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13/713】宿因（六十五）
✘主cp6713/柒十三，副cp为春十一/王可/赤莲/猫狗和青凤湛凰。
✘ooc有，私设有。
✘求求评论推荐摩多摩多
第五卷
第十四章
青鸾山上，被封印的力量吸引而来的阴魂们冲破了防线开始朝着青鸾山和山下的村庄冲去。一枚符篆砸在一个阴魂的背上，那阴魂连话都没说出口，就化作飞灰消失不见了。
鸡大保拿着手中他自己发明创造的符篆枪，对着并没有硝烟的枪口吹了又吹。他不安地看向神墓的方向，伍六七进去了好多天都没有出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慌。鸡大保也曾试图冲进神墓，可每次都会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弹出来。
神墓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它拒绝着所有人的进入。包括守护这里的梅花无侠。
被神墓拒绝后，梅花无侠终于意识到，他曾以为只有自己和梅花伊剑才能够肩负起封印邪神的使命，可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注定了只能由他的女儿来解决。
数千年前是如此，如今亦然。
在真相面前，他曾经所坚持的一切都像一个笑话。
剑光闪过，一大片阴魂们瞬间被斩断消失，梅花无侠的身上贴着烂命华给他的能够暂时看得到阴魂的符篆，他望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阴魂们，眼底划过一抹担忧。
“诸位不必担心，我们也来助各位一臂之力。”
一阵爽朗的笑声划破周围沉寂的氛围传来，鸡大保一眼便认出来，那笑声的主人正是他不久前加的微信好友欧阳赞。在他的身后，是那些先前曾加过鸡大保好友的“潜在顾客”。
松了一大口气，鸡大保暗暗感谢伍六七留下的那个手机，凭借着一格如风中残烛般的信号，硬是让他拉来了这些援助。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来的人里不只是他的顾客，还有很多他没见过的生面孔。后来鸡大保才知道，这些人都曾处理过二十几年前的百鬼夜行，他们都清楚这次的情况比那个时候还要糟糕，所以在鸡大保求援时，那些人迅速将消息传播了出去。得到消息的修士们没有半点犹豫，想尽办法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只为守住青鸾山这道防线不让当年的惨状再现。
那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修士，见状不用鸡大保他们多言很快投入了与阴魂的战斗，欧阳赞甚至还颇为贴心地将鸡大保护在自己的保护范围里。
有了外援的加入，清理这些阴魂就变得轻松了许多。
烂命华和无眼法师联手处理这些棘手的阴魂，熟悉的场景让两人想起二十几年前的那场百鬼夜行。
那时候的他们第一次意识到封印中的力量有多么可怖，只是一个小小的裂缝，便引发了这样强大的灾难。
也正是那场灾难过后，烂命华与无眼法师决定找到那从裂缝中逃出的残魂，而后再将其送回。只是等找到时，他们才发现那缕神魂已经转世为人，并长成了少年。
而如今在青鸾山深处的神墓之中，梅花十三他们面对的是真真正正的邪神。
烂命华不放心，几次问无眼法师未来如何，无眼法师也只是摇了摇头。先前在梅花十一的帮助下，他们曾短暂地窥探到些许未来的碎片，碎片中他们看到了伍六七的死亡与梅花十三的出现，但是在伍六七进入神墓以后，他就再也无法窥探到未来了。
但无眼法师清楚，一切都在伍六七自己的选择。那是一条必死的路，但却不一定是一个坏的结局。
宿命尽断，因果全消。破后而立，方可重生。
