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同人】第三十四节 被欺骗的叛徒
淡红色的月光下，里奇颤抖着手，慢悠悠地举起了手枪，指向了雨宫鸢夜。
生命正在流逝，他知道这女人已经必死无疑。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很有补一枪的必要。里奇自己也在刚刚的搏斗中受了重伤，要想扣动扳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举起双手——平时单手就能握住的手枪，此时用两只手举着都有些沉重。
............
“里奇，你在干什么？！”
正当他聚精会神地瞄准的时候，忽然一嗓子威严的声音吓得他一颤，在空荡荡的街道里更显得吓人不轻。
里奇之所以害怕，原因只有一个——那声音太熟悉了，它属于已经死去的约翰逊·索拉里斯。
“老......老爷？？”
“约翰逊？！”
尤娜同样惊呼一声，好像看到了不可能的神迹一般。
里奇哆嗦着回过头去，只见在自己左侧，约翰逊·索拉里斯穿着时钟塔笔挺制服的身影正朝着自己走过来。
“老爷？！您不是已经......”
“已经死了？！”约翰逊的嗓音里饱含愠怒。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个......”
里奇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场景，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你要对我女儿下手？”
约翰逊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眼神里充满着压迫感。
“不不，老爷，这是误会！......”里奇害怕起来，连忙当啷一声扔了手枪，往后踉跄地退了几步，“误会，老爷，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什么？
约翰逊还活着？
鸢夜在意识不太清晰之际隐约听到了里奇惊呼“老爷”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望去：在逐渐显露的月光下，约翰逊的身影赫然站立在里奇面前。
是幻觉吗？她这样问自己——可是里奇的惊慌并不是幻觉。
难道说，他真的没死？
自己所看到的失事现场只是个谎言？
尤娜和Saber并没有杀死他？
那么，他为什么神隐这么长时间？他真的仅仅把自己当作用之即弃的鹰犬吗？他为什么计划过杀掉自己？
鸢夜的疑问在脑海里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思绪却越来越迟钝。
她听得到心跳的声音、那象征着生命的起搏正越来越慢，这些问题自己已经无法亲自问出口了。
罢了，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脸上或许露出了僵硬的微笑么？
也好。
她的内心长叹一声，面颊上一阵温热，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
浑身的创伤正吞噬着残余的生命和意识，这条命当初是约翰逊救下的，现在正好该还给他了。
不过到了最后，还是有一点留恋、一点悲伤。大概是因为自己从未作为“自己”这个个体而生存过，而是被赋予了各种沉重的东西、背负着恶名和血污苟延残喘。
所谓恩情，还真是沉重。
鸢夜逐渐模糊的视野里，恍惚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似乎有什么液体被倒进自己的嘴里。但感受不到那人的触碰，也听不到那人的声音；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去反抗了。
算了，就算是毒药也没关系，无论如何死去，都已经无所谓了。
............
淡红的月光下，约翰逊一脸不屑地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里奇，“怎么，没想到我在你的谋害之下居然还能活下来？”
“？！”
听到这话，里奇猛地后退了两步，脸都变了形，一张嘴仿佛塞得下一个拳头。
“您您您您您说什么？.....我我我怎么会........”
见了他这幅样子，约翰逊冷笑一声，“别装了，里奇。你早就觊觎索拉里斯家的控制权和资产，当然或许还有我的研究成果。你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知晓我行踪的你走漏了消息，外人怎么可能知道我要去哪里？怎么可能在路上袭击我？！”
“啊啊.....老爷......您......我......”
里奇惊恐地往后退去，忽然一把抓起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手枪，砰砰砰连开了三枪。
“啊啊。是啊！就是我！就是我提前透露了你的行踪！约翰逊老爷！我就是杀死你的共犯！我已经年纪大了，夺取你的家系和魔术回路，这是我触及根源的唯一途径！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平时树敌太多，每个人都想杀了你！啊哈哈哈哈！老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不过你既然出现了，就再死一次吧！和你的女儿一起死吧！！”
“砰砰砰！砰砰！——”
里奇一口气开了不知多少枪，枪管冒出的烟渐渐散去，他拄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约翰逊的身影踪迹皆无。
“啊啊，是梦吗？是......不是......他怎么会忽然活过来？！”
里奇疯魔了一般地喃喃自语着，哆哆嗦嗦地回过身，瞥见一旁的雨宫鸢夜依然靠在墙角生死未卜，但毫无动静。
“不行，不行......”
里奇瞪大的双眸中浮现出一抹狠绝，“这个女人必须死！必须......”
他颤抖的手再次举起手枪，颤巍巍地上了膛。
“砰！————”
一声枪响过后，里奇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指向自己的枪口，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尤其惊悚，里奇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开枪的前一瞬间，手臂被一股不知道从哪来的巨大的力量扭了过来，导致枪口竟然对着自己的肩头开了一枪。打在自己身上的枪孔汩汩地渗出血来，疼得他哇哇大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是谁？！”
里奇疯狂地喊叫着，歇斯底里地朝四周开着枪。
“砰砰砰！！————”
“砰砰！！——”
.....................
