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の秋意（贝尔法斯特）
写的时候下雨了
写完的时候天晴了（doge）
算是个碎碎念的小长篇。
七八点的天阴沉沉的，被细雨蒙上一层淡淡的薄雾，渐渐的有些变凉了，雨入湿处即沾衣，打在人脸上一股浓重的潮气。
锅子呜呜作响，发出抗议的声音，水蒸气从孔隙里飘出来，在灯光熏陶下即扩散开来。上面放着面点和两枚鸡蛋，厨房里空空的。只剩一人站在门口。
这天她也不想着加衣服，唯一念着的，就是他什么时候回来，伞也不打，就站在檐下，看着路前嘀嗒的雨，和时不时疾驰而过的汽车。
“阿嚏~”
果然，穿的是有些单薄的，仍然是平日里的女仆装，干净，柔和。
薄薄的白丝沾些雨水，在原有的点点“勒着”的感觉上显出了内部的粉嫩，紧紧贴合这玉藕般修长的腿，肉肉的。算不上是诱惑感，但把她衬得些许年轻了，不像是已婚女子的一种稚嫩感。
小腹处的线条仍然依稀可见，倒不是衣服的厚薄问题，大概是上半身和肩膀所承受的重量削弱了衣服的褶皱感，把前侧的十字线顶了出去。这样的话，明明是裙子，看上去倒有些像紧身衣了。
“他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饭快要凉了吧...”
在等待期间，她回屋里一次，把面点端出来，锅子里的菜铲出来，再把温着的粥盛到碗里。缕缕热气彷佛是空荡荡的房间里唯一能让人提得起劲的温暖。一想到他回来，就能吃到可口温热的饭菜，她大概是高兴坏了。
“我只是个女仆而已，在战争结束后，本就是该做这样的工作吧...不然倒也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嗯......”
她还是皇家的女仆长，尽管陛下希望她能留下，但最后也没有阻拦她离开就是。人，大概都有厌烦一种生活的时候吧？
或许她真的该换种生活方式呢？毕竟作为女王，能看到她找到自己喜欢的生活，也发自内心的为她感到开心呢。
“啊...衣服确实有些湿了，先换身干净的吧，被他回来看到我这个样子总归是不太好的...”
“唔...有些累了...”
“先稍稍躺一下吧~”
她在换鞋子的时候突然头一沉，身子便向前面倾了过去，好在倒在床上。
“或许我该先休息会儿吧...一会儿就好。”
她也没有看表，等待的时间里，唯一的参考就是天上的雨，一会儿大，一会儿小，数着檐上滴落的雨滴，时间就过去了。
她也没有精力再去收拾换下来的衣服，就往床上一堆，然后拉着被子盖在身上，纤纤玉手潜意识紧紧攥着被褥的一角。
她睡觉的时候总是喜欢抓着这里，可以触碰到丈夫的胸腔，暖暖的，又很可靠。相处久了，似乎就成了一种肌肉记忆。
轻轻的嗅嗅，是能让人安心的味道。
“就是喜欢...很喜欢这种感觉吧...”
朦朦胧胧的，她把身子蜷在一起，整个把被子卷成了一团，要是她还清醒一定会为自己现在的行为感到诧异，优雅的女仆不会展露出这么难堪的睡姿的。她只是太累了吧。
“几天没见到了呢...”
梦呓的声音小小的，只在床头徘徊着。连着几天下雨，她就连着几天等着。等到最后往往是自己把饭菜吃了，吃剩下的第二天早上热热，就当是早饭了。
房间昏沉沉的，只有一缕光透过女孩儿的发丝，落在床边的相框里。
“因为把照片摆在近的地方就能天天看到你了呀~呵呵~”
“怎么，是我出去的时候很多嘛~”
“那倒不是的...真是，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唔呣...”
“那亲爱的倒是告诉我嘛~不说出来的话，我可是不知道的哦~”
“你什么时候也学坏了...就知道欺负人家...”
“我只是...有点...想你了...”
她在睡梦里重复着这样的话。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哭还是笑，眼睑渗出的点点晶莹却沾湿了枕头。或许太过忙碌，或是梦到不愿醒来的东西，她没注意到你回来。
这次出去的确实有点久了。
“抱歉呢，答应过你，以后都会陪在你身边的，让你等了这么久。”
男人把饭菜热一下，端到卧室里来，放在桌子上，盯着床上娇滴滴的妻子，叹口气。
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心疼。在付出了那么多之后也不能如愿过上向往的生活，想想真的是很对不起她吧......
夫妻两个人经常开玩笑。
她总是说自己既是多线程又是单线程的。方方面面安排妥当，思虑周密，有时也是得过且过，随遇而安，日子常常就过颠倒了，白天自己上班，他下班。
在最关键的那段时间，她总是这样的。虽说现在离开了，但那时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等他吃饭，等他回来，帮他收拾衣服，然后看着他离开。
她几乎是嗔怪着说的，她知道，这样做，对方一定会过来抱抱自己，或是在额头上留下个甜甜的吻，这样的日子，如果不是战争捣乱的话，其实意外的不错？
慢慢的就习惯了。
“爱具体的人，不爱抽象的指挥官~”
“爱生活，不爱生活的意义......”
