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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双洁/HE/ABO】穗玉钩20【帝湛VS后羡/满庭芳,骨生香,欲难填,美人榻,君不朝

2021-03-09 07:43 作者:一位大人家的乔  | 我要投稿

20

 

水上风凉,河灯荡漾。

 

原本一处台阶而下的埠头,络绎许多人来放灯。

 

可蓝湛和魏婴站定后,人烟竟是渐渐稀疏,直至仅剩他俩。

 

这处水道狭长幽深,中间埠头许多,放灯的人群并非刻意谦让,腾了地方给帝后。而是马万三和赵婷两个黑脸门神似的站在台阶上。

 

人家高高兴兴来放灯,见了他俩刺眉瞪眼,都觉晦气,加之两个武将出身,铁塔似的身型,更是没人敢招惹。

 

于是,自然而然,这两位护法凭借天生丧门星气质,为帝后开出片清静地。

 

 

放进水里的河灯已经飘远,可蓝湛拖着魏婴的手仍不肯松。

 

挣了挣,没退让。

 

魏婴向四下看看,无奈道:

‘ 外头人多,给瞧见,于礼不合。’

 

‘ 什么礼,周礼,还是道理。无论哪家礼,咱们夫妻,拉手有何可避。夫君又没…’

 

说着,蓝湛贴紧魏婴身侧。

 

感觉到腰上缠住的,魏婴笑的不知苦还是甜。

 

‘ 夫君有些时候,像个孩子,我都不知,该惯还是让。’

 

蓝湛将脸蹭了下魏婴耳鬓,低声:

‘ 阿羡,宠宠人家就足够…’

 

也不知是不是给皇帝的不要脸刺了眼,天显露不满,轰隆雷声闷在云层。

 

‘ 天不好了,回宫吧。’

 

‘ 就是,天不好呢,回宫怕也来不及,不如,就去苏软软的别苑暂居一宿…阿羡’

 

提到此地,魏婴敲钟鼓似的,眼前闪过那件玉兔呼不应。

 

脑子里嗡嗡的,脸也跟了发烫。

 

可皇帝是下了决心,也没按好心。

 

最终,马车起驾,直抵陈留王别苑。

 

……

 

更鼓声中,蓝湛和魏婴回到皇宫禁苑。

 

红墙下的小门,一对夫妻作别。

 

宫道上,魏婴紧了外袍衣领。

 

他身上乏极了,颈子底下还有皇帝留下痕迹。这回在陈留王别苑,终于叫蓝湛如愿,给穿了那件最露骨的…

 

菩萨心肝,叫的比外头雨滴还急。

 

人还胆魄上涨,不肯落下床幔,硬是要秉烛观…

 

那回子,魏婴只觉坐也不是,站也不对。张慌的像落网鱼。

 

而给皇帝推到后,他两个颠颠倒倒,更是如鱼……

 

多少次,魏婴觉得,自己已经搁浅在岸上,每个蓝湛坠落的下一秒,都有可能是自己能捣出的最后一口气。

 

今日,宫苑中的乌羽不再安宁,聚集檐角,发出吱吱嘎地乱叫。

 

魏婴思绪给它们打乱。

 

天上雨丝弱的想要湿了人发丝,都得需要时间。

 

鹊报喜,鸦报灾。

 

魏婴蹙着眉心,不禁停下脚步。

 

赵婷也忙跟着驻足,将伞蓬往皇后处挪移。

 

回头,背身方向,是皇帝远去的影儿。

 

一股淡淡隐忧,没来头的绕上心肠。

 

……

 

‘ 什么,冷菁给带走了!’

 

‘ 太妃宫里忽然来人,说香冬尸首给侍卫发现在御花园道上,他嘴里还有没吃完的糕点。咱们宫外廊道值守内官,见着她进了咱们宫。息梧宫人也说她是来寻冷菁的。’

 

容嬷嬷递过热茶,缓缓道:

‘ 太妃来拿人,实在太凑巧了。正好您不在,我不好露馅,就只能由着她们带人走,说您喝了药睡下不好醒,待早起了再往太妃那边回话。’

 

‘ 而来人也干脆,似乎她们目的就是要拿走冷菁,除此心无旁骛。’

 

魏婴将茶放在嘴边,久久不能入口。

 

太妃,息梧宫,这件事怎么想怎么透着古怪。

 

谁都知道冷菁是他近人。

 

盘算她,就是在盘算自己。

 

因着当初皇帝登基,也是多处在明面上受了太妃恩惠。

 

