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待你心里不挪窝 | 番外（五）归来
暴雨倾至。
雨水冲刷落地玻璃窗, 雨痕蜿蜒。
易胭掌心撑在冰凉的玻璃上, 腰肢深陷，承受着身后男人的索取。
他的人，他的嗓音，他掌心的纹路……
他从来没变过的偏执又霸道的索取。
每一样都让易胭浑身颤栗。
他使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真切感受到他已经回来的实感。
牛奶色肌肤上黑发倾泻，易胭站立瓷砖上，脚趾蜷缩。
撑在落地玻璃窗上的左手, 无名指上婚戒庄严神圣。
背后的人贴上她, 双臂相交，掌心扣住她手背，两厢带着戒指的无名指紧紧纠缠。
婚戒终于成对。
多久了。
多久没与他欢爱相交。
易胭被溃堤的快感折磨得眼角湿润，在欲海里沉浮。
而他是擒纵自如的那个。
……
几番欢愉过后，易胭即使身体疲倦，但神思却还是格外清晰。
她任边伯贤摆弄, 知道他给自己洗了澡，然后抱她到卧室里休息。
这些明明是很简单的事，完全自理得过来, 但易胭偏偏不自己动手。
仿佛一遇到边伯贤, 她成了通体不勤的人。
边伯贤没给她穿衣, 被里的她浑身赤.裸。
房间里只剩她一人, 边伯贤放下她后出了卧室。
易胭浑身陷进柔软被窝里, 睁眼看着天花板。
家里墙面没有纷繁的设计, 边伯贤和她都喜欢简单, 墙面一直是石灰白。
边伯贤从房外进来。
易胭转眸看他，边伯贤目光落她脸上。
易胭看到边伯贤眼角微微绯红，他欢爱时便会如此。
边伯贤端水到床边，在床边坐下。
男人骨节分明的指节不紧不松地握着一个玻璃杯，杯里白开水干净澄澈。
易胭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她没动，就这样躺在枕头上睁眼看他。
边伯贤当然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没多问。
只是伸手将她从被窝里捞出来：“起来喝水。”
易胭顺势往他身上一靠，边伯贤身上穿着浴袍，但她没有。
香软倒他怀里。
唇瓣搭上杯沿，乖顺喝了他喂过来的水。
躺回被窝后，边伯贤起身想拿水杯出去，易胭眼疾手快伸手抓住他手：“去哪儿？”
即使她表情平静自然，但话里却是不自觉的害怕。
在边伯贤低眸看她的时候，她眼底的恐惧也没能逃过他眼。
边伯贤盯着她眼睛看，沉默几秒后启唇：“中午了，我去做饭。”
易胭却紧紧抓着他不让他走：“我现在不想吃饭，你别走好不好？”
这下语气里不全是害怕了，还带着点撒娇。
这是她高中时最会的本领。
人仗着被爱，为所欲为，恃宠而骄。
边伯贤与她对视半晌，难得妥协，搁下水杯后解了睡袍，躺进被里。
易胭一下子钻进他怀里，边伯贤顺势把她往怀里搂。
从边伯贤回来后，易胭没有问他什么，关于两年前抑或这两年之间的事。
她贪心自私，第一时间想抓住他，与他温存。
只要他回来了就好。
两人肌肤相贴，边伯贤体温比她要高些，易胭枕在他臂膀里。
这一切恍如梦境。
孤寂的六百多个夜里，她卑微奢求的近乎不可能的人，真的出现了。
而她在他怀里。
“边伯贤，”易胭轻声，仿佛怕打碎梦境，害怕只是自己梦了一场，“你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顿了一秒，她道：“我醒了你会不见吗？”
几乎她话音一落，边伯贤嗓音便从她头顶上传来：“不会。”
还是如以前一般，嗓音冷淡。
但却让易胭感到心安，她又往边伯贤怀里钻，鼻尖顶在他肌肤上，鼻息轻氲。
