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妙】关于卡维,关于艾尔海森,关于知妙,关于你和我
须弥马上要结束,一直想聊一下知妙两个人,顺带聊一点启发。
前排提示:无糖,仅分析角色本身且从角色本身角度去看他们的之间为何会产生关系。
提起卡维免不了会根据他的行为去对他的内心进行分析,分析到尽头可能就变成对卡维的“诊断”,然而卡维或许并不需要什么诊断。
从3.6往回看。
我们常人都很难做到为了梦想抛弃物质甚至所有,这里面有一种“知其不可而为之”、“飞蛾扑火”的精神,在我看来,卡维能做到这一点,他的内心从大方面来讲是能够基于自己潜意识的逻辑而自洽的,正是这份自洽,能让他在思考一晚后做出惊人的举动,又能让他在听完萨奇因的讲述后果断摔冠。
逻辑自洽即行动和内心能互相说服而不是拧巴和矛盾的,注意这里所指的是自己眼中的自己,而非外界眼中的自己。一个能完成常人做不到的壮举的人,哪怕他外表再平和,躯体再柔弱,他内心也是强大的,正是这份强大的内心才撑起了他的行为,因为这种行为在施行期间容不下一点犹豫和自我质疑,有个简单又不太贴切的例子:就像我们有时会制作阶段打卡的行为,很多时候我们会因为疲倦、外部事务等问题而中断打卡,能坚持下去的人,无论他们的目的怎样,起码在那个阶段里他们确实是有坚持的态度,而这个态度从来不止是出生自目的。
跳出来看,卡维有没有意识到自己人生出现的问题是与自己性格有关,这一点艾尔海森说过,莱伊拉说过,派蒙和旅行者也说过。他或许早已经意识到了,但他觉得不是问题,换个角度说,这个点是在他能掌控的范围内。
正因如此,艾尔海森说得道理卡维其实也明白,只是因为“逻辑自洽”而保留自己的行为,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为问题争吵多年,并非因为对错,而是行为逻辑的不同,当然,与其说争吵,不如说是人生阶段的辩论,就像艾尔海森所说的【镜像】,人生中能有一个随时反馈给自己的【镜像】角色,其实是非常幸运的。

说回卡维,论迹不论心,这是我对他所作所为的看法。心理创伤的弥补也好、对过去的愧疚也罢,最终呈现出的结果毕竟是他所追求的。关于对他人苦难的共情,从邀约来看,卡维所表现出的反应我个人感觉称不上病态,更多是一种“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心情,如果只是从心理分析角度去看这个心情,就有些窄了,心理分析的泛滥让任何行为都变得可解构,行为由思想支配,思想又伴随一定的心理导向,但它们在内外环境的作用下终究是不一样,痛苦的心理可以催生出璀璨的思想,璀璨的思想也可能由于各方面原因带不动身体,导致出现不匹配的行为,以至于最终会出现:人不得不过自己看不起的生活。
理想主义就是对现实改变的一种途径,人类从原始社会演变到现代社会,靠得也正是许多前赴后继的理想主义者们的努力,理想主义并非空谈,而是有行动落实,当然如果单纯去用【左】或【右】来区分理想现实,也有些简单粗暴,倒不如以对当下环境的契合程度来划分更贴切一些,有时保守不一定是好事,激进也不一定是坏事。但无论如何,第一步是要去行动。即使最后结果全军覆没,那也是流星般的覆没,是绚烂而伟大的。


在历经一系列痛苦后,卡维并没有放弃自己,他的颓废、空虚是建立在理想完成的情况下,而理想又建立在一系列崩塌的前提下,一时间的大起大落那换谁也受不了,空虚颓废很正常,我说的正常并不是在淡化他的心理历程,而是一种客观现象,甚至可以理解为贤者时间。而在看到他还有精神为兰巴德酒馆装修时,我知道在他内心深处他并没有因为这一系列的大起大落和后续的空虚而放弃自己,只是一时迷茫了。
正因如此,卡维在兰巴德酒馆面对外人的“爱面子”表现,其实是一种伪装,他不仅是不好意思告诉别人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更深层次在于他对外界加在他身上的各种称谓有了新的看法。而在伪装之下,他其实已经抛弃了这个称号去追随自己的内心,否则你很难去解释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一连串看上去离经叛道的事情,为什么他要在一个追求技术的大环境中去追求艺术?为什么他没有利用他的称号去帮他实现自我?在人生中,他坚持了自己,他没有放弃自己。所以他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自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坚强的人。

