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蔡】十年
✘cp澜蔡
✘ooc预警，写到后面已经快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系列。
十年时间足够做什么？
来到江郡的第一年，澜带着蔡文姬在这里找到了一处小房子。
对于刚刚来到江郡的澜而言，带着蔡文姬习惯这个陌生而繁华的城镇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是刺客，蔡文姬虽年纪小，但也曾是跟着曹操去过战场的人。最开始的他们完全不知道如何像个常人一般融入那片繁华的街市。
但万豚居并不是什么安稳之地，江郡的黑暗蛰伏于这里，却意外给了澜生存的机会。
刺客是依附人心最黑暗的地方而诞生的职业，有黑暗的地方就会有刺客，而澜，曾经是魏都最顶级刺客。重新归入黑暗，对一只鲨鱼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夜里他总是看着蔡文姬入睡之后，才会换上衣服轻声出去执行任务。不打扰少女的睡眠，是这位刺客的第一准则。
万豚居的任务比起魏都要简单了太多，东家赌场杀一个出老千的顾客，西家青楼要杀一个缠着青楼女子不放的客人。这样的任务比比皆是，澜很快在黑市混的如鱼得水，毕竟他本就是暗行于水中的鲨鱼。
轻而易举的处理了目标，他将尸体绑上石头丢入大海，深海的鲨鱼会很快帮他处理的干干净净。澜清理掉刀刃上的血迹，他收好武器，却不急着回去。澜漫步在渡口，海风吹走他身上的血腥味，这正是澜的目的。
不想让身上的血味吓到蔡文姬，也不希望因为这血腥的气味让她再回忆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去。澜看着自己的双手，曾经在魏都杀人的时候他想的只是活着。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的目标，而现在他生活在这里，依旧干着杀人的行当，却找到了愿意保护的目标。
而现在，他的目标正躺在小屋的床上熟睡。
澜回去时天已经微亮，他买了早饭轻手轻脚的回了房间，蔡文姬正在自己的小床上酣眠。被子被她掀到一旁，露出了肉嘟嘟的小腿。澜坐在床边给她盖好被子，熟睡中的蔡文姬比起白日安静了许多，澜看着她，表情柔和的同夜里判若两人。
他轻轻摸了摸蔡文姬柔软的头发，蔡文姬轻轻哼了一声，翻身抱住了他的胳膊。澜不敢挣扎，只得顺势躺在了蔡文姬身旁。
少年刺客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他躺在蔡文姬身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任由少女霸占自己的胳膊。熟睡的少女似乎寻找到了安稳的港湾，她缩到澜的怀里，抱着少年睡的更加安稳。他从未被感受过这样的温暖，这让澜安心。澜听着蔡文姬均匀的呼吸声，困意不受控制的涌了上来，犹如海水一般，淹没了澜的全部意识。
疲惫的刺客少年拥抱着身旁的少女，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安心。
……
在江郡生活的第五年，澜已经适应了万豚居的生活。
日出的时候他回到家里，蔡文姬已经做好了早饭在餐桌前大快朵颐。
五年的时间里蔡文姬长大了不少，虽然还是个子小小，但眼里已经有了少女才有的成熟。
“大哥哥，今天的鱼可是最鲜的，你尝尝我做的鱼汤。”
蔡文姬的厨艺比他想的要精致，澜看着面前乳白的鱼汤，肚子很配合的叫了起来。
“今天我在渡口看到一只好可爱的狗狗。”
“嗯。”
“大哥哥，我们要不要也养一只狗狗啊。”
“不可以。”
澜拒绝的很干脆，这个小小的房间里容纳他们已经是极限，多出一只小狗，还不知道要多出多少的麻烦。蔡文姬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她没再说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
“我昨天在外面种了花，大哥哥你觉得好看吗？”
花？
澜想起自己上午回来时，门外面多了几盆木槿花。
“很好看。”
对于蔡文姬的目光，澜向来不做任何怀疑。得到夸奖的蔡文姬似乎很是高兴，又连着喝了两碗鱼汤。
吃过早饭，澜靠着窗户开始补觉。在江郡住着的五年里，他无梦的睡眠里也开始有了梦境。
偶尔他会梦见一片鲜红的木槿花海，而花海的尽头是一个青衣服的少女。
那是……蔡文姬？
澜看着她的背影，心跳不知为何加快了几分。
他张口唤她，只是不等他喊出那个名字，梦境便戛然而止。
