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乡的救赎 74-双面正义
“……幻想乡的救赎，吗？”灵梦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赤咲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这是什么意思？救赎，到底指的是？”露米娅盯着赤咲的小脸，但却无法从其上找到任何她一向戏谑的神情。
“哎，具体的咱也不知道啦。反正行动代号就这样，咱也就是受到指派过来充个数的。”眨了眨眼，赤咲的一举一动在露米娅与灵梦的眼中无比清晰，“至于要救赎的是什么，可能就要靠幻想乡的各位自己探索了。”
“救赎？难道靠的，就是把栖息于幻想乡内的众生灵都杀掉吗？”灵梦愤怒地质问道，“这种堪称屠杀的行为，也配得上所谓‘救赎’二字吗？”
“那得看你对救赎的定义是什么了，何为救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嘛。”赤咲摊了摊手，“大家都抱着各自的信念而来，或许是有部分人的处理手段过激了些，但想必也是有着一定缘由的吧。”
“有缘由的屠杀就是可以被容许的吗？”
“呃，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眼见双方剑拔弩张，一旁的宇佐见莲子小心地开口道，“你们口中所说的屠杀和救赎，究竟是？”
“怎么，这个一脸无辜的女孩子是哪儿来的。”话音未落，露米娅的视线落在了莲子身后的梅莉身上，“……嗯？”
“没错，‘境界’。如此相似却不相同的气息，你们不可能感觉不到吧。”
“这是，什么意思……”梅莉有些不安地拉住了莲子的手，后者连忙将梅莉的手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是她么？”
“谁知道呢，不过咱觉得不是。”
“不好意思，我觉得你们这样对于我的朋友来说，是非常失礼的举动！”莲子上前一步大声说道。虽惊于她的勇敢，但梅莉还是能隔着手心中的温暖感受到她的颤抖。
“……抱歉。”
“那么，如果可以的话，请回答我们之前的问题好吗？”莲子看着赤咲，后者点点头，开口道：“用1号的话来说，就是‘率领一只最精锐的小队潜入幻想乡，在保障幻想乡内所有普通人类安全的情况下消灭所有怪力乱神，并最终将获救的人类带到外界’这样的一次行动。目前好像已经进展到第一轮结束了吧？”
“所以你们潜入幻想乡，大肆屠杀生灵的理由就是为了保护幻想乡里的人类？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灵梦冷哼一声，“幻想乡一直维持着人类与妖怪的秩序，两者相交融互帮互助才构成了如今的和平景象，又岂容你们外人说三道四。”
“啊嘞，这可和我听说的版本不太一样啊。所谓的妖怪圈养人类，将其视为一种‘资源’的几大势力相互争夺，愚民政策下所构成的虚假的乌托邦？”赤咲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同情，“而现在，一直为了人类的安危退治妖怪的博丽巫女也天天和妖怪们混在一起，乃至现在还在为了妖怪说话，真是可悲啊。”
“你！难道为了人类杀掉妖怪们，动摇这幻想乡的根本就算是正义之举了吗？你也是妖怪吧，如此手足相残的行为，你也能笑着做出来吗？”
“不不不，从咱进来到现在，可从来没杀过一个妖怪哦。甚至还帮着复活了被2号所杀的芙兰朵露·斯卡雷特，照这样看咱可真是善良呢。”赤咲冲着灵梦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另外我从来都没有站在他们这边，咱可是标准的中立派。真要说手上沾满了鲜血的应该是我身边的这位龙小姐才对。”
“你这家伙……”感受到投来的目光，龙昕只得开口，“我也只是奉命办事而已。并不会去威胁任务外的目标。”
“虽然咱很想说你对指令的理解是错误的，不过没什么坏处，这样也好。”赤咲看了灵梦一眼，接着转向了莲子和梅莉，“既然咱们各执一词，双方都认为自己的理解是正确的，那何不让和两边都没有关系的她俩来评判呢？何为正义，旁观者清。”
“就算事实的真相如你所言，那，也没有必要以屠杀来作为救赎的手段吧……难道，就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了吗……”宇佐见莲子的嗓音微微颤抖着，她的眼前，再度出现了那凌于空中的莓红色身影。
冈崎教授……
“谁知道呢，不过守夜人协会这个组织，对威胁到人类安危的怪力乱神一直都是秉持着非招安即杀之的态度哦。不稳定的因素还是尽量消除比较好呢。”
“妖怪可是组成幻想乡的支柱之一，如果妖怪全部消失，届时幻想乡一定会崩坏，那人间之里的村民们也必定难逃一劫啊！”
“崩坏就崩坏了呗，村民们又不是只能留在幻想乡，他们大可以去往另一片天空之下自由自在地生活，这不是更好吗。”赤咲摊了摊手，“当然以上均为小队内的共识，与咱个人想法完全无关哦。”
“等等，比起这个，赤咲……”一直低头沉思不曾发话的露米娅突然出声打断了二人，“我有个疑问，幻想乡一直是个与世隔绝的存在，数百年来一直如此。但从你的言语中可以看出，你们此次的行动目标十分明确，甚至拥有幻想乡内部各种不为人知的详细情报，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