所以对卡维这个角色,我始终坚信一点,不要用看病号的眼光去看他,不要对他抱有过度的怜悯心。他有很澎湃的情绪,很多时候也会被情绪影响,这不假,但人能生出各种情绪,多少也是有用,而不是简单用这个是好的那个有害去区分,这些情绪也在成就卡维这个角色。
说起情绪的来源,不得不提到卡维妈妈,有时候会看到把卡维的伤痛归咎到卡妈妈身上的分析,这个确实避免不了,然而卡维从卡妈妈身上得到的绝不仅是被剥夺接受善意的能力。
在遇到卡爸爸之前,卡妈妈本身就是个内向的人,为了维持她的情绪的舒适圈,她与能陪伴她、她又喜欢的卡爸爸相恋、组成家庭,找到自己喜欢的职业(虽然不一定开心)。这一切是每个人在潜意识下都会去做的,俗称“找个合适的”。
当她所建立的舒适圈被一一打破:丈夫去世、工作不被理解,她肯定会消沉,而状态的深浅和持续时间在于她本身的性格——舒适圈被打破,她将要面对陌生的外界,她无所适从。
这让我想到年轻时的张爱玲,笨拙的交际能力、对外界的恐慌,买个菜都能感叹出一篇文章。但即便如此,她们依旧在为生存做出改变,这一切都在邀约中那位老师的感叹里。她可能真的做不到一个完美的母亲,但她在尽力,这就是她没放弃自己,也没放弃卡维。同理,后续的枫丹婚姻也一样。你可以说这是人本能的生存欲望被激活,但生不是还有个反义词么,那个字,卡维和卡妈妈从没有实践过。


这也是我前面提到的,卡维从卡妈妈身上得到的绝不仅是被剥夺接受善意的能力,卡妈妈照顾他的日子里他也看在眼里,肯定明白母亲的不容易,他那么聪明也肯定能从中学到卡妈妈那种心态:直面苦难且愿意尝试用自己能接受的方式来自救。

家庭影响不单只有某一面,而是多面的,可能在毁灭的同时也在塑造另一种结构,能否发掘出所塑造的也是看自己的造化。再如何优越的环境最终形成的自己肯定也都有好有坏:过度温暖可能会降低防备或同理心不全面,过度严苛可能会生出过度自保的措施,但归根结底这就是自己,只要自己愿意去接受自己,身上的缺点就不应该变成所谓的“病例”。
每人都有自己的独一无二之处,这部分也有家庭成因,每一个家庭都不一定完美,但正是这种不完美造就了孩子部分独一无二的基础。
这份独一无二,艾尔海森也有。艾尔海森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无懈可击,然而并非如此,有一个地方这里说出来可能会得罪不能接受海森有缺点的朋友,就是在对卡维的评价中,艾尔海森认为须弥的医疗体系是完善的,然而事实上沙漠地区并没有被照顾到,甚至雨林内部也可能有缺漏,比如留言板中对打工人的看法,艾尔海森认为他们有其他的解决途径。

关于这一点,我个人认为这并不是艾尔海森的疏忽,也不是文案漏洞,恰恰相反,这是对他性格的侧面描写。艾尔海森坐在书记官位置上,能不能知道这些事?我们先假设阿扎尔统治时期须弥过于腐败以至于全员欺上瞒下,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当艾尔海森看到耸立的防沙壁,看到来城市里打短工的沙漠民,看到一些学者去须弥考察时的见解甚至这个考察的人就是他自己时,他会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么。
他肯定知道。
他对外界的按部就班与疏离其实是一种自保的表现,我们回想一下艾尔海森经历了什么:父母双亡,祖母去世,早慧,独自上学,甚至整个上学期间应该就在阿扎尔的统治期间,这种情况下一个孤儿如何对抗外界的侵犯与如何缓解内心的不安:在自己与外界之间建立一层分明的厚厚的保护层,这是他独立于外界的基础。
自他建立起这层保护层,他就从没想过打破,无论是从外还是从内。对卡维也是一样,他对卡维的接纳其实是一种主动的吸收,那是一个能让他认可才华的人。而卡维对他也一样,他曾因为艾尔海森写下“我们的思想统一而完整”这样的话。之所以两人能再度重逢,除了对确实难得的才华的欣赏外,前面提到的行为逻辑辩论也是一个原因。

