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gun/shimateru
辉气笑了笑。
短暂的默契的沉默。
辉气的目光落在岛崎的肩头,衣领,还有袜子尖尖上。他在打量着自己,花泽辉气猜,就好像自己学会了像岛崎一样不用眼睛就能看到别人在做什么。在他的目光将皮肤刺穿的地方,有微微的热量因此而聚集,这也解释了辉气的双颊为何像是有蚂蚁爬过一样。
突然间,他吸了吸鼻子,问“这什么味道?”
辉气不解:“什么什么味道。”
“你身上,”岛崎又认真闻了闻空气,神经质得让辉气感觉他不像个文明社会的人类,“你去哪儿了?”
“干嘛盘问我?像个封建家长一样,”辉气直言,“我以为自由主义算是你唯一的优点。”
“谢谢夸奖,但不是那种给我,给我们,招来大麻烦的自由。”
谈话间,岛崎的双手落在辉气的肩膀上,猛地俯下身来,距离的拉进过于突然,让男孩没来得及做任何心理准备,“呃,你干什么!”
岛崎还在嗅探着什么,他不一会儿就得出了结论:“外套脱下来。”
“凭什么?你没资格这样要求我。”
“如果你能解释清楚你把什么脏东西带进家里了,我就没有强制执行的必要。”
“今天踢球的时候我不小心摔到泥坑里了。”
“还有呢?”
“今天体育器材室闹老鼠了,我负责处理它。”
“你真是一只尽职尽责的好猫咪,需要我晚餐给你加个罐头吗?”
“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我相信,相信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就爱没事找事追求刺激,屁股被打开花了的那天才能长记性。”
“什么?我tm才不是呢。相比之下你才更像小孩好吗,一个为所欲为的幼稚鬼!”
“真该把你送去铃木统一郎那里,他和他的手下可不会像我这样温柔。”
“你不也是他的手下。”趁着岛崎没来得及回嘴,辉气没忍住补充道,“对于幼稚的话题你没法反驳对吧,被中学生堵到无话可说的感觉怎么样?”
一时的嘴快让辉气后悔了一小会儿——只是一小会。事实上他俩的关系一直是建立在微妙的平衡之上的,不痛不痒的斗嘴就像落在两端的羽毛,而刚才的话显然是一块过重的砝码,让天平瞬间失去了平衡。但他相信自己能够解决这些......
辉气在岛崎伸手之前护住了自己的外套,但超能力发动的时间晚于对方,辉气不清楚岛崎是不是用了瞬移,因为原本穿在自己身上的外套突然就被抛向了半空中。
有什么东西从口袋落出,掉在地上,顺着瓷砖地板滑行,声音像倒放的录音机磁带一样漫长,直到被落地窗拦下。岛崎轻松地定位了那个物体并用超能力托起它,辉气没有阻拦。他的右手接住这个物体时,无法忽视的重量证实了自己的负面的直觉与猜想,他用双手确认着它的形状,它过于完美过于贴合人体的设计,拐弯处的洞吸引着食指穿过它,空洞中央的按钮更是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但是按下它的代价呢?枪支不会像烟草一样贴心地在包装上写上“枪支有害健康,请勿持有并使用”。
岛崎端详并抚摩了这把枪支很长一段时间,让呆站在一旁的辉气有些不自在,最终,他下定决心要先一步供认自己的罪名。
“好吧,”花泽辉气举起双手,“我必须说我很抱歉,但我绝不是故意要私藏这玩意的,直到某人把它塞进我怀里我都没搞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算了,你从哪里搞到这玩意儿的?”
“呃......”辉气迟疑于要不要说出之前的偶遇,这可能会让岛崎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但很快认清现在不是该隐瞒的时候,“之前路过‘腥红’的时候一个人给我的,但是我们不认识,而且没说上几句他就消失了。”
”‘腥红’?多久前?“
”就在......刚刚?“
”那还等什么,穿上你的外套,我,还有你,我们俩得返场了。“
”希望会是一次顺利的安可,“岛崎没有追问辉气出现在这个地点的原因,谢天谢地,辉气胡乱套上一只袖子,把闲下来的那只手伸向岛崎,”嘿岛崎,我突然想起明天还有课呢。“
”反正你平时也会翘课去做些‘课外活动’不是吗,我会给你请假的。“
完美的答案,前半句或许稍微啰嗦了点,但后半句和花泽辉气心目中的一字不差。
在玄关与客厅的连接处,两个人顷刻间便消失了,只有亮着的灯光表明曾有人回来过。
他们回到了‘腥红’酒吧,比上次来时疲惫了不少,舞池与座位上的人也是一样,各色炫目的灯光扫射到脸上,催眠清醒的人,唤醒昏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