一个总监夫人，故而进展很慢。
我切出群聊，置顶的张先生安静得一如寻常。这会儿我们还没结婚，我有工作，他有工作。大家都在北京，跨区就谈成了异地恋。
03.
随手拍下早餐以证明自己有在好好吃饭，点开置顶，发送。
意外的是，这次的消息并没有石沉大海。The Way I Still Love You的前奏响起，我轻划屏幕，连接蓝牙。
“喂，张张。”
“乖乖，吃完早饭了？”
“嗯，我正要出门呢。”我抓住他尾音里藏着的倦意，“你吃饭了没？”
“马上吃。”他紧接着补上一句，“我刚下彩排。”
“你整宿没睡？”“嗯。”
像是犯错的小朋友，他的回应闷闷地叩击我的耳朵。我们已经快一个月没见了。
其实我很想问问他的胃病，他的腰伤，告诉他策划的烦心事，给他看我新买的裙子和饰品，和他说晚安，顺便对着话筒轻轻说一句：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和他一起去上班，在小区昏黄的路灯下告别，或是一起出去吃饭，周末可以看一场电影，买一束路边的鲜花，坐在湖边看着冰淇凌慢慢融化，借故偷走一个吻。
可是我没有。
很多最寻常的事情，我们都做不到。
我是一个在情感表达方面异常拧巴的人，温吞而疏远。内心炽热柔软的部分，总是来不及展示，过分慢热让太多意图靠近的人望而却步。
日常的琐碎，终归要自己面对。
“你午休的时候要盖好空调毯，”电话另一端的男朋友还在叮嘱，像是第一天送小朋友去幼儿园的家长，“春天容易着凉，你们公司空调又四季开着。”
“知道啦知道啦，”我偷笑着咽下喊他妈咪的冲动，“地铁到啦。”
04.
四楼会议室。
R&Y的代表坐在后排，我双臂环抱满脸戏谑地看着台上窘迫的Lemon。
从整体来看，她确实认真看了我的策划，也尽力用最高水平补全了它。只可惜，我的策划在细节处埋了很多伏笔，而她，并不知道。
面对客户公司代理的犀利提问，她只能硬着头皮，编。
R&Y是老客户，几回合后毫不留情地转向澜经理，直接跳过刘总监。
“策划做得很不错，但这位的反应像是在做阅读理解。”
“贵司的人员安排我们无从干涉，既然占了别人的心血，也该拿出实力来才对。”
同事们的窃笑传来，身边的前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Lemon清纯挂的小脸一阵白一阵红。澜经理挂着假笑起身说散会，刘总监去了天台抽烟。
尽管Lemon当众出了糗，她的名字仍然登上主要负责人一栏，趁她在刘总监办公室的时间，同事们抓紧机会让这囧事成为谈资笑料。半年的奖金随着这单策划打了水漂，我无心加入谈笑，淡淡地回应了他们的安慰。
扒拉完外卖盒里的沙拉，围着毯子趴在桌上咔哒咔哒地敲键盘。午后阴云聚拢，不小的雨势让玻璃窗上氤氲挂水，我讨厌的坏天气。
踩着点儿下班回了公寓，开锁，开灯，随意地把鞋留在玄关，踩进拖鞋。
05.
At Home.
通勤用的小挎包被甩在沙发上，把雨伞撑开晾在阳台的角落，衣帽架上的外套沾了些雨水。
浴室的湿气让人有些呼吸不畅，我俯身从洗手池下的柜子里取出吹风机，拖沓着步子来到客厅，复古的荷叶边睡衣在气体流转间贴上脸颊。
关掉吹风机，脑袋像是被一朵新鲜出炉的云朵环绕，舒适而温暖。
顺手拔掉插头，我打开冰箱门，又关上。春日的雨淅淅沥沥，滑过玻璃，把一整面的世界割裂开，用着最温柔的方式攻破我的防线。算了，不想吃饭。
许久不曾造访的胃病让我放松警惕，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捞来一只枕头放在怀里。茶几上的电脑映出冷色调的光，我给自己留了一盏香槟色的小台灯。
10 pm.
挂断视频聊天，他眼底的乌青在镜头里一晃而过，他沙哑的声线一点点掐住我。出差，保姆车里响起他低低的嗓音。嗯，出差，注意休息。我的回应几乎湮没在细微的雨声里。
初壹，早点睡觉，保护好眼睛，记得要吃饭。
他的言语连同爱意似雨水般，从我心脏的裂缝里渗进去。
“张真源。”屏幕熄灭，鼻尖酸涩，我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喃喃自语。
如果他还在视频通话的另一端，我甚至能想象到他的反应。凑近镜头，用好看的眼睛盯着我，像哄孩子那样让尾音上挑：嗯？怎么了乖乖？
我一定会说：没事，就想叫叫你。
11 pm.
