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纯粹知性原理的体系

上一章将纯粹知性概念的图型法。先验综合判断只有在这种图型法的运用下才有权把纯粹知性概念运用于综合判断之上,因为图型法帮助沟通了异质性。现在要做的是:把知性以这种批判的谨慎性实际上先天作出的那些判断在系统的联结中展示出来,范畴表会在这个过程中给我们提供可靠的引导。因为正是这些范畴与可能经验的关系必然会先天地构成一切纯粹的知性知识,而它们与一般感性的关系也将为此而完整地并系统地展示出知性运用的一切先验原理。
先天原理的特点:1)它们包含其他判断的原理于自身;2)它们本身不再以更高且更普遍的知识作为根据。我们必须证明这种先天原理的有效性,否则就会带有极大的可疑性。另外,我们把自己局限在那些只与范畴(知性)相关的原理上,这样,先验感性论的诸原则就不属于我们所划出的这个研究领域。数学的原理也不构成眼下讨论的体系的一部分,因为它们只是从直观中、而不是从纯粹知性概念中印出来的。不过由于它们毕竟还是先天综合判断,思考数学有助于我们将先天知识的可能性演绎出来。最后,因为我们探讨的是综合判断,所以分析判断也是不归属这部分内容的。不过,适当思考它有助于使综合判断的理论摆脱误解,并使综合判断在自己的特有的性质中明白地呈现出来。因此,下面第一节,康德会先提及一下分析判断,以为之后讨论综合判断铺路。
第一节 一切分析判断的之上原理
一般来说,我们所有判断的普遍的、虽然只是消极的条件是:它们不自相矛盾,否则的话,即使不考虑客体的真假,这些判断自在地本身就什么都不是。不过,即使判断中没有矛盾,如果没有任何不论是先天地还是后天地给予我们的理由来批准这个判断,它也有可能是错误的,要么是无根据的。所以,任何与一物体相矛盾的谓词都不应归于该物的这一原理就称之为矛盾原理。康德说,我们也可能将这条原理作一种积极的运用,即不仅仅是清楚虚假和错误,而且是认识真理。因为,如果这判断是分析的,那么它的真理性任何时候都必然是能够按照矛盾律来充分认识的。矛盾律是一切分析性的知识的一条普遍的、完全充分的原则。但是讨论到我们知识的综合部分,就不要指望真理性能从这里得到确认了。比如,但我们说:某物不可能同时存在而又不存在。在这里,无可置疑的(通过不可能这个词)确定性是多余地附加上去的(有了综合性?),这种确定性却又必须是由这原理本身而不言自明的。除此之外,这条原理又附带上了时间这一条件。例如一个人他是青年,不能同时又是老人;但同一个人完全可以在一个时候是青年,在另一个时候是老人。现在,矛盾律作为一条单纯的逻辑原理,必须完全不把它的要求限于时间关系,因此一个这样的表达式是与矛盾律的意图根本相违的。如果我说一个没有学问的人不是有学问的,那么必须伴以同时这一条件。因为在某一时候是无学问的人,在另一个时候完全可以是有学问的。但如果我说,没有哪个无学问的人是有学问的,那么这个命题是分析的,因为这一标志(无学问)从此也参与构成了主词的概念,然后这一否定的命题便直接从矛盾律中显露出来(无学问和有学问的矛盾),而不可添加上同时这个条件。
第二节 一切综合判断的至上原理
对综合判断的可能性作出解释是在先验逻辑中最重要的任务。完成这一任务后,先验逻辑就可以对自己的目的,即规定纯粹知性的范围和界限,来作一全盘的考虑了。在分析的判断力,停留在给予的概念上就可以从里面得出某物来。如果要使这判断成为肯定的,则我就只把在这概念中已经想到过的东西赋予这一概念;如果我要使它成为否定的,则只要把与这东西相反的东西从概念中排除掉。但在综合判断中我想要超出这个给予的概念,以便把某种与在其中想到过的东西完全不同的某物与这概念置于关系中来考察,因而这种关系就决不是同一性关系,也决不是矛盾关系,而且在这个判断自身中也看不出真理和谬误。那么我们就必须超出一个给予的概念以便把它和一个别的概念综合地加以比较,所以就需要一个第三者,只有在它里面两个概念的综合才能产生出来。这个作为一切综合判断的媒介的第三者只能是:1)把我们的一切表象都包括在自身中的总括,即内感官及其先天形式时间(先天感性形式);2)对诸表象的综合是基于想象力(先天范畴的运用);3)使想象力的综合统一(这是作判断所要求的)基于其上的统觉的统一。所以在这些东西里我们将必须寻找综合判断的可能性,而由于所有这三项(内感官、想象力和统觉)都包含有先天表象的根源,也就必须去寻找纯粹综合判断的可能性。
接着康德还是在重复思维无内容则空;直观无概念则盲。彼此必须相互依托才能到达主体经验的实在性。那么,经验的可能性就是赋予我们的一切先天知识以客观实在性的东西。而经验是基于诸现象的综合统一之上,即基于按照一般现象的对象之概念所作的综合之上的,舍此它就连知识都不可是,而会是知觉的某种梦幻曲,这些知觉不会服从按照某种彻底联结的(可能的)意识的规则而来的连贯关系,因而也不会与统觉的先验的和必然的统一性融合在一起。所以经验拥有它的先天形式奠基的诸原则,这就是那些在现象的综合中的统一性的普遍规则,它们的客观实在性,作为必然的条件,任何时候都可以在经验中、甚至在经验的可能性中指出来。失去了中介来联系先天概念和直观经验,就不会有任何概念的综合统一性能在现象中呈现出客观实在性的对象。
因此,尽管我们在综合判断中对于一般空间,或对于生产性的想象力在它里面所描绘的形状,先天地知道得很多,以至于我们为此实际上不需要任何经验;但如果空间不是必须被看作构成外部经验的材料的那些现象的条件的话,那么这些知识将什么也不是,而只是幻影;那些纯粹的综合判断,哪怕只是间接地,是与可能的经验、或不如说是与这些经验的可能性本身先关的,并且只有在这之上它们的综合的客观有效性才建立起来。
所以,由于经验,作为经验性的综合,在其可能性中是唯一赋予其他一切综合以实在性的知识类型,所以其他一切综合作为先天知识之所以具有真理性(即与客体相符合),也只是因为它只包含对一般经验的综合统一所必要的东西。
当我们把先天直观的形式条件,把想象力的综合,以及这种综合在先验统觉中的必然统一性,与一般可能的经验知识发生关联,并说:一般经验可能性的诸条件同时就是经验对象之可能性的诸条件,因而它们在一个先天综合判断中拥有客观有效性——这时,先天综合判断就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