他睁开眼睛，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外面已是傍晚，澜猜想蔡文姬应该是自己出去了。他看着身上的外套，知道这应该是小鬼出门前为自己披上的衣服。
澜套上外套，决定找小鬼回家。
傍晚的万豚居人反而多了起来，澜有些担心，他知道夜里的万豚居有多么危险。他在人群之中穿梭，人群中，澜看见了孙策和大乔。
“你们有看到蔡文姬吗？”
“喔，她在渡口那边。她说今晚有烟花。”
孙策说着，指了指渡口的方向。澜点头道谢，转身准备赶去渡口，大乔却突然喊住了他。
“澜，你这样保护她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们之间，好像并不是兄妹。”
澜一时无言，大乔说的没错，虽然蔡文姬一直说自己是她捡回家的大哥哥，自己也一直叫她小鬼。可他们都知道，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并非兄妹。
那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呢？
他想要保护蔡文姬，想要看着她快乐，而蔡文姬也同样依赖着他。他们之间似乎是因为牵绊而存在，但在那些牵绊中间却有着一种澜摸不透的情感。
澜一直认为那种感情是源自于他对蔡文姬的愧疚，可如今大乔这样一问，他却不确定起来。那种感情真的是愧疚吗？还是说……
澜没有再想下去，他不知道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他好像对任何事情都保持着淡漠的态度，唯独对她，澜无法保持绝对的冷静。
大乔和孙策已经走远，孙策始终牵着大乔的手，澜看着他们的背影，心底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他又想到了梦里的蔡文姬。
“嘭！”
天边炸开一朵绚丽的烟花，澜回过神连忙往渡口的方向赶，人来人往中，只一眼，澜就看到了坐在渡口的少女。
烟花照亮了少女的脸，澜看着她，心脏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澜走向蔡文姬，少女似乎对他的出现浑然不觉，她依旧抬头看着天空绚烂的烟花。烟花映在她的眼底，仿佛海底开出了绚丽的花。
澜就静静的站在她身旁，他的脑海里依旧回荡着大乔的话。
他为什么要保护她？
蔡文姬于他而言就像是深海落下的光，他追寻着那束光到了更温暖的地方。
他要保护她的光。
一只柔软的小手突然握住他的手，澜看向蔡文姬，少女在烟花下望向他，她的唇畔露出一丝笑容。澜感觉到自己的手心似乎沁出了一层薄汗。直觉告诉他，自己在紧张。心脏跳的格外的快，澜甚至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在发麻。
明明已经朝夕相处了五年，为什么他还会因为一个牵手而变成这样？！
澜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可当他看向蔡文姬的眼睛，那些迫切却变成了另一种欲望。
他发现当他看到那双眼睛时，他竟然有了一种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少女柔软的身子被他揽入怀中，她坐在渡口的栏杆上，头正好靠在澜的胸口。
蔡文姬听见了他的心跳，噗通噗通，她的脸颊不自觉的开始发热，蔡文姬将头埋入澜的怀里，伸出手就势抱住了澜的腰。
烟花照亮了相拥的两人，那一瞬间澜似乎找到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他无言的抱紧了怀里的少女，他知道自己还需要一些时间，去寻找那些答案。
“大哥哥，我想开个医馆。”
怀里的少女轻声提着要求，她抓着他的衣服，似乎抓住了什么珍宝。
澜抚过她已经长到腰间的长发，轻声应了一声好。
他牵过她的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小鬼，该回去了。”
……
花开花落，花落花开，不知不觉已经是在江郡的第十年。
蔡文姬已经成了万豚居小有名气的大夫，她在那里开了间小医馆，不论男女老少不论杀手还是工人都可以去那里看病。澜依旧接着杀手的任务，两人一个白天一个黑夜，日子也过的格外安稳。
只是澜却无法像从前那般面对蔡文姬。
玉玺的力量帮她解开了诅咒，小女孩长成了少女的模样。蔡文姬穿着青色的衣裙，长成了澜梦里的模样。
现在的澜总会梦见蔡文姬，梦里的少女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裙，握着木槿花对着他笑的灿烂！澜看着那张笑脸，一种莫名的冲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梦里他牵过少女的手拥抱她，再然后，梦境停止，只余下醒来时满面通红的澜。