而且,世人都重孝。

 

天子更不可不仁。

 

太妃是先帝留下最近之人,也是位份最高。皇帝和自己对这位没有血缘的婆婆,却都必须敬着。

 

而皇帝登基,一后之下,只有妃没有贵妃。于是,协理六宫的权限就交给了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太妃。

 

魏婴即碍着自己病身,不想耽搁精力,再来也是为皇帝前朝各族势力考量,不曾将统领六宫的权柄如何使用。

 

太妃倒是比自己爱管些事,可也没表现的过于明显。

 

但今日,协理六宫,权柄威风,太妃可真是用的明白。

 

她将手伸进翊坤宫,就是打死,魏婴都不信息梧碧落两宫没有联系。

 

但现在不是考虑他们联系不联系。

 

魏婴想的是冷菁。

 

这件事,可大可小。太妃先发制人,而自己又恰好不在宫中,这就让了他们先机。

 

后发受制于人。

 

冷菁,无论如何,魏婴是要保的。

 

左右思量,终于将一口茶咽下肚。

 

‘ 嬷嬷,事到如今,最关键,先要将事情来龙去脉搞清。’

 

‘ 这样,咱们宫里人,你聚起来,一一问询。还有外头宫道守廊的,不说给个值班内官看见了,设法找到他,问清楚。’

 

‘ 拿我懿旨,去宣召那个御花园里发现香冬尸首的兵将,我要亲自盘问。还有,去息梧宫宣温答应,叫他速来,不用宫人,叫赵婷带两个咱们宫侍卫去,务必给我将人带来。’

 

‘ 这,只怕息梧宫那边是要拦的。’

 

见容嬷嬷发愁,魏婴却冷冷笑了。

‘ 太妃协理六宫,拿我侍婢轻松。难道,掌印六宫的皇后,宣个答应问话,还要作难了。告诉赵婷,遇见阻拦,不必客气。’

 

……

 

皇帝在养心殿才落脚,西洋座钟就响了。

 

韩内官这里也还没得后宫消息,便自顾如往常,侍候皇帝更衣,上朝。

 

有本早奏声落,立刻冒出人头。

 

皇帝看着,太阳穴不由地跳了跳。

 

金子勋为金子轩二弟,老子金光善掌理吏部,将儿子从几个职位上滚圈两月,就落在监察院。又借着皖地灾患,调了人挂印御史,往灾地巡察。

 

其实谁都知道,他这是想借此机,让儿子可以在回朝后,彻底坐稳监察御史印信。

 

而这金子勋在皖地建树平庸,可归来半途,近庐州梅山县府,却给他折腾了把。

 

梅山县府知府魏长眠被人敲了登闻鼓,告他贪污纳贿,没钱的输给有钱的,罔顾人命。

 

县府有个知名泼皮,好在市面破人买卖讹钱。为此,与燕春酒楼少东家动起手来。

 

拳脚无情,那泼皮倒地,可不甚踩了不知哪个丢出瓜皮,后脑磕了石块当场毙命。

 

在场人众,都说不赖人家少东家。仵作验伤,拳脚痕迹都不重,也没要命处。

 

这案子不复杂,魏长眠审的快。

 

泼皮错大,少东家也不是无过。杀人罪是不用定的,最后判决,酒楼赔了泼皮妻子大笔银锭,又帮他将丈夫下葬。

 

谁想,金子勋到来不多两日,那泼皮妻子就来告状,跪下后声泪俱下,口口声声都是知府老爷贪赃枉法。

 

于是,惊堂木下,金御史动了巡查大印,将梅山知府下了顶戴,人直接跟着巡查仪仗,回京入刑部大牢,翻案再查。

 

皇帝听完奏报,眉心褶子更紧。

 

宣了刑部尚书褚发,得的回复是待查。

 

此事虽由金子勋发动,他是说自己挖出国之贪官蛀虫,可一人言毕竟片面,总要刑部,甚至吏部挨个查过去。

 

而这背后影射,皇帝自然嗅的出来。

 

循着章程,此事暂做不提,议了几件为战事准备的军议,大臣们没了奏本,这才退朝。

 

皇帝仪仗还没到养心殿,后宫中发生的就已入耳。

 

蓝湛心里锣鼓响。

 

前朝后宫,这是又勾连着搞事了。

 

金家折腾魏氏,就是倒皇后。

 

他们知道皇帝如今看重战事,所以更需要大士族支持。

 

这便想着借舟渡海,其实就是变相要挟皇帝,为了国策,牺牲皇后,捧他金氏。

 