电脑屏幕上的光标闪烁，新客户的初稿才写了寥寥几行。马克杯里的热巧不再需要啜饮，我端起杯子仰头一口饮尽，蜷起身子望向窗外。
连绵春雨不绝，万家星火稍歇。
儿时的同学朋友大都留在了故乡，18岁那年离沪抵京，是我在平淡的岁月里做过最大胆的决定。无数次的能力竞争，我们像是在职场的游戏里打怪升级，永无停息。
跳槽，晋升，被大企挖走，我怀揣热爱走着一条野心之路，却依旧敌不过一个花钱买了学历，被资本庇护的小姑娘。
痛感袭来，丝缕地潜入神经。
从茶几的下层探到止痛药，拆开纸盒把两粒胶囊拢在手心。在餐桌旁强忍住把药吐出来的冲动，温凉水因为大幅的动作涌入口腔，我猛地一呛，接连的咳嗽让生理性泪水盈满眼眶。
有人轻声敲门，手机躺在不远处的茶几上亮起，震动。
The Way I Still Love You.
06.
漆黑的室内，桌灯微弱的暖光和一台笔记本电脑，特别设置的来电铃声，我习惯性将手捂在腹部，眼尾泛红，像是刚刚哭过。
他换下了晚间视频时的训练服，发梢缀着一点雨水，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一切暗涌闪烁的情绪都像找到了终点。
为什么要哭呢，大人总说哭解决不了问题。布洛芬的药效还没发挥，细密的疼痛转为绞痛，无端加速的心跳和脑袋里昏聩的感觉。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情绪失控。
偏偏在他面前。
“对不起，张真源。”
我抽噎着垂下头，胡乱用手背抹开泪水。指尖发麻，好冷。
驼色的长款风衣被罩在身上，就快拖到地面。他把两侧的衣襟拢好，我伸手握住，任由他用长长的衣带系住腰，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乖乖，你没犯错，”他把我带进怀里，关上门，“我在呢。”
温热的掌心贴向我的腹部，陷进了沙发里。他没有开灯，无人接听的电话被自动挂断，铃声戛然而止。滴答，滴答，是墙上的时钟。
我们贴得很近，微弱的光源足够让茶几上的散乱跌进他眼底。
杯沿的奶渍近乎凝固，上翘变形的铝箔药板，地毯上的抱枕和没收好的吹风机。
07.
心跳渐渐平息，痛感缓缓退去。万物缄默，我们像是走出了时间。
过了很久，他腾出一只手来擦掉我眼角未干的泪水：“好点了吗？饿不饿？”
精力恢复了些许，我借着低头的动作清清嗓子：“我不要喝粥。”
额前的碎发被捋顺，他顺手把我压在后领里的长发挑出来，“给你煮面。”
气压有些低，我松开衣领，轻轻揪住他的袖子小声嗫嚅，“你别生气。”
张真源没有说话，只是收紧手臂的力道揽住我，温度隔着衣料熨帖肌肤。他把头埋在我的肩窝，钟声，雨声，呼吸声。短短的胡茬，柔软的发丝，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害怕惊扰我。
“初壹，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我没生气，我只是希望，”他吸了一下鼻子，用气息把后半截话送入我的耳朵，“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难过的事情，可以和我说说吗？”
08.
洗干净的马克杯摆在餐桌上，收起药盒，给手机插上数据线，电脑关机。
午夜时分，春雨悄悄沉眠。
外套搭在转椅的扶手上，厨房传来水声和碗碟碰撞的脆响。
1 am.
客厅温暖的灯光溜进卧室，窄窄的门缝，暗暗的房间。
“睡吧乖乖。”
把被子边掖到下巴，他搬来一把凳子放在我的床边。
我想起小时候因为怕黑睡不着觉，爸爸就开着灯坐在客厅，洗衣机忙着旋转运作。不知何时沉沉睡去，醒来时衣架上挂着脱过水的湿衣服，客厅里洒满阳光，妈妈会在洗脸的间隙用蘸水的手指点点我的鼻尖。
生怕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我抓着被角悄悄睁开眼。模糊的光晕勾勒出他的轮廓，他凑近我，挡住光线，在额头落下轻吻。睫毛轻颤，我压下眼皮，听见他安稳的嗓音。
“我七点的飞机，等你睡着再走。”
09.
Seaweed.
被我设成起床铃声的海绵宝宝原声带，元气又明媚。凭借肌肉记忆精准按掉闹钟，翻身抱住被子，把脸埋进枕头。
拉开窗帘，玻璃过滤出柔和的阳光，空气裹挟着雨后青草泥土的味道，清凉舒爽。
用软毛刷给眼皮消肿，浴室的镜子让昨晚的回忆一点点清晰。
拿起手机，自动亮屏，解锁。微信的绿色弹窗坠入视线，一张图片，两行讯息。
俯拍视角，一个体面的小家伙。
虚握拳头的手，昏暗轻软的光线，捂红的耳朵，细碎的小绒毛。几绺调皮的发丝搭在鼻尖，触痒似的微皱眉头。世界停摆，梦境徘徊。
“晚安”——2.14 am.
