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者:一个可以根据MBTI切换自己人格的人的自传(9)
一个人究竟要在他的日常里空虚到何种地步才要靠回忆自己的一生度日呢?当爱却步的时候,知识的灌注也逐渐失去效力,即使有一片暂时的避风港,在偶然的清醒时刻,处于恍惚的空虚之时,在与一整个世界失去联系,被一整个世界抛弃的时候,再坚实的避风港组成的封闭的心盾也抵挡不住暴风雨的来袭,倾刻间失去踪影。对一切感到失望会导致坚固的实体性功能的缺陷,对音乐的感觉的消失,眩晕感的产生,而母亲对我的辱骂就没停止过,世界常常仿若陷入僵局一般。在漂泊的心灵的孤影中,我听闻到有趣的公众演讲机会,觉得这是大展身手、戒除绝望与忧愁、释放内心不可遏制的孤独感乃至寻找更多志同道合的伙伴的好机会,便终日陷入对其的幻想中去了。我掏出了默默守护多年的偶像,在语文课的课前演讲上神色激动地大肆宣讲他的事迹,同时也是帮助我度过所有艰难与空虚时刻的回忆,顷刻间感到与整个世界联系的充实感,好似世界变成了一个充实而美好的完满的世界一般。在后来那些孤寂的日子里我才意识到,那种东西在多少年前就已经不属于我了,母亲的咒骂就已经能将它摧毁掉了。可我那时还不懂,总以为自己只要能得到一个自由自在地敞开心扉的机会,世界的运转就会好转起来,可到了现在,我几乎觉得自己已经瓯烂生根了。我等到海枯石烂,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世界的光芒的消失,也许从我只要不借助药物便无法入眠的时刻就开始了。但那时不一样,我的心中是曾真实充实过而充满希望过的,尽管它倏忽而逝,却也弥足珍贵。 我那天是带着满怀的激动、期待于对于某种主体全能性神迹一般的心灵背景与理念追求走上讲台的。我要讲陪伴了我三年的舍长的故事,可由于无从下手的原因,我就从知乎上找了一篇陈太的评价与文论,作为自己思维展开的依托来助我上青云的。可是,风却在半道被阻断了,我从上面跌落下来,重重地摔伤却无人可知。可那些欢喜的怀念也尤为值得一记了,下面我便马上尝试复原那画面: 我记得我那时讲的兴高采烈的,嘴的、眼的、鼻子的动作和幅度都很夸张,精神亢奋,带着一唬一唬的气势,估计那情景要比奥利给的演讲还要精彩。我开始就着陈太的稿子不顾一切而气势汹汹地讲演舍长的一切事迹,甚至在我的预想中,前期以鼓吹夸大为要的同时后期则要显得温情脉脉,就着陈太的稿子,以打动人为要,甚至是猪突猛转式的风格。(例如在作品中的许多小细节,推荐的电影、游戏,所有的玩笑与发展的历程,在他的每个系列、每个游戏不同风格的变换感,它们被我串联起来,负载在自己身上而强行连成一片开始表演) 陈太先讲到了他播恐怖游戏的淡定,以及与其他队友联机的举动,然而我却突然变得无从下手而蜜汁沉默,毕竟一个激情派大肆在淡定这件事上大费周章可有些没趣。到了讲演节目类的背景、梗和包袱,乃至说起他的学识广博这里,(虽然这方面并不涉及过度精深的学科深化研究与专业知识类),我那雄奇瑰丽的想象与记忆重构的反复排练紧密结合起来,简直他妈胡聊海聊、半吹牛逼似的将自己珍贵的特殊回忆全抖露一遍了。人只要有了核心能指与坚定方向,勇敢的心就会助你实现理想中的一切,我这里的情况就是这样的,我记得我说过:社长把剑齿虎称作saber,把蛇颈龙叫为“飞翔的荷兰人”,将苍龙呼作“苍老师”(那时我还学着他在视频中呼喊那样去呼喊),翼龙则按“空军一号”等等排列,还有“龙雷雷龙”,被叫做李晨的牛龙、抖腿不止的巨犀以及每次开播时的意想不到的玩笑等一块涌到我的脑海里,他们中的许多我都还不知道是什么梗,也就未能临场发挥出来。还有那大名鼎鼎的“猛兽”,(也即在舍长的想象中,渡渡鸟逆天改命的经历),我都为未能呼唤出它们的名字,于是便留在记忆里成为了遗憾。我还就着陈太文章所提及的神话讲到他的战神故事会,例如讲起“奥丁的八足骏马是怎么来的”,“巴德尔的百毒不侵无人能伤其身”,“雷神的儿子怎么把压在他爸上面的巨人搬下来”等等,(并且因为在那时的激情四射甚至被某些同学戏称“小神仙”一小段时间。)然而总是发觉到隐去的事物是越来越多,似乎剧本不是这样子的又似乎就该是这样子,因为我已经提前在脑海内有1000种不同的剧本了啊!