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体列传)《暗鸦之主·克拉克斯》(合集一)
帝国将要对卡里奈联合政府的总计长、王公贵族和高级将领们下达最后通牒。科瓦斯·克拉克斯决定亲自上阵。为了增加其影响力,他把活动地点定在了占领区逆点-48号城的议会厅里。
从芬克的旗舰 "宋和号”的仓库中取出的全息投影设备被匆忙地架设在了会议厅中。作业桌上的频灯闪烁不定。图像采集装置和传输拱门被立在了金雕旁侧。嗡嗡作响的环形投影仪,等待着被完全激活。地板上到处都是缠似团蛇的电缆。除去存有全息技术这一点,就只是丑陋混乱的东西。
在克拉克斯的努力下,临时搭建的装置对卡里奈人隐藏了起来,这样他们就只得看着这一颗t0级卫星的政府中心被帝国高官占领的情景。屏幕矩阵为千月中每一位代表都空下了地方,以便他们来进行发言,前提是他们得愿意。安放1000个离散式投影仪,所需用到的大功率计算机,为远征军带来了进一步的技术挑战。这也让芬克亲自下场监工。
克拉克斯选择了议长讲台当作为他的舞台。七位部长的椅子已经被撤走了,在他们最近被处决之前,部长们都一直在管理着这座城市。大厅的后部没有机器,使得这个房间的建筑可以作为背景,将克拉克斯牢牢地置于联合政府的背景板之中。他是它的征服者,因此现在他也是它身体里的一部分。在平台上摆放着二十几个不同造型的帝国军官,而其在星区居民眼中的异国之容与自身威慑力的大小成为了他们被选中的主要原因。
芬克带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副官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同他的军官和顾问们正在交谈着。要他出力,但不需要让他参与。如果有人问他,他不会否认,他是在拉低自己在高级幕僚中的位置。让他屈于原体指挥是可以忍受的。但被用作外交表演的工具人可太不给他面子了。
克拉克斯在芬克没有反应到情况下进入了议会大厅,且,他们二人的间距已是十分接近。原体这般强大之物的到来理应该是大散四方,但,突然穿过宽敞大厅的克拉克斯却没有留下任何来时的迹象。一阵惊讶的低语告诉芬克,他不是唯一一个被发现的人。工作逐渐停止。房间里充满了时而惊愕时而沮丧的低语声。
这位海军上将感到一阵恐惧,因为他知道待在那里的克拉克斯,已暗中监视他好几分钟了。从理性的角度来看,这不可信。但经验告诉芬克这很有可能。银河系是一个比帝国真理所规范的万物更为邪乎的东西。
他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疑虑,并干脆利落地敬了个礼,但原体能看出他的恐惧。他们似乎总是这样。
“准备工作完成了吗?”克拉克斯问道。‘他真是个怪人’,芬克想道。“在某些方面上他很和善 ,且还比他那些个兄弟更为和善,但是,像所有的原体一样,他有一种突破了常限的自信,这种自信已同傲慢融合在了一起,而在克拉克斯身上,这种自信由于他举止中固有的距离感而变得更严重了。他们不可能成为朋友,永远不可能”。芬克很是清楚这一点。
“差不多了,吾主。”芬奇说。他做了本可以派给下级中尉就能去办的小事。傲慢和想在科拉克面前“嗯气”的愿望使他说的话直溜地像是在游行。“在将我们的机器与这座城市的电力系统整合起来时遇到了一些困难,关于联合政府的三维技术与全息投影技术的兼容性,还有一些小问题需要克服,这些问题都解决后,我们就可以大规模远程通讯了。之前的会议进行得相当顺利,但这这一次的规模远超于上次。伯恩特贤者告诉我,输入的信息越细分,我们技术之间的差异就越明显。显然,投影仪的数据速率有些不匹配”。他指了指伯恩特贤者,他最大的特征就是那一大堆正在其偻背上蠕动着的大量装置。
“已经解决了吗?” “这个信息可不得有万分差错。”
“是的,吾主。”芬克说。“一切都准备好了。他抑制住了继续讲话的冲动。
