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女神异闻录5 皇家版》之后

2021-12-19 01:18 作者:LBE_光刃 0人读过 | 我要投稿

2021年12月，在又一次通关P5R之后，熟悉的失落感再次回到了自己身边。或许自己内心的一小部分早已住在了卢布朗的小小阁楼之上，又或者自己变成了漂浮在吉祥寺上空的幽灵……开玩笑的。

2017年的夏天，P5动画化的消息放出，伴随而来的还有“P5天下第一”等粉丝的狂欢口号，以及“惨遭A-1动画化”等表示担忧的声音。不管如何，当时还是P系列路人的我被热闹的氛围勾起了兴趣，本着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根据自己考究的成果，顺着P3的剧场版、圣洁之魂、P4A、P4GA、P5A的顺序一路看来，最后赶在P5A的SP后篇Stars and Ours放出时看完了这一系列动画。后来，2019年的整个第二季度，我都弥留在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中。

老实讲，除去P4A外，补番追番的体验并不很好，不过在评论区各路粉丝dalao们辛勤的解说和安利下，我还是了解到了P系列游戏的魅力（同期还看了卡里古拉的游改番剧，听闻与P系列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不过这是另外的事情了）。

之后夏去秋来，2019年9月开学，我带着省吃俭用攒钱买来的PS4去了大学宿舍，然后过上了天天MHW的无趣生活（并没有，我老手残了，MHW入坑以失败告终），差不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收到了P5R即将在10月31日发售的消息，然后忘记了出于什么理由，自己赶在那之前通关了P5一周目。对于没有攻略指导、没有经验，甚至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jrpg的我而言，那110小时的游戏时长是新奇而宝贵的经历，时至今日，如果意外听到《Last Surprise》，我一定会止不住地开始摇摆（大雾）。

由于游戏过程中走了不少弯路，P5一周目开荒的体验并不算完整，P5R的宣传攻势又猛，考虑到同为加强版的P4G在玩家群体中有口皆碑，因此我第一时间预购了P5R的中文版，准备从头开始认真进行一次攻略。从2019年10月31日到2020年2月20日（P5R中文发售日期），我陷入了“漫长”的等待……本该如此。

由于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有半年时间我和我的PS4分隔两地，直到2020年6月30日返校我才玩上心心念念的P5R和意料之外的P5S。在被网友们激烈而“友好”的交流磨出了耳茧之后，关于这款游戏我终于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看法。相比于P5A追完后的惆怅、P5通关一周目后的恍惚，P5R通关后的我长出一口气，多半年来的烦闷也被一扫而空。

那么，最重要的问题是，P5R是好游戏吗？

毋庸置疑，是的。作为无印版的P5揽下了2017年IGN最佳rpg在内的大量奖项，作为加强版的P5R，游戏机制拥有上百项优化（制作方原话），游戏体验确实平稳提升（个人体验），毫无疑问是好游戏。

我很清楚，从诞生之前开始，伴随在P5R身边的除了制作方高调的宣传，就是玩家间“激烈”的“讨论”，直到2020年的第三季度之后，各方的口舌之争才有渐渐平息的迹象。但对于玩家群体达成一致意见、实现盖棺定论，则远未结果。而我作为六周目通关玩家，决定稍微讨论一下对这件事的个人看法。

阅读注意：以下内容不可避免地包含有大量剧透和个人主观看法。

就像某位UP主说的一样，P5R可以粗略地分为P5和R。

与P5无印版内容相同的部分几乎没有争议，并且由于各项优化、尤其是在不能出门的晚上还可以在店里胡捣鬼，这一部分还收获了相当好评。争议的矛盾点很明显，还是集中在了关于“R”这一部分的三位角色身上，下文会进行一一论述。关于虚幻结局和现实结局的一点讨论，也会一并奉上。

丸喜

新角色丸喜老师的出场十分自然，估计从P5R入坑的新玩家要是粗心点都不会发现这是新角色，事实上，也确实有相当一部分玩家没有在丸喜老师离职前把coop刷到9，进而错过了整个第三学期的内容。

