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集》怪病

我是废物吗，我就是废物，毕业一年多了还问家里要钱，我就是彻头彻尾的废物，比废物还废物……我找不到工作，我欠了好多钱还没还，我不想再问家里要钱了，不仅是母亲的冷嘲热讽，听她的才是对的，更重要的是羞耻心，还有不应该要，我妈说的也对，上大学了没有用。 我就是这个例子，我就是这样的废物的例子。 这是我曾经有过的想法。 在很多吃不上饭的时候；在我不图回报、拥有奉献精神，无偿加班的时候；在某些夜晚的时候，我想过很多遍的，人活着有什么意义，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绞尽脑汁的在思考着，想着，试取找到还能活下去的理由，最终没有想通这个哲学的问题，没有找到理由，但是我依然活下去了。 我总是一个人，高中初中的朋友早就因为时间的河流被冲刷个干净，只有一两个还顽强着。大学的朋友各奔东西，都有些自己的工作，显得自己更像个废物一样。 我感觉自己是废物的念头挥之不去，像是一种怪病，从一个源头疯狂的侵蚀你的全身，我厌恶这种怪病，但又好像和它有着联系。 我看不惯那些所谓的正人君子；看不惯那些冠冕堂皇；看不惯那些用群众的鲜血来绘画美好的画卷，用鲜血在脸上涂抹出厚厚的华丽的面具，用以遮盖那些丑陋的脸，但总有人是能闻到面具后的臭味的。第一个工作因为我的爱好，我可以胜任这个工作的，有一天风吹过，吹掉了一些华丽的布，布的后面是欺骗，是侮辱，是一环套一环，是踩踏，他们还说自己是市场营销，他们只是懂着滚粪球、和粪泥的魑魅，还说着自己会用仙术。 然后我辞职了，因为爱好的工作，因为粪球和粪泥的关系，我辞职了，我感觉给我的爱好沾染上粪的味道，还是我扔下去的，好长时间我都没碰过这个爱好，就像星空恐惧症一样，当然，症状要轻一些。 后来是个国企，我做着最基础的工作，国企的感觉像一深海，里面有很多鱼，很多种类的鱼，待的时间久了，也就认识了一些鱼的种类，也能看见深海中那些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我好像什么也不会，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我知道时间的珍贵，但我好像在浪费时间，我知道情感的重要，但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好像无能为力，空有一腔热血和正义感。在这个时代道德的高低和财富好像并不成正比。那么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那个怪病又犯了。有时候我会在发疯的时候想，有没有可能病不在我，病的是这个世界，在我自己正常的时候我便把这些想法当成疯言疯语一般了。 你说会不会因为大病影响了小病，在大多正常的时候其实是病了，发疯的时候才是正常的。“怎么可能，我才是正常的，你才是病了。” 直到有一天我的怪病好了，我不感觉自己是废物了，就是在我当保安的那一个月，时间的关系，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在当保安的其中一天夜班的时候，我坐在阶梯上吃着午饭。突然来了一个小孩子，穿着红红的衣裳，脸蛋好像初生的太阳，因为红衣服的缘故，总是让我想到福娃，甚是可爱。 我特别喜欢小孩子，感觉清澈，很是清澈，像是没有污染过的清水一样。我们聊起了天，大多是他在说话，我听着，他说出的好像童话一样，我当成童话故事听着。 随着时间的缓流，我的话变得多了，我说的话也慢慢的像是童话一般，我和他说着我小时候的幻想和理想，那时候还分不清幻想和理想。 记不太清了，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的，我说人生好像没什么意义，我好像总是一个人。他说，“大哥哥不是一个人啊，大哥哥身边有很多很多的，都陪着大哥哥呢。”“2014年，哥哥喂了一只流浪猫，喂了三天，现在就黏在哥哥左边肩膀上啊。” 我记得好像还有一个老奶奶，还有一个小姐姐，他说了太多，我记不太清了，最后他说我太爷爷还在我身边的，太爷爷去世前最疼爱我了，他总是把攒了一段时间的糖果或者一两块硬币递给我的小胖手里，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听他说完，我不知觉的左眼流了两滴泪，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红衣小孩的左眼也流了两滴泪。 后来我坚定了一个念头，人生就算暂时没找到意义也要活着。 可能活着本身就是意义。“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