“很好,”克拉克斯说着走近了一步。“这是解放战争的一个重要时刻”。
在两米远的地方,芬克可以毫不费力地就能看到克拉克斯的脸,但往近一看,就不是这样了。当他努力迎向原体的双眼时,他的脊椎都快要被折断了,他的后脑勺也摩钻进了沉重的锦缎领子里。
“我衷心祝您能旗开得胜,吾主。”芬克说道。虽然他本没有这样想过。
当一个新的指挥官风风火火地来到一个既定的战区时,他们总是有新的想法和更好的战术来接手事情。有时,这些方法很有效。但通常都是寄。一个新人没有考虑过前辈的这一行为,已是显而易见。芬克见过无数自信哥在担任新的指挥职位时都会犯这种错误,从后勤维修工到原体本人,都无一幸免。
芬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军人,但他善于判断人之性情。他怀疑任何人类制度都无法脱俗——权力往往会弄瞎人的双眼。
“让信息武装化是有用处的,”克拉克斯说道。“宣讲本身就是一柄利刃”。
“我们已经准备就绪,吾主。”伯恩特贤者说道
“诚谢了。”芬克和克拉克斯一同致谢。克拉克斯对芬克微微一笑,让芬克有些慌神。
克拉克斯走上舞台,在议会的最前座中坐入了他的位置。极不情愿地芬克也加入其中。他的位置也在前面,正如幕僚会议所安排的那样。
“那就开始吧,”克拉克斯说道。
伯恩特贤者鞠了一躬。在正常情况下,全息投影的设备是被隐藏起来的。在议会大厅里,它的内核被的公开于众的。灯板闪烁。亮轮飞转,先停再转。示灯忽明忽暗,发出实光。图像采集光束发出的微弱光线照在了这群人的身上,通过他们周围的机械装置,把他们的三维影像发送至整个星区。
“卡里奈联合政府及人民,”原体开始发言了。“在昨天的谈话中你们执意不从帝国之大义。所以当我们今天再谈时,你们国家的八座卫星已落入吾等之手。这八座卫星是我现有的一小股武装力量在三小时之内攻下的。这其中出现了些令人遗憾的伤亡,其中就包括这七位逆点-48号的统治者们。
操作员将被占领的卫星整体图插入到信号传输中。卫星的外部挤满了帝国战舰,极好地展示了克拉克斯所指挥的超级舰队。而在卫星的内部,人们也在暗鸦守卫的监护之下自由地生活在的大街小巷之中。
“你的人民很安全。你们其余的领主也可如此。请再一次聆听吾父人皇发出的友谊平议。您的归顺不但没有任何损失,反而会使得各位有所收获。加入我们,你们的文明将一如既往地延续下去,并会被保护在御屏之下。我们会对你们回归人类大家族以示欢迎,并会保护你们免受这个动荡星系的危害。贸易、扩张和致富的机遇对你们可谓是天降馅饼。”
一台投影仪闪了一下。一张微缩小脸浮现在了科拉克斯面前。这么做是故意的,一来是为了节省空间,二来是为了能让克拉克斯能有居于高位而俯视他的机会。
“我们将失去一切。”倾角-37的统治者说“我们的自由,我们的秩序,还有人之自我,都没了。你们就是一帮来自破碎世界的野蛮人,是来强求他人来为你们的太岁上交贡品的。”
更多的投影仪开始发光,更多的面孔出了现。他们都带着上饰串珠着象征地位的高帽子。
“他说得对。”
“我们不会屈服,”另一个人说。
少数人回嘴上次就有,但这次的人要比上一次还要少。这个事实似乎让克拉克斯很开心。
“逆点-48号会有七位新领主,而且正如千年传统那样,完全是由人民投票入选,无君无政的状态是暂时的。这里不需要斯宾沃德区的高等王公,也不需要至高-312号的总计长了。”他点出了两个意志最坚定的反对派领导人,他们甚至还没有启动自己的通讯器。“这里也不需要倾角-37号的上议员了,然而,你可以肯定,如果你不归顺,那么所有的这些城市都会有新的统治者。我要求你反思一下这八座卫星是如何被轻易拿下的,并考虑其余的城市会不会轻易地落入我们的手下。问问这里的人民,他们过得怎么样。你会发现你没有什么好怕的。考虑一下你们自己的立场,考虑一下你们自己的人民。我们将张开双臂欢迎你们的城市加入帝国。我希望人们会放下武器。我也希望流血冲突到此为止。
