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19日 碎碎念】“一定是骂你的人混蛋。”

起因是竹子在私聊里给我发了这张图。 乍一看，并没有什么问题——说它是百无一用的鸡汤句也罢，是浓缩了人生智慧的金句也罢，认为它是日本人的思想应该批判批判批判也罢，总之，它只是一句记录自己当下想法、亦或是用于自解的句子。 真正让我有些触动的是紧随其后的一句。

“会不会被骂？” 发一句鸡汤会不会被骂？ 认知短浅、不谙世事会不会被骂？ 有自己的情绪会不会被骂？ 展示一些自我、露出一些弱点，会不会被骂？ 说白了。 由“成熟的人”、“聪明的人”、“大人”组成的世界，容不容的下幼稚的、愚蠢的、小小的一个“我”？ 我想到了很多同龄人。或许是我身边的人，或许是我在网上认识的人，或许是我在评论区之类的地方匆匆一瞥见到的人。他们与上一代人年轻时比起来，思想更丰富了——这不能说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我的表达成为了“成熟思想”所无法容忍的存在。 我想成为英雄，战胜邪恶，带来正义。 我不想迎合“亲疏有别”、“适者生存”？“这就是现实”，我想做到“兼爱”，想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我想笑，我不想哭。我想快乐，我不想悲伤。我想和心爱的女孩在一起，我不想孤身一人。 “但是没有人在乎你怎么想。快醒醒吧，这就是现实。”他们说。 他们把自我丢到一边，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在网络上大肆传播的“生存智慧”，将这种“智慧”连带着一切由负面情绪为主要部分的有毒物质一同消化，内化进自己的生命中。 这就是一个人成熟起来的过程。 而不愿意这么做的人，终将在一场碾压式的战争中被击垮：其中愚蠢、天真、幼稚的一个人坚守自我，中正，决绝，大声地展示着自我的清白；而聪明绝顶的所有人摸透了人性，在生存中如鱼得水，他们站在一起，以一个社会的广度，企图将对面孤零零的一个人拖下地狱，因为他注定与他们无法共存。 这真是任何诗人都不敢相信的一副对联式悲歌。 哦对了，在我的记忆中，孔子和屈原就是在这样的战争中被击垮的。 说到诗，我又想到了海德格尔。他曾经论证过“诗是无害的”——这显而易见。诗，一种自我的表达，而且是仅仅使用文字的表达，对客观世界几乎没有任何影响的一次表达，又能有什么害处呢？ 但是，这个聪明的时代中的聪明人似乎并不愿意让这种无害的东西存在。 有鉴于此，正从幼年步入青春期的人们，似乎正在丧失自信力。 我相信这个世界会好，我是错的吗？ 我相信投桃报李，做好事终究会有回报，我是错的吗？ 我相信努力会得到收货，我是错的吗？ 我……我的行为、我的情感、我的存在。 我所坚守的“我”是错误的吗？ 说实话，现在的我也面临这样的困境。我是一个不太擅长坚持的人，三个星期足以磨灭我的热情。对于“安乡的鸽子窝”企划，我已经步入了脚趾抠地的阶段。 好麻烦，作业都没时间写，还要不要继续搞？不搞的话，墨菲斯、竹子、子芋，他们怎么看我？未来某天，万一有人不小心点进来，不小心把我们一群高中生的闲聊和碎碎念看完，却发现企划腹死胎中，他会怎么看我？ 他们会骂我吗？ 和文章开头，竹子问我的问题，一模一样。 我的回答也是相同的。 “假如有一天，你因为表达内心的真实想法而被骂，那么混蛋的一定不是你。一定是骂你的人混蛋。” 没错，我在此下定论。 兴起而歌，是本性，亦是天理——《诗经》便是古人兴观群怨而作。高兴了要笑，悲伤了要哭；高兴到极致会哭，悲伤到极致会笑，这就好像上厕所、吃饭、喝水一样。 表达自我的笨蛋，绝不是我能够批判的对象，因为我在他的世界中，远配不上他。 我断言，因为某人哪怕无害地表达自我而去骂他的人，一定是混蛋。 时间会证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