直到没了子弹，他才垂下了手，剧烈地咳嗽起来，手枪也扔在了地上。
也是直到这时，他注意到一道人影又出现在他面前。
里奇哆嗦着抬头一看，眼睛都红了，老脸上的眉毛和嘴巴几乎要挤在一起，仿佛从灵魂深处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
“约翰逊·索拉里斯！！——你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
一脸肃杀的约翰逊依然站在里奇面前，冷冷地注视着他疯了一般的吼叫，等他叫完了，约翰逊这才走过去，一闪身的功夫，右手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里奇脸上，把后者的眼镜砸得粉碎，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啊噗————”
“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约翰逊轻蔑地一笑，“需要我告诉你吗？”
里奇一愣，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自家老爷约翰逊并不会什么武术，完全是个文职的魔术师。虽然工于阴谋，但很少露出这种蔑视的、痛恨的、仿佛要手刃别人的极端神情。但眼前这个人的眼里可是燃烧着浓重的杀意。
“你你你......你不是约翰逊老爷！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这！为什么要妨碍我！”
“约翰逊”眼睛一瞪，脚尖点地瞬间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他面前，紧接着左手勾拳砰的一声砸在里奇脸上，后者的脑袋咔嚓一声像球一样扭到了一边。
“为什么妨碍你？那当然是因为——老子也最恨背叛主人的叛徒啊！！”
“约翰逊”的脸逐渐崩坏，就像剥去了一张面具一样，露出了英气逼人但阴鸷不羁的本来面貌，一身健美的肌肉线条和大朵秀美的牡丹文身，半长的黑发几乎遮住左眼——那是一个英俊但危险的青年男子。
“唔噗！——”
又一口血吐出，里奇瘫软在地上，颤抖着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你你你！你不是约翰逊！你到底是谁？！是谁？！”
“没什么名字的男人罢了。”男子玩味地吹了声口哨。
“梁山好汉第三十六位，浪子燕青。”
....................
稍早前。
我和莱妮丝、新所长一行人从断垣残壁的西阁楼出来之后，莱妮丝急匆匆地叫人准备了车，出发前往东区。我差点糊涂了，她刚刚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无所谓的样子，怎么这会这么着急了？
“师傅，你刚刚不是说以雨宫鸢夜的实力足以应对这件事情，现在怎么又急着赶过去了？”
“笨蛋~”莱妮丝头也不回，“听师傅的会有错吗？我们如果不过去，她是多半凶多吉少了。”
“？？”
“听着，弟子。时钟塔虽然地处相对偏离市中心一点的地方，但完全不至于失去手机信号。刚刚那位琼斯先生打给雨宫小姐的电话没法接通，多半是被人动了手脚；但他打给侍女的电话却可以接通，这说明出问题的是雨宫鸢夜这边，只不过她自己恐怕毫无察觉。
“另外，刚刚在西阁楼的混战留下的不少遗体，据称是索拉里斯家的人和不知何处来的外来魔术师之间的战斗。魔术师之间的战斗大多以魔力操纵见长，除了雨宫小姐这样又会魔术又会枪法又会剑术的怪胎之外，在魔术师中，几乎很少有人会采取背后偷袭的方式去赢得战斗。但是，我却观察到，索拉里斯家牺牲的人，有很多都是被人从背后一刀致命的。雨宫鸢夜再疯也不至于大规模杀掉自己人，所以我猜测，索拉里斯家必定有内鬼。
“结合之前的种种事件，约翰逊的管家里奇就是嫌疑最大的人。你想，雨宫鸢夜被下了毒、阴差阳错被我们救下的那天之后，里奇自动自觉地顶替了失踪的老爷和小姐，去参加当天的魔术协会代表例会；也是他第一个在众人面前揭露约翰逊失踪的消息；而且你也说过，雨宫鸢夜离开时钟塔、前往东区找尤娜复仇的时候，里奇跟在她的身边——他应该清楚以自家小姐的实力并不需要他这个拖油瓶，但却依然跟了过去，这不是无所畏惧，而是另有所图。至于动机嘛——很简单，约翰逊已死，对索拉里斯家的遗产分得一杯羹的渴望就足以让里奇背叛雨宫鸢夜了。嘛，就算不说这些，让我怀疑里奇的最重要的理由还是那个啦，那个——”
莱妮丝故作神秘地卖了个关子。
“是什么理由，师傅?”
“直觉。是女人的直觉啊，弟子~”
师傅的脸上是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笑容。
.................
伦敦东区，晦暗的街道里。
“这儿好像有不少碍眼的虫子呢。”
燕青放眼望去，见四周都是被尤娜的降灵术召唤的魔术师死灵，不禁一皱眉头，“人不人鬼不鬼的，真是恶心。”
“哟，主公，把他们都杀掉没关系吧？”
“拜托了，小乙哥~”我隔的老远朝他喊道——这家伙的行进速度是我们正常人的好几倍，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们，估计以他的轻功早就到了。
“莱妮丝小姐，这群死灵应该是通过降灵术召唤而来。这里交给我和燕青阁下，你们去把那位雨宫小姐捞出来。”
格蕾转了转手里巨大的圣枪，纵身加入了对死灵群体的讨伐。
“为啥是我去捞人啦。”师傅很不情愿地撇了撇嘴，“走，弟子，跟我瞧瞧那边的小姑娘死了没有。”
【 To be continue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