好个一箭双雕……

 

养心殿门关上一瞬,长绒地毯上落下个给人捏碎的茶碗。

 

……

 

天未明回宫,对着诸多糟乱,魏婴耐住身上倦,稳了心神应对。

 

该找的人,该问的话,该听的言语,好好歹走了个遍。

 

侍卫和外廊内官看来并非刻意安排,而是早就有人踩了点,专门应对他们做事。

 

而温亮,他来了翊坤宫,一套说辞里提前预备的痕迹不要太明显。

 

思量会儿,魏婴知道自己在人计划套里,温亮这环并不是非常紧要,他只是恰好从自己宫里带走了个,跟冷菁不大对付的宫女做侍奉。于是此举给人利用。

 

而人家用他,也不曾将关键告知。

 

所以,在自己这方,温亮也还并没到非得逼他反水息梧宫的地步。

 

眼前关键,是太妃那边如何操作。

 

想通这些,魏婴也就不再难为温亮。

‘ 好了,你说的我听过,心里也略清楚。就这样吧,一早吵得人没个安生,哎。’

 

‘ 表弟,如今殿中只咱们,我就用家里称呼。咱们同在深宫,各有各的难处。你也瞧的清楚,我这后位…是真不踏实。’

 

‘ 魏氏温氏,亲近非常。我坐在高位,日日挂记,何止自己,更多的是家族。有没有陛下宠信,得与失,我不怕。我怕的是获罪摘冠,若因我一个祸连九族,那罪过才是无可估量。’

 

温亮给魏婴的话说的,眼皮跳动明显。

 

目送他人出殿,魏婴脸上悲色迅速收了,化作一片寒色。

 

容嬷嬷从外匆忙而来,俯身将韩内官传来讯息告知。

 

魏婴这里听的,抓着殿中金椅的手渐自发白。

 

前后夹击。

 

何止是要打他个措手不及,这是明白张网。

 

捕的不单一个他魏婴,还有皇帝。

 

金氏,是想借他家族尊贵,叫陛下投鼠忌器,为了战事国策,最终不得不在后宫权柄和前朝争权间,衡量决断。

 

魏氏孱弱,根系单薄。

 

人家是料定了,你们没有实力。皇帝愿不愿意,都只能……

 

不过,就算心里清楚天降黑锅。

 

可若…若冷菁一人背负,和自己撇清,那么,皇帝就可以摆脱废后由头。

 

即便今日不废,皇后失臂膀,受打击,满朝甚至天下一定会出来议论,皇后身边近人乱事,从而声名跌陨。

 

也算是为日后的废后,铺了路。

 

金氏啊,的确运筹帷幄……

 

……

 

喝过药,魏婴乘坐轿辇起驾。

 

往碧落宫的路上,他一直在思考,对方会如何用冷菁。

 

若说自身把柄,大抵也就宫外那些铺面身份。

 

略略将自己商铺,银庄等的用人晒了遍,墨染,白先生…

 

都不该是纰漏。

 

皇后有着隐藏的天下大财背景,这也算不得什么污迹,金氏若拿捏,此处应无多少着手。

 

无非,是叫皇帝生些另眼相看的疑心,夫妻间隙。

 

既然宫外想不通,那就停在宫内琢磨。

 

死掉的香冬在翊坤宫时,与冷菁争执不少。那姑娘也是个容嬷嬷一般,宫内老人养大的。她为人好高骛远,性子还颇有些小德妃的煊赫。

 

宫人应有的本分,香冬自是没有。冷菁作为翊坤宫女官长,自然瞧他不顺。训斥起来也是毫不留情。

 

两人恩怨都由性格和日常而生,这也才有了,温亮封答应后,香冬毛遂自荐,跟他去了息梧宫。

 

他的死就是个钓饵,人家正是利用她与冷菁,与翊坤宫旧怨,来对付…

 

这条人命,小了说,可以拖住冷菁,叫魏婴损了臂膀。

 

往大了…谁又知,还会有什么莫须有罪名配在其后,好叫皇后落马。

 

魏婴揉了揉眉心,眼前闪过自己初入翊坤宫,以及温亮封答应离宫。

 

那两个时刻,香冬看着都是满面红光,心中明显对自己将来充满希望。

 

哎,毕竟是一条人命。

 

‘ 嬷嬷,去打听下,看香冬家里还有什么人,到底主仆一场,拿些银子去。’

 

‘ 殿下,您这心肠也…哎,老奴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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