克拉克斯举起左食指,示意要保持传输。
这些面孔一个接一个地眨眼消失了。
“我们要等吗?” 布兰恩发问道
原体似乎对布莱恩和阿加皮托所说的一切很是关注。指挥官们的相似之处超越了基因种子改造所带来的强制同调性。他们也拥有着相同的父名。所以芬克以为他们是一对亲兄弟。
“要等。”克拉克斯回道
芬克坐在原位。全息设备的呼鸣声与机械教贤者的低语融合成了一种阴森且催人昏沉的屏声杂音,好像是来到了一座安静的教堂。
三分钟过去了,一个单独的投影仪亮了起来,显示出一张明眼经过延寿医术改造的阴沉面孔。
“我是极地三号的公爵,旺德里。”他严声说道。“我听到了您的留言,在与我的议会协商并安抚人民的关切之心后,我们决定接受你的提议。我们很遗憾之前对您的提议置若罔闻,并在此谦求您的原谅。”
“您无行恶事,又谈何原谅。”
科拉克斯的笑容背后泛起了一阵失落。如果这是个不求人的领主,那就更好了。如此拉胯的屈服在归顺任务中也只是此等目标。一个行事自由的傲心领袖,才是他们任务的头等目标。一个怀有荣誉屈降的人更有可能说服他的同僚一道跟随。但一个卑躬屈膝之人将会使他们的反抗决心变得更加坚定。
“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我非常欢迎你加入人类帝国。”克拉克斯说。“你我共称为兄弟,且——”
旺德里的影象瞬间分崩离析,他的脸上布满了线装波纹,把他五官的左右两边都遮住了。但很快又恢复了清晰。“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旺德里说道。他惊慌地抬起头来。
极地3号的通讯停止了。
“大人,卡里奈人向极地三号开火了!”一个圣兽兵团的副官呼喊道。
“给我们看看。”芬克说。
芬克的军官与克拉克斯的圣兽兵团相继争从。一个为原体服务便携式全息桌的出场,宣布了圣兽兵团的胜利。极地三号的粒状图像在暗淡的黑色桌面上闪烁了起来。高级军官们离开了作为,聚集在了桌台的周围。
相控粒子束从四面八方射向了极地三号,光束的数量已多到超过虚空中的黑暗。能量护盾已经崩溃了。碎片云和排放的气体漂在了卫星周围。光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摧毁极地三号。卫星的核心仍然是完整的,但随着光束武器攻击的开始,火炮发射出的猛烈激光已将其粉碎成原子状态。
“我们能救它吗?”克拉克斯问道。他跟踪了来袭的弹药。它们规模明显缩小,正在桌上的人造虚空中爬行着。
“不行了,大人。”芬克查阅了助手数据板上的星区图,来自其他卫星的火力强度简直是难以置信。无法进行规避机动的极地三号将会大部分火力风暴的直接打击。“我们也行能拦截掉一半的导弹,五分之一的炮弹与投射物,但剩下的火力还是能击穿极地三号。为了完成这一目标,我们不得不得重新定位,这会让我们更容易地受到敌方打击,且让我们身置这个死亡限区之中。现在,可否允许我来为您展示?”他问道。
克拉克斯点点头。芬克用自动触控笔将信息从他的桌面上拖了出来,并将其导向整个桌面。极地三号的死亡被中间星区的大量战略图像标所取代。宽阔的杀伤区泛出了怒红色的光芒。“我们将受到该地区大约300个卫星的攻击,在接近极地三号时会变成400个。”
“就是说我们没办法了。”克拉克斯说道。
“很遗憾,大人。”芬克说。他已经计算过风险了,这代价实在是有点大。
“这事情办的太顺溜了。在我看来这像是早就计划好的。”阿加皮托说道。
卡里奈人知己知彼,”克拉克斯说“如果他们的情报战做的足够好,那他们估计早已料到旺德里的偷袭,但更有可能的是—他们早已做好向任何叛徒开火的准备。”
“他是少数几个从一开始就认真考虑归顺的人”,布莱恩说道。“这将向其他国家发出一个强有力的信息。”
“大人,有信号传入。”一个通讯官报告道。
“接通。”