“边伯贤啊。”
“嗯。”
边伯贤回到家后便没再戴助听器了，易胭道：“耳朵……还会好吗？”
“嗯。”
两年前那场爆炸几乎毁了边伯贤神智，一个小时前做的时候，易胭也看到了边伯贤身上的伤疤。
两人爱欲上契合，易胭也格外熟知他身体。
他身上多了哪些伤痕，她一清二楚。
皮肤那么白的一个人，身上伤便更明显。
易胭微仰头，去亲他耳朵。
边伯贤任她动作。
“痛吗？”她忽然问。
“忘了。”边伯贤道。
易胭却鼻子微酸。
她知道的，怎么可能不痛呢。
一直强忍的情绪一旦破了个洞，便会溃堤。
易胭人酸涩攀上鼻腔，抱紧了边伯贤，在他耳边埋怨。
声音很小，小得几乎要抓不见。
“边伯贤，这两年，你为什么就不能回来看看我？”
你为什么就不能当心一点？为什么当时可以完全不顾我，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但这些她都没有说，所有情绪融在自己那一声抱怨里。
即使易胭是在边伯贤听不太清的那边耳朵说的，但边伯贤也听到了。
主卧里一时落针可闻。
半晌，边伯贤收紧易胭腰，将人搂进怀里。
他侧头，在易胭头顶上落下一吻。他开口，嗓音有丝沙哑：“对不起。”
易胭知道她所想的都瞒不过边伯贤，边伯贤肯定知道她在想什么。
还未等她说什么，边伯贤确是开了口。
平时说话冷淡沉静的人，开口却是停顿了一秒：“我，一直在睡。”
其实即使他不说，两人之间也心知肚明。
不是死，便是伤，不然他不会不回来找她。
她知道的。
可就是没忍住抱怨。
她还记得两年前拿枪指着她的边伯贤，是多孤注一掷。
那时的边伯贤可怖又冷漠。
命对他来说是脚下尘，完全不重要。
可对她来说不是如此，他的命对她来说是全部。
情爱对有些世人来说可有可无，不是全部，但说易胭无用也好，边伯贤就是她全部。
她不能没有边伯贤。
易胭忽然一口咬在边伯贤肩头，齿上没收力，咬进他肉里。
她恨他。
恨他狠心。
边伯贤没动，任她咬着。
可易胭终究没出息，她怕咬疼他，慢慢松了力道，最后只剩唇抵在他肩头。
边伯贤肩头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
两人都没再说话，她乖乖躺在他怀里。
够了，一句对不起就够了。
他的所有后路，都是为她留的。
空了两年的卧床，终于不再空荡。
或许是回来时两人折腾过度，易胭浑身疲累，原本清醒的思绪也因为在边伯贤怀里而变得昏昏欲睡。
易胭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
/
醒来时已经午后。
窗外暴雨停了，风卷残云，落地玻璃窗上雨滴未干。
身边没人。
易胭目光落在玻璃窗上，几秒后才眨了眨眼。
她像忽然想到什么，猛地从床上坐起，环视屋里一遭，没见到人。
她立马掀被下床，光脚往屋外跑去。
正是寒春，瓷砖凉意刺骨，但她仿若未觉。
客卧、客厅、阳台都没人。
不过找不到人这一分钟，易胭便焦急不安。
直到来到厨房门口，她脚步顿下。
边伯贤正背对她给她做午饭。
她几乎没发出什么声息，但毕竟边伯贤警觉力强。
几乎在她停在厨房门口那一刻，边伯贤便侧眸看过来。
目光触及到她，他眉心一皱。
易胭没穿衣服便跑出来了，也没穿室内鞋。
边伯贤擦干手，捞过旁边一件外套将她包住。
易胭却整个人往前，撞进他怀里，双手紧紧箍着他腰。
她只是抱他，却没说一些她内心恐惧的事，即使边伯贤会知道。
“不想走，你抱我回去。”她说。
边伯贤自然不会拒绝她，将她打横抱起回卧室。
她坐床边，边伯贤拿了鞋让她穿上，单脚蹲地，抬眸看她：“在这待着，饭做好了出来。”
