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士行闻》—演员家的那儿点儿事儿(123)蒋德多试镜被训
因为疫情的原因蒋德多在试镜之前的两个多月一直呆在家里,柳吉士给他扎扎实实的补习,转眼就到了那一天。
到达在欧阳若殊旗下酒店的试镜地点,一个演播厅门口,柳吉士抱了抱蒋德多:“多哥,按照约定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以后的路靠你自己了。”
蒋多贤虎头虎脑的四处探看,发现演播厅里好些人在围着个银发老爷爷问这问那,她认出来是曾经在柳吉士餐厅吃饭的客人,她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白头翁。
蒋德多松开柳吉士蹲下身子抱抱自己闺女:“等爸爸的好消息吧。”
蒋多贤亲亲他满是胡子的脸颊:“爸爸加油!”
随后蒋德多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走进了演播厅,门关上的一刻银发爷爷看到了柳吉士跟蒋多贤摆手打了招呼。
蒋德多进去之后流利的介绍了自己并接过试镜台本准备了两分钟,紧接着几个国外演员帮忙搭戏试演,完结之后他扎实的台词功底还有演技引得旁人侧目,他也暗自高兴:“自己这一年多的功夫没白费。”
银发导演请蒋德多坐下用外语跟他聊了一会儿关于表演还有对于某些角色的看法,蒋德多没有了语言不通的压力也算是对答如流。
突然银发导演用外语问了他一个问题:“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看到门口有两个人,他们是你什么人?”
蒋德多很得意的回复:“一个是我女儿,一个是我父亲请来帮我学习语言的。”
银发导演继续问:“帮你学习语言的那位外语全名能告诉我吗?”
这个问题直接把蒋德多问住了,他脑袋高速运转着“嗡嗡”作响,蒋德多只记得柳吉士姓柳平时喊他士子,也去过柳吉士的家……可这全名实在是不知道啊。
蒋德多想的头疼不由得小声抱怨了一句:“他的全名跟我拍戏有什么关系!”
他原以为老外听不懂,可没想到银发导演摇着头叹气之后用流利的汉语回复:“士子汉语名柳吉士,柳树的柳,‘少女怀春,吉士诱之’中的吉士,外语名全称Shawn.Y.Lau。
你的脾气秉性我有所了解,在圈里的‘光荣事迹’我也有所耳闻。据我所知,是柳先生帮着你过了语言关,今天我跟我的团队可以证明这一点。你把他骂走然后回餐厅请他的时候我也在场。
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说这些。
我跟士子认识有近十年了,当年我第一次来到中原,到了派兴之后随身的包被偷走饥肠辘辘的在餐厅外面看着别人吃饭,是他把我请进去给我垫付了餐费,报警帮我找回了证件,得知我要补银行卡还借给了我六百块钱。
我后来才知道他是为了初恋来派兴考学,白天复习晚上打工供两个人吃用,一个月只有八百块钱的工资。
是他让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辞职进了影视圈,也是他让我这个年近六旬的老头子学会了汉语,能够去拜读自己羡慕甚至崇敬的……你们华夏文明的文献跟传承,这些年我的电影里面很多地方都是在向它致敬。
虽然我能读懂你们的文字,但你们为人处世的方式方法,叫什么……”
蒋德多听着补充了一句:“人情世故。”
银发导演茅塞顿开:“啊,谢谢你!就是这个,我直到现在都还不能理解。你们的四书五经我不敢说全读了,但我读过《道德经》,看过《论语》,《传习录》我也翻过,我现在在看他给我的《太乙金华宗旨》。你们的文明是一个比较完整有着较完善的这么一个体系……有传承的,说实话我们自己的不是,你们的文明是一个讲究修内修心,士子跟我说过叫……明心见性的文明。
可在你身上,就从刚才我问你的问题我没有看到。你语言关是过了,但你的心里并不尊重他,对吧?
不光在你身上,这些年过来在我接触的大多数中原人身上都没看到。绵延万年的华夏文明啊,你们把自己的东西丢下,然后去学我们的那点儿……那个词叫什么来着,舍本逐末,我也不知道用的对不对。
我尊重士子,是因为他的……本心,是他对你们自己文明的热爱跟钻研,并将它像种子一样撒在我们这样的人心里。而你关心的只是试镜能不能过,能不能拿到这个角色。
从你的演技而言过关了,但我要的不是一个应付考试的学生。”
蒋德多听着听着低头不语。
银发导演望着门的方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曾经他供养的女人会倒打一耙把他逼到这个地步,虽然语言不通,但人性是共同的。所以,你跟这个角色我还要考虑考虑。感谢你的到来,就到这里吧。”
旁边的工作人员过来送蒋德多出去,银发导演起身跟在后面。门开之后蒋多贤看着导演打招呼:“你好啊白头翁爷爷!”
银发导演蹲下身子:“小学神,你知不知道我就是来面试你爸爸的导演啊?!”
蒋多贤眼睛一瞪:“完了!早知道就少埋汰你几句,不给你取白头翁的外号了。”
几个人被逗乐,银发导演捏捏她的脸:“鬼灵精,回家等通知吧。”
蒋多贤听着挠头:“我爸是不是没戏了,我哥说过他以前找工作面试,面试官跟他说回去等通知的潜台词就是找下家吧。”
银发导演哈哈大笑:“在我这里不是这个意思。”
蒋多贤这才放心的牵起爸爸的手:“好吧。”
蒋德多看着柳吉士:“你老嫂子让你一会儿回家吃饭。”
柳吉士冲他爷俩摆手:“一会儿见。”
蒋多贤走出一段儿之后扭头看相互拥抱的“白头翁”跟哥哥:“我哥今天就要走了,对吧?”
蒋德多跟着回头看:“对。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认识一个白头翁爷爷啊?”
蒋多贤抬头怼他:“我跟你说过呀,可我哪知道他就是导演啊。”
蒋德多问:“你哥没跟你说过他是个导演?”
“没有,就白头翁爷爷的口音我还以为他是个退休的汉语老师呢,”蒋多贤思考着,“我哥不告诉我估计是为了……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