全息投影仪噼啪作响。机器发出了尖啸。一千位领主的个人像面立刻闪出,后来又被一张单脸所取代了。
“总计长阿加斯,”克拉克斯说。
构成阿加斯脸像的像素还没有完全整合。这使得他的三维头像上不停地出现着闪点。
“听我说,暴君之子,”阿加斯开口了,他的巨脸怒视着克拉克斯。眼睛也滑凸了出来。投影仪还是不稳定,他的巨脸从一个投影仪移到另一个投影仪上。“这就是我们对付叛徒的手段。他们将被所有人视为叛徒。这个星区中没有一颗卫星会臣服于你。离开这里吧。虽然你用你可悲的把戏抓了我们的几个同伙,但这并没有改变什么。我们还剩下千户。你是能在我们的火炮面前屹立不倒的同时还能避开我们的舰队吗?潜入我们的王国夺取一次胜利对你毫无益处。我们会强迫你像一个男人同我们作战,并送你上西天。我跟你说,皇帝之子,你要么就走,要么就死在这儿。”
“帝国强而辽阔,”克拉克斯说。“我不过是一柄刀尖。你无法抗拒我。你想怎么忤逆吾父之愿都随你便。但最后,顺从帝国都是不可避免的结局。现在就干吧。你只是有一个星区。但我可有成千上万个来当我的靠山。你要是还在我们面前逼逼赖赖。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们要看看你父亲愿意洒下多少鲜血来从我们手中夺走家园,”阿加斯说。“离开我们吧,在我们为汝等侵略承苦之前,都走吧。”
“我父亲会撒下全部的鲜血。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类宗亲在他的护障之外遭受苦难,”克拉克斯说。“他的职责所在正是为了启迪银河系”。
“我们已经足够开明了,”阿加斯说。
“我不这么认为,”克拉克斯回道。
“那么很多人都会死。”阿加斯说。“你的良心过得去吗,救世主?”
全息投影仪被切断了。阿加斯的脸消失在了全息光影的闪烁中。投影仪最后叹了一气。
芬克抬头看了一眼原体。科拉克斯的全身正散出了不满之气。
“森特里尔,告诉我关于阿加斯的情报。他在旁人心中有多少威望?”克拉克斯问道“这到底是是虚张声势,还是他们的共同宣言?”
森特里尔被显眼地展示在人群的最前面,以便联合政府可以看到他的残伤已经被医愈,他走近发言道。“以前并不是这样。在我的印象里,其他领主都是被他给唬住了。他的卫星比大多数卫星都要大,而且装备精良。他是个好斗分子,而且很不受待见。你的出现极大地改变了这里的情况。在我们宣讲者团向联合政府的领主们提出第一个提议时,他就鼓动卡里奈与帝国直接开战。一开始,人们并不搭理他,但27-42 的毁灭又让他们的态度来了个大反转。他们都被吓住了。
“哈丁三号的肃清是个遗憾,”克拉克斯说道,“而且时机不佳。”
芬克后身一僵,他的远征军要为那次屠杀负上全责。
“但事已至此,大人。我们必须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森特里尔说着,眼露同情地瞟了芬克一眼。“联合政府认为现在被外敌环绕的自己处境和哈丁一样,但他们却很有信心,认为自己可以获得最终的胜利。”
“他们不知道我们战曾经胜了什么样的敌人,”克拉克斯说道。
“他们相信自己不会走上哈丁的老路。”
“我会证明他们这是自信过头了,”克拉克斯说。天顶-312是阿加斯的地盘。这也是我们下一步行动的目标。一切都合乎逻辑。我们通过不断地展示自身战力,来动摇旁人之念。因此,我将亲自带队作战,我会用镣铐把阿加斯带到这个全息投影仪前,让他的同伴们见识一番的。
“我无意冒犯,”森特里尔说,“但您这是低估了他们的傲气。我们对他们已无从说服。
“我们走着瞧,”克拉克斯说。
“吾主,请再三考虑啊,”芬克劝道。他开始还有些犹豫,但当他说出这的这句话,声音越变越大时。他的信念也更加坚定了。他摊开双手,掌心向下,做出了坚决反对的手势。“大人,不能这么干。”
克拉克斯奇怪地看着他。他的情态中有了一些新至的敬意的同时,也挂满了愤怒。
“你不同意吗?”