“嗯。”易胭点点头，也不缠他了。
边伯贤离开卧室后，易胭到衣柜里随手拎出一件边伯贤的衬衫。
其他没穿，易胭就往身上套了件边伯贤的衬衫。
男人衣衫要长些，衣摆遮过腿根。
易胭穿好衣服，正想出卧室，目光忽然看到床头柜边的药罐。
她盯着那两三个药罐子不知在想什么。
那是她晚上睡不着或者情绪不对劲的时候吃的药。
半晌，易胭走过去，将药罐拿起，离开卧室。
她通通将药罐扔进了垃圾桶。
等做完这些，她才回到厨房。
这次边伯贤没回头，易胭走进去，从身后搂住他腰。
“不睡了？”边伯贤没回头，问。
“嗯，”易胭贴在边伯贤身上，“睡太多，睡不着了。”
长长的衬衫袖子盖过她手背，她手搂在边伯贤腰上微晃了晃：“看到没，我穿你衣服了。”
边伯贤低眸看了眼：“嗯。”
对她会穿他衣服这件事丝毫不惊讶，似乎在他意料之中。
易胭在他背后偷偷撇了下嘴，她就知道。
要不然他也不会把婚戒放他外套口袋里。
因为他有把握，所以一切都在他算计之内。
她脸蹭在边伯贤肩颈：“我饿了。”
边伯贤嗯了声：“马上好。”
说完下巴往隔着一扇玻璃门的食厅那边抬了下下巴：“过去待着。”
“不。”
她才不会听话：“就想待这儿。”
边伯贤倒是不管她了，任她跟个小绊脚石一样在身边添麻烦。
饭很快做好，两人跟以前一样，坐对方对面吃饭。
易胭今天食欲难得的好，吃了不少。
吃完饭后窝在客厅，今天休假，易胭不用急着去上班。
她打开电视，拿遥控器随手按了个台。
安静的客厅里瞬间热闹了些，电视上放着节目。
边伯贤过会儿也在她旁边落座。
仿佛要将两年缺席的黏腻都要回来一般，边伯贤一坐下易胭便蹭了过去。
边伯贤手圈过她腰身，左手扣住她手。
易胭根本没看电视，她低头看边伯贤放她手上的手。
二人无名指上都戴着婚戒，款式一样的戒指。
易胭问：“戒指什么时候买的？”
她话一落，边伯贤目光看过去。
易胭去玩他的手，男人的戒指要比她大一小圈。
没听见边伯贤回答，易胭说：“是不是当时领证后不久去买的？”
她碎碎念：“为什么不喊我一起去？虽然你选的这款我挺喜欢的。”
说完她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
边伯贤买婚戒那段时间应该是她跟他闹别扭那段时间，就算边伯贤叫了她也未必会去。
电视上节目插播了段广告。
易胭本来还在发呆，边伯贤抬手扣住她下巴，把她脸转了过来。
易胭几乎没有停顿，从善如流在他唇上亲了下。
边伯贤倒是很平静，挠了挠她下巴。
易胭说：“是不是胖了？”
边伯贤直截了当：“没有。”
易胭的确是瘦了，本身是吃不胖体质，胃口还总不行，自然会瘦。
易胭看着边伯贤的眼神，啧了下：“你是不是在说我身上没几两肉？”
边伯贤却没理她了，指腹摸了摸她右眼角处那颗小泪痣。
与小哑巴左眼角处的泪痣对称，位置一样。
易胭五官不是英气相，反而有点柔，东方美人的柔丽五官。
泪痣衬得她色相更美。
边伯贤这么一摸易胭才想起来，看向他右眼角。
周边皮肤光滑平整，根本没有点过痣的痕迹。
作为一个伤疤体质，边伯贤点过痣后居然没有留痕。
易胭问：“为什么要把痣给点了？”
边伯贤看向她：“辨识度能低一些。”
边伯贤说话一直是正经的，神情也平淡，易胭听他这么正经说出这句话，噗嗤一笑：“你也知道你长得很好啊。”
因为长得太好看，拼命想降低存在感。
易胭当然清楚边伯贤也有其他原因，比如不让那些见过他的人，知道他的人握住一丝把柄。
比如她，便是一个多年后见面没认出他是小哑巴的人。
边伯贤是个清楚自己优劣的人：“嗯。”
易胭勾唇，摸上他脸颊：“我的人当然好看啊。”
