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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博士曾是HANDSOMEJACK Ⅲ 6 Someone better than me

2019-10-26 20:16 作者:德里克寒霜Jack  | 我要投稿

天色完全黑了下去,避难所的火焰在众人齐心协力下被扑灭。夜幕笼罩着潘多拉干枯的土地,在天际间盘旋的拉克返回了自己的巢穴,白天四处游荡的变异犬蜷缩在自己的窝里酣睡,蛛蚁们三三两两地在大地上出没。漆黑的夜空乌云密布,厚重的云层如山峦般重叠,压抑在人们的心头。

夜里的潘多拉透露着微微的凉意,家家户户都闭紧了门窗,温暖的昏黄色灯光亮起,于是白天的一切血腥和屠杀似乎都可以被拒之门外。

那是一个可以让你安心的地方,让你感到放松的地方,让你有着归属感,给你活下去的力量的地方

那是你的家

你的港湾

只要踏入那个地方,似乎所有险恶的现实都会消逝

无论你做过怎样的错事,是个怎样的人

在你的家里,你都可以被原谅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有的人,只能在夜雨里蜷缩着身子,在刺骨的寒风中打着寒颤,在漆黑的夜空下漫无目的地游荡,默默地、无名地、悲惨地死去。

JACK曾经以为,罗德岛会是自己的家

那个姑娘,臭婆娘凯尔希,可爱的小兔子阿米娅,以及那些笑着和他打招呼的干员,会是自己的家人

可现在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这片土地上,他唯一的“家人”

也忘记了他的存在

雄伟的铜像巍峨地耸立在漆黑的天幕下,像是一把直插天际的利刃

他就应该是这样的人,仿佛是潘多拉的希望,人民的救星,正义的化身

JACK默默地仰望着男人坚毅刚健的脸

他至今记得那次酒局上有意无意的闲聊,在酒精的微醺下,他半醉半醒间谈起了自己的梦想

“你做不到的。”前赤矛雇佣兵猛灌下一大口酒,猛地放下杯子,“这个星球太过混乱,重塑它只意味着无尽的屠戮,无休止的争端。”

“而我,只想建一个像家一样的地方,收留那些还算正常的,没有被这颗星球同化的家伙。”

两种梦想,两条道路

他做到了,他没有

I try to be perfect
But nothing was worth it
I don't believe it makes me real

JACK默默地伫立在傍晚的寒风中,双手插在衣兜里,伤痕密布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抬头望着那个巍峨的男人。

终其一生,他都比不上他

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瓶烈酒,缓缓倾洒在大理石的墓碑上。

透明的液体在白净的石面上跃动,汇集成汩汩溪流,缓缓地从墓碑上流下,无声地渗入其下的泥土。

泥土下,埋葬着可能是潘多拉唯一的一个英雄

他猛地仰起脖子,把瓶中的最后一口烈酒灌入口中

如此辛辣,如此痛苦。他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一个肺结核晚期患者。

他从不习惯喝他的烈酒

但今天,他破例陪他喝一杯

就当做自己的赔罪

I'd thought it'd be easy
But no one believes me
I left all the things that I said

相比之下,旁边的那个小小墓碑就显得太过寒酸了一点

那块白净的大理石碑上刻着:“罗兰,2077——2108,避难所的英雄,潘多拉的守护者,长眠于此”

而简陋的漆黑石碑上,只有一个名字

ANGEL

他们甚至不知道她的出生日期

他叹了口气,蹲下身去,左臂的伊瑞德刀刃轻轻弹出,在石碑上游走着

“ANGEL,2083——2109,世界上最好的姑娘,最为温柔的姑娘,最为——”

后面的字歪歪斜斜地,几乎辨认不出来

因为刻字的人控制不住地抽泣,雕琢的手臂不住地颤抖

晶莹的泪珠滴落在泥土上,转瞬即逝

就像那个姑娘年轻的生命

If you believe it's in my soul 
I'll say all the words I know 
just to see if it would show 

“——最为完美的姑娘。”

“她死于她爱的人手里。”

JACK狠狠地从靴筒里抽出锋利的匕首,紧咬着牙关,左臂死死地扶着墓碑,一个字一个字地划掉了最后一句话。

他没有资格,做她爱的人。

“她死于一个残忍的杀人魔手中,愿她安息。”