孙策和大乔偶尔会来蔡文姬的医馆坐坐，大乔看着他们，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蔡文姬依旧是那副天真活泼的少女样子，在医馆里跑前跑后的照顾病人，澜帮她搬药材，一来一回间，两人的手触碰到了一起。
本是在平常不过的动作，蔡文姬却红了脸。她已经不再是孩子，而她也知道，面前这个少年对她而言也已经不只是捡来的哥哥那样简单。
年少的心动与朝夕相处的感情混合起来，蔡文姬知道她无法像从前那样面对澜，而澜同样如此。五年前的那场烟花后，他便知道自己的心绪发生了一些变化，可能那是什么变化，他却摸不透。
澜敏锐的发现蔡文姬开始躲着自己，不再像往日那般缠着自己，甚至都不怎么同他说话。澜想要问个究竟，蔡文姬却扭头跑了出去。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她跟着你十年。如果不是真的把你当成哥哥，那她就是喜欢你！”
独处时，再也忍不住的大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面前的澜，澜看着远处和孙策不知说些什么的蔡文姬。她喜欢他？那种感觉，会是喜欢么？
“哼，文姬可说了，这次要和我一起走。到时候别人家的男人捷足先登你可别伤心！”
大乔说完气呼呼的离开了房间走向孙策，澜远远地看见孙策似乎在安慰大乔。但他的心思却全停留在大乔的话上。
她要走？
也是，在万豚居这个地方待了十年，她应该去更广阔的地方看看。澜知道这是正常的，蔡文姬不是物品，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澜跑到了蔡文姬的房间，那里空无一人。他看着空荡荡房间，心里却一阵接一阵的难受。澜看着门口一盆盆的木槿花，突然调转方向直奔渡口。
跑到渡口时，澜看到孙策和大乔两人说笑着踏上了大船，而蔡文姬正在船下目送着他们。听见澜的声音，蔡文姬回过头。澜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第一次这么狼狈的自己。
临行前，孙策看着澜意味深长的说道：“现在你找到答案了。”
他说完，大船扬帆起航。很快渡口只剩下了蔡文姬和澜。他们并肩看着大船顺着夕阳的余晖慢慢消失在了海岸线。
“回去吧，我炖了鸡汤。特意加了上好的药材…”
蔡文姬的话没能说完，因为澜的拥抱打断了她原本的思绪。
在看到蔡文姬的那一瞬间，澜明白了他所寻找的所有答案。
他是个优秀的刺客，优秀到他能完成所有任务。唯独一个他做不到，那就是除掉蔡文姬。
从他十六岁那年见到蔡文姬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被链接在了一起，从澜决定为了蔡文姬背叛魏都开始，他就一直面临着这个问题。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保护她。
这个问题的答案澜用了十年的时间来寻找，他找出了很多不同的答案。每一个都是对的，每一个也都是错的。澜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他是个笨蛋。
直到他听到蔡文姬要离开，要遇见新的男生，那一瞬间的慌乱足以说明他对她的在乎，已经不仅仅是想要保护。而且更复杂更难以捉摸的情感。
孙策管那种感觉叫做喜欢。
不，经过十年的发酵，现在它或许可以被称之为爱。
十年的时间太长，长到女孩长成了少女。十年的时间又太短，短到澜只够找出一个问题的答案。
遇见蔡文姬的第一年，澜对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而在五年前那场烟花下，澜就知道了自己的答案。而现在他又用了五年的时间，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他低头在蔡文姬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那是一个试探的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蔡文姬没有躲开，她牵住澜的手，闭上了眼睛。
“小鬼，我们回家吧。”
澜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地响起，他有些粗糙的手指穿过她的手指握住她的掌心，像极了一个无声的誓言。
他已经找到了答案，并且将永远坚守这份答案，一如当初，他决心坚守那份光明那般。
来到江郡的第十年，澜和蔡文姬终于走到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