他们竟然被缘分绑了一生，从小相系到成年。
承蒙上天眷顾。
边伯贤低头，一吻落在易胭眼角。
易胭轻阖了眼。
眼角边的唇瓣渐渐游离到她唇边，掠夺她唇。
易胭抬手搂住了边伯贤回吻。
边伯贤还是跟以前一样，接吻时不会闭眼。
将她的神情，微颤的睫毛，还有她惑人的唇瓣，通通收紧眼底。
易胭微张唇，边伯贤攻池掠地。
不久她便被边伯贤压在沙发上。
……
/
自从调到门诊工作后，易胭每天早上可多赖会儿床，不用像急诊上班那般早起。
这几天都是边伯贤送她去上班。
易胭最近没再吃药了，情绪也好了不少。
边伯贤不知在忙什么，白天一般也不会留家里，有自己的事情做。
易胭从那天才知道边伯贤很早便有自己的公司。
五六年之久了，在她还未回来的时候已经建立的公司。
与一个叫陆南渡的合伙人。
陆南渡，那会儿易胭他们二中的校霸二世祖，五官英鸷，剪板寸尤其好看。
当时暗恋的他的小女生不在少数，但易胭不是其中之一，反而两人算得上是好朋友。
说得上话，如果遇到她们打架陆南渡还会帮一把。
易胭问边伯贤：“你怎么跟陆南渡认识的？”
这两人一个天一个地，一个好学生一个坏学生，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
边伯贤回答了她一句，利益在那，就认识了。
易胭：“……”
让易胭讶异的是她后来问边伯贤，他跟陆南渡算不算朋友，关系好吗。
边伯贤说了是朋友。
能被边伯贤当成朋友的人少之又少，她回来后也没见边伯贤和陆南渡联系过，在听到边伯贤这么回答时候震惊不已。
很难得。
易胭一直以为除了以前缉毒大队那帮小伙子，边伯贤估计没有什么朋友。
事实却不是，的确，如果关系不好，谁会答应合伙人撒手不管公司两年，他还帮他经营的。
陆南渡这人不可一世，气质很野，不好惹。
但他也不是常常不好说话，有时嬉皮笑脸的，很多女生被他逗几句便脸红耳热。
以前高中的时候易胭还笑过他，不知什么人能驯服他。
直到后来陆南渡开始不要命地追比他高了两年级的学姐，学姐成绩好长得好看，很多跟学姐不熟的人都说她是冰山女神，兴许陆南渡会追不上。
没想陆南渡却是追上了，而且把人当宝贝宠着，谁都动不得。
后来不知因为什么，两人分了手。
传闻陆南渡不过玩玩而已，学姐却当了真，陆南渡会跟学姐分手是必然，玩腻了而已。
其中虚实难辨。
易胭却一直认为那个学姐是最能驯服陆南渡的人。
问了边伯贤才知道陆南渡如今还在追那个学姐。
但边伯贤向来对这些没兴趣，知道的也不多。
欠的债都是要还的，陆南渡还是栽那位学姐身上了。
……
/
下午五点多易胭下班，边伯贤已经在医院外等她。
易胭上车。
边伯贤启车，往远离家的方向开去。
昨晚两人商量好今天去见边父边母。
边伯贤回来后没跟边母联系，不是对她有埋怨，只是不清楚她现在身体状况，怕刺激到她。
倒是有和边父保持联系，和边父约好今天过去。
易胭刚在办公室里已经上了一层淡淡的妆，以前边母对她和边伯贤百般阻挠，易胭对她态度不是很好。
两人也没少针锋相对。
可今天她却莫名紧张，她今天要去见的是边伯贤的养父母。
不是一个阻拦他们感情的人，而是养大边伯贤的母亲。
她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景色。
某一刻边伯贤手伸过来，扣住她的手。
易胭回过头来，看着边伯贤：“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阿姨会不会还是不接纳我？”
边伯贤目视前方：“不会。”
易胭回握住他的手：“嗯。”