“问得好，这个咱也不知道，接到任务的时候也很吃惊：居然同时需要咱和旁边这位龙小姐两人一起出马。不过就算是‘0’号守夜人，协会那边也没告知更加详细的讯息，这次的参与行动的成员也大多不知底细，简直就像是临时拼凑的非正式队伍一样。”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赤咲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对付妖怪的事让妖怪来做，很奇怪不是么？”
“……你的意思是？”
“有些东西挑明了不就没意思了嘛。况且，我有什么必要和你说那么多，略。”冲着露米娅吐了吐舌头，赤咲没好气地说道，“他们可就快要回来了哦，不是所有人都和咱们俩一样和善的，还想全身而退的话建议尽早离开。正好，也快要下雨了。”
“记住哦露米娅，下次见面，氛围可能就没这么轻松愉快了呢。”
“谢谢你的忠告。”露米娅向着赤咲微微点头致意，转过身，她对灵梦开口道，“也是时候该离开了吧，这一趟，并非毫无收获。”
“……嗯。”虽然对两方交涉的结果并不满意，但灵梦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满脸无辜的红狐狸，她转身随着露米娅一起消失在了夜空中。
“啊，终于走了，好麻烦。为什么是人家作为小队代表出面交涉啊，明明咱只是个在队伍中毫不起眼的小狐狸的说。”眼见二人离开，赤咲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赤咲，刚才你所指的，到底是？”龙昕若有所思地看着赤咲，后者不置可否地笑笑：“谁知道呢，你就当咱在蒙骗咱们的对家吧。狐狸一向都是最狡诈的动物，不是吗？”
“另外，那边的二位，现在的大致情况你们也该明了了吧，或者说，还有什么想问咱的吗？”
咽了咽口水，宇佐见莲子的声音有些颤抖：“照你们的意思，教授她，是杀人凶手？”
“虽然说咱其实并不是很清楚，但，这也得看你从什么角度去判断。就算真动手了，她所杀的，是否能被称为‘人’呢。”赤咲的语气中夹带着一丝奇怪的意味，“再者人家也有可能纯粹为了自己的目标而来，心怀善念而并不打算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呢。”
“关于这个问题，咱还是建议你去找本人比较直截了当哦。”
看着站在原地有些发愣的宇佐见莲子，梅莉有些担心地拉了拉她的手：“宽心些莲子，冈崎教授的为人身为她唯一学生的你还不够清楚吗。退一万步说，就算教授真的为了自己的目标想要做些什么不是太好的事，你也可以及时阻止她，对吧。”
“……嗯。不过比起这个，我还是担心你一些。”冲着梅莉投去一个释然的目光，宇佐见莲子转向了坐在地上的九尾狐，“赤咲小姐，为什么你们提到梅莉那所谓窥见‘境界’的能力时总会有所遮掩，难道其中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倒不是这么说。所谓‘境界’，实为构成这个世界的本源力量之一。我们只是为她能窥得境界一事感到惊异罢了。”赤咲漫不经心地答道。
“是这样吗？那这所谓的‘境界’，定义究竟是什么？嗯嗯，是值得研究的对象呢。”莲子一边思考一边点头，“秘封俱乐部此行收获颇丰~如果有时间的话，还请赤咲小姐多多指教了呢！”
“嗯，没问题，咱对具有强烈求知欲的家伙一向有着特殊的好感。虽然他们，多数都不会迎来太好的结局。”赤咲仰起头，问一旁的龙昕，“话说回来，龙昕姐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他们也差不多快回来了吧？”
“现在是凌晨四时三十六分五十八秒，如果这幻想乡内的时间逻辑与外界保持一致的话。”宇佐见莲子瞬间脱口而出。龙昕和赤咲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眼里的惊异无比清晰。
“吃惊吗，这可是莲子所引以为傲的‘通过看见星星就可以判断时间的能力’哦，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派不上什么用场就是了。”梅莉笑着说，莲子双手抱胸哼了一声：“谁说的没有用场！从行星轨迹推测出当前的时间可是有着相当复杂的科学依据的，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好吧！”
“从哪怕是最细微的部分入手，逐渐剖析剥离出其本质，再通过层层验证和归纳得到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结论，这才是一个成熟的科学家所应该具有的姿态。虽说在这点上我还远远不如冈崎教授，但相信通过自身不懈的努力，迟早有一天我能追上她的步伐！不，哪怕是超越教授，也不是不可能的吧！毕竟科学研究从来没有不可能这一说嘛。”
“……”与赤咲四目相对，龙昕看到了她赤色瞳孔中丝毫不加掩饰的赞赏与明悟，“看来，还是咱之前的猜想不够准确……”
“这，还真是趟充满了变数的旅行啊，无论对我们还是你们来说。拂晓将至，这一切，究竟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划上句号呢？”
“就连咱，也愈发期待起来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