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条麻衣的冒险（三十八）

白井嘴角歪到一边，发出笑不出声的冷笑。 “常盘台为数不多的特例差不多都被你给碰上了。”她紧紧挽住御坂的胳膊，仿佛害怕她突然消失。“level5，特招生，最强，怪胎，原石……”白井竖起一根根纤白的手指，对着佐天给身边的几个人贴标签。 麻衣认真在脑海中对应白井列举每一个元素，透明的指甲抵在珊瑚色的唇上，翡翠似的无机质眼眸冷静思索。 “这么说起来……白井同学在我们中间反而最像大小姐呢。” “因为白井同学本来就是货真价实的大小姐嘛。”佐天纠正麻衣的用词。 “啊。”麻衣发出恍然大悟的惊讶，眼眸赫然瞪大。“我都快忘记了，白井同学是大小姐来着。”她情不自禁，咯咯笑个不停。 白井毫不在意，不知是本来便不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抑或是对麻衣的纵容。 “结果初春仰慕的大小姐学园来了一群，却一个都不符合想象吗？”佐天似笑非笑地撅起嘴巴。 然而她的结论立刻遭到了反驳，白井朗声否定，“佐天同学，你这话也太有失偏颇了。你难道觉得姐姐大人是完美的大小姐吗！” 周遭众人，包括白井话语中“完美的完美的大小姐”御坂美琴本人都瞪大了双眸，好似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发言。 ——事实上好像的确如此。 尽管是常盘台中学无人质疑的绝对王牌，可是对御坂的大小姐属性，高层基本采用了尽可能少暴露实际日常。通过十分有安全保障的展示，例如不用开口，没有多余环节的演奏这类活动，给予好奇窥探者足够的想象空间，构建出“大小姐”御坂美琴的形象。 “虽然喜欢幼稚的玩偶，穿不成熟的睡衣和内衣这些有失风范……”对御坂的日常了如指掌，甚至比她本人更加观察入微的白井不可能产生错误的认知。“……不过偶尔我还是会觉得拥有这些特别爱好的姐姐大人才是……唔唔……” 御坂羞红了脸颊，使用足以掐断白井呼吸的力气，捂住她的嘴巴。白井对于突如其来的近距离甜腻，胸口和大脑瞬间被巨大的幸福感、满足欲填满，贪婪的吸入加剧了呼吸停止的步调。然而本人毫不在乎肉体即将停止工作的警告，反而想要掐住自己的脖子——如果所爱的人需要她的生命，理当亲手奉上。 无意识执行谋杀行为的御坂直到白井的意识游离，方才注意到手中的学妹要跟世界告别了。慌忙松开捂住白井口鼻的手掌，松手的同时不忘警告她，“别胡说了，我哪是什么完美的大小姐。都是你擅自加的滤镜啦，给我现实点！” 白井大口喘着粗气，从糖分过度的“天堂”坠落，她忽然发觉平凡的脚踏实地其实足够美好。她咽了咽口水，依然坚定地反对御坂的解释。固执的认为她便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最好，最棒的大小姐，常盘台学生里独一无二的典范。 愣愣的众人潜意识里能理解，就像白井知晓御坂的真实那样，她们也知道白井平素的模样，可是她们却无法像白井这般将个人现实凌驾于真正的现实之上。即使理解她的行为，却难以完全领悟她的行为。 “大概这就是发自心底的‘爱’吧。” 麻衣呢喃出声，身周众人纷纷点头赞同。除了御坂。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肌肤上鸡皮疙瘩一个个蹦出来。作为观众也许会觉得有趣，但当事人只有无尽的恶寒 “御坂同学，请不要再拒绝了。白井同学货真价实的爱可是错过以后再大概也得不到了哦。”也许是对刚才御坂介绍方式的不满，百合子坏笑着怂恿白井。 难得得到支持，白井瞬间从意识游离的状态中恢复过来，撅着嘴巴朝浴霸张开双臂冲了过去。御坂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抬手按住期望贴近的白井。 “我才不要被爱这么沉重的感情作为锁链束缚，正常的学妹和学姐之间的关系就足够了！”御坂发现一只手根本抵挡不住白井的热情，毫不犹豫用上双手，双方陷入一场不知何为胜负的角力。 不过作为比赛，身边似乎过于安静了。下意识感到不对劲，御坂转动清澈的眼眸，余光扫过众人沉默的茫然模样。 回想自己不假思索脱口的话语，她立时发觉了问题所在。慌忙改口说，她只是感觉白井给予的感情对她而言太过沉重，并非否定爱这种世人向往的美好。 身边的人们心领神会，可是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上话茬，关键时候还是乐观开朗的佐天泪子笑嘻嘻的代替大家天真感慨，“果然大家都对爱充满了憧憬呢。” 麻衣等人如同找到了鬼屋的出口，前赴后继地穿过得来不易的获救之路。 “话说女孩子们聚在一起，果然需要的还是这个话题啊。”佐天愉快地继续说道，逃脱沉重的众人表情开始变得不一样，有人心领神会，有人迷惘困惑，有人犹豫不决。 修学旅行夜晚的茶话会宛若通过固定轨道的列车，来到了既定的站点。来自不同地区、车厢的人们站到了同样的地方，头顶温柔的女声开始播报——“你们有喜欢的人吗？” 上身摆出前进趋势的初春发出放弃的叹息，她认为大小姐不会用如此随意的方式谈论心爱的人，即使身边的人们自谦不属于大小姐之列，她们仍旧生活在高贵的环境里。 然而——“我我我！我最喜欢姐姐大人了！” 不出所料，意料之中。 白井黑子第一个举手，兴奋地向众人坦诚内心，可对于她兴奋的态度，其他人并无兴趣，她们早就了然，并且听够了。 “其他人呢？”佐天的视线有意无意转向麻衣。发现自己被盯着，麻衣收收下巴。她的情况和白井一样，认识她的都清楚。 “相较于对人类的感情，我更喜欢食物。” 依然不出所料，意料之中。 百合子、御坂和白井的脸上甚至已经毫无波澜。 视线接着跳过御坂。正当佐天不知如何展开话题的时候，百合子主动站出来，浅色暖系的唇瓣上弥散明亮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