艾尔海森其实懂人际交往,但他就是不想做,他这个不想做并不是简单的社懒,而是他明白,保护壳本身也需要保护,当他主动去突破外壳时,其实被破坏的还有他自己的行为逻辑,而当外界强有力的将其击破时,所谓的保护也只能成为安慰自己的借口。
我不认同把自我保护当作独立成熟或者其他偏褒义的看法,这应该是个中性的,中性的意思就是谁都能拿来用,问题是适不适合你。因为这就是属于艾尔海森个人的行为,不是说我们去学习,我们去向往,我们去模仿就能得到的,不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是独特的,每个人也有每个人属于自己的生存方式。而这才是知妙二人真正成熟的地方:他们在走着适合自己的路。
艾尔海森身上传达的绝对不是对他表面的模仿:我就要冷漠处世、我就要独处,我就要关注自我,有时候职业和生活环境由不得我们选择这些行为,而行为背后的内核才是关键的:即我们如何去用自己真正的意愿,去与外界相处,即使这个过程会给我带来痛苦,会给我带来失望。同样,卡维这个角色的内核也不仅在于催人心疼的苦难,而是他的勇气,虽然他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但很多时候他的发展面并没有那么广,没多少人愿意去接受他的艺术感。他在乎别人的看法但并不认输,没有条件,我创造条件。正因此,艾尔海森的帮助更偏向于一种对卡维的情感或心理上的抚慰,心理抚慰要么是锦上添花,要么是雪中送炭,但前提是要有“炉子”,即有可抚慰的精神状态,甚至我怀疑这镜子里面也有一部分的人文关怀——【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艾尔海森从来不是无情的人,他也有他的善良。这个善良是来源于他和卡维的互补,相辅相成又各有各的表现,而非救赎和被救赎。
艾尔海森的核心是对自我人生的逻辑填充,卡维的核心是对命运挫折的坚强不言败,他们的核心是建立在对自我的认知和对外界的认知上,那么我们自己呢。
我们只是普通人,对这个世界没那么重要,没有天赋没关系,不聪明也没关系。很多时候我们的一些难过的情绪,被认为是太过关注自己,其实并不是说关注自己本身,而是关注自己与外界的关系,就比如说你是一个圆,外界在一点儿一点儿腐蚀你,你会觉得自己不圆了。
确实,客观上就是不圆了,只是这个不圆的基础建立在我们只看到那些被腐蚀的缺口。我被外界蚕食,我有没有可能会去把这些蚕食的地方抚平?如果不能抚平的话,这些蚕食的地方我能不能作为一种我自己独特的外观物,组成一个独特的圆,这是属于我个人独一无二的东西。现在很多人把心理咨询一类作为抗生素去依赖,包括对待卡维这个角色,看到他遇到问题了,先把他当作一个病例。
但其实当我们发挥自己主观能动性去抗争的时候,也许我们是可以解决这些问题。我从不认为我们要感谢苦难。事实上苦难是很讨厌的东西,但苦难里面有没有价值呢?有。比如你把你的隐私告诉你的朋友,你朋友却把这件隐私公开出去,你在这个事件中除了获得了一个痛苦的情绪,你还会获得对待朋友和对待自己隐私的心得,这也是我为什么在前面说到不要去对卡维抱有过度的怜悯心,因为这种怜悯其实忽略了他自己对待痛苦的主观能动性。
没有十全十美的世界,也没有十全十美的自我。我们无论贫富也好,美丑也好,在面对外界的时候,总会受到各种各样的伤和痛,请记住,那些在我们的内心之中留下的痕迹是正常的,只是一些磨损,这不是病态,因为我们对世界没那么重要,所以也不需要紧张这些痕迹,想试着忽略它们那就去试着忽略,想去反抗它们那就去反抗,你就是你,尽你的舒适,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你不是病例,你也没有做错什么,这个世界就在那,你和你的意识也在那,根据你的意识去做出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