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 040【国之柱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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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小说讲述了一个在架空世界中发生的传奇故事。如果您也喜欢天马行空的脑洞想象和家国天下的侠义情怀，请一定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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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兴国丞相凌骢在府上拉着侄子凌桥枫聊天，自言兴帝登基与凌氏崛起的往事，凌桥枫也看出了伯父凌骢对家族的执念……
林子诚当了名义上的长安府尹，总想有些作为。但上任十余日以来，他只发现上官珑所言非虚——长安城内大大小小的事务，他说的果然都不算。所有政令、公文，都得送到丞相府去等待批示。渐渐地，林子诚也对长安城的政务发表任何意见了，说了也白搭。但长安周边的那些归都城管辖的穷乡僻壤，丞相府还真的是鲜有过问。于是乎，林子诚在自己的采邑汉廷县内派人清查民籍、丈量土地、建立县衙。清查民籍之事进展还算顺利，此时已剩下最后几户住在地势较高的人家还未来得及清查。这一日，林子诚觉得只听手下汇报，难以体会真实民情，便亲自带着手下几个差役，一同去汉廷县内走访。
他们走到汉廷县长乐镇最偏僻的一处山头，看山上隐约有几处人家冒着炊烟，而山间小道七拐八拐，有许多分岔。林子诚对几个差役道：“这里岔路太多，我们三人一组，分头去乡民家走访。山路险滑，你们多加注意。”说罢，他自己带着两个差役，选了一条最陡的路。
林子诚带人沿着这条又险又窄的小路走了快一个时辰，绕到了后山，才看见山腰上出现了一处不算很大的一片平整地块。那有一处水塘，周围三三两两地围绕着五六户人家。林子诚问手下人：“这几户你们都没查到过吧？”差役们摇了摇头，跑到前面开路。
这里的村民鲜有见过官府差役的，都以为他们是要来收税或者征兵征役，吓得紧闭门户，还有两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发疯似的从后窗翻出去往山上跑，其中一个不幸在翻窗时落水，被差役救起。林子诚忙高声说明来意，告诉乡亲们他只是来清点一下这里有几户几口人、用了多少土地、种了什么东西。他喊了两遍，才有一个乡民敢出来跟他搭话。
林子诚像看见宝贝似的拉着这个老乡，问完他们家情况之后，给了他两枚铜钱，烦请他带着自己串一串别的人家。那位老乡收了钱，十分乐意地带着他们一口气走访了七八户。
一名差役道：“侯爷，您这方法确实好使啊，比我们自己下来的时候快多了。”林子诚被封侯之后，府衙官差，大多都是这么称呼的。
林子诚道：“还不够快，咱们再分头走走。你随老乡去东边，我带着小李，去西边看看。”说完他就带着另一名差役走向水塘西头。
西头有两户人家，其中一户有一个大嫂，正在做饭。林子诚问完她家情况之后出来，看见旁边那户人家只有一个破了顶的屋子，门也没有关，院内杂草足有半人高。林子诚叩了叩门，见无人答应，就直接走了进去。
那小屋破到极致了——进门之后，只见一张木桌已经被蝼蚁腐食了一小半，屋子里闻到一股霉味与屎尿臭味混合的气息，令人作呕。
“有人吗？我们是官府的，来看看家里情况。”林子诚朝屋子里喊道。
“咳咳……”
无人回答，只听见里屋一阵咳喘，原来这里还是住了人的。林子诚子诚掀开门帘子走进去，看见一位老妪躺在一张用独轮车和砖头垫出来的板床上一动不动，盖着霉味冲天的破絮当被子。她脚部正上方的屋顶漏了，撒了一些雪花下来，都落在破絮上。分明可辨，霉味和臭味的源头都是在此。
林子诚问：“奶奶，您家里几口人啊？”
“啊啊啊，啊啊……”
子诚不知老妪是没听清还是说不出话来，朝她耳朵凑近了些，又问了一遍，还是只得到一些啊啊哇哇的回复。他对差役小李说：“她像是在说些什么，可是咱们听不懂。”
小李道：“这，这可怎么问啊？”
这时，隔壁家正在做饭的大嫂也跑来这间屋子道：“官爷，您别问她了，她年纪太大，身子瘫了，耳朵也背，说的话咱们这没人听得懂。”
林子诚问那大嫂：“那你知道她家有几口人吗？”
“就她一个。这老太太是八年前从杜陵那边逃荒过来的。听说她以前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因为他们家交不起地租，被当地一个姓凌的县太爷活活打死了；小儿子十几年前被强征了徭役，去修汉中通往成都的官渠，后来就再没过音讯，想来是修渠时从山上掉下摔死了……大家伙都这么猜。”
林子诚道：“姓凌的县太爷？”。
他身旁的差役小李：“侯爷，俺也是杜陵一带长大的，俺们那是丞相大人的故乡，那里的县令，已经有十多任都是他们凌家的人了。”
林子诚默然无语片刻，又问大嫂道：“她瘫在这多久了？”
“五年了。”大嫂答。
“都这样了，竟然还能撑五年？！”衙役惊讶，却被林子诚甩了个脸色，连忙噤声。
林子诚问：“那她的起居谁来照顾？”
大嫂道：“她吃喝拉撒都在这张床上，平时乡亲们做饭，谁想起来她了，就过来给她一口……哎，都这个样了，没多少时日了。再熬一段时间，兴许就熬过去了，或许也就这个冬天……”
林子诚清楚地知道她所说的“熬过去”是什么意思。他静静地看着这个瘫痪在床的老人，心头一阵寒意。他掏出一贯铜钱，跟那大嫂说，拿这笔钱把这破屋顶补一补，给老人换个新床，每天给她按时喂食水，让她走得舒服点，再备上一口棺材。剩下的钱，就当补足你的辛苦了。
“唉！好嘞！”那大嫂接过钱，满口答应，笑得合不拢嘴，也不知这一贯钱有多少最终能落在老妪身上。
“你得答应我，这钱的大头都是用来养她的！”林子诚指着大嫂手心的一贯钱道。
那大嫂嘿嘿笑道：“是是！小人明白，明白。”
林子诚见她如此，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只是叹了声气，摇了摇头，叫上差役，又去别家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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