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

今天去楼梯间打工作电话，打完在台阶上坐了一会，突然想起坐台阶这个行为伴随我很久了。 幼儿园的时候，有一次上英语课，我忘记带课本怕被老师骂，索性直接翘课坐在台阶上，等到下课再偷偷溜回去。可惜最后还是被发现了。 小学的时候，周五下午去音乐教室学琴，要等音乐老师来开门。我坐在台阶上，边练边等，琴声在楼梯间回荡得大声，那时总觉得有混响是因为琴技高超。 初三的时候，午休的时间我都会拿着一本单词书，从教学楼穿过走廊，坐在活动楼的台阶上背单词。但其实背单词只是个幌子。有一位之前活动结识的科技老师，他的办公室就在这层楼，我每天都很期待能“碰巧”遇到他并和他打招呼。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他。毕业再回去，其他老师说他已经被调去长宁区少科站了。 高中的时候，寝室楼的最顶层是没有人住的，黑暗且安静，晚上熄灯后我总坐在这层楼梯的台阶上听音乐。由于楼里装了屏蔽器，智能手机是很难连上网络的，我只好反反复复听那些已经下载好的音乐，但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腻。那时对未来毫无概念，只想着怎么把手边的作业和临近的考试应付过去，又喜欢把脑子里不切实际的幻想都当成真的。毕业才缓缓发现什么是最值得珍惜的事情，但也只能默默道“只是当时已惘然”了。 读本科的时候，我常去飞镖队训练，学业不紧张的时候甚至会把所有时间都放在上面。训练累了，便会坐到上半层楼梯的台阶上发呆，看着声控灯在静谧的空气中一盏盏熄灭，看着自己的理想都变为幻想。我终于找到一些“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不去跟随大环境设定的目标，一个劲地花时间做着对前途无益的事情，享受着虚度光阴的快乐，同时也不再充满动力。看着周围的人为理想忙忙碌碌，我竟已感到疲惫不堪，只想像这样坐在台阶上发呆罢了。 而就在刚刚打完工作电话，忍受完客户的激情投诉，我坐在台阶上不知所措。只是突然很怀念那些曾经坐在台阶上的时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