造成这个情况的原因是，这个角色在前期表现得过于自然，以至于缺少吸引力。在学校，相比班主任、大额头的数学老师、装扮夸张的英语老师、自我感动的生物老师、奶谁谁遭重的历史老师和扔粉笔头的牛丸佛祖，丸喜老师像个恋爱番里的废柴男主一样只会“亚撒西”。但温柔又是这个角色十分重要的特质，总不可能丢掉，那剩下的就只有保健室里的小零食和穿了一年的拖鞋。

相比另外两位男性协助人，武器商人岩井宗久自不必说，其无论是身份、背景故事设定还是服务于游戏的道具商人属性使得玩家必须频频与其打交道，自然会有深刻印象。平民政治家吉田寅之助大叔作为特殊P“太阳”，不需要刷好感也没有印象空间任务就可以提升到coop10，最后的演讲可谓感动至深。

丸喜老师就这样夹在如此鲜明的角色之中，其各种重要剧情被原有的巨大文本量冲淡稀释，导致了玩家的不重视。关于丸喜老师的重要剧情，大抵包括旧情人留美、怪盗团成员的愿望和芳泽的心病。旧情人的遭遇，放在玩家戏谑的“比惨异闻录5”中也就将将到达平均线水平。怪盗团成员的愿望则也是，由于入队时间不齐，各成员分别与丸喜老师谈话的剧情被大幅度稀释，日文生肉党和skip党很有可能直接忽视了这一部分。芳泽的心病，前期表现只是表演状态不好，找丸喜老师进行“心理商谈”的事情与主角无关又几乎被一笔带过，种种因素叠加下玩家对丸喜老师的不重视虽然是不应当的，但却是普遍的。

从圣诞节双叶幸运抽到消费券买火鸡开始，进入第三学期，玩家忽然发现所有这些散落在各处的零碎剧情都是丸喜老师布的局，主角已经深陷温柔乡，残存的一点“人间清醒”还和马上要讲的司马脸二五仔明智吾郎脱不了干系。当然，如果直接弃疗，觉得打完伪神后的怪盗团值得躺平享受幸福人生，游戏、或者说丸喜老师也给了这次机会。在1月9日的强制行动中，与同伴交谈无果的主角选择和明智只身二人前去营救芳泽，丸喜老师就会在交战之前问主角是否认同自己，如果选择了认同，那么剧情直接跳到虚幻结局的2月3日，卢布朗店里其乐融融好不快活，免得在2月2日晚上面对明智的质问犹犹豫豫，心想这个司马脸二五仔真是事多。

关于丸喜老师和结局的讨论会放在后面。

明智

P5R中的明智，相比P5中的人设进行了不大不小的改动，最明显的就是整个coop剧情的重写，并从随时间自动推动改为了玩家可选的操作。P5中，面对新玩家，需要体现明智背叛的突然性，因此除了松饼的伏笔外其他部分的铺垫显然没有P5R明显。对于零基础玩家而言这十分合适，对于接触过前作的粉丝而言，碰到了一个自动升关系的角色也会多少留意，突然而来的背叛戏码就更显得惊喜。

P5R发行时，P5A已经放送完毕大半年，即使没有玩过P5、即使P5A的质量实在一言难尽，相信至少也有一半的玩家对于明智的背叛早有预料，因此制作方倾向于“不演了”，铺垫也更加明显。除去在游戏厅玩枪战游戏（合理怀疑是Gun About）时的高超枪法与严肃变脸、吉祥寺飞镖701的次次靶心，还有一个不太明显的细节。在攻略新岛殿堂·赌场时，明智的coop7-8剧情是与主角的印象空间solo，在开打前明智会掏出手枪指着主角，而这把手枪并不是攻略用的激光枪，而是审讯室处决主角用的同款瓦尔特PPK，明智心狠手辣的特性被进一步强调。

关于明智的心路历程，大概并没有很复杂，明智与主角的冲突和对抗，某种程度上是伊戈尔和伪神亚尔达拜特的博弈。在P5中，由于前期隐藏地相对更好，明智的背叛与其说是狮童的指示，不如说更像是伪神的诡计，明智也更像一个单纯的反派工具人，缺少自己的思想。在P5R中，明智的形象更加鲜活一些，他愿意球杆换手来和主角进一步接触，也曾陪着主角玩变装，甚至在印象空间solo后提前吐露了自己的心声，虽然注定与主角为敌，但表达出了自己的尊重。