男人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抵着她的额头，烫烫的。该是着凉发烧了。
她迷迷糊糊醒过来，嘴里还念着他的名字，她好像梦见你了。
她掐掐自己软嫩的俏脸，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她微笑着看着你，只是有些头晕。
你扶她靠在枕头上，开始给她量体温。
毫无疑问的发烧了。
你有些严肃的看着她，转眉间是心疼的样子，她虽然有些不解，她也没有解释，大概是知道你猜到了。女仆长最不擅长的就是照顾自己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呢...呼...还坐的住吧...”
“嗯...”
她原以为你会训斥她一顿的，你只是把粥端到她跟前，小口吹着热气，在小碟子里夹些菜。
她不曾抬头看你，只是倾着身子，尽量靠的稳当些。
“做的都是我喜欢吃的吧。”
“嗯...”
“很幸福，能遇见你这样的姑娘。”
半耸拉的睡衣肩带滑落，露出大片的雪白，宽松暴露出浑然天成的丰腴和温润。举手投足遮不住红过半边的脸颊，遮不住耳根后尚有的红俏——好久没听她这么说自己了。
有些时候，她可以因为你的半句话，暗自开心半月有余，只为在你不在身边拥她入怀的夜晚里可以傻笑着睡好。或许作为女仆长，她唯一的私心就是想多看看你笑笑罢了。
没有小说里纯情女仆倒追主人的酸故事，一切都是双向奔赴而已。没有欲望里的纠缠，或许也只是偶尔几次的情感交恰，她也会藏在心里面。没有主人带着的约会，她明白，都明白的，自己心爱的丈夫当然不是木头一根。她清楚，你只是没有太多自己的时间去执行。
至于自己，或许是仅仅在你这里，她并不擅长表达。也从不提起那些情感上的“一二事”只是偶尔俏皮的索吻。悄然进入你的视线，又不动声色的淡出。不留痕迹。
用餐时，你们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感觉得到，感觉得到来自你温润但灼热的视线，透过了银瀑长发落在心爱妻子的心窝里，温柔里夹着的歉意似乎要溢出来。不禁伸出手去搅动搓捻那一团柔美的发丝。
“嗯？”
“我想好好看看你。”
反应有些迟钝，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太想念了。总之，自诩各种情感经验和技巧丰富的女仆长又没有讨到任何好处。只是呆呆地看着你，蓝紫色的眸子里闪光熠熠。
打住了，不许哭...不许哭...
不许哭的......
强忍住的，看着你的背影没入厨房的灯光里，你在收拾碗筷，女仆抽了张面巾纸，拭去眼角豆大的晶莹，可还是架不住眼角那红肿的深痕。到承受的极限了，自然是谁都憋不住的。
你们什么都没说，只是对视一眼，又快速的扭开，你们都不想让对方担心。
女仆的手搓捻着床单的一角。一双手轻轻触碰她柔美的脊背，然后套上一件睡裙。你没在念叨些什么，只是叮嘱她好好休息。你还告诉她，自己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你说，或许是同样过惯了一种生活，现在该换种方式了。尝试放下对多数人的责任，然后对一个人兑现自己的承诺。
她等的太久了。
她的分寸很轻的，雪白的玉颈抵在你的肩头，短暂的接触间听得到鼻息的声音。当你尝试去轻轻勾起那粉润的脸颊时，她只是躲闪。
“不行......”
“会把感冒传染给你的。”
于是，你在那片雪白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戳印，为玉颈上的粉白增添了一抹色彩。如果可以，她还想永久得把这样的“礼物”保留下来...如果说别人看不到的话......
动作上有些执拗，但也只是象征性地反抗，与其说是反抗，倒不如说是有些期许吧，因为只是太害羞了。沉醉在迷梦了。
她没有抱着你睡，把被子半卷过头顶，盖住鼻尖，气流在狭小的空间里打转。背对着你，唯一有只手从反方向来，轻轻牵着身侧的温暖。
你这样看着她睡着了，在她想要把手翻出来的时候帮她盖好被子。
你看着妻子的时候，嘴角有些微微的抽搐，心头有如针刺般的麻。
不是疼痛，倒像是一种癌症。
她那张温和的面庞后面好像住了一个人一样。
一个害羞的初恋者，一个坠入情网的俏美女孩儿，一个患得患失的温柔妻子，一个痴心不改的完美女仆。
有时她弄不清楚自己是谁。但总能想起对你的爱——
如此简单而着迷。
她带着萦绕在身边的温柔和暖意睡去，不在叨念，没有梦境。只是准备在清晨去迎接雨后飘落的红叶，可以拉着你的手，陪着她喝杯红茶...
感受腰间的温度，身子被抱起来在空中转圈...
在自家的庭院里感受秋千律动的节奏...
过完属于她的一整个秋天。
叶子落在地上，随着逝去的风，带去了新的养分，它打算换种方式继续生活了。从一身的赤红化作素白，静静躺在湿润的土壤里。
欸？
她是什么时候不再以主人称呼你的呢？