芬克在全身发颤。但克拉克斯所表现出的还是一副冷静与理性之貌,然而即使是原体这样中立的一面,其力量还是压倒了这位帝国军总长。原体的黑眼睛正直勾勾地逼视着他。
“芬克,我被派到这来,就是因为你至今都未能说服千月让其归顺帝国的同时,也没能提出任何可用的军事方案来解放他们。现在你说我制定的计划有问题?”科拉克斯发出一阵难以置信的轻笑。这听起来像极了以凡人之口在反责芬克,“你想反对什么?现在说出来吧,记住,你是在和一位皇子说话。”
芬克怎么可能忘记呢?他几乎屈服于原体的强大意志。但是他也有着傲心。芬克也有着自己所坚持的一派立场。
“阿加斯说得对,大人。”芬克说,他在强迫自己看向科拉克斯双眼里的黑暗之瞳。我们正面临着一场旷日持久的大型消耗战。
“你认为我们赢不了吗?”你以为我不能完成我的立誓任务吗?”克拉克斯反问道。通过原体在他体内产生的不安,科拉克斯的自信心也不少打击了芬克。他很傲慢,远征军总长想道。这样的傲慢会使他变得鲁莽。
“我们自然会赢,”海军上将慎重地说。“我关心的是我们的解放速度和代价会有多大。克拉克斯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芬克继续说下去,在他的自信消失之前,他加快了说话的语速。“千月正在调整轨道。他们在资源上和政治上更紧密地团结在了一起。在我们强大的力量面前,他们“联合”的习惯正在消失。他们这是“团结”。战争还没有真正开始前就已经在变化了”。芬克转向森特里尔寻求他的支持。
“此话不假,大人,”森特瑞里说。这个星区已经被观察了一个世纪。他们此前从未表现出这般规模的合作。他们的卫星轨道是由他们上一次内战结束时签署的条约所的。迁移卫星轨道可不是什么小事。”
'他们已下定决定要和我们对着干。无论我们现在做什么,他们都不会让步,'芬克说道。'团结,他们发出的一个重大挑战。您的行动已经澄清了局势,我感谢您的干预。我认为,我们必须在他们充分集结其武装力量之前对他们进行武力打击。特战和外交的时间已经过去。我们需要发动全面进攻了。我可以在一小时内起草好命令供您批准。”
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科拉克斯的黑眼睛盯向了芬克的双眼。一股汗珠从芬克的太阳穴上顺着脸下淌,流进了他的高领里。
“这代价太大了。死伤数十万,城群亦如此。这个阿加斯必须得被拿下。我们要夺走他的卫星。一旦成功了,那其他人也会后来就范。”
“但是,吾主,你错了。”反驳的芬克此时已是汗流浃背。和克拉克斯唱反调是个不折不扣的体力活。“这些卫星移动缓慢,但如果它们重新调整了对卡里奈星的环绕轨道,我们的任务难度也将大大增加啊。我已经对进攻联合政府的计划做了行动模拟。在这份报告里,有我对这次行动的损失估计。他从副官手里拿过第二个数据版,把它递给了原体。没有伸手去接的科拉克斯只是略看了一眼。“第二十七远征舰队接到了向阿古罗斯星团深入的命令。我们将在六个月后与第七十六远征舰队会合。在我们和它们预期的道路之间有四个t6人类社会。宣讲者只顺当拿下了两个。如果我们现在不行动,那就无法到达会合地点。在最坏的情况下,这支舰队将受到重创,无法发动下一步的远征,从而阻碍了这分区的伟大远征的整体进展。
克拉克斯的前额出现了一道像是将塌白崖上的裂痕那般的皱纹。他内心的某些东西改变了,也许是有意的,也许不是,但芬克注意到自己正抬头看倒一张非人之面。
“我不是建议不作为,芬克。”克拉克斯喊道。原体的声音在芬克的脑海中痛苦地回响着。“你把自己的脸都丢尽了。你的全面进攻方案不仅毫无效果,而且还会让一些事态都反其道而行之。只有阿加斯寄了才算是终结。我会亲自抓到他。我意已决。现在赶紧走吧。回到你的船上等待舰队部署的命令。你晓得了吗?”