神墓之上，赤红的云堆积在一起，远远望去，仿佛末日的前夕。
梅花十三从未见过师父那样失态，在她的记忆里，师父不会因为任何事而露出情绪波动。
师父是一个绝对镇定的执棋人，他清醒而冷静。布下的每一步路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可此时此刻，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失态如此。
师父对于湛凰很重要这一点，梅花十三早已明了，可湛凰对于师父而言，原来也是无比重要的人吗？师父从未表现过对任何人的在意，许多时候，梅花十三觉得师父反而更像神明。无欲无求，无爱无憎。仿佛脱离人世的存在。
“没什么好惊讶的，你师父原本和那位青鸾帝就是同一个人。我的诅咒赋予了他不老的力量，剥夺了他所有的情感，现在他也是不折不扣的怪物。”
阵法中的邪神懒洋洋地开口，他欣赏着青凤几近崩溃的表情，浑然没有身陷阵法的紧迫。
“不过看样子他已经解开诅咒了，真没想到，就算过了这么久，那个女人竟然还真愿意为你落个魂飞魄撒的下场，真是蠢。”
“她不是蠢女人。”
青凤从地上站起来握住长刀，一时间阵法中的青光大盛，锁链也将邪神缠得更紧。
梅花十三清楚地看到青凤眼中的杀意，那是最纯粹，最浓郁的恨。那只玉石一般的眼睛里第一次盛满了这样的感情。
“青凤，想起来被自己遗忘了数千年的妻子的滋味如何呢？千年前她为了救你而死，如今亦然。青凤，这份感情你又如何偿还呢？还有你的徒儿，两世的师徒情，都抵不过你的一片野心，这些你又怎么偿还？”
他说着，嘲讽地看着梅花十三与青凤，见两人不语，他笑得更加邪恶。
“你根本还不起，因为人类无论过了多久，都永远无法直视自己的本心。你自诩聪明，却还是被那个白衣女人耍得团团转。你认为感情是软肋，那此刻你又为何痛苦。你利用你的徒儿来杀我，可又为何自己送死拦住我的攻击？”
“青凤，千年前你护不住爱你的人，你也护不住你的国家。凭什么认为千年后，你就能护得住这一切呢？”
邪神讥讽地看着青凤，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千年后。这些人果然都还是蠢得无可救药。
“从前我不相信感情，是因为感情是最可怕的毒药。它可以击垮一位帝王所有的决断。身为帝王，我要守护我的臣民。我并不后悔千年前的决定。即便再来一次我依旧会选择杀你。”
青凤平静地说着，但是梅花十三敏锐的感觉到师父平静之下潜藏的怒火。
身为帝王，他没能守住自己的国家。
身为普通人，他也没能守住自己重要的人。
他看着那些人因为自己而牺牲，那是比凌迟还要残忍的折磨。只是他是帝王，即便丢失了自己的国家，他依旧是帝王。那是他的责任，所以哪怕再痛苦，再悲伤。他也要履行帝王的责任，偿还自己的错误。赎清他身上的罪业。
锁链紧紧缠绕在邪神的身上，但他却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模样。
梅花十三见状有些不安。青凤布下的阵法到底是与千年前的那个阵法不同，能够禁锢邪神的力量也远远没有千年前的阵法强大。但那阵法在天莲派消失后也已经失传。即便是如今的江惠莲，也无法复刻出当年的阵法。
“好感人啊…可你们以为，这种残破的阵法真能困得住我么？”
邪神淡漠地说着，轻轻打了个响指。那些困在他身上的锁链应声而碎。他只一挥手，梅花十三便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了石壁上。她咳出一口鲜血，彻底没了站起来的力气。
邪神闪到青凤身后，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下一瞬千刃的刀锋便贯穿了青凤的心口。
“这算是还你刚刚捅我的那一刀。”
他说着狠狠抽出千刃冷眼看着青凤跪倒在地上。青凤喷出一口鲜血，却依旧挣扎着着想要站起。邪神见状，又是一脚狠狠踹在了青凤身上。看着痛苦挣扎的青凤，他冷笑道。