But I tried to let you know
that I'm better off on my own

他扔掉了匕首,任它一路滚下墓园的阶梯,发出叮叮当当的弹跳声。

JACK摇摇晃晃地扶着墓碑起身,仿佛全身的重量都由扶着墓碑的左臂支撑,像是个喝醉酒的酒鬼。,又像个半身不遂的病夫。

皎洁的月色轻柔地笼罩在漆黑的墓碑,像是慈祥的祖母照看着孙女

却又无情的映射出男人脸上,止不住的两道泪痕

This place is so empty
My thoughts are so tempting
I don't konw how it got so bad

有些东西,无论历时多久,无论经历过怎样的事,无论遇到怎样的人

都会像树木的年轮一样,深深刻入你的骨髓,扎根在你的脑海

像是老橡木上深刻的皱纹一般清晰,难以磨灭,难以抹除,难以离去

Sometimes it's so crazy
that nothing could save me
But it's the only thing that I have

他无言地在女孩的墓碑旁坐下,原本皎洁的月色被天边飘来的层层乌云所笼罩,一切重新变得模糊难见。男人就这么失魂落魄地独坐着,仿佛被恶魔抽掉了灵魂。

终于,他缓缓地起身,像是午夜的幽灵般游荡在无声的墓园中,低着头,像是寻找着什么

他俯下身,挑起一块斑驳的石头,颠了颠重量,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像是临终前的病人,面对死神的那抹释然

男人沉默地弯着腰,坐在那座宏伟的铜像后方,伊瑞德刀刃缓慢而坚定地舞动着

他的手中,斑驳的石板逐渐成型

“JOHN,2080——2111,一个做尽错事的混蛋,一个满手血污的屠夫,亲手残害了他爱的姑娘,愿他永世不得超生,永堕地狱的轮回。”

I tried to be perfect
It just wasn't worth it
Nothing could never be so wrong

素白的刀刃缓缓地回鞘,像是暗夜下归巢的精灵。他掂量着石板,扫视着其上棱角分明的字迹,轻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他轻轻地把成型的墓碑插入泥土之中,深吸一口气,踏入早已挖好的深坑。

他的右手颤抖着从枪套中抽出老式左轮枪,旋开转轮,一粒一粒地倒出紫色的镒弹。

它们跌落在漆黑的墓穴里,在墓园飘摇的灯光中泛着微光

他抿着嘴唇,脸上带着淡漠的悲哀,填入唯一的一发黄铜子弹,旋入转轮,将冰冷的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缓缓扣动了击锤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了

他这样的祸害,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呢

等着他指引的组织,他回不去

等着他的姑娘,再也不在了

It's hard to believe me 

It's never gets easy

I guess I knew that all along

“斯卡蒂小姐,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男人的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定格在铜像的前方。

JACK放下了枪,无声地从墓穴中爬起,贴着铜像的后底座坐下

他不想打扰到其他人

尤其不想打扰那个姑娘

“看星星。”银发少女的声音淡然而平静,仿佛这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

“是吗·····”男人的声音透露着一丝尴尬,“可是潘多拉因为重工业污染严重,是看不到星星的。不过啊,潘多拉的月光很皎洁柔和,太阳也很炽烈热情,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但随着人生履历的充实,你会发现无论太阳或是月亮都比我这种小星辰亮眼明媚得多

“这样啊,我明白了。”少女的声音无喜也无悲,听不出一丝失望的感觉。

“呐····斯卡蒂···小姐····我可以直接叫你斯卡蒂吗。”ALEX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

“随你。”

“啊,那就好···斯卡蒂,如果啊,我是说如果,我们打赢了这场仗,你会留在避难所吗···我是说····额····”

“不然呢,我能去哪里,我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认识。”少女的声音毫无起伏。

“啊,那可太好了····我是说,你有想好自己以后的人生该怎么过吗?”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不知道,到时候再想吧。”

“额···我是说,你看,我在这该死的星球生活了这么久,如果你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来问我·····”铜像的一侧传来男人局促不安的挠头声。

JACK黯淡无光的眼神低垂下去,左臂搭在支起的膝盖上,头埋得低低的。

“你会遇到更帅的家伙,比我更能吸引你的家伙。”