关于是否有BL情节，我认为这属于每个人各自的解读问题，但绝对不是云玩家跟风瞎传的那些。明智对主角确实有着复杂的情感，羡慕、嫉妒、憎恨、欣赏，再加上明智的名侦探人设与主角的怪盗身份的冲突，他丰满而扭曲的人物形象中说不定也许会有作为朋友之外对主角的感情。就像第三学期中英语老师上课讲的“frienemy”一样，我本人更倾向把P5R中的明智定义为“对手”而非“敌人”，至于朋友的部分，至少明智请主角去吉祥寺的爵士酒吧的时候，我相信明智是真心的。

从12月24日起，明智摆脱了伪神的控制，决定今后自己决定要走的路，因此第三学期，明智是最坚定不移反对丸喜老师的人，也是促使主角重返现实的重要因素。直到最后，在丸喜老师将要和已经进化的Persona亚当卡蒙融合之前，不惜掏出激光枪准备打断进程，这位角色也完成了自己蜕变，从一个工具杀手变成为了理想而不择手段的狠人，虽然身上的黑远没有洗掉多少，但出于自己意志的决定也是对当初被骂作“人偶”的一种反抗，多少也算回扣主题。

芳泽

芳泽这个角色，理论上应该是作为女主角一般的存在，落得今天这个风评实在是惨。事先声明，我的六周目进程中每周目都单推芳泽一人，以下内容极度不理性不客观，仅为一家之言。

芳泽最惨的时候被称作“红发女路人”，对此我对芳泽在游戏内除coop剧情以外的出场进行了不完全统计，看一下实际情况。

4月12日在地铁上碰到芳泽

4月中下在教导室碰到刚走出来的芳泽

5月10日上学途中在车站遇到芳泽但没有打招呼

5月30日和芳泽在校外活动上共进午餐获知芳泽的名字

6月6日放学后撑伞送芳泽去车站

7月17日食肉祭后在台场的竞技场规划建设用地外偶遇芳泽

8月11日/8月15日分别在两个周目中的不同日期进行便利店打工偶遇芳泽似乎是概率事件

9月11日在夏威夷的最后一天遇见集训中的芳泽

9月25日获知芳泽的比赛顺利结束

10月3日护身符丢失事件&芳泽在台场觉醒Persona

10月11日上学路上偶遇芳泽

10月26日学园祭的后日祭上与芳泽共舞

11月17日新岛殿堂预告信的前一天与芳泽在天台进行约定

11月19日芳泽在新岛殿堂为主角解围

11月25日芳泽前往卢布朗看望越狱归来的主角

12月20日期末考试前芳泽与主角约定新年参拜

12月21日临考前在车站遇到芳泽

12月31日芳泽来到卢布朗参加忘年会

1月1日与芳泽进行新年参拜

之后第三学期的剧情不做统计，可以看出，非coop剧情比coop剧情占比还要多，至少不至于真的沦为路人，其问题也和丸喜老师如出一辙，被巨量的文本稀释了，P5本身的日程又十分紧张，新加入的内容只能见缝插针。

另外的争议存在于芳泽本身的人设上，关于这一点玩家群体甚至有“宣传欺诈”的说法，焦点集中在芳泽的身世上，游戏中的伏笔在开头就已经埋下。在主角刚到来东京的第二天，佐仓惣治郎和主角从学校办完手续回来的路上堵车，稀松平常的对话中有一句难以引人注目的新台词：

佐仓惣治郎：“（之前发生交通事故）听说死掉的孩子才15岁……”

孪生姐姐为了救芳泽而死于交通事故，据我听说是与P1主角的经历有几分相似，似乎不是什么新鲜桥段。之后芳泽通过丸喜老师及其Persona阿撒托斯的力量完成心理暗示，扮演起姐姐的角色，这一部分似乎也和P1的主角相似，问题在于，芳泽的身世需要进行到1月2日才完全揭晓。在这之前将近九个月的时间内，由于作为妹妹「堇」的线索过于隐晦，而大部分不知情的玩家都把芳泽表现出作为姐姐「霞」的一面当作了芳泽本身，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一位开朗大方的女角色，结果发现一切都是有意制作出的表象，芳泽是个不敢面对自己命运的可怜人，当然会觉得受到了欺骗。