点开那段十五秒的语音，装上水，挤出牙膏。
“初壹，我准备要登机了，冰箱里有昨晚做好的三明治，热一热再吃，牛奶提前取出来了，放在餐桌上。嗯……今天北京会降温，乖乖记得带外套。”——6.21 am.
我不爱喝热牛奶，会嫌带外套麻烦，总是马虎不看天气，他什么都记得。
“好，到了跟我讲哦。”我含着牙刷口齿不清地冲着话筒嘟囔。
10.
初壹，我下周回来。
张真源，单位的研修好没劲啊。
乖乖，你是想当小熊猫吗，早点睡觉。
好吧，晚安圆子。
喏，给你看我们的伙食。
张哥，张哥要不要添饭哈哈哈。
……
哇塞还有西瓜汁！
我觉得左边那条更好看。
那是，初师傅的眼光能有错？
等我回来你给我系。
我拿它给你脖子上绑个蝴蝶结。
乖乖，怎么不来训练室等我，化妆间冷不冷？
张张，生日快乐！！
演出结束有奖励吗？
要不，我请你吃火锅？
宝贝，想吃草莓麻薯吗？
想。
幺儿，想喝抹茶星冰乐吗？
想。
那你想我吗？
想想想！
初壹，我们公开吧。
好。
伯父伯母好，我叫张真源。
叔叔阿姨好，我叫初壹。
……
后来，我们结婚了。
11.
这件好看吗？
嗯，好看。
诶，你咋每件都说好看呀？
我家乖乖穿什么都好看。
那不行，这可是挑了婚礼上穿的。
这条裙摆好长啊，像我小时候童话书里看到的那种仙女。
四舍五入就是你在夸我咯？
嗯哼，小笨蛋。
老婆，醒了？
没有没有没有……
捂在被子里热不热呀，嗯？
还好，看着你我会更热。
让我看看，是谁家的小色狼在偷看呀？
哎呀，我也不知道呢。
小祖宗，少吃点冰的。
欸，没事儿没事儿。
张真源，这单我捞了一大笔提成，怎么办，我可能要暴富了。
初总监真厉害~我好养活，求包养。
救命呀！我又长胖啦……
Pocky好像出新口味了，要试试吗？
来一根儿？
啊——喂我。
晚安小猪。
谁是猪哦，你才是猪！
我们家猪猪，怎么样都很好，所以乖乖睡觉，嗯？
我明天早上想吃水蒸蛋。
好。
12.
Back to this Moment.
“我们今晚，去看烟花吧。”
我想和你，看一场跨年夜的绚烂烟花。这是我藏在心里的另外半截话。
“好啊，换衣服，我们现在就出发。”
你永远是最特别的，最热切的存在，你会在很快的时间里想好应对一切的办法。我热爱挑战，热爱不确定，你追求安稳，追求尽在掌控。
也许我们看起来截然不同。
However,we fall in love.
//然而 我们坠入爱河//
13.
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倚着路边的墨绿色邮筒，我抬眼看着雪花缓缓落下。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傻瓜，别笑啦。”
“哈哈哈老公你有没有感受到骨感现实的沉重一击？”
“咳，忘记北京五环内禁放烟花了。”
我轻轻挥舞着手中的仙女棒，迸裂的光彩映入眼帘，热烈的，安静的。
咔嚓——
“好啊张真源你又偷拍我！”
像是青涩干净的学生时代，调皮的少年为了诱哄女孩儿，把手中的篮球高高举起。我踮起脚尖伸手去够他的手机，“哎，给我看看嘛！”
“不给。”
他笑着把手机举过头顶，使坏地把我引向他的怀抱。
几朵雪花如飞絮般，撑着降落伞来到人间。我看见他在昏黄灯光下温柔英气的眉眼，看见融化成水的雪粒沾湿那条崭新的围巾，看见呼吸间的热气凝成白雾。
“乖乖，新年快乐。”
14.
那一刻仿佛全世界最绚烂的烟花，嘭的一声绽放在没有雾霭的夜空里，勾勒出漂亮的弧线，点点洒金直直地照入心底。
黄昏的玫瑰色吻痕，清晨的浅蓝色云朵，午夜的星紫色航班。
我看见他俯身的动作，看见他瞳孔里倒映着的自己，看见我们的影子在人行道上拥吻。
于是，我闭上了眼睛。
我们模仿着影子，做了相同的事。
我的回应和喘息糅杂在了一起，我听见自己说，“新年快乐。”
ⒸⓎ
祝眉目舒展，顺问冬安。
结尾灵感来源：《偷影子的人》
希望每一位小朋友都能够拥有勇往直前的力量，我们一起加油吧！月亮和六便士同样重要，无论何时，都不要放弃自己的热爱~
感谢屏幕前的你读到这里，跨年愉快哦！头图是意外刷到的可爱代餐，感觉超贴脸~新的一年，万事胜意，平安喜乐~
对啦，你们所在的城市有烟花限制令吗？
By 初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