那个家伙有着刚毅坚韧的脸庞,金色的板寸简练而有力,淡淡的伤疤更添男人气魄

他的脸型瘦削而嶙峋,漆黑的头发不加修整,乱蓬蓬的,可怖的拱门状伤疤令人生畏,交叉纵横的长长疤痕让他看着像一个缝合的怪物

“我明白了,有问题我会去找你的。”

“啊哈哈····”男人局促不安地苦笑着,“你看,这么漂亮可人的姑娘,如果在潘多拉上无知的游荡,可是很危险的·····我可放心不下”

他比我更会夸奖你

如果是他,如此简单的一个夸奖,就会把他憋得满脸通红

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男人似乎脱下了自己的大衣

“呐,潘多拉的夜晚可是很凉的,穿着露肩装坐在野地里,可是会着凉的。”

更会照顾你

他从没有想过,她是否会因为着凉的问题困扰

他只会站在她身前,替她斩开咆哮的怪物

“···········多谢······”一番纠结后,少女如此回答道。

“诶——”前方传来男子长长的叹气,微微的泥土滚落声传来,似乎男人也坐在了铜像前方

“抱歉,本不该把你卷进这种事来,但泰瑞和特洛伊那两个疯子威胁着避难所,也就是说,威胁着你未来的家。但再怎么说···这本与你无关,我以军人的荣誉起誓,绝不让你在战斗中受无谓的伤害。”

能更好的保护你

他不敢这么承诺,他怕自己有做不到的事,他所能做的一切,都只能到死为止。

但那个年轻人可以做到,他年轻气盛,他无所不能

为了他心爱的姑娘,他刀枪不入

“不用,我能保护好自己的。”少女的声音里罕见地有一丝谢意。

她已经不记得,曾经有一个家伙,对她许下的诺言

所以对她来说,这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为孤身一人的她遮风避雨

沉重的雨滴砸在他的鼻头,他抬起无神的双眼,望着漆黑的天际

下雨了啊

“下雨了···斯卡蒂,我们赶紧回去吧。”

“啊,不用抓着我的,我能自己跑·····”

“被雨淋可是会着凉感冒的,漂亮姑娘感冒的话,我可是会心疼的。”

两人踢踏的脚步声随着雨点坠落的滴答远去

他微微地从铜像后侧出头去,一身军绿的帅气少年拉着一身漆黑的少女的手,像是约会的情侣般踢踏着在雨中奔跑。少女的身上,那件不合身的军装在狂风中飘荡,像是招展的旗帜。姑娘修长的小腿和男子结实的小腿交替着在泥泞的道路上起落。

多么美好的景象

才子佳人

金童玉女

他们急切地奔跑,因为他们有着待归的港湾

雨点大了起来,下得愈发密集,挤着抢着从半空中坠落,仿佛拧成一股绳般,砸在他的头顶

他的脑子里嗡嗡的,好像什么都想不清楚,又好像从来没有这么通透过

雨点哗哗的敲击着三块墓碑,仿佛雨的精灵以碑为乐器,鸣奏着某种协调的韵律

他的头发被雨打得湿透,浸满了雨水,湿漉漉地垂在额头前,遮住了他的视线。

身上的廉价棕色西服吸饱了水,变得沉重起来,仿佛铐在他身上的某种沉重的枷锁,扯得他站不起来

他默默地把被打湿的老式左轮收入身侧的枪套

他还不能死

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最后的一件事情

如果那个姑娘想要在这个世界,以新的身份,平安喜乐地与爱她的人生活下去

那么,那两个疯子,必须被抹除

他仰起头来,无意识地张着嘴,雨点落在他的口中

咸的,仿佛满是苦涩的盐分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他应该找个地方避雨

可他甚至找不到,一个属于他的,可以为他遮风避雨的“家”

也没有人会拉起他的手,给他这样的一个家

“呐,罗兰,你说啊·······”他无意识地喃喃着,任凭雨点裹挟着自己的眼泪,在自己满是伤痕的脸上奔流。

“我这次,做得对吗。”

“但是啊······就算这是对的·····”

“我也不想,做这样的事啊······”

雨声大了起来,轰鸣着淹没了他的话语

没有人能够听到

连他自己也听不到

他就这么靠着冰冷的铜像,在磅礴的大雨中缓缓闭上了眼

像是一个将要无家可归,将要冻死在冰冷的雨夜里的乞丐

比那更糟

他死不了

还要做一件

让自己痛苦万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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