芬克被气得满脸通红。
“我明白了。吾主”他回道。
这回可捅下大篓子了。芬克在离开大厅时曾这样想道。克拉克斯虽然是一位原体,但他也绝非是无错的圣贤。
阿加皮托没法集中精力。他在等布兰恩。几个月来,他们被分配到不同的分队。军团纽带本应取代家庭羁绊,但在这种亲生兄弟同为军团士兵的情况下,血缘羁绊则是被不可逆转地加强了。
当无线通讯器响起时,阿加皮托正在进行着对天顶—312区防御列表的第四次阅读。
“阿加皮托”他回答说。
他的侍从武官答道。“布兰恩指挥官来见你了。”
“叫他进来,”阿加皮托一边说一边努力装出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门悄悄地开了。从复仇者号那里过来的布兰恩,身着着全套战甲。战斗条例规定道:当他们身处一个活跃的战区,且在进行两舰传输过程时,官兵们必须要穿配齐全。但布兰恩却把他的战盔夹于腋下,以便可以更好地展示他的傲娇笑容。
“晚上好啊,”布兰恩说。“想和你的兄弟抱一个吗?”
阿加皮托穿着黑色裤子和无袖上衣。他的双臂鼓起,肌肉上布满了银色的神经分流口。他苍白的皮肤被皮下的黑色甲物给遮住了。他站了起来,当他把布兰恩的盔甲胸紧紧地抱在胸前时,他感觉自己像是在抱着一个制冷机。布兰恩退后一步,抓住了阿加皮托的肩膀。
“这过得太久了。没有我的保护,你过得怎么样?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我在听说了今天我比你先抓到目标的闲聊后,好很多了”
布兰恩笑了起来。“这我认了”。
“你有足够的东西可以夸耀,”阿加皮托说。“请允许我幸灾乐祸一下。”
布兰恩耸耸肩。他的战甲因其运动发出了阵阵呜鸣声。“好吧,你赢了,”他环顾四周。“你对这个地方做了些什么。”
“我的住处还是老样子。”
“你确定吗?”布兰嗯四处张望道。“可我发现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作为指挥官,兄弟俩的住所很大。但是,尽管他们的房间并非是前线战士所住的行军宿舍,但同是星际战士且为救赎星之裔的布兰恩和阿加皮托的私人房间却远低于帝国指挥官的标准水平。他们的房间小而简谱,石膏墙上没有任何装饰来掩盖飞船的构体。没有大理石,也没有精混泥、木料或花岗岩这类东西——其他军团船上有的东西这里都没有。深灰色的合金假扮没有上漆。照灯和其他设备一样,都是些比较实用的普通货。这里没有任何艺术饰品,也没有什么完美的修光。这个房间只有四物起到了装饰作用。一个是阿加皮托很少穿的礼仪战甲,闪闪发光的镶饰和雕雕在黑色的陶刚上几乎看不出来。他的爆弹枪就放在书桌旁的一个普通支架上。办公桌本身是唯一一个显眼的非基瓦赫兰货,由丰富的木材制成,摩刻得非常光滑。最后一物则是指挥官自己收藏的艺术品。刻在小银片上的微型雕刻用摆放武器的办法排列在一个纯黑色的小架子上。在放大镜下,它们是阿加皮托在其服役生涯中访问过的世界奇景,迄今已有49个。在旁人眼里,它们只是些闪亮的金属小块而已。
“这是新的。”布兰恩拍着桌子说。“大家伙啊”。
“这是一件展品,是瓦尔瓦人为恒星巨人们作的。”
“那一次我不在,”布兰恩说。我不知道家具还能有这般讲究,”