“别乱动，现在你没了诅咒，继续乱动真的会死。不过对你而言应该是一件好事。活了数千年，你早就想死了吧。可惜，地狱之下你也等不来那个人啦。魂飞魄散可是没有来生的。”
没再看青凤，邪神径直走向了梅花十三。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伍六七的灵魂迟迟不肯被我吸收，后来我发现是因为这家伙对你的感情太深了。也许杀了你，他就不会闹腾了。”
他揪着梅花十三的头发强迫她看向自己，那张和伍六七一模一样的脸上没了从前温暖的笑意，只剩下浓浓的邪气与杀意。但梅花十三却从他的话中听到一丝希望。伍六七的灵魂仍在，那是否说明他还能够听见自己的声音？
梅花十三咬牙摸索着握住短刀，趁其不备猛地刺向他的脖颈。邪神抬手阻拦，短刀却穿透了他的手掌。温热的鲜血顺着刀锋落在梅花十三的脸上身上。
“伍六七，你给我醒醒！”
梅花十三嘶吼着用力将短刀刺向邪神的脖颈。这是她唯一的办法，在伍六七的灵魂彻底融合之前唤醒他的意识。
邪神皱眉躲开，梅花十三趁机挥刀斩断被邪神揪着的长发，青丝纷纷飘落，梅花十三也挣脱了邪神的束缚。
她从随身的口袋中摸出几张黄纸，咬破指尖匆匆画就符咒。而后猛地朝着对方拍去，可对方只是淡淡看了那符篆一眼，符篆便自己燃烧起幽蓝色的火焰，很快化作了灰烬。
“别挣扎了，猎鬼人的玩意儿对我没用。”
梅花十三却没回应，而是又挥手打出几张符篆。她本就没指望着几张符篆就能拦住对方，不过是趁着他分神处理那些符篆的时候，冲过去捡起另一把被丢到一旁的短刀。浑身上下都痛得厉害，梅花十三强行稳下心神。师父的伤势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当下她必须想办法尽快唤醒伍六七的灵魂。
这样想着，梅花十三快速将两张符篆贴在自己的腿上，她咬牙将力量灌注到双脚之上猛地冲向邪神。在符篆的加持下，梅花十三的速度极快，然而即便如此，她在邪神眼中却依旧不堪一击。他挥出一掌狠狠拍向梅花十三，梅花十三吐出一口鲜血，重重摔倒了地上。
“还不肯放弃么？我原本还想给你一个痛快呢。”
邪神双目之中血光更盛，他举起千刃，刀身上散发出妖异的紫色光芒。梅花十三擦去唇边的鲜血，咬牙举起了短刀。她相信伍六七听得到她的声音，她绝不会后退，直到唤醒伍六七。
一时间青光大盛，梅花十三的身影闪动，千刃挥出却刺了个空。邪神皱起眉头，他也没想到已经被他重创的梅花十三是哪里来的力量。一把短刀突然出现直奔他的面门刺去，他伸手将那把短刀夹在手里，看着已经破破烂烂的刀子，他忍不住嗤笑。
这样的攻击对他而言不痛不痒。不过话虽这么说，掌心那道还未愈合的伤口仍不断提醒着他，梅花十三仍有着能够伤到自己的能力。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浓烈的杀意，邪神回过头，发现梅花十三竟已经攻到他身后，闪动着青光的刀锋逼近他的脖颈，他伸手阻挡，刀子却刺破了他的胳膊，锋利的刀锋直奔他的脖颈。那一刻，邪神感受到了危及生命的恐惧。来不及闪避，他只得咬牙大吼。
“杀了我，伍六七也会死。”
闻言梅花十三的攻击停顿了一瞬，邪神松了一口气，趁机夺下梅花十三手中的短刀。他与圣女的诅咒依旧有效。换言之，梅花十三依旧可以杀死他。
不过他不是柒那个蠢货，懂得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这样想着，邪神掉转刀尖朝着梅花十三的心口用力刺去。
然而刀尖却在梅花十三的心口前堪堪停下，面前的人表情痛苦而扭曲，很快那双眼睛里赤红的光芒褪去，又变回原本柔和的琥珀色。
“梅……小姐……”
那是伍六七的声音，尽管虚弱不堪，但的的确确是他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