华灯初上，下班晚高峰，红绿灯交替，整座城市忙碌喧嚣。
边父边母在两年前边伯贤不见后，他们便搬离了原来住所。
边父退休，边母是一直赋闲在家，边父退休后二老干脆在僻静地带买了栋小别墅。
一路离开喧嚣市区，经过空旷宁静的郊区。
边家别墅近山边，距离城区远，路程花费时间不少。
公路宽阔，两边夜晚看不到尽头的稻田。
村庄地带不比城区热闹，有些路甚至没有路灯。
边家小别墅前一盏路灯，象牙白外观，欧式风格。
路灯下一个人影，是边父等在门口。
边伯贤车开近了，边父在外面道：“车开进院子。”
小别墅外面自带一个小院，边父边母都喜欢养些花花草草，院里种了些植物。
边伯贤车开进门，停在院子里。
两人从车上下来，易胭朝边父点下头：“伯父好。”
边父倒是没怎么见过易胭，听易胭叫他，他笑着回应：“你好，都进屋来吧。”
屋里收拾得很整齐，一个雇佣的阿姨正在准备晚饭。
边父给两个小辈介绍：“这是周姨。”
然后给周姨介绍：“这是我儿子和儿媳妇。”
边父倒是从来没不满意过易胭，也早便承认易胭是儿媳妇，所以自然而然便说出来了。
周姨朝他们笑笑，明显平时不少听边母讲过边伯贤，看到边伯贤也不觉讶异：“长得比照片上还好看，姑娘也好看。”
边父跟边伯贤说：“你妈有时候会拿你照片出来看看。”
说完带他们两个进客厅。
边父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给他们两个各倒了杯水：“喝吧。”
“谢谢。”
“你妈在楼上，下午身体不太舒服到现在还在睡。”
边母身子底本来就算不上好，心理状态也常年来不太正常。
而自从两年前得知小儿子边伯贤死后，边母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边伯贤虽不是亲生，但边母却疼爱他如亲生一般。
两个儿子，一个消防员一个缉毒警。
大儿子边泊死在一场火灾中，另一个儿子边伯贤，死在缉毒任务中。
边母不是一个奉献情怀很大的人，她要的不过阖家欢乐，儿子们都其乐融融生活在一起。
可她的儿子们每一个都不会听她话。
她不让他们做消防员，做缉毒警，可两个儿子却都死在奉献事业里。
边伯贤走后，边母话越来越少，经常一坐便是一整天。
边父说她在边伯贤走后第一个月，体重迅速降低了二十斤。
边伯贤活着的时候，她天天念叨边伯贤，不想让他做缉毒警。
可边伯贤不见后，她反倒什么都不说了，也不埋怨边伯贤。
情绪也不似以前那般起伏不定，只是会在想两个儿子的时候偷偷抹抹眼泪，翻一些他们小时候的照片。
边泊和边伯贤都不是爱照相的人，长大后家里留着他们的照片也不是很多。
就一年一度一张全家福。
家里的全家福，从一开始的四人，到后面的三人，再到最后只剩两个老人。
“没跟你妈说你回来了，”边父说，“这几天也没跟她提起过，她也不知道你还活着，怕一说她就睡不着了，会一直等你回来。所以索性没说，让她睡得好一点。”
客厅里边父和边伯贤易胭说了会儿话。
那边周姨进来客厅：“先生，晚饭准备好了，可以吃饭了。”
边父：“好。”
说完跟边伯贤道：“你妈这时候也该醒了，我去叫她下来。”
边伯贤也起身：“我上去。”
边父点点头：“也行，你跟我上来吧，好好跟你妈聊会儿，她该想你了。”
边母待会儿见到边伯贤情绪肯定不会很稳定，易胭上去帮不到什么忙，还有可能会激怒边母。
“我就不上去了，”易胭在边伯贤身边，跟他说，“你好好跟阿姨说会儿话。”
“嗯。”边伯贤点头，捏捏她的手。
“那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你上去。”