“瓦尔瓦人相信有一群巨人会从天而降,并为其带去光明,”阿加皮托说。他们满怀期待地建造着宫殿。让整个星球都散落着几个世纪以来建造的烂尾建筑。他停顿了一会儿。这个世界影响了他。他们在建设上投入了如此多的心血。他们的建筑充满了希望。他苦笑了一下。不过,在巨人们真正到来的那一天之前,他们非常热血地就恒星巨人喜欢在飞檐上做什么样的饰品这一问题上,展开了一场残酷的拼杀。
布兰恩摇了摇头。“银河系真是片疯狂的乱洋啊。”
“嗯,至少那一次解放容易不少,”阿加皮托在他的桌子上放了一碗水果和两个普通的金属杯。
“这我记得,”布兰恩说。“那是我在查瓦突出部,赢得复仇者号的时候。”
将一艘战斗驳船分配给布兰恩直接指挥,这使得阿加皮托有点恼火,嫉妒之心会隐藏在之前那种幽默而不失风趣的谈吐之中,进而对他的兄弟‘发动打击’。严格意义来讲,阿加皮托麾下指挥的战术资源是对于其兄的,但布兰恩的战斗驳船却有着阿加皮托的巡洋舰没有的威望。暗鸦守卫向来以不苟言笑而著称。但布兰恩却仍喜欢逗弄他的兄弟。
“你得提醒我一下的,”阿加皮托说。
“是要你对此还存有嫉妒之心,我就会一如既往地做下去”。“你还在酸我,对不对?”
“我确实还在酸你,”阿加皮托承认道。“要我叫人帮你脱掉战甲吗?”
布兰恩摇了摇头。“我待不了太久,兄弟。”
“一小会儿总比没空强”。“你想喝一杯吗?”
“恭敬不如从命了。”布兰恩答道。
“你认为,”阿加皮托一边把一个小铝瓶里的东西倒进两个杯子里,一边问道,“这会有用吗?”
“科瓦斯的计划?”布兰恩说。他皱起眉头。“他以前就从未让我们失望过”。他呷了一口酒,做出了一张介于刺激与享受之间的鬼脸。旧的监狱蒸馏酒精的技术已经得到了改进,但老滋味很难改变。“这酒地道啊”。
“喝多了还是会让你醉的,即使现在也不例外,”眼里泛光的阿加皮托对兄弟劝道。
“你这话听起来像是内森说的。”
“扯远了。”阿加皮托说。他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你认为这行得通吗?如果我们拿下天顶—312卫星,他们会投降吗?”
“布兰恩看上去很不安。我不喜欢去问克拉克斯任何问题,即使是在私下里。”
“如果我们只是盲目地服从命令,那这指挥官做得还有什么意义?”阿加皮托反问道。
“好吧,”布兰恩不情愿地回答道。“他们不会再上同样的当了。无论我们用什么法子,我们都将要面临一场艰苦的死战。如果科瓦斯的计划成功了,它将会为这个星区迅速融入帝国提供了最好的战国,那会让伤亡变得最小,对城镇基础设施的破坏也会是最小的。”
“这是自然。”阿加皮托说。'但如果它不起作用怎么办?我们将会被困在这里数月,与纪律严格的敌人相作战。他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倒吸一口凉气。星际战士的生理机能可以从容应对大多数毒素,但烈酒却给他们身中最为优秀的强化大脑带去了些许挑战。
“最好是成功吧。”布兰恩说
“当他们摧毁自己的城市时,你看到‘他’的脸了吗?他把它藏了起来,但他实则却是被吓坏了。‘他’在这一切中陷得太深了。我们从未休息过,自从皇帝驾临就没有过。直接从革命投身于强化之中,然后就被派去参加伟大远征。‘他’的情况更糟。就算是他再强那也得有个限度。他已经受过了历练。但他现在做的都太过了,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证明他自己。”
“你这是想说谁,兄弟?”