我于是便说,甚至故意学着他的口音和腔调说:“哎,这也是他的一个特点:能胡扯:把一听就离谱的事,讲的让人觉得半信半疑的”。我又为了论证这一点与节目的通顺,顺势拐道讲起他在三百英雄里说魔兽的时候魔改萨格拉斯“那为什么要保护他们呀?我把他们都杀了,不就可以不保护了”等等,连我自己都觉得惊奇不已。当陈太讲到他懂的历史的时候我于是又搬出了那场法国大革命的单口相声来,里面的萨德、马克思、王位等等,我至今还记得,可以仅仅是留有模糊的迹象了,毕竟我一直不是懂得历史很多,可为了节目效果的极端与突转等等,我又失掉了自身的真实,而那在日后渐渐成为我的遗憾与忧愁本身了,因为我的突转被老师强行打断,进而我的一整套的计划与预想尽数焚毁,没有温情的诚实的责任的局面出现,没有另一面,只有一个充满谎言的世界,他们自那以后称我为“哥”,可那一直只是一场偶然夹杂着一个由于有限的运动制成的谎言而已,就像一个“偏执”的欲加之罪套在我的身上,可表演已经结束,我便没有辩解的余地,他们对于任何临时现象的固定化与永久化使得我的激情尽失而陷入沉垢的陷落之中了,并且我所有的回忆都成了虚幻的幻影而消失,我感到自己要说的话十不存一,并不可遏制的变成了另一种东西,况且舍长的奇异之处就在于其千变万化、牵星引线的瞬间,那些瞬间要怎么还原呢?我的怀旧档也失败了,这使得我不能讲起他青涩时的面目与独特的叙述方式,多个舍友间的互动与有趣的字幕等等;就连那近在眼前的节目类,我也未能好好的介绍,我觉得我是多么缺乏世人理解啊!只是被自己构成的永恒的异在包围着,尤其是底特律、带了游电整合包玩的相声频道以及一众如纸人,这是我的战争,印尼民间恐怖故事,克苏鲁的召唤等等各种有趣的事物未能讲到,(它们是我珍贵的度过无趣时光的驻留话音)可我将它们倾诉出来时,似乎又有什么东西破裂了。我似乎对于人世间的拯救毫无期盼了一般,也不再期待那些特殊的事情,往后的一切都成了无关紧要的泡影一般(我耗尽了我的能在,变得没有历史、没有生命,变成一种由于巨大的为他存在反过来吞噬自身、以至于不会再能觉察出什么、没有感受里以及对于非惯常性奇迹呼唤的工业品、普通人,一种比我初一更平庸而保守的存在,像是古代的老百姓似的,只是在此之上又负载了一个被视为某种人民的祭奠者的异在的历史;我把自己做成了标本!),只剩下对离奇叙事、奇观景要以及各路见闻像个僵尸对于自己的同类的某种同等而平庸的低端诉求表示赞同而意思意思、哼哼两声似的追求了。(奇迹泯灭,只剩下自我复制的僵死意图)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某种基本幻想享乐模式被打破并重构成了?希望再一次通过绝对特异性的行动改变世界对己的看法、对待乃至引导客观局势走向的动力呢?似乎只是发掘了世界的某种无法填补的欲望的运作机制的真面目而恶心而已。或者我认为别人乃至这世上的一切都本来即拥有了无限充实的生活了,并想到自己这样去闯入而厌烦吗?或者是暂时被某种东西归询了?也许我想要的自始至终不是呈递自我的欲望(并且通过呈递事物的客观本质的惊险一跃将其变现为世界的欲望,引起旁人的兴趣与进行某种良性建构的动力,引导了世界的丰富活动和转化(或者说是把自己做得像是某种艺术品那样治愈了旁人,用自我变现成的奇遇震惊了他们,这是只承认瞬间而不承认永恒的视角下看出的我的作为的价值),而是呈递自我的遗憾,并企盼奇迹性的相遇-拯救路线?全部都不是,我只是发掘到归根结底自己不过是一个小丑一般的人物的悲哀罢了(现在我还想起自己胡乱地看到什么“讨好性人格”就把它套到自己身上去和刚刚认识的朋友去说,并且感慨我终于可以变得洗白而焕然一新了),一个没人会正眼瞧一眼的人物。不,也许我认为将他者的眼睛胜过自己的欲望是无比丑陋的。(因此为这种自我牺牲感到后悔)或是一种想要得到世界的赏识与友爱帮助却发觉注定无法被理解的诡异的存在状态使人觉得自身像一条扭动的活蛆而已。(另外还有一件事要提醒:我在想到相对主义这个词时想到的最鲜明和富有个人特色的事是看舍长的视频时有的人格乐到飞起,有的却感觉味同嚼蜡。这大概是所处点位不同吧,包括我看到的那些…人格慕…功能的言论也显现着这一点,因此普遍来说艺术品没有绝对的价值,就如同大人不理解孩童的视角,因此大人写出来的儿童读本往往并不为孩童所喜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