边伯贤上楼后易胭转身去厨房帮周姨收拾碗筷。
边家别墅里是木质楼梯，边母房间在二楼。
边父来到房间前，推门进去。
房间里只开一盏小臂灯，光线温黄暗淡。
边母背对着他们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也没有动静。
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理。
边父走近床边，在床边坐下，唤了边母名字一声。
“晚饭做好了，我们该下去吃饭了。”
边母背对他：“好。”但应完却没动。
边父伸手，牵住她放身前的手：“看看谁回来了。”
边母这个问题没有丝毫兴趣。
边父微叹了口气：“边伯贤回来了。”
“你不是一直觉得他还活着吗？他真的还活着。”
边伯贤早已站定在床边。
床上的边母却没回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现在连你也跟着我一起糊涂。”
边伯贤开口：“妈。”
背对着他们的边母一愣。
似乎是冲击太大，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猛然回头，看到边伯贤那刻，边母表情由震惊，最后归于迷茫。
她喃喃出声：“边伯贤……”
边母从床上坐起，伸手要去碰边伯贤：“边伯贤。”
边伯贤在床边坐下，手递了过去。
边母握住他手：“真的是你吗？”
边伯贤点头：“嗯。”
或许是觉得自己话太少，他又加了一句：“是我。”
边母表情渐渐有神采，她小心翼翼道：“再叫妈妈一声，好不好？”
边伯贤没拒绝：“妈。”
边母眼泪一下便掉下来了，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皱纹，她伸手去摸边伯贤的脸：“孩子，孩子你回来了。”
旁边的边父鼻子骤然一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边母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情绪终于得以发泄，眼泪断线似的往下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床边父子俩都没说话。
等边母情绪缓过来一点后，边父起身，拍了拍边伯贤肩膀：“待会儿聊完了带你妈下楼吃饭，我先下楼。”
边伯贤点头应允。
……
边父下楼时候易胭已经和周姨把东西都收拾好了。
底下有个实习生给她发了个邮件过来，易胭正在客厅里看资料。
边父下楼来到客厅，在易胭对面坐下。
易胭收了手机，点头致意：“伯父。”
边父性格温润，问道：“工作很忙？”
易胭接过边父递过来的茶杯，摇头道：“还行。”
像任何一个长辈与晚辈谈话那般，边父随口问了她点工作上的事：“现在在门诊了？”
易胭点头：“是，不在急诊了。”
“挺好，”边父点点头，“没那么忙了。”
“嗯。”
边父会知道易胭是急诊医生，估计也是以前边母跟他说的。
过了一会儿，边父忽然道：“这两年辛苦你了。”
易胭抬眸。
边父说：“两年……一直在等边伯贤。”
易胭倒是觉得没什么。
边伯贤这个人，无关乎她等不等，而是她本来便割舍不掉他。
于易胭来说，边伯贤便如呼吸，如心跳，伴她生世。
“没什么。”易胭道。
边父瞥了眼楼上，收回目光，平静看向易胭：“待会儿你阿姨下来，她态度要是不好，伯父在这里先跟你道歉。”
“其实你阿姨不是不喜欢你，只是现在还没拉下脸。”