一周目时，关于芳泽的伏笔除了佐仓惣治郎的那句新台词、1月1日新年参拜后芳泽父亲对芳泽的称呼，其他的过于不明显。5月30日在主角捡到学生手册后，芳泽在说出「芳泽霞」的名字前那一瞬间的犹豫充其量只是疑点；10月3日芳泽觉醒Persona时的分镜处理将重点全部放在了后面的美少女变身上，撕下面具却没有出血的疑点近乎被遗忘。甚至6月6日的剧情要多周目才能看出蹊跷：下雨天，芳泽与主角前往车站后才看到父亲要来接自己的消息，并吐槽父亲过度保护。实际上，之后1月2日的剧情说明芳泽和姐姐出事那天正是下雨天……

这些都是客观事实，不客观的内容在之后。由于猛烈的宣发攻势，大量新玩法被早早告知玩家，其中包括名为showtime的双人合体技和演出动画。由于疫情原因我居家半年玩不到P5R，只好靠看宣传视频度日，在反复观看了芳泽与主角的showtime动画后，我确认了芳泽有一位孪生姐妹，之后又因为网上的剧透得知了「堇」这个名字，我意识到了「堇」与「霞」之中的文字游戏，并在一周目游玩之前就猜测芳泽在假扮自己的孪生姐妹，并在最终的游戏过程中证实了这一猜想。

在认清现实后，我依然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了芳泽。虽然是阴差阳错，但芳泽可以大胆地向主角称呼自己为「霞」而不用顾及认知的偏差，饱受流言蜚语时却向同病相怜的主角敞开心扉，没有什么坏心眼，可爱而懂礼貌，偶尔还有点神经大条。即使身世之谜解开，面对残酷的现实，也依然在教练的指点下决定重新迎接自己的命运，最终和自己达成和解，不可谓不坚强勇敢，相对于其他女角色，芳泽在这一点上尤为突出，这是我喜欢她的最重要原因。

关于剧情与结局

制作方当然还是希望玩家选择现实结局的，毕竟选了现实才会有情人节十艘跳和白色情人节、以及最后与朋友们一一告别的剧情。P5的主题终归还是反抗，P5R中对虚幻的反抗也是一种反抗，靠他人施舍而来的幸福总还是会有点不确定性，虚幻结局中的主角也迟疑了不止一次。

根据网络上非官方不完全的统计，大约有四成玩家对虚幻结局至少是不排斥的，毕竟每个人对虚幻结局看法不同，做出选择的理由也不同。有单纯讨厌明智想恶心他的，有高呼“亚萨西”后投入丸喜老师怀抱的，也有人到中年不想瞎折腾的，各不相同。因此我只发表我自己的看法，关于我为什么六次都选择现实结局（虚幻结局通过saveload观看了，没有留档）。

丸喜老师——几乎是一个圣人，决定一人扛起世间所有的不幸，无私地为世人谋幸福。而这一行为，否定了一直以来怪盗团为了克服困难做出的种种努力，尤其是直接否定了明智的生存意义。我作为自己的主角，不希望失去明智对主角作为“对手”的尊重，并且我认为，真正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才有意义。并且，丸喜老师也没有圣人到底。在1月2日的剧情中，丸喜殿堂中放出芳泽的姐姐在停尸间的影像，这一行为直接揭开了芳泽内心的伤疤，并直接导致之后芳泽的Persona灰姑娘失控等一系列事件，利用芳泽来对付主角，是我作为玩家不能接受的地方。Boss战后，面对怪盗团成员的好意不仅不领情，反而用粗暴的手段企图阻止怪盗团离开，使得主角身陷险境。这些问题让丸喜老师最终还是没有成为圣人，其创造的虚幻的幸福也注定不会完美。

现实结局更是说不上完美，甚至因为过分在意真实而几乎要算不上Happy Ending。三月的一天，怪盗团成员齐聚卢布朗，道出了各位即将分道扬镳各奔前程的事实（分道扬镳，指一伙蟊贼开着房车吃喝玩遍11区）。相信大部分玩家玩到这里时多少是有点黯然神伤的，但我作为一个现世爱好者，对于这种写实的情节接受度很高，因此从感性上讲我不认为这是一处败笔。反倒是走的前一天找不到小霞让我有点难受，虽然大量的剧情铺垫显得最后在车站的相遇弥足珍贵，但除开情人节和白色情人节，我果然还是想多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