阿加皮托说的这些话近乎算是叛国言论了,但这都是他发自真心的。在克拉克斯成为他们的基因之亲前,他是他们的朋友。他要证明的东西太多了——他要证明启迪之光,又需要证明帝国之仁与和平之交,最后还要证实反暴宣言,总之,他要证明帝皇之路就是正道。”
“你是说皇帝的计划不是最佳的正道吗?”布兰恩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觉得怎么样?”阿加皮托皱着眉头说。“这显然就是一条正道。远征军至上,但我们有时会在其他军团不这么做的时候有所保留,因为我们怕会伤及无辜。我为此感到十分自豪。但现在我们不该这么做了。芬克总长认为克拉克斯错了。昨天的简报会后,他可气得够呛。”
“我自是晓得,”布兰恩说道。“但我们也没有其他可行的计划了。”
“芬克的计划是现在发动全面攻势,”阿加皮托说道。“我问你,兄弟,如果对天顶—312的行动搅黄了怎么办?这之后又该怎样?真到那时,就什么都晚了。我觉得芬克可能是对的。”
“布兰恩放下空杯子,安慰他道。“兄弟,这不会出乱子的。”
再次响起的通讯器,阻止了两兄弟的进一步讨论。阿加皮托的侍从正对一个人大喊大叫了起来。门开了。一位全副武装的军团士兵走了进来。
“对不起,指挥官兄弟,”阿加皮托的侍从说。这家伙太没规矩了。我现在就把他赶走。”
“等下,”阿加皮托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派克斯,”他从桌旁站起来。
“指挥官。”派克斯开口了。“我现在必须要和你谈一谈。”
“派克斯,”布兰恩说道。费丹·派克斯?很高兴见到你。”
派克斯斜眼瞟向了布兰恩。一个全副武装星际战士做出这般鬼鬼祟祟的动作让人看的很是奇怪。
“我过会儿再来。”派克斯平静地说。“对不起,打扰了。”
“你现在就留在这儿,”阿加皮托说。“你和我的兄弟也互不陌生”。“到底怎么了,”
派克斯犹豫地把手放到了他的战盔上。
“是这样,”他说着解开了头盔。他的脸一直面朝地板,随后才慢慢地抬起了头。
他的皮肤已经变成了明亮的白色。他的眼睛变成了黑色的墨珠。在克拉克斯的军团中,这种在强化之后经过一段长时间来继承下的原体之容并不什么让人开心的东西。
“王座在上哟,派克斯!”阿加皮托叹道。“我曾想过你为什么在作战中的行为会那般得奇怪,但这是否……
“黑貂狂热……”布莱恩说道。“这种症状有多久了。”
“一个星期。”派克斯说。他的病情展露初角后,就引起了一阵强烈的生理反应。“我再也藏不住了。那样的情绪……指挥官…到处都是死亡和悲伤。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一向胆大的派克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伤痕累累的可怜家伙。
“你应该休息。阿加皮托说:“在一定机率的情况下,这些东西会在无人干预的情况下就消失的。”
“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吗?”派克斯问道。
“一小部分”布兰恩说道。
派克斯又颤吸了一口气。“这还不够好。”
“那么你去战斗吧,”布兰恩说。你要么通过自身努力来摆脱这一症状,要么就在服役生涯中死去吧”。
“你想要什么,派克斯?”阿加皮托柔声问道。
我不知道,兄弟们。派克斯的黑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我的梦境满是黑暗。寒冷在我清醒的时候环于我身。一切都变成了灰色。我深感羞愧。我唯一想到的慰藉就是死亡。我只想要杀戮。他沮丧地看着两兄弟。我是帝皇的战士。“我以帝国的名义杀破了万千之敌,但是这种情绪,大人……”他咽了口唾沫。它们让我害怕。我不是杀人犯,但为什么我却有一种想对同袍兄弟举器歼灭的冲动?“求求你们,大人们,”他以极度绝望的语气说道。“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