易胭既然来了，便会做好了和边母和平相处的准备。
边母人本身不坏，她不过维护儿子心切，掌控欲望比较强。
易胭点点头：“嗯。”
边父笑：“伯父谢谢你。”
易胭摇摇头。
没多久，边伯贤带着边母从楼上下来。
边母即使身体状态不好，但气质上没有因此有何改变，依旧得体温婉。
因为边伯贤回来，边母气色好了不少，只是眼眶很红。
看到易胭她也没讶异，许是边伯贤已经跟她说了自己带了易胭过来。
她朝易胭点下头，易胭唤了声阿姨，除此之外没什么交流。
一家人在餐桌落座。
吃饭中途边母一直给边伯贤夹菜：“瘦了，多吃点东西。”
边父则是夹着菜往她碗里放：“你自己倒是别忘了吃，没人比你瘦。”
边母：“知道了知道了。”
因为不想两位长辈担心，边伯贤今天没戴助听器，受伤那边耳朵在右边，易胭特意坐在边伯贤右边。
边伯贤左边是一直跟他说话的边母。
一顿饭吃完，边母留边伯贤今晚在这住下。
“现在太晚了，你开车回家都快凌晨了，天黑了也不安全。”
“今晚就在这住下吧，明天再回去也不迟，家里房间多的是。”
恰好明天易胭不用上班，易胭也没什么意见，边伯贤便点头。
边母这才高兴。
晚上也没在做什么事，洗澡后易胭和边伯贤在楼下陪两位长辈说话。
后来边看边聊天，聊着聊着边母便犯困。边母有生物钟，经不住熬夜。
等边母上楼了，边父跟边伯贤道：“今晚是你妈这两年来说过最多话的时候了。”
/
易胭和边伯贤回到楼上周姨给他们两个收拾出来的客卧。
易胭从下午下班后来到边家就没和边伯贤身体接触过。
门一关上，她便伸手：“抱。”
边伯贤瞥了她一眼，伸手一把将她揉进怀里。
易胭手搂紧他腰，鼻尖抵在他肩膀上。
两人一时没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易胭道：“真好啊。”
“嗯？”
易胭说：“这样很好。”
说完她又重复一遍：“这样的生活很好。”
边伯贤嗯了声。
刚放空心思抱了会儿，易胭便又不安分起来，手在边伯贤腰线上游走。
边伯贤制止她：“别闹，洗澡去。”
易胭撇撇嘴，被边伯贤从怀里拎出来。
看着边伯贤一本正经的脸，易胭啧了声，抬手捏了捏他脸：“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老公，一点都没变，不能让我多吃几块豆腐吗？”
边伯贤眼风淡淡扫了她眼。
易胭说：“你先去洗吧，我去处理下邮件。”说完仰头凑上去在他唇上吻了下。
哪知话落，她一把被边伯贤压在身后门上。
易胭背部撞上门板，猝不及防闷哼一声。
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俯身下来的边伯贤堵住唇。
温热长驱直入。
易胭倒是应付自如，很快回吻。
但终究抵不过边伯贤掠夺，易胭没一会儿便浑身发软。
快喘不过气时边伯贤才松开她唇，但也没有因此放开她。
边伯贤最清楚哪里是她弱点，唇来到她耳边。
敏感肌肤甫一被他触碰到，易胭浑身顿起战栗，吟声泄出。
但一想到现在还是在边伯贤父母家，长辈在外头，易胭瞬间咬紧了牙，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在她愤恼当时，她看到边伯贤抬了眼。
或许是对对方太过熟悉，即使边伯贤眼神里无波澜，但易胭还是一眼便猜出他所想。
这人很坏，明显就是故意折磨她的。
易胭恨得咬咬牙。
边伯贤也在这时放开她，离开时抬手在她臀部拍了一下：“去洗澡。”
做着不太雅致的动作，神情却是格外正经。
易胭：“……”
但同时她又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边伯贤让人着迷。
易胭头微仰，后脑勺靠在门板上，她盯着边伯贤，语气里满是轻佻意味：“一起洗。”
边伯贤睫帘低垂，视线落她身上。
易胭背微使下力，站直身子，她顺势微踮脚尖，两手懒懒散散撑在边伯贤胸口上，靠到了他左耳边：“一起洗啊。”
“哥哥。”
等她退开后，才发现边伯贤神情格外自如。
易胭觉得边伯贤回来后越来越能扛得住她作妖……
以前至少还会有波动，现在则是一点情绪也不外露。
两人如果在一起洗必定会擦枪走火，就在易胭以为边伯贤快拒绝她的时候。
却听边伯贤十分镇静地回答：“行。”
易胭霎时挑眉：“行？”
边伯贤却已经转身，抬手解袖扣，往浴室走去：“进去。”
嗓音低沉，带着磁性，不容人拒绝，冷淡却又霸道。
易胭根本抵抗不了这样的边伯贤。
……
浴室里水雾氤氲，热气弥漫。
如易胭想的那般，一切一发不可收拾。
还未真正开始，易胭却已经被边伯贤弄得浑身发软。
她微仰头，背抵在冰凉瓷砖墙壁上，指甲狠狠抠着墙面。
奈何瓷砖光滑，什么都抓不住，只能在瓷砖上留下一条条细水痕。
光是这样，她都快抵抗不住。
欲这种事物，只会越来越贪求。
然而在最后一刻，得知没带安全套的那刻，易胭整个人仿若跌入地狱。
他们到这边过来，根本就没考虑过带这个东西。
易胭在进浴室前没想到，但她知道边伯贤肯定想到了。
他就是故意的。
爱欲让人欲罢不能，也会让人变得柔软。
更何况是在边伯贤面前。
易胭情绪瞬间溃堤，像个被逗了之后拿不到糖果的小孩。
她一口咬在边伯贤臂膀上：“边伯贤你混蛋。”嗓音里犹带哭音。
“你知道没套对不对？”
“你就是故意的。”
边伯贤放任她咬。
身体起来的欲望难下去，易胭被燎得无处可逃。
她在勾引边伯贤方面毫无负担。
她让边伯贤进来。
伏在他耳畔，她诱引他。
而她又何尝不是边伯贤的致命。
话没说完，易胭尾音被边伯贤撞成碎吟。
……
隔日易胭起得晚，边伯贤也没叫她起床。
醒来时已经是早上十点。
易胭身上还留昨晚恩爱痕迹。
因为在长辈家，她还没忘了礼数，外套扣子扣到最顶上一颗。
下楼的时候正好遇上在客厅里坐着的边母。
易胭：“阿姨。”
边母倒是没有不应她：“醒了？”
“嗯。”
边母道：“周姨厨房里煮了些粥，还热着。”
易胭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不知边母是不是想到了这层：“不想吃的话也可以，待会儿也要吃中饭了。”
易胭嗯了声，到沙发边坐下：“伯父和边伯贤呢？”
边母：“父子俩出去了，他爸有点器材要买，让他一起去了。”
两人又不咸不淡聊了几句后。
边母忽然叫了她一声：“易胭。”
易胭抬眸看她。
自她和边伯贤年少时，边母便处处对他们不满。
边母也承认如此，她跟易胭说，事到如此，她也不想再阻拦了。
“边伯贤认定的人是你，就一直是你。”
“虽然我不是他亲生母亲，但他是我养大的，他性格我一清二楚。死心眼，性格也算不上好。”
也许是边伯贤能回来已经让边母感到满足。
边伯贤喜欢就行了。
而如今她放下想让儿子顺着她要求的轨迹走的执念，不再要求什么门当户对，她发现易胭这个女孩子也没有不好。
性格好，聪明，和边伯贤相互治愈。
最主要的是，边伯贤喜欢这个女孩子。
“你们结婚后还没办过婚礼，这次回来边伯贤给我们提了下，让我们以后去参加。”
易胭一愣，边伯贤完全没跟她说过这件事。
婚礼？
“易胭啊，妈妈